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結案
喬修看聞錚這樣生氣,真是一頭霧水,明明是他救了郭爾思好不好?為什麼要說他胡鬧呢?
聞錚繼續板著臉,教訓道:「以後不許再做這種危險的事情了。」
喬修覺得不服氣,質問說:「哦?也不知道剛才情況緊急的時候,聞隊長去了哪裡?倒叫我們這麼危險?」
系統說:『宿主,他是在擔心你。』
喬修也知道聞錚在擔心他,但他就是想懟回去,有話不能好好說嗎?真把他當成十幾歲的孩子訓了?
聞錚一時啞口,替他檢查完胳膊,便起身去找郭爾思的父母。
直到此時,一旁的文玉成才找到機會,連忙叫了一聲警察叔叔,聞錚回過頭看他,文玉成說:「我這裡有樣東西想給警察叔叔看一下。」
聞錚便走過去。
文玉成掏出手機,找到其中一個錄音文件點了播放。
下一秒,郭爾思的聲音響起:「你想知道我為什麼要給他下毒嗎?」
只聽了這一句,郭爾思父母的臉色頓時一變,眼神中流露出驚懼的神色。但是兩個人的表現又不盡相同,郭爾思的母親,在驚懼中還有一點驚慌失措,郭爾思父親則是不敢置信,他根本沒想到真的是自己女兒投的毒。
喬修觀察到兩人不一樣的神態,猜測投毒這件事,郭爾思應該告訴過她的母親,結果母女兩人都選擇瞞著自己的丈夫和父親。
說不定郭爾思又回到學校上課這件事,就是她母親授意的。
只有在學校才能第一時間知道警方查到了哪裡,從而採取措施,贏得時間。只要警方找不到證據,加上郭爾思父親的強大背景,大約真的能讓她躲過一時。
當然,這些也只是喬修的猜測,具體情況還要等警察那邊的審訊結果。
不過有了文玉成的錄音,想必郭爾思再也抵賴不了自己犯下的罪行。
等醫護人員把郭爾思抬下樓的時候,聞錚突然讓越松帶著喬修和文玉成兩個去拍個片子,看看兩人的胳膊是不是有損傷。
又交代越松如果沒有問題,就送他們回學校。
『系統,我是不是該走了?』喬修在腦海中問。
系統答道:『應該是的。宿主有什麼心願未了嗎?』
喬修本來想說沒有,忽然想到天台下面就是療養分部,也就是說,他自己的身體就在下面哪一間病房裡。
他心中一動,借口要去衛生間,擺脫了越松。讓系統查清病房號後,喬修來到門口,看四下無人,推開病房,走了進去。
病床上躺著真正的喬修,身上插滿了各種儀器的管子,儀器上還顯示著各種數據,可惜喬修看不懂。
系統說:『各項數值都還正常,宿主不用擔心。』
這麼看著自己躺在病床上,實在太奇怪了,喬修看了一會兒,便又偷偷溜出去,找越松匯合。
回到學校後喬修才發覺聞錚的細心之處,喬修和文玉成兩個人屬於無故曠課,被紀律委員記下名字,是要扣操行分的,現在越松出面解釋說是因為案情需要兩人協助,紀律委員就直接劃掉了兩人的名字。
文玉成回來後,他的一幫哥們兒知道他去看過郭爾思,都向他打聽情況,可是文玉成魂不守舍,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誰找他說話他都沒搭理。
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突然變得面目可憎,換了是誰一時間都接受不了。
和他相比,喬修這邊要清淨得多。
班上依然沒有人和他說話,意外的是,班長給他傳了個紙條,上面寫著謝謝,應該是在感謝下午喬修提醒他去請年級主任的事。
喬修低頭看紙條的時候,教室後面突然傳來文玉成的暴怒聲,他說:「哥們把話放這兒了,從今天起,石天飛就是我朋友,郭爾思他媽是個婊子,誰再在我面前提她,老子跟他絕交!」
空氣重新凝滯下來。
喬修既無奈又有點欣慰,文玉成曾經欺負過原主,但還算講義氣,明辨是非。希望原主回來以後,能解開心結,可以和他做朋友。
一直到晚上臨睡前,喬修才聽到系統機械的電子音倒計時。
他從石天飛的身體中脫離,重新回到星海裡。
在這裡的時間不受限制,喬修立刻讓系統把電子屏拉出來,他看到郭爾思被審訊的場面。
郭爾思全都認了,投毒當天,她藉著石磊的手,送了瓶飲料給慕行,慕行打完球喝了一半,帶著去了餐廳,郭爾思趁他不注意,把半瓶飲料拿走,給裡面下毒,然後又拜託在餐廳勤工儉學的學生把這半瓶飲料送還給慕行,說是慕行落在了餐廳。
慕行不疑有他,在超市門口接了飲料,便離開。
但是這中間慕行一直沒有喝。他回到教室後,郭爾思曾阻止過他,說只要慕行不再喜歡石天飛,她可以不計較。慕行沒有聽勸,直接將那半瓶飲料全喝了。
郭爾思說,她覺得慕行是知道飲料裡有毒的,故意喝下去就是為了釘死自己下毒害人這件事。
當然,她這個說法不被人採信,郭爾思下毒,完全是出於個人意志,只憑這一點,她的行為就已經十分惡劣了。文玉成之前說,石天飛沒有成年,是不可能被判處死刑,但是郭爾思已滿18歲,她今年8月份剛辦完成人禮,班上許多同學都參加了。
所以在真相出來之後,高三(1)班的許多同學都在猜測郭爾思的判決書會是什麼樣的。
喬修拉到後面,看到了判決書,郭爾思被判了死緩。
死緩兩年後,一般不會再執行死刑。這個判決應該是考慮到慕行雖然被投毒,但沒有死。
喬修也不糾結,又找到石天飛和慕行相處的畫面。
看時間已經是一個月以後了,慕行自從出了那件事後,就沒有再回過學校,他已經拿到保送通知書了,就是不出這件事,他也可以不必來學校上課。
他這次回學校,名義上是身體養好了,回來探望大家,其實喬修知道,他是來看石天飛的。
石天飛在班上仍然沉默寡言,但是他交到了很多朋友,整個人開朗不少。
慕行和他來到小樹林裡。初冬時分,金黃的葉子全都落下來,鋪在地上厚厚一層,兩個人靠坐在大樹旁,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
慕行問他:「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石天飛道:「還不錯,沒有你,期中考試我考了第一。」
慕行忍不住笑了。
石天飛又道:「郭爾思說的是真的嗎?你的確知道那瓶飲料裡有毒。」
「你覺得呢?」慕行稍微歪著頭。
「我不信,但是又覺得你很有可能會做出這種事。」石天飛的兩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慕行,似乎這件事讓他十分困惑,不搞清楚誓不罷休的那種。
慕行望著他的眼睛,笑道:「我的確是故意的。」
石天飛嘴巴微張,吃驚得很,他皺著眉說:「你怎麼能這麼做呢?這是拿生命在開玩笑。」
慕行忙說:「你別急,我有分寸。」
石天飛不滿地望著他。
慕行解釋說:「郭爾思說的也沒錯,我家和她家的確是世交。雙方父母在我們小的時候也說過希望我們以後能在一起的話,這種話是基於我父親和她父親的合作關係,本就是開玩笑,沒想到郭爾思當真了。
「這些年從幼兒園到高中,郭爾思一直跟著我,更小的時候她都是以我女朋友的身份自居,進了高中以後,可能覺得這樣說太掉價才稍微克制了一點。我早就和她說了,我是個同性戀,我不會喜歡她,但是她不相信,總覺得我是在逗她。
「認識你以後,我又認真和她談了一次,她漸漸明白我說的是真的,就把我的性取向告訴了我父母,企圖讓我父母對我施壓。
「我那個時候就知道,不讓她瘋一次這事沒完。
「那天我吃飯的時候,看見她鬼鬼祟祟地把我的飲料瓶拿走,就猜到她有可能會動手腳,我知道她不可能會讓我死,下毒也只是為了教訓我,所以我才會順勢而為,喝了一小口飲料。」
「你騙我。」石天飛突然插話,「郭爾思說,你喝了半瓶。」
如果不是關心他,不可能連這種小細節都注意到。慕行聞言,笑得更開心了,說:「我真的沒喝多少,知道有毒後,我倒出了一大半,又灌了些水進去的。」
這操作太騷了,別說石天飛驚訝得不得了,就連喬修都愣住了。『現在的小孩子這麼了不得嗎?』
系統:『雖然他很了不得,但是我仍然要說,這種行為不可取。任何用自己的生命當做籌碼的賭注,我都不建議宿主學習。』
『我不會,』喬修說,『喜歡冒險也是一種不太成熟的表現。』
系統贊同他這一說法,要收走電子屏,喬修看到電子屏中,慕行偷偷伸出去的手,連忙攔住系統,又說:『讓我再看一會兒,我總覺得後面可能藏著糖。』
電子屏裡,石天飛沒動,任由慕行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