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重走

　　一上午沒有一個同學過來和他說話，喬修本來還怕自己露餡，沒想到石天飛的人緣居然差到這種地步。

　　班花郭爾思一直沒來上課，班上的同學一開始猜測她是不是還被扣在警局，後來文玉成嚷嚷出來，郭爾思給他發短信了，因為慕行中毒的事，她情緒很不好，今天請假在家休息。

　　喬修聽了幾耳朵郭爾思怎麼追慕行的八卦，趁著中午放學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一馬當先出了教室。

　　他站到教室外面，問系統：『慕行昨天出事時，是下了課先去打球，再去學校餐廳吃飯，出來時又拐到學校超市買了瓶飲料，再回到宿舍，從宿舍出來進教室。這個路線沒有錯吧？』

　　系統：『沒錯，宿主。你想做什麼？』

　　喬修整了一下書包背帶，說：『我走一遍他的路線，你注意看一路上的監控，把能拍到慕行的監控全都調出來給我。』

　　系統：『當然可以。』

　　這件事，系統在喬修昨晚睡著以後就做過，只是沒找到有用的東西，喬修這才打算自己再走一遍，以防系統漏了哪一處的監控。

　　他走樓梯出教學樓，和急匆匆去吃飯的學生背道而馳，獨自去往籃球場。喬修本人會打籃球，不過系統說，石天飛不會，所以籃球場上，體育班還沒有下課的學生看見他都露出明顯驚訝的神色。

　　喬修被看得不舒服，問系統：『石天飛在學校這麼有名嗎？』

　　系統說：『不是他有名，是慕行有名。』

　　喬修便明白了，慕行被投毒，石天飛作為頭號嫌疑人，自然會受到關注。於是也不在意，在系統指引下，找到慕行當天用過的籃球場。

　　確定好攝像頭的位置後，喬修抬腳就往餐廳方向走。

　　卻不妨被人堵住了去路。

　　他抬頭，看見一個身材十分壯碩、比石天飛這具身體高出一頭的男生，正冷冰冰地看著他。

　　系統解釋說：『宿主，這人是練鐵餅的。和慕行關係不錯，他一定是誤會你了。現在怎麼辦？』

　　喬修沒回答系統的話，微微仰著臉，說：「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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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遠處，一直觀察著喬修的聞錚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越松在他旁邊，見狀便問：「隊長，要不要過去幫忙？」

　　要是打起來，石天飛那小身板根本不是這個體育班男生的對手。

　　聞錚猶豫了一下，沒同意，「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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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修說完，男生非但沒讓，更是直接動手推了他一把，喬修打了個趔趄，又站住。聽見他問：「是你給慕行投毒？」

　　『宿主你沒事吧？』系統忙問。

　　喬修捏了一下書包背帶，仰頭說：「這位同學比警察還厲害，警察尚且知道講究證據，你卻空口無憑誣陷人。」

　　「少他媽廢話！」男生突然暴怒，一把揪住喬修胸前的衣服，說，「你不承認是吧，老子打到你承認為止！」

　　這個地方，聽系統剛才說，起碼有四個監控攝像頭能拍到他們，這男生居然不怕背處分，要在這裡對他動手，可見他和慕行的關係是真的好。

　　就是有點沒腦。喬修嘆一口氣，說：「你確定要在這裡動手？不如放學後，咱們小樹林裡見，誰不來誰是孫子。」

　　男生想了一會兒，卻說：「現在就是放學時間，你跟我去小樹林。」

　　看來不解決掉這件事，他走不了。喬修算了算時間，應該來得及，便答應了。

　　傳說中每個學校都會有一個約會打架的聖地。這個男生帶路，七繞八繞地，還真的帶著喬修來到一片小樹林裡。

　　系統說：『宿主，這附近的攝像頭被樹葉擋住了。』

　　喬修：「那真是好極了。」

　　男生忽然回頭，凶狠地問：「你跟誰說話？你他媽叫人了是不是？」

　　喬修鬆開書包，臉上浮現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然後說：「我還怕你叫人呢，不過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他這句話說完，忽地動手，一拳搗向男生的肚子，力度和角度都十分刁鑽，這個壯碩的男生直接捂著肚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臉上冒出一層冷汗。

　　喬修撿起書包，重新背上，丟下一句：「別再找我麻煩了。慕行的事不是我幹的，我也在找兇手。」

　　他按照原路返回籃球場，又從籃球場繼續朝著餐廳方向走。

　　系統不敢置信地說：『宿主，你一拳就把這個體育生放倒了？你以前到底是做什麼的啊？』

　　喬修微微一笑，說：『拍戲的，剛拍了一部拳擊的戲份，學了點皮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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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震驚的還有一直跟著他的聞錚兩人，在見到他一拳把一個身材體格都比他強太多的男生放倒以後，越松的臉上便浮現出無法克制的驚訝：「隊長，這石天飛絕壁是練過的吧？像那樣的對手，我都不能保證一拳放倒他。」

　　聞錚道：「那你該加強訓練了。」

　　越松：「……」

　　雖這麼說，聞錚也知道越松說的是實話，石天飛的完整資料裡，根本沒有他曾經學習過拳擊方面的經歷，但他剛才那一下，瞞不過聞錚的眼，的確是受過正規教學的。若非如此，那個男生渾身肌肉這麼發達，不可能被打了一拳就軟成那樣。

　　看來石天飛並不像傳聞那般。

　　這一點讓聞錚心裡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

　　越松咦了一聲，跟著喬修的方向，不解地問：「他怎麼又來籃球場了？」

　　聞錚收回思緒，隨口道：「他是在走慕行當天走過的路線。」

　　才說完，喬修就拐向餐廳。

　　他用石天飛的飯卡，打好飯，按照系統的指引，坐到當天慕行坐過的位置。

　　剛吃了兩口，他面前就坐了一個人。系統說：『這樣就更符合了，當時慕行前面也坐著人呢。』

　　喬修抬頭，看見聞錚放好餐盤，坐下。他停下筷子，想了想說：「謝謝警察叔叔替我付醫藥費，過些時日，我就還你。」

　　聞錚沒應他這句話，而是指了指他的餐盤，問：「這就是你平常吃的飯菜？」

　　喬修隨著他的目光移到自己的餐盤上，裡面兩葷兩素的搭配再普通不過，但考慮到石天飛的經濟狀況，也許吃不起這麼普通的搭配，他啞口了半天，才理直氣壯地說：「我平常不吃這些，是生病了要補充營養才點的。」

　　聞錚看樣子並沒有深究，只點點頭，讓他快吃。

　　喬修喉嚨發炎仍然沒有好全，影響了他吃飯的速度。等到吃完，整個餐廳除了他和聞錚，就沒有旁人了。

　　聞錚遞給他一瓶水，說：「快回宿舍吧，午休時間到了。」

　　中午一點到兩點十分是午休時間，校園裡不允許有學生走動，被逮住了要扣操行分。喬修無奈地點點頭，心想自己是沒有空拐到超市買飲料了，只能等到晚飯時間再實驗。

　　他趕在最後時刻衝回宿舍，本來大笑的室友，看見他進來，全都住了口。之前曾領著聞錚來宿舍找他的男生，是他們宿舍長，更是毫不客氣地丟下一句「晦氣」，爬上了床。

　　其餘人也都裝作看不見他，各自收拾了一下，都躺到床上玩手機。

　　喬修樂得如此，也爬上床，從枕頭下摸出石天飛運行不暢的手機，打算讓系統把監控視頻給他弄過來。不過他突然想到慕行那張寫滿石天飛名字的紙，便鬼使神差地點開了微信。

　　最近聯繫人這一欄，第一個置頂的就是慕行的名字。

　　喬修心情真是說不出來的複雜。他點開聊天記錄，發現從上拉到下，全都是慕行一個人在說話，事無鉅細，從天氣如何聊到哪一種複習資料比較好，石天飛半個回覆的字眼都沒有。

　　這少年人的愛戀啊。

　　喬修微微嘆息，關掉微信，戴上耳機，打開一個視頻軟件，讓系統把監控視頻轉過來。

　　系統照做後，說：『宿主，讓我幫你看吧！』

　　喬修拒絕道：『不用，你看過一次難免會先入為主，換我來看，也許能看到不一樣的地方。不過你可以幫我調一下清晰度，我想看仔細一點。』

　　視頻數量很多，但是每個視頻都不長，比如慕行從教室出去的視頻就只有幾秒。

　　下課鈴聲一響，慕行就急匆匆站起來，前面郭爾思扭頭對他說了一句什麼，慕行動作明顯放緩。文玉成從後排過來，拿著個籃球朝慕行示意，慕行遲疑了一下，跟著他出去。

　　接著是下一個視頻，慕行出現在人擠人的走廊上，文玉成扭頭和他說著話，他沒吭聲，只略微點點頭。

　　從教室到籃球場，一路視頻看下來，慕行開口的次數不超過五次。不過監控視頻沒有聲音，喬修並不知道慕行說了什麼。

　　接下來慕行打了二十分鐘籃球，籃球場比較空曠，有四個監控攝像頭拍到了他。喬修正打算按個看一遍，卻見慕行脫了外套和書包，隨手放下一個東西。

　　他瞳孔一緊，連忙讓系統把這一幀畫面調到最大，終於分辨出來，慕行隨後放下的，是一瓶飲料。

　　喬修：『這怎麼回事？這個瓶子什麼時候被他拿在手裡的？他不是吃過飯才去買的飲料嗎？』

　　正因為飲料出現的太晚，石天飛才被認定為是唯一有機會投毒的人。如果飲料早就被慕行拿到手裡了，那豈不是說明，有好多人都有機會接觸到這瓶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