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裝扮

　　之前KTV的經理，和其中一個夜間服務生已經來了警局。

　　只是聞錚那時候在見高昔，讓白建白過去問的。現在有了新的發現，聞錚馬上又去見了這兩個人。

　　經理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生，據他說，他從十六歲就開始在這家KTV服務，所以對KTV裡的人員非常熟悉。

　　喬修跟著聞錚，在接待室見他，發現他有些緊張，手指頭不停地攥緊鬆開再攥緊。

　　聞錚道：「你別緊張。」

　　經理苦笑道：「出了人命了，我特麼現在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可能KTV都開不下去了。我特麼全部身家今年剛換成股份，全投到KTV裡了，來這麼一出，真是白奮鬥了這麼多年！」

　　他說到最後，猛地在腿上拍了一下，十分憤怒。

　　這倒是有些可憐，喬修聽說這種娛樂休閒場所，如果出人命官司，是要關業整頓的，能不能再開業，要看運氣和關係夠不夠硬。

　　聞錚等他冷靜一會兒，說：「現在你應該做的是好好協助我們破案，把兇手抓到了，你的KTV還有可能能救。」

　　經理燃起一點希望，「真的？需要我做什麼？」

　　聞錚說：「昨晚幾個人上夜班？所有送酒的服務生，你都認識嗎？」

　　經理點了點頭，說：「服務人員流動性比較大，有些來幾天就不來了，能堅持三個月的，都是比較有耐心的。昨晚上酒的服務生，有二十多個，其中有七個還在試用期。」

　　「都有資料嗎？」聞錚問。

　　經理說：「有，來的時候都填過試用期入職表，還留有身份證複印件，這些資料都在我辦公室裡。」

　　……

　　喬修反覆看過這些表格上的單人照片，實在找不到自己昨晚碰見的那個。

　　經理在一旁都著急起來，忍不住說：「你能不能多少想起點什麼？比如他穿了什麼鞋啊？」

　　聞錚插話問：「你們制服是統一的，鞋不是嗎？」

　　經理說：「鞋不是，只有過了三個月試用期的員工才會統一配鞋子，還是我之前說的，好多人試了幾天就走了，鞋子沒法像制服洗過還能讓其他來試用的人穿，所以只好不配了。不過我們有要求，必須穿黑色的鞋子。」

　　喬修心中一動，他好像記得那個送酒小哥的鞋子不是黑色的。

　　「你想到什麼了？」聞錚問。

　　喬修說：「我隱約記得，那個送酒小哥的鞋子不是黑色的。」

　　「確定嗎？」聞錚道。

　　喬修搖了搖頭，無奈地說：「我就是瞄了一眼，根本沒有注意看，當時好像因為覺得不太搭，才多注意了一點。」

　　待著旁邊嗎沒有說過話的服務生，弱弱地問：「是皮鞋還是別的鞋？」

　　喬修說：「不是皮鞋吧，似乎是一雙白色帆布鞋？」

　　他想想那個畫面，又覺得好像不是純白的，便更正道：「不是純白的，可能有一部分是白的。」

　　經理和服務生對視一眼，先迷茫了一會兒，然後不約而同露出一個苦笑。喬修給的條件有點太為難人，他們想不到誰會穿這麼一雙鞋子來上班。

　　經理道：「換班之前，都會集中喊口號。如果有人穿這麼一雙鞋子，我肯定能發現，當場就會揪出來的。」

　　「對，我作證，經理真的特別強調著裝和形象。」一旁服務生補充道。

　　喬修說：「會不會剛來的新人，還不太懂規矩？」

　　經理搖搖頭，說：「不是，昨天來的新人很乖，特別聽話。他的穿著都合格，我特意檢查過了。」

　　聞錚想了片刻，忽然問：「你們的服裝間裡，會有多餘的制服嗎？」

　　喬修一驚，馬上明白了聞錚的意思。

　　經理則反應了幾秒，也明白過來，臉白了許多，急忙說：「服裝間有多餘的制服，而且服裝間的門不會鎖，因為要經常進出！」

　　「有人假裝成送酒的服務生，然後對李超行兇？」喬修總結道。

　　聞錚沉了沉聲音，說：「很有可能。」

　　他說罷，馬上又說：「走，去檢查一下現場。」

　　喬修緊忙跟著出去，順便還不忘帶著他的貓。

　　那家KTV封鎖著，越松來了之後還沒有走，聞錚提前給他打過電話，等他們到的時候，越松出來接他，並說：「隊長，我查過服裝間，在男生服裝間門後扔了一套制服，看樣子像是昨晚被人偷穿的。」

　　聞錚問他：「找到托盤和紅酒了嗎？」

　　越松搖搖頭，說：「這個倒是沒有。」

　　聞錚道：「如果沒有，那可能兇手轉給別人處理了，這個人可能是兇手，也可能是認不全人的新人。你去問一下員工。」

　　越松答應了一聲，去找集合的員工問話。聞錚則帶著那套制服又去了服裝間。

　　喬修跟著他，問：「你打算找找有別的線索沒有？」

　　聞錚道：「服裝間應該是分男女的，這套衣服被扔在男生服裝間門後，我倒覺得未必是男生。」

　　喬修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如果是女生偷穿男生制服，那怕突然來人，扔門口比較便捷。但女生哪有那麼大的力氣掐死李超？」

　　聞錚說：「女生也有可能力氣很大，只是現在只有一個猜測，不能確定兇手就一定是女生。」他看了喬修一眼，「你當時看見他，就沒對他的性別產生懷疑嗎？」

　　喬修搖了搖頭，說：「我本來就沒有仔細看那個人，再說一般送酒的都是男生，我下意識就認定他是男生了。」

　　說話間，兩個人來到了服裝間，男女服裝間是相鄰的，聞錚先推開男生這邊，一面牆全都是儲物櫃，上面還貼著編號。對面則有一個衣櫃，門上沒上鎖，聞錚帶著手套拉開，發現裡面掛著幾套制服。

　　那個人很很明顯就是從這裡面拿到衣服，裝扮成送酒小哥，然後被喬修撞見的。

　　聞錚看了下作為證物的那套衣服，尺碼是中碼。

　　他翻了翻衣櫃裡的幾套衣服，發現都是中碼，等下要問問經理這些備用的制服，是不是都是一個尺碼。

　　他們接著去看了隔壁女生的服裝間，這邊要整潔得多，但同樣沒有找到線索。

　　出去後，越松帶著一個人找過來，看見他們，忙說：「隊長，他昨晚遇到點情況。」

　　聞錚點了點頭，問他：「你昨晚怎麼了？」

　　這個男生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說：「我是新來的，好多人都不認識，十二點左右，有個哥哥端著托盤找我，說他肚子不舒服想上洗手間，拜託我去給包間裡送酒。我不是很想去，因為怕碰見比較麻煩的客人，這個哥哥就說，真的沒事，他不是框我的，實在是來不及。他看他挺可憐的，就幫忙了。」

　　這就對上了，之前聞錚分析，沒有找到托盤和紅酒，說明兇手有同夥，或是騙了一個不知情的人，幫他處理托盤和紅酒。

　　那個人，果然是認不全人的新人。

　　聞錚問他：「你注意到他的長相了嗎？」

　　新人回憶了一下，說：「不太有印象，因為他當時一副著急的樣子，連說話都是捂著肚子的，臉上表情很痛苦。」

　　「那他是男生還是女生？」聞錚向他確認。

　　新人乾脆地說：「男生。」

　　聞錚提醒他：「有沒有可能是女生假扮？」

　　新人說：「不會吧，我雖然沒看清臉，但他說話還有走路姿勢都很爺們，女生要是那樣，還不得絕望死？」

　　聞錚嗯了一聲，沒說對不對，又問他：「你後來還見過他沒有？」

　　新人搖了搖頭，「我把酒送上去後，還想找他說一聲，可是沒見到人，一直到清早清場的時候，我都沒看見他，當時以為他身體不舒服可能先走了，就沒有多想。」

　　聞錚：「那瓶紅酒，你送到哪個房間了？他們要紅酒了嗎？」

　　新人說：「送到蝶戀花了，客人接了酒，沒說別的。」

　　喬修忽地抬起頭，看著面前這個新人，然後和聞錚對視一眼。聞錚不疾不徐地這個新人：「昨天晚上，你還有發現嗎？」

　　新人搖了搖頭，「沒有了。」

　　聞錚便說：「感謝你的幫助，去忙吧。」

　　等他走了以後，聞錚才驚訝地看著喬修，「你剛才想說什麼？」

　　喬修說：「我們劇組昨晚的包房就是蝶戀花，應該不會有兩個蝶戀花吧？」

　　聞錚馬上皺起了眉，「他送酒的時候，你不在。」

　　「對，我不知道。」喬修說。

　　聞錚又道：「按照剛才那人的說法，紅酒，是你們包房裡的人要的。那那個裝扮成送酒送酒小哥，又是怎麼知道你們包房裡有人要紅酒？」

　　喬修半天不知道怎麼接。在包房裡下單，接單的服務生自然能看到，他們有人要紅酒，但那個人不是服務生，也就是說，他不是通過正常點單流程知道他們包房需要紅酒。

　　所以聞錚的意思是，那個裝扮成送酒小哥的人，很可能出自他們的包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