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監控

　　「你真的看見了？」聞錚不動聲色問。

　　高昔肯定地點點頭，說：「對啊，昨晚喬修也在KTV的，你不信，把他找過來問問就行了。」

　　聞錚靜靜地看他一眼，起身走到外面，把單向玻璃那邊的喬修拉進來，「你說的喬修，是他嗎？」

　　喬修抬起頭看過去，高昔嘴巴驚訝地張大了，反應了半天，才喃喃道：「對，就是他。」

　　聞錚點點頭，讓喬修在旁邊坐下。

　　只是接下來，聞錚再問問題，高昔卻有點不太敢說話了，喬修見狀，只好抱著他的貓先出去。

　　審訊室的門重新關上以後，聞錚道：「你昨晚看見喬修尾隨李超下樓了？」

　　高昔沒有之前那麼飄了，輕輕點點頭，說：「對，那個時候，我正要離開KTV，想給李超說一聲，但是他不在包房內，我就出去找他，然後看見喬修跟著他下樓了，我想他們之間恐怕有事情要談，就沒有打擾。」

　　聞錚如實做好記錄之後，又問他：「還有其他的情況嗎？」

　　高昔搖了搖頭。

　　「這麼說，你並沒有看見喬修對李超行兇，那你剛才為什麼要那麼說？」聞錚一本正經地問他。

　　高昔坐立不安地挪了一下，小聲說：「我就是嫉妒喬修，誰讓李超經常拿他和我做對比？我知道我比不過他，那不是因為我年紀還小？再說他現在也過氣了，我比不了鼎盛時候的喬修，難道還不過過氣的他？」

　　他臉上明顯帶著不服氣的神色。

　　「所以你就可以污蔑他殺人？」聞錚不太爽，心想你還真比不過。

　　高昔咬了咬嘴唇，道歉倒是飛快，「對不起，我就想給他添點麻煩。不過他本身就有嫌疑啊，如果調查清楚他不是兇手，我會當面對他致歉的。」

　　「以後不能肯定的事情不要胡亂開口，造謠也是違法的。」聞錚最後警告他。

　　高昔暗暗叫苦，嘴上卻只能答應。

　　聞錚又道：「這麼說，你昨天晚上離開KTV的時間，差不多就是李超被殺的時候。把你的證人叫過來替你做個證，證明你在案發當時沒有獨自行動，之後你就可以離開了。」

　　高昔遲疑了片刻，問：「不能調監控視頻嗎？我當時真的沒有單獨行動過。」

　　聞錚想了想，很快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說，那個大老闆應該不太可能出面替高昔作證。

　　「那你要等著。」

　　高昔點點頭，說：「沒關係，只要別耽誤我下午的工作就行。」

　　看他從出現到現在，都沒有對李超的死表示過其他的情緒，倒是對他的工作安排記得清楚。聞錚好奇地問他：「你和你的經紀人關係不好嗎？」

　　高昔撇了撇嘴，道：「他是大牌經紀人，我是出道新人，這種經紀人我伺候不起。」

　　這話說的更加古怪了。

　　聞錚又道：「李超手下有三位藝人，其他兩位和李超的關係怎麼樣？」

　　高昔說：「其他人會巴結他，關係當然好了。」

　　「那你和其他兩位藝人的關係怎麼樣？」聞錚繼續問。

　　高昔耿直地說：「也就那樣吧，同時出道的藝人，天然就是競爭關係，何況資源一共就那麼多，說關係好才假的不行吧？」

　　聞錚點了點頭，讓他在審訊室等著，然後出去找喬修。

　　喬修沒在外面等，已經回聞錚辦公室了。他擼了兩把貓，看見聞錚，馬上問他：「問完了？有收穫嗎？」

　　聞錚奇怪地看著他手裡的貓，發現貓也是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頓時有種怪異的感覺。「這貓你怎麼也帶過來了？」

　　「你剛發現嗎？」

　　還真是，剛才喬修抱著貓從審訊室出去的時候，他才發現的。

　　喬修說：「這貓是吉祥物，我帶他過來，保案子早點告破。」他看著聞錚，又問，「這藝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聞錚說：「他和李超關係很冷淡，我已經讓人通知另外兩個藝人來警局了。我現在還真的非常好奇高昔和李超究竟是怎麼回事。」

　　喬修聽出點意思來，問道：「你懷疑高昔是兇手？」

　　聞錚搖搖頭，說：「不是，只是想多瞭解一點李超。」

　　喬修苦笑一下，「我認識他這麼多年，感覺都跟沒認識一樣。跟了兩年多的藝人能有多瞭解？」

　　聞錚道：「高昔的事，你先別怪李超，他昨晚會那麼做，究竟是誰的主意還說不定呢。」其實聞錚更覺得，陪大老闆睡覺這種做派，更像這個不太著調的高昔自己的主意。

　　「我沒想怪誰。」喬修苦笑一下，「你說得對，我畢竟認識李超很多年了，應該對他多點信心。」

　　聞錚沒說幾句，就起身去外面查看監控。喬修見他沒有安排自己，便跟著也去了。

　　KTV有走廊和樓下，有兩處監控，但都不能拍到李超死亡的那個樓梯間，好幾個同事都在比對李超死亡時間前後，這兩處監控中出現的人影，想以此判斷出誰有嫌疑。

　　喬修看見李超從監控視頻中現身，然後下樓。差不過兩分鐘後自己也出現在監控視頻中，同樣是下樓。只是樓下的監控視頻裡，沒有發現李超的身影，同樣也沒有發現自己的身影。

　　他看了眼聞錚，聞錚仍然專注地盯著屏幕。

　　坐在前面的越松說：「隊長，李超下樓之後，就只有喬修緊跟著他。他們兩個之間又是有過節的，我覺得應該繼續審訊他。」

　　聞錚道：「喬修的殺人動機不充分。」

　　喬修輕輕踢了踢他。

　　聞錚是不想他再進審訊室裡，才會出聲維護他。但是客觀條件放在這裡，該怎樣就怎樣，他不想拖後腿。

　　越松道：「我知道喬修可能不是兇手，他要是兇手，也不會一早就來警局協助我們辦案。但是隊長你不是說要拋開個人情緒，用事實依據說話嗎？」

　　聞錚點點頭，「你說的不錯，那直接來吧！」

　　趁越松還沒有站起來，喬修連忙先退回去，把系統放到聞錚辦公室，並說：『我要是出不來，就讓喬楚來接你。』

　　系統舔了舔爪子，說：『宿主當然能出來了。』

　　喬修摸了他兩把，接著聞錚就推開門進來，「喬修，到審訊室。」

　　「好吧。」喬修心想，自己的待遇還不如那個話說不靠譜的高昔，人生真是悲涼。

　　坐進去之後，聞錚例行問基本信息，然後說：「你昨晚在那家KTV見過李超嗎？」

　　喬修道：「見過，大概快十點的時候，我剛到KTV就碰見他，站在外面和他說了幾句話。」

　　聞錚繼續道：「你們聊了什麼？」

　　喬修想了想，還真想不起來李超都說了什麼，「大概就是他讓我睜大眼挑經紀人，別再挑他那樣的吧！」

　　聞錚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喬修想到李超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又覺得自己那麼說，有點苛刻。於是又補充說：「我看他似乎是想對我道歉，但被我堵回去了。」

　　如果知道他當晚就會死，他覺得自己應該和善一點的。

　　聞錚又問他：「後來你沒再見到他嗎？」

　　喬修搖搖頭，說：「我這邊還有劇組的人在，他可能也能也有事，我們就分開了。」

　　「但你十一點多從包房出來，是跟著他後面的額，你沒看到他嗎？」聞錚道。

　　喬修：「沒有啊，我當時要是看見他，說不定就回去了。畢竟我們碰上面，真的很尷尬，而且我也不想見他。」

　　聞錚點了點頭，道：「那你在外面看見其他可疑的人了嗎？」

　　喬修仔細回憶了一會兒，他好像只見到一個送酒的小哥，沒有碰見過別人。而且送酒的小哥穿著一樣的制服，他想不起來對方長什麼樣。

　　喬修心中有些不安，把這件事告訴了聞錚。

　　聞錚說：「沒關係，等會兒你隨我看一眼監控視頻。」

　　對，有監控視頻的，既然拍到了自己，那肯定能拍到送酒的小哥。喬修鬆一口氣，繼續回答聞錚的問題。「我下樓之後拐到旁邊零食區拿了兩包瓜子，坐在休息區的椅子上磕了十分鐘左右，然後又回到房間裡。」

　　越松聽到這裡，插話問他：「在包房裡，就可以點單，為什麼你要下樓親自去買零食？」

　　喬修把視線轉到他身上，說：「因為柯導要和我喝酒，我是出去躲酒的。」

　　驗證他沒有說謊很容易，因為當時負責零食區的妹子認出他了，還要了他一個簽名。

　　問完問題之後，聞錚就把他帶出來了，把看過無數遍的監控又播放了一遍，但是樓上樓下的監控都沒有拍到喬修所說的那個送酒小哥的身影。

　　喬修驚得眼睛都睜大了一圈，「不可能啊。」

　　聞錚比他淡定，仔細問他：「你是在什麼地方遇見送酒的服務生，他當時是上樓還是下樓？你怎麼知道他是送酒的？手裡端著托盤麼？」

　　喬修仔細想了想，說：「我下樓他上樓，在樓梯口遇見的。他手裡端著托盤，上面有一瓶紅酒。就算樓下的監控沒有拍到他，那樓上的監控應該能拍到啊！」

　　聞錚思索片刻，緩緩搖頭，「也許他在你下樓的時候，轉身也下樓了，只是你沒有注意到。」

　　喬修一呆，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樓上的監控視頻沒有拍到他了。

　　可是這麼一想，似乎有點可怕。如果這個送酒小哥是殺死李超的兇手，想一想他當時跟在自己身後，喬修就覺得頭皮發麻。

　　聞錚已經吩咐越松，盡快把KTV的員工集合起來，看看昨晚上班的人裡，有沒有可疑的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