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名字

　　第二天，喬修一覺睡醒，剛好七點，他的體溫已經恢復正常，於是問護士能不能出院。

　　護士則說她做不了主，得問警察。正說著，越松來了，旁邊的護士小姐姐立刻說：「警察同志，他想辦出院。」

　　越松將目光放到喬修身上，問他：「病好了？」

　　喬修點點頭。

　　越松：「那就辦吧，你收拾一下，我去結住院費，一會兒送你回學校。」

　　喬修鬆一口氣，他就怕警察還認定他有嫌疑，然後讓他繼續接受調查。等越松辦完手續，領他下樓的時候，喬修問他：「警察叔叔，我的嫌疑洗清了嗎？」

　　越松想到隊長交代他的話，說：「你不是兇手，對嗎？」

　　喬修點點頭，越松道：「嫌疑還沒有洗清，所以你不能離開學校。剩下的交給我們就好。」

　　喬修不再說話，轉而問系統：『是不是不太對？聞錚怎麼這麼容易相信石天飛不是兇手？』

　　起碼按照系統告訴他的情況，石天飛是嫌疑最大的一個，在沒有找到真兇之前，他不可能不被懷疑。

　　系統說：『也許聞錚有了其他發現，是我不知道的。』

　　喬修神色有些憂鬱，如果聞錚搶在他之前查明真兇，他就不能幫助系統拿到真相能量了。不過盡早查明真兇也好，原主和慕行都是十七八歲，風華正茂的孩年紀，投毒案對他們的影響太大了。

　　「警察叔叔，慕行怎麼樣了？」喬修問。

　　越松說：「暫時還沒有脫離危險，醫生說，就算脫離了生命危險，也會對他的身體器官造成不可磨滅的影響。」

　　他說著話，一併觀察著喬修的神色。

　　喬修臉色難看了兩分，不由問：「是化學物質中毒？」

　　越松又瞥了他一眼，說：「這個暫時不對外公佈。」

　　回到學校時，正好是早飯時間，喬修承受了各種內涵的目光，他淡定地回到教室，找到自己的位置，第三排正中間。本來哄鬧的教室在他進來之後，就鴉雀無聲。

　　大家全都看著他，目光中儘是毫不掩飾的嫌棄和厭惡。

　　『宿主別坐。』系統連忙提醒喬修，喬修一看，有人在他的椅子上傾倒了滿滿的透明膠水。

　　他頓時氣惱起來，環顧四周，問：「誰幹的？」

　　停了幾秒鐘，意料之中的沒有人回應他。系統說：『宿主別急，我看下監控。』

　　每個教室都裝有監控，一前一後剛好能覆蓋完整個教室。系統一查就知道了，對喬修說：『是文玉成，那個班霸。奇怪，他怎麼也放出來了？』

　　喬修還記得系統說過，除了他，還有兩個嫌疑人，一個就是班霸文玉成。別看名字起得斯文，在石天飛的記憶裡，這個班霸平時可沒少欺負原主。

　　『我這個最大嫌疑人都放出來了，他們嫌疑比我低，放出來不奇怪。』文玉成不在教室，喬修在倒數第二排找到他的位置，直接從他課桌上把文玉成的校服外套拿走，回到自己位置上擦了擦椅子，又把外套還回去。

　　整個過程中，班上的同學全都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喬修自顧自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並打開抽屜，拿出石天飛的課本和試卷。試卷上的字跡清洗工整，石天飛是個很認真的學生。喬修看了半天，有些為難，他離高考都快十年了，猛然看到這些習題，真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他只好問系統：『這些題你會做嗎？』

　　系統：『宿主，你別管這些習題了，文玉成要回來了，你打算怎麼辦？』

　　喬修抬頭看了一眼教室的門，又想起文玉成定然是從後門進來的，便低頭淡定地說：『怕他做什麼，一個未成年的小孩而已。』

　　接著，一陣踢踢踏踏地的腳步聲響起，文玉成還沒有走進教室，聲音先傳過來了：「我靠說了你們還不信，那群警察狠著呢，一晚上沒讓哥們睡覺。他麻痺老子又不是兇手，交待個幾吧！」

　　有人哈哈大笑了兩聲，恭維他是捨生取義的大丈夫，然後說：「這下石天飛那小子傲不起來了，真沒想到他這麼狠，竟然敢下毒。」

　　文玉成一步跨進教室，扭頭說：「誰知道他心理扭曲成什麼樣了，做出這種事老子一點都不驚訝。慕行也是倒霉，離他遠點不就好了，好心沒好報。我告訴你們啊，石天飛還沒成年呢，就算慕行嚥氣了，他至多也就判個二十年，死刑是不可能死刑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你拉我做什麼——」

　　旁邊的男生一進教室就看見喬修坐在座位上，急忙拉文玉成。文玉成正說的起勁兒，一時沒理會他，等說完了，才順著男生的視線，看到前面的喬修。

　　他這下可是真驚訝了，「喲~」了一聲，大搖大擺地走過去，擠到喬修位置面前，往別人的桌子上一坐，說：「石天飛，你小子也放出來了？怎麼警察沒有找到你下毒的證據？」

　　周圍安安靜靜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他們兩個身上。喬修頭都沒抬，冷淡地回他：「你不是也放出來了麼？」

　　「老子和你可不一樣，」文玉成從喬修面前拿了一本課本，頂在指尖轉。「老子又沒有下毒，放出來不應該嗎？」

　　喬修皺著眉盯著他手上的動作，等課本掉下來的時候，眼疾手快地接過來，放好。才說：「我也沒下毒。」

　　文玉成根本不信，站起來，斜著眼看他，「行啊，警察找不到證據，我找！」

　　他丟下一個鄙視的眼神，昂著頭離開了。

　　片刻後，喬修聽見他大罵一聲，「我靠，誰他媽幹的缺德事？！」接著，有人走過去，小聲附在文玉成耳朵上說了兩句話。

　　系統緊張兮兮地問：『宿主，怎麼辦？』

　　喬修沒吭聲，也沒回頭，只將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身後，一旦文玉成過來找茬，他才不會坐著吃虧。

　　他等了好一會兒，文玉成居然沒有動作。

　　系統明顯鬆一口氣，對喬修說：『我看他好像不打算追究了。』

　　喬修左手支著半邊臉，用手指捏著耳垂，壓了兩下，另一隻手翻著課本，說：『他有什麼資格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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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校的監控室裡，剛才的一幕全都被聞錚看見了。

　　在喬修彎腰檢查自己的椅子時，旁邊的班主任就面露尷尬，他也知道班裡有些同學時不時會捉弄一下石天飛，石天飛從來不說，而且這些小動作在他看來也無傷大雅，所以他沒有干涉過。

　　現在自己班上剛發生了一起投毒案，學校領導雖然還沒追究自己的責任，難保沒有留觀自己的意思。聽說眼前這位警察同志，就是圖南高中校長的公子，若是能給他留個好印象，到時候他說一句話，頂自己分辯多少。

　　於是這個班主任一早就存心要在聞錚面前留個好印象。

　　一聽說警察同志要查監控，他便用自己熟悉班裡的情況作為借口，陪著聞錚來到監控室。

　　哪知道還沒有說上兩句話，監控中就出現了這一幕。如果再發生點不和諧的衝突，讓警察同志看見了，肯定以為是他平時失職。

　　班主任悄悄後退半步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汗，同時抱了一絲希望。石天飛一向不多說，性格又很孤僻，就算那椅子有古怪，他也不會大聲嚷嚷出來。警察同志忙著查案，多半不會注意這個細節。

　　沒想到，石天飛竟一反常態，反擊了！

　　班主任剛才沒冒出的汗這下子全都冒出來了！他膽顫心驚地等著一會兒文玉成進來，兩人有可能爆發的大衝突。結果等了半天，居然風平浪靜地過去了。

　　聞錚突然開口問他：「石天飛以前被欺負的時候也反擊嗎？」

　　班主任一愣，然後搖搖頭，說：「從來不，這孩子一向默默忍受。他性格確實有些孤僻，但是說他投毒，我是不信的。」

　　聞錚注視著視頻裡石天飛放在耳邊的手，這個動作，他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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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修旁邊的位置一直空著沒人坐。

　　等到一節課結束，他隨手抽了一本課本打開，上面居然寫著「慕行」兩個字。喬修一怔，問系統：『慕行和石天飛是同桌？』

　　系統：『你不知道嗎？』

　　喬修還真不知道，除了投毒發生之前的那段交流，原主的記憶裡並沒有太多和慕行相關的部分。

　　他隨手翻開慕行的課本，卻從裡面掉出一張紙，紙上寫滿了石天飛的名字。

　　喬修：「……」

　　系統：『經本系統檢驗，這字跡屬於慕行。』

　　喬修：『……你閉嘴好嗎。』他算是知道為什麼石天飛生病，慕行會費力不討好地去送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