第75章 血跡

　　系統這才說：『來電轉接的那個平台，是個非法平台。』

　　喬修哦了一聲，說：『這點我已經知道了。』

　　系統又道：『那宿主應該不知道，這個平台一般都從事什麼非法活動吧？』

　　『嗯？』喬修好奇起來，『什麼非法活動，電信詐騙麼？』

　　系統：『宿主果然聰明。不過除了電信詐騙，他們平台還有別的業務，轉接電話是其中之一。所以那人給大胖打電話，就用了這種手段。』

　　毫無懸念，一猜就中。喬修沒有覺得有趣，隨口問：『是不是大胖參與電信詐騙？』

　　系統：『不是，是給大胖打電話的人參與電信詐騙。』

　　喬修反應了兩秒，頓時驚住，『你查到是誰給大胖打電話了？』

　　系統說：『查到了，機主是個老太太。』

　　喬修又被噎了一口，半天才說：『……你變了。』

　　系統：『宿主，我沒騙你，真的，機主是個老太太，應該是套用了老太太的身份證，沒想到打電話那個人如此謹慎。』

　　『當然要謹慎了，畢竟他差點捅死了一個警察。』

　　喬修說了一句，又看聞錚。聞錚閉著眼睛，似乎正在思索，一會兒對大胖進行審訊時，要採取什麼策略。

　　喬修忽然想起來，又問系統：『大胖除了和那個人聯繫之外，這段時間都沒出過其他蛾子嗎？』

　　如果事不關己，大胖根本不會幫兇手做這件事。畢竟這種事，不同於他之前的小偷小摸，暴露的風險太高了，到時候大胖自己也得背上從犯的罪名。

　　系統說：『有一點吧，大胖好像染上了毒癮。』

　　喬修：『！！！』

　　系統說：『我是順著他工作單位的監控設備看到的，他值班時候，突然哈欠連連，冒淚花，流鼻涕，肢體細微顫抖，然後他找借口去衛生間，再出來就好了。』

　　喬修：『這表現是毒癮犯了嗎？』

　　系統：『應該是吧，我也不確定。我沒有見過癮君子。』

　　喬修看了眼聞錚，聞錚還在閉目，他伸手輕輕碰了碰他，說：「我知道一件事。」

　　聞錚睜開眼，眼神清明。「什麼事？」

　　喬修壓低聲音，說：「大胖好像染上毒癮了。」

　　聞錚眉毛一動，略顯緊張地問他：「你怎麼知道的？」

　　喬修不能說是系統發現的，只好編謊話：「昨晚在KTV，上洗手間時，我覺得他不太對。」

　　「你還和他一起上過洗手間？」聞錚的關注點偏了。

　　喬修：「……」

　　聞錚忙說：「他是一個人吸嗎，有沒有拉你下水？」

　　喬修：「沒有，他偷偷吸的，沒敢告訴我們。」

　　聞錚鬆一口氣，交代說：「你可千萬別和他一起混了，我想想都後怕。」他怕喬修不信，又補充說，「你不知道他們這種人，染上毒癮後，為拉人下水，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喬修道：「沒事兒的，案子結束我就走了。不過我回頭得叮囑黃毛一聲，讓他離這個大胖遠點。」

　　聞錚點點頭，把視線投到單向玻璃後面大胖身上，悠悠道：「若真是這樣，就不急著審他了。」

　　幾秒後，喬修明白過來，吃驚地說：「你在等他毒癮犯了？」

　　聞錚說：「且等等吧，等他自己焦慮起來，搞不好會主動交代。」

　　說著，聞錚便和喬修兩個走到外面。有個警察遠遠叫了一聲「隊長」，走過來說：「隊長，查到那個電話了，機主是個老太太。現在關機了，定位在一個廢棄的爛尾樓。」

　　和系統說的一樣，喬修莫名想笑。

　　聞錚道：「還有什麼？」

　　對方說：「這個虛假電話使用的平台，牽扯到一個電信詐騙的案子，具體情況還在梳理。不過一路追蹤監控視頻，發現了另外一個線索。」

　　聞錚來了興致，「是什麼？」

　　警察說：「兇手騎著摩托車，一路都在監控中，最後消失在一條老街。」

　　聞錚道：「消失了？」

　　警察說：「正是，這輛摩托車進了老街後，沒再出來。現在是不是去那邊挨個查下去？」

　　聞錚點點頭，「走，我跟你們一起。」

　　他朝喬修示意，意思是讓喬修一起。他這個動作，引得下屬回頭看了喬修好幾眼。

　　本來喬修洗清嫌疑就可以離開了，他反倒沒離開，而是前後都跟著隊長，真叫人疑惑。

　　喬修想了想，沖聞錚搖搖頭，意思是他不去了。

　　聞錚讓這個警察離開，才問喬修：「怎麼了？」

　　喬修說：「我去太扎眼，就在你辦公室等你吧！」

　　聞錚想了想，說：「也好，你等我回來，咱們晚上一起吃個飯。」

　　喬修嗯了一聲，看著聞錚翻出來一本案例集，遞給他：「無聊的話，可以翻翻。」

　　喬修接過來，打開一看，居然是聞錚親手整理的，涵蓋國內國外的各種經典案例。

　　聞錚沒再說什麼，快步走出去。不大一會兒，院子裡有車輛駛離的聲音。

　　同時，系統開始在腦海裡給喬修直播，『聞錚他們走過第一個路口……遇上堵車，等了兩個紅燈繼續……』

　　喬修翻了一頁案例集，說：『等他到了老街，你再直播吧！』

　　系統無辜地說：『我以為宿主想知道聞錚每秒都在幹什麼。』

　　喬修：『……』

　　『既然是我誤會宿主了，那等聞錚開始忙的時候，我再告訴宿主吧！』系統補充道。

　　喬修沒理會他，漸漸沉浸在案例集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發現系統再沒有開口說話，不由疑惑地問：『系統？聞錚走到哪裡了？』

　　系統沒有吭聲。

　　喬修：『？？』

　　喬修放下案例集，重複呼叫：『系統，你在做什麼？』

　　系統慢了半秒，忙說：『宿主，你叫我？』

　　喬修：『……』他剛才差點以為系統不在了。『你做什麼去了？』

　　系統說：『不好意思啊，宿主，我跟著聞錚看他在老街排查呢，一時把你忘了。』

　　「……。」喬修聽罷，真有種把系統拖出來揍一頓的衝動，他忍了忍，才問，『聞錚到老街了？有發現嗎？』

　　系統：『有吧，老街那邊監控少，我也是斷斷續續跟的，他現在去了一家車輛維修店。』

　　喬修一怔，『車輛維修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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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達老街後，聞錚他們按個詢問沿途的商鋪，這裡比較繁華，來往人員又多。但當時是晚上十一點了，大部分店鋪都關了門，沒人在意一輛摩托車從門口經過。

　　所以聞錚問了一圈，都沒有收穫。

　　直到他們看見一家車輛維修店。聞錚預感他們能從這家店鋪找到線索，於是領著人走了進去。

　　店主是個五十歲的男人，看見聞錚他們，還以為是城管上的，警惕地說：「我們都按照規定整改了。」

　　聞錚朝他出示證件，然後說：「我們是查案的，你這店晚上一般開到幾點？」

　　店主說：「有生意時，十一二點也開過，沒生意一般八九點就關門了，反正是自己的房子，也不怕虧本。」

　　聞錚又問：「昨晚你營業到幾點？」

　　店主說：「十一點多吧！」

　　聞錚看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之前按照證人口述，畫下來的肖像，又問他：「你見過一輛白色摩托車從這裡經過嗎？」

　　「摩托車？」店主想了一會兒，突然整個人一僵。

　　聞錚立刻察覺到了，馬上問：「他來過你的店鋪？」

　　店主忙說：「昨晚十一點，我正要關門時，來了個人，他是騎著摩托車的，問我能修不能，我說能……」

　　「白色的摩托車，車牌號是AJ05472？」聞錚重複問道。

　　店主點點頭，又趕緊說：「車牌我不記得了，不過是白色的摩托車。」

　　聞錚：「他讓你做什麼？」

　　店主道：「讓我把摩托車拆了，然後重新組裝一下，換個、換個外殼。」

　　他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下，因為這種私自改裝的車輛是不合規定的，查出來又要整頓。

　　聞錚沒揪住他這個漏洞，直接問：「那輛摩托車呢？」

　　店主指了指後面，說：「就在後院。」

　　他領著聞錚他們往後頭走，院子裡打了個棚子，裡面七零八落地擺了一地摩托車零件。

　　有個警察說：「隊長，沒錯，視頻中就是這輛車。」

　　聞錚讓他們小心復原摩托車，並檢測這輛車有沒有兇手留下的痕跡，同時問店主：「來的那個人長什麼樣？」

　　店主想了一會兒，說：「個子不高，大概一米七，是個方臉小眼睛。」

　　聞錚舉著嫌疑人肖像，拿給店主看：「是他嗎？」

　　店主看了半分鐘，點點頭，「是他，挺像的，就是額頭有點寬了。」

　　「他在你店裡待了多久？留聯繫方式了嗎？說沒說什麼時候來拿車？」聞錚一連串問。

　　店主說：「留了個電話號碼，說他姓劉。讓我收拾完了給他打電話，他再來拿車。」

　　「電話號碼呢？」聞錚問。

　　店主說：「我這就給你找。」

　　他跑到櫃檯後面，翻出一個毛邊的筆記本，從裡面找到一頁，讓聞錚看：「就是這個。」

　　劉，後面綴著一個熟悉的電話號碼，就是那個機主是老太太的電話號碼。

　　聞錚看了一眼，又問店主：「這個電話，你打過沒有？」

　　店主搖搖頭，「我沒打過，打算等車修好後，再給他打。」

　　聞錚說：「不用打了，這個電話打不通。」

　　他起身走到同事身旁，問：「有發現嗎？」

　　離他最遠的一個同事說：「隊長，這裡發現有血跡！」

　　聞錚走過去一看，車把手上，有一塊暗紅的血跡，不留意看就會忽略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