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京郊的古鎮，

　　藍天綠水空氣清新。林蔭大道上，

　　明薇慢悠悠地蹬著自行車，

　　如果不是後面穆廷州幽幽的視綫弄得她緊張，

　　她此時的心情，

　　肯定能打一百分。

　　這次旅行，

　　明薇是跟妹妹出來休閒的，

　　突然冒出一個氣場强大的追求者，那種輕鬆散漫的氣氛瞬間變了，明薇試著加快速度甩開穆廷州，

　　但她快穆廷州也快，始終與她保持半個車身的距離，明薇稍微偏頭，

　　就能看到右後側穆廷州白皙的俊臉。

　　如芒在背，

　　明薇都沒多餘精力賞景了。

　　其實出發後，穆廷州沒與明薇說過一句話，

　　隻默默地跟著明薇，

　　但傻子都能看出兩人之間糾.纏的曖昧。明橋昨晚已經知道姐姐的態度了，

　　她不想當電燈泡，

　　便不著痕跡地加快速度。肖照排在最後，

　　他比明橋還慘，

　　將影帝公主無聲的粉色互動盡收眼底。看眼車筐裡乖乖的薩摩耶，肖照當即趕超穆廷州、明薇，頭也不回地道：「我們先行一步，

　　免得你們倆虐狗。」

　　穆廷州情商低，

　　肖照却早就看穿了明薇對穆廷州的態度。

　　上半身微微前傾，肖照很快將穆廷州二人甩在後面，與明橋搭訕去了，單身狗互相關照。

　　明薇不想跟穆廷州獨處，太緊張，可妹妹故意躲尷尬，她也不能追上去强迫妹妹感受姐姐被男人追的氛圍，只好保持原速，頭往左偏，看林蔭道外的風景，近處有潺潺的流水，遠處青山碧樹。

　　「你是我微信第26個好友。」穆廷州騎到她旁邊，歪頭看她。

　　明薇戴著一頂米色遮陽帽，上面繫著蝴蝶結，蝴蝶結長長的帶子迎風飄動，像快樂的音符。帽檐下面，年輕女孩臉頰白裡透紅，白的地方如瓷似玉，紅的地方仿佛淺霞，漂亮精緻。她穿的很休閒，白色短袖配淺藍色牛仔短褲，褲腿下露出兩截白晰修長的小腿，踩著脚蹬一轉一轉的，節奏舒緩悠閒。

　　太久沒看到她真人，穆廷州總覺得，明薇比八月份的時候，更美了。

　　他目光執著，明薇感受的到，控制不住地紅了臉頰，腦袋往左偏的更厲害了，一邊單手握車把佯裝熱得擦汗，一邊淡淡道：「謝謝穆老師給我這個榮幸。」影帝的二十六位好友之一，那些粉絲知道得多羨慕啊。

　　穆廷州不喜歡她叫他穆老師，自動過濾，他看著她問：「這次爲什麽加我了？」

　　明薇差點翻白眼，這簡直就像女人答應追求者共進晚飯，到了地方，男人却問她爲什麽答應。顯而易見的暗示，穆廷州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正琢磨如何回答，耳邊忽然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最近明小姐對我的好感，略有提升？或者換種表達方式，我成功追到你的概率，提升了一截？」

　　明薇握緊車把，真有一種扯下車把掄他臉的衝動。

　　就算那是事實，她又怎麼好意思承認？

　　明薇淡笑，瞥他一眼道：「穆老師想太多了，你第一次申請加我好友，當時咱們關係不熟，我覺得沒必要加微信。現在我與穆老師合作過一部電影了，有同事之誼，穆老師再次申請，出於禮貌，我也不能拒絕，是不是？」

　　這麼說也有道理，穆廷州自然道：「從陌生人到同事，也是進步。」

　　明薇懶得理他，默默提速。

　　「這邊風景不錯，走走？」穆廷州追上她，邀請道。

　　明薇一聲不吭。

　　穆廷州往她旁邊靠，正式邀請：「明小姐，請給我與你漫步的榮幸。」

　　明薇不爭氣地紅了臉，這樣鄭重的語氣，莫名讓人招架不住。

　　穆廷州跟她合作過，知道她臉紅意味著羞澀柔弱，而她害羞的時候，會低著頭，臉蛋紅紅的，睫毛一顫一顫的，顯得特別乖順，特別容易欺負。胸口突然爬上一隻螞蟻，爬來爬去一直癢著他，再看她一眼，穆廷州驀地伸手拽住她後座，與此同時，他大長腿穩穩落地。

　　明薇還在蹬腿，身下的自行車卻僵硬不動，她毫無防備，身體僵硬地往左歪。

　　腰上突然多了一隻大手，那隻手輕輕一帶，明薇與自行車便一同朝他歪去，明薇右脚支地的瞬間，腦袋也撞到了他胸口。他穿了一件黑色襯衫，沐浴在陽光中，身上也有陽光的味道，明薇待了幾秒，然後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你……」

　　「抱歉，不是故意的。」穆廷州鬆開她腰，站直身體說，黑眸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明薇剛剛受了驚嚇，臉更紅了，賭氣繞到自行車左側，雙手扶住車把，準備重新騎。

　　穆廷州攥住她車把。

　　明薇抬頭，剛要訓他，男人毫無預兆地搶先開口：「明薇，陪我走走。」

　　明薇的心跳，突然停了，就在對上他誠懇的熱切目光時，就在聽他第一次叫她名字的那一瞬。明薇，他叫她明薇，兩人認識一年多了，他一直喊她明小姐，今天，他叫她名字了。神奇的是，從小到大，每天都有人喊她明薇，但那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意外地令人心動。

　　他還在看她，眸亮如星，明薇扭頭，紅唇輕輕抿了抿。

　　「去河邊。」穆廷州試探著道。

　　明薇掃眼他握著她車把的大手，默認了，率先下了林蔭馬路。

　　穆廷州唇角上揚，分別將兩輛車上鎖，擺在樹蔭下，這便去下面找她。

　　明薇已經到了河邊，河水清澈，大約隻到膝蓋那麽深，嘩啦啦地不知道要流到哪去。身後有腳步聲靠近，明薇隨手扯根狗尾巴草，左右看看，然後走到幾步外的一塊兒平坦石頭旁坐下。石頭能容兩三個人坐，明薇故意霸占了中間位置。

　　「往那邊挪挪。」穆廷州走過來，看眼她屁.股下的石頭，他理直氣壯地提出分享要求。

　　明薇繃著臉，給他指五六步外的一塊兒石頭：「那兒還有。」

　　「離你太遠。」穆廷州繞到她前面，高大的身影瞬間將她籠罩。

　　明薇低頭，不說話，也不動。

　　穆廷州無奈，單膝蹲下，因為河岸往下傾斜，他差點沒蹲穩。

　　明薇看看他的高檔皮鞋，覺得兩人這樣的姿勢更容易惹人誤會，便不大情願地往左挪挪，給他騰地方。但穆廷州沒動，繼續單膝蹲在那兒，明薇沒敢抬頭，但她知道，他在看她。

　　「你不是要坐嗎？」她扯著狗尾巴草問。

　　「突然發現，這樣看你更方便。」穆廷州如實道。

　　離得近，他聲音很低，低得曖昧。明薇心撲通撲通跳，慌得準備起身，然而穆廷州就像守著獵物的猛獸，明薇屁.股剛離開石頭幾毫米，他便按住她肩膀，一邊壓下她，一邊敏捷轉身，坐到了明薇旁邊，身體與她緊緊相貼。

　　明薇立即往旁邊挪。

　　穆廷州沒追，放下手，啞聲道：「這種機會不多，多坐一會兒。」

　　明薇看著前面的河水，抿唇不語。

　　穆廷州偏頭，身邊的女孩側臉微紅，有一點點緊張。她兩手搭在腿中間，一起拈動那根狗尾巴草，毛茸茸的草尖兒在空中左轉轉右轉轉，轉的他心亂。身體先於大腦行動，穆廷州伸手，將她的狗尾巴草搶了過來。

　　明薇：……

　　算了，既然他喜歡，給他好了，這邊全是野草，明薇隨手又拽了一根。

　　她繼續拈動狗尾巴草分散緊張，穆廷州不知道該說什麽，想起童年趣事，他低頭，開始編草。明薇偷偷垂眸，看見男人修長白晰的手，這雙手，曾經在微博視頻上爲她畫畫，現在，他近在眼前，纖細的狗尾巴草在他指間跳動，仿佛一項優雅的工藝。

　　很快，那件工藝品現出了雛形。

　　明薇心慌，及時轉移視線。

　　「給。」編好了，穆廷州將他的狗尾巴草戒指舉到她面前。

　　明薇眨眨眼睛，面無表情拒絕：「不要。」

　　「隨手編的，沒有特殊意義。」穆廷州認真解釋，想了想，又補充道：「我的求婚戒指，不會這麽寒酸。 」

　　明薇望望前面，不太耐煩地道：「穆老師有事嗎？沒事咱們走吧，一直沒跟上，我怕橋橋擔心。」

　　「你跟我在一起，她為什麼要擔心？」穆廷州淡淡地說。

　　明薇服了，無法有效溝通，她直接站了起來。

　　這次穆廷州沒再拽她，但他一個大跨步攔到她面前，看著她眼睛道：「明薇，我想跟你談戀愛，所以我想見你，我想跟你單獨相處，你一天不答應做我女友，我便會繼續想辦法接近你，見你，聽你說話……以後打電話也好，見面也好，你都不用問我有什麽事，因爲追求你，是目前我唯一的正事。」

　　明薇呆住。

　　她傻傻的，穆廷州看著她水嫩誘人的臉蛋，看著她紅潤飽.滿的嘴唇，眉頭却皺了起來，心情有些浮躁：「我測過智商，遠高於常人，從小到大，沒有什麽事情能難住我，考試繪畫鋼琴外語武術演技，只要我想，我都能迅速上手，只有你，怎麽追你，我束手無策。」

　　明薇咬唇，一點一點低頭。

　　穆廷州最怕她這樣，她不說話，還不給他看她的眼睛，他抓不到線索，更無頭緒。

　　穆廷州真的不喜歡這種煩躁。考試答題，升學是獎勵，提升演技，名利成就感是獎勵，這種獎勵穆廷州幷不在乎，他只是做自己該做的感興趣做的，得到獎勵是固定程序。但明薇不一樣，如果跟她戀愛是一道題，那麽破解這道題的獎勵，是他可以做她的男朋友，可以不用任何理由給她打電話，可以想她了就去見她，可以抱住她親.吻……可以填滿他生命中的另一半空缺。

　　這是他由衷渴望的獎勵，獎勵誘.人，但生平第一次，穆廷州不知道該怎麼解題。

　　「明薇，你出題吧，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麽樣的男朋友，如果我能滿足你列出的所有條件，你便答應我？」穆廷州彎腰，想看她眼睛。

　　明薇轉過去了，心慌意亂的。

　　穆廷州抬手，想握住她肩膀將她轉過來，下面突然響起手機鈴聲。

　　是明薇的。

　　明薇急忙往前走兩步，接聽。

　　「姐，你們在哪兒？」明橋不想打擾姐姐談戀愛，但肖照一直跟著她，氣氛尷尬，而且明橋對穆廷州也不是特別放心，這邊比較偏僻，穆廷州高高大大的，明橋擔心姐姐被人占便宜。

　　「馬上過來。」明薇心虛地說，挂了電話，她回頭對穆廷州道：「咱們……」

　　「你先回答我。」穆廷州直視她道。

　　明薇垂下眼簾，對上穆廷州長長的影子，她想了想，小聲道：「我找男朋友，人品端正、對我專一是最基本的條件，其他的，我希望我的男朋友細心體貼，會在我有需要的時候，主動給我關心照顧，然後，他最好聰明一點，別問會讓我尷尬的問題。」

　　「譬如？」穆廷州自認人品端正、感情專一、細心體貼，但明薇最後的條件，他不太懂。

　　明薇笑了，抬眼瞪他：「譬如我同意加他微信好友，他不用再問我為什麼加他。」

　　穆廷州愣在原地。

　　明薇快步跑到馬路上，解鎖自行車戴好耳機，自己先走了，騎出二十多米，男人追了上來。

　　明薇戴著耳機，但她並沒有播放，穆廷州與她並肩而騎，隔一會兒看她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中午逛田園風光，下午四人自駕去了附近的草原。

　　明强喜歡玩，去哪玩也都喜歡帶著家人，所以明薇、明橋姐妹倆看著細皮.嫩肉嬌滴滴的，但射擊、跑馬什麼都會。草原廣闊，四人挑好馬，收到妹妹嫌弃的眼神，明薇笑著對肖照道：「草場這麽大，咱們分頭行動吧，拍《龍王》時天天跟你們打交道，現在是私人時間，我多陪陪我妹，就不招待你們了。」

　　肖照淡笑：「我沒問題，你問他。」

　　明薇不得不轉向穆廷州。

　　穆廷州臉色不大好看。

　　明薇不管他，翻身上馬，帶著妹妹走了，跑出百十米，明薇回頭，看到肖照、穆廷州相隔丈遠站著，背對背，不知道有沒有言語交流，反正都沒有跑馬的意思。明薇猜不透男人們的心思，自己酣暢淋漓地跑了一圈。

　　回來了，就見肖照席地而坐，穆廷州忽的上馬，朝她們這邊而來。

　　明橋識趣地遠離姐姐。

　　明薇攥著韁繩，等穆廷州靠近。

　　「陪我跑一圈。」雙馬馬頭交錯，穆廷州看著她說，男人身材高大，騎在馬上，眼眸犀利，比平時多了幾分硬漢的氣場。

　　明薇真累了，苦笑道：「你自己跑吧，我想歇會兒。」

　　穆廷州沉默，駿馬向前，他越過了她。

　　明薇以爲他自己跑去了，她低頭笑笑，正要催馬向前，身後遠去的馬蹄聲又突然靠近。明薇疑惑地往後看，穆廷州的馬幾乎擦著她馬靠過來，然後，他突然伸手，在明薇來得及反應之前摟住她腰，用力一扯，便把明薇搶到了他馬上！

　　不遠處的草地上，肖照震驚得眼鏡差點掉下去。

　　十幾米外，明橋看傻了眼。

　　而讓他們驚呆了的男人，扶明薇坐好後，猛地調轉馬頭，迎著夕陽跑向草原。駿馬奔馳，明薇身體不受控制地顛簸，胸口的心保持同樣的頻率上下亂跳，好半晌，她才恢復理智，冷聲駡身後的人：「你有病是不是？萬一你沒抱穩，我摔了怎麽辦？」

　　「摔了嗎？」穆廷州放慢速度，低頭看她。如果沒有把握，他不會做。

　　明薇也沒有真的生氣，用胳膊肘往後頂頂他，憤憤道：「你又想做什麼？有話快點說，說完趕緊回去。」什麽人啊，居然當著妹妹的面對她動手動脚。

　　「我在想你之前說的話。」馬徹底停了下來，穆廷州一手攥著繮繩，一手虛扶她細細的腰，目光探究地落在她臉上：「你說，不喜歡男朋友問你讓你尷尬的問題，既然這樣，我以後什麽都不問你，是不是就可以做你男朋友了？」

　　與肖照做了多年老友，穆廷州不止一次被肖照吐槽情商低，穆廷州一笑置之，自己幷不覺得。但屢次在明薇這邊碰壁，今天明薇還點明他問了讓她尷尬的問題，穆廷州雖然不懂那個問題的尷尬點在何處，可他想要明薇，爲了做她的男人，他可以保證不問她任何事，什麽都不問，自然不會尷尬。

　　明薇僵硬地坐在馬背上。

　　毒舌嘴笨是穆廷州的一大缺點，明薇確實不喜歡，但，心動了，就算他不改，她也願意跟他在一起，畢竟穆廷州的話不帶惡意，就是情商低，所以她之前說的都不是認真的。穆廷州喜歡她，她也喜歡他，兩人欠缺的，是一個完美的正式在一起的理由，而這點，需要穆廷州營造合適的氣氛，再告白一次。

　　可穆廷州……傻到家了，居然還認真思考她的敷衍之語。

　　他是不是天生缺少浪漫細胞啊？

　　明薇腦袋疼，她不想再爲難穆廷州，但，就這麽答應了，終究有點遺憾。「我再也不問你任何問題」，天底下哪個男人是靠這樣的表白追到女朋友的？

　　「說話。」漫長的等待，穆廷州口渴。

　　明薇憋氣，雞蛋裡挑骨頭：「別說大話了，你不可能什麽都不問我。」

　　穆廷州考慮片刻，覺得自己確實做不到，問句在生活裡太常見，什麽時候回家，最近有什麽安排，誰也避免不了。可她在他懷裡，聞著她發間的清香，穆廷州的渴望更強烈，他低頭，又強忍著不碰到她，灼.熱的呼吸噴在她臉上耳朵上：「那你說，我要怎麼做，你才肯做我的女人。」

　　做他的女人……

　　低啞的聲音，刺.激的字眼，明薇耳根都被他撩紅了。

　　穆廷州喉結滾動，腦袋垂得更低，嘴唇險些擦過她羞紅的耳垂。

　　耳朵、脖子被他吹得癢癢，明薇本能地縮了縮，她越躲穆廷州越想要，原本虛扶她腰的手，不由抱緊了她。這麼霸道侵略的姿勢，還是來自平時高冷禁.欲傲慢的影帝，明薇緊張地忘了呼吸，顫著音訓他：「你手鬆開。」

　　穆廷州猶記得上次被她冷落兩個月的原因，立即縮回手，黑眸如火地盯著她：「明薇，從青少年算起，我單身也有快二十年了，你是唯一一個讓我動心的女人，只要你肯答應跟我戀愛，以後……如果我無意惹你尷尬或生氣，你儘管說出來，我絕不反駁，發生一次你記下一次，懲罰由你定，我絕對服從。」

　　他的聲音，急促却堅定，不似普通男人急於得到女人便做出的走腎不走心的保證，而是軍人般沉重的承諾。

　　明薇喜歡聽。

　　眼簾抬起又落下，明薇對著他修長有力的大手問：「真的不反駁？真的任我懲罰？」

　　面對希望，穆廷州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馬上道：「你不相信，我可以簽合同。」

　　明薇笑了，眼波如水地瞟了他一眼：「好啊，回去你擬份合同給我，各項條款都讓我滿意的話，我再簽字，簽字後，你我的……關係，才開始生效。」

　　穆廷州還沉浸在她剛剛狡黠嫵媚的眼風中，楞楞地瞧了她幾秒才反應過來，知道她願意跟他戀愛了，穆廷州腦海中冒出的第一件事，不是簽什麽戀愛合同，而是，他成功追到了人，他攻克了這道難題，那麽，他可以享受答題獎勵了。

　　雙手摟緊她腰，穆廷州閉上眼睛，下巴抵住她肩頭，嘴唇對著她耳朵：「合同沒問題，但，你要先給我定金。」

　　明薇耳朵都要被他吹融化了，想要躲閃，身體却被男人牢牢地錮在他懷裡。沒辦法，明薇只能硬著頭皮問：「什麼定金？」

　　「這個。」穆廷州掰起她下巴，目光掠過她錯愕的眼，落到她櫻桃般誘.人的唇上。

　　不給她發聲的機會，穆廷州俯身，迫切地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