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跑完馬，

　　四人開車去了附近的溫泉。

　　明薇跟妹妹泡一個池子，

　　上午騎車郊遊、下午騎馬撒歡，

　　此時泡在熱乎乎的湯池子中，

　　明薇全身每處肌膚好像都在舒服地叫。游了兩圈，

　　明薇背靠池壁，

　　愜意地閉上眼睛。身體放鬆，

　　大腦還在運轉，馬背上穆廷州霸道强勢的吻，再次清晰起來。

　　高冷傲慢的男人，

　　平時情商低，但在男女情.事上，穆廷州出人意料地熱情。

　　就像太傅……

　　想到太傅，

　　明薇羞澀悸動的心漸漸恢復了平靜，

　　心底浮起絲絲縷縷的悵然。除了毒舌、除了古人的刻板忠誠，影帝與太傅其他方面幾乎完全重合，

　　如今連親人的方式都一樣，

　　明薇是真的確定，

　　影帝太傅是一個人。可，

　　太傅那段是她與穆廷州特殊又美好的記憶，

　　明薇還是希望穆廷州能記起來，

　　儘管失去那部分記憶的穆廷州，已經再次對她動了心。

　　「答應他了？」

　　明橋在旁邊坐了有一會兒了，見姐姐睜開了眼睛，

　　她低聲問，

　　在草場時，她看見兩人親.吻了，雖然沒親多久。

　　明薇大方地點頭，泡著溫泉，她臉頰紅潤，眼睛水亮，那種美人出浴後的嫵媚，明橋看了都心動。收回視綫，明橋一邊往身上撩水一邊問：「要告訴爸媽嗎？」

　　明薇笑了，身體下沉，隻露腦袋在上面，輕聲道：「我跟他剛在一起，以後還不知道怎麽樣，等穩定了再見家長。」她與程耀戀愛就沒跟家裡人說，又不是小學生，遇到什麽事都要向父母打報告。經歷過一次短暫的戀愛失敗，現在明薇更不著急了，娛樂圈太複雜，影響感情的因素太多，明薇暫且不想考慮太長久，先試著跟穆廷州相處吧。

　　明橋嗯了聲，瞅瞅姐姐，她悶悶道：「你照顧好自己。」

　　明薇笑著摸了摸妹妹腦袋。

　　另一處池子，男人們也在聊天。

　　「人追到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

　　作爲一個經紀人，肖照冷靜地提醒穆廷州：「現在粉絲對明星戀愛接受度比較高了，但男明星戀愛，還是會影響女粉絲對你的熱情。當然，你這種老牌明星，人氣基礎强厚，可以不考慮戀愛帶來的粉絲受損，只是，你們戀情真曝光了，明薇那邊壓力會增加很多，被你的唯粉挑刺吐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算她靠自己取得一定成績，別人也會自動將功勞算在你頭上，她很難甩掉'穆廷州女友'的標籤。」

　　穆廷州看看他，沒說話，但神色比剛剛冷了幾分

　　肖照知道他在想什麽，毫不同情地道：「這就是成名的代價，享受了很多特權，但也要做出某些犧牲，影帝也不能例外。對了，你跟明薇已經合作過兩次，《白蛇》之後，我建議你們各自發展，繼續合作，粉絲審美疲勞新鮮度降低，會影響你們的票房號召力。」

　　這點穆廷州考慮過，淡淡道：「拍完《白蛇》，我會休息一段時間，將來可能複出拍戲，也可能改行導演，或其他事業，具體我會慢慢考慮。」童年出道，拍了二十多年的戲，穆廷州有點厭倦了，而且，他現在只想跟明薇談戀愛，不希望被其他事情分心。

　　肖照複雜地看了他一眼：「這話你最好別再告訴別人，被粉絲知道，她們會罵死明薇。」

　　穆廷州明白，而且更加堅定了改行的决心，免得被粉絲過分影響他與明薇的生活。

　　「總之，《青龍》上映前，你收斂點，盡量避免曝光。」肖照最後警告道。

　　穆廷州不置可否。

　　泡完溫泉，四人品嘗了一頓草原燒烤，幷欣賞了一段篝火舞會，一直玩到晚上八點多。明薇還沒盡興，笑著打拍子附和音樂，穆廷州盯著她看了半天，眼看又要放一首新歌，他耐性耗盡，沉著臉走到明薇身旁，低聲道：「走了。」

　　剛確定戀愛關係，明薇還無法與他自然相處，回頭找妹妹，見明橋低頭坐在篝火旁玩手機，興趣寥寥，明薇便點點頭。

　　來時肖照坐穆廷州的車，明薇開車栽妹妹，兩輛車停在一塊兒。現在要回去了，明薇想也不想朝自己的車走去，穆廷州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左後側，然後在明薇即將經過他的車頭時，穆廷州突然伸手，攥住她手腕。

　　明薇疑惑地看他。

　　穆廷州朝他新買的那輛低調路虎揚揚下巴，黑眸盯著她眼：「你坐我車。」

　　明薇臉噌地紅了，抿唇，低頭拒絕：「算了吧，我… …」

　　穆廷州不聽，直接拽著她往路虎副駕駛位走，明薇還想堅持，身後忽然傳來肖照彬彬有禮的聲音：「明橋小姐，介意我送你回去嗎？」

　　明薇紅著臉扭頭，就見妹妹面無表情朝她走來，要車鑰匙。到了這個地步，明薇只好從手包中摸出車鑰匙遞給妹妹。明橋接了鑰匙，徑直走向姐姐的白色卡宴，拉開駕駛座車門，彎腰上車，車子開出來，復又停穩，仿佛在冷冷地等肖照。

　　肖照推推眼鏡，不太放心地問明薇：「你妹妹，哪年考的駕照？」如果他沒記錯，明橋今年才十九，一個駕齡小於兩年的女司機，開車走夜路……

　　「要不你坐這邊？」明薇誠懇地邀請道。有肖照在，就不怕穆廷州做什麽了，之前在草原，她忌憚妹妹肖照在場，給穆廷州碰碰嘴唇便堅定地推開了他，現在憋了一晚，明薇不敢想像穆廷州熱情起來會燒成什麽樣。

　　穆廷州立即皺眉。

　　肖照冷笑，穆廷州嫌弃什麽？電燈泡這種道具，就算穆廷州跪下來求他，他也沒興趣當。

　　大步走到卡宴前，肖照動作利落地上了副駕駛位。

　　幾十秒後，白色卡宴流光一樣駛了出去。

　　「上車。」礙眼的人都走了，穆廷州替明薇拉開車門，示意她進去。

　　明薇心慌意亂上了車，偷偷抬起眼簾，看到穆廷州從前面繞了過來，十月中旬的晚上，冷風凍人，明薇泡完溫泉便加了一件外套，穆廷州依然只穿一件黑色襯衫，袖口捲到手腕。他上了車，原本還算寬敞的路虎前座一下子變得狹窄起來，明薇不著痕迹地往右挪，餘光瞥見他在係安全帶。

　　心砰砰亂跳，明薇無法控制自己的緊張，掏出手機刷微博。

　　穆廷州默默開車，路虎駛出這片農家樂村落，上了林蔭道。鄉下的晚上异常安靜，因爲不是旅游旺季，公路上車輛不多，穆廷州專心留意路况，開了十幾分鐘，馬路右側露出一條岔路，穆廷州手隨心動，開車轉向岔路，往前開了兩百米左右，停車。

　　明薇在玩游戲，根本不知道穆廷州下了主幹道，車子突然停了，她好奇抬頭，隨口問：「到了？」

　　哪想一抬眼，却對上車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車燈也被穆廷州熄了，簡直是月黑風高夜。

　　明薇心高高提了起來，要不是對穆廷州的人品有信心，她都要擔心自己的小命了。

　　「你……」

　　「我想吻你。」穆廷州解開安全帶，轉過來，看著她說。

　　明薇手一抖，水果機差點掉下去，心被穆廷州的驚人之語弄得沸水一樣嘟嘟冒泡。有他這樣談戀愛的嗎？正常的套路，都是先賞賞月亮談談人生，氣氛到了情.侶再自然而然地擁抱接.吻，他這麼坦率直白，她的腎.上腺素有點受不了啊。

　　「沉默等於默許，你還有三十秒思考拒絕我的理由。」穆廷州身體靠近，如火的視線始終黏在她臉上。他想親她，想了一晚，想了一路，能堅持到發現這個適合停車的好地方，穆廷州都佩服自己的耐性。

　　拒絕的理由？

　　明薇想不到，她也沒想拒絕，她只是，緊張。

　　三十秒滴滴答答地走到盡頭，男人在她耳邊低聲倒數：「3、2、1……」

　　「1」的尾音未落，他右手扶住座椅，左手同時解開她安全帶，順勢握住她窄小肩頭，輕輕往他這邊轉。明薇緊緊閉著眼睛，呼出的氣息溫熱甘香，穆廷州喉頭上下滾動，歪頭，準確地含住她嘴唇。

　　明薇嘗到了久違的穆氏深吻，他熱情的火，霸道的情意，席捲她口中每個角落，太强勢，她連羞澀的機會都沒有，要麽迎要麽躲，偏偏無處可躲，不過是他故意放開她，她才能有片刻喘.息之機，下一秒，馬上又被她搶奪。

　　越親越無力，明薇的身體，早已軟成一塊兒豆腐，香噴噴地堆在他面前。

　　穆廷州喜歡她的柔.軟，他也記得拍戲期間擁抱她的銷.魂滋味兒，但兩人並排坐著，車內空間狹窄不便他施展。嘴上親著她，貪婪地吻著她，穆廷州雙手掐住她腰，想提著她坐到.他腿上。男人大手暗暗用力，明薇感覺到了，明白穆廷州的企圖後，明薇連忙按住他手，不想過去。

　　他就像一頭餓狠了的狼，明薇却沒做好一天給他吃全套的準備。

　　「過來。」察覺她的叛逆，穆廷州暫且鬆開她唇，腦袋退後一點，沙.啞地命令，强勢極了。

　　明薇低頭，呼吸急.促：「够了，快點回去吧。」耽誤太久，妹妹產生不和諧的聯想怎麼辦。

　　「你先過來。」穆廷州霸道地抱住她腰。

　　明薇死死握住他手，低著頭就是不去，她有種預感，真坐.他腿上，今晚可能會失去控制。

　　看出她真的抗拒，穆廷州額頭抵著她腦頂，冷靜幾秒，忽然也覺得，他現在的表現，有點急色。雖然是正常的本能，但，剛確定關係就這樣，確實顯得輕浮。

　　「抱歉。」鬆開明薇，穆廷州低聲說。

　　明薇搖搖頭，怕他多想，她小聲解釋：「太快了……」

　　穆廷州「嗯」了聲，掃眼窗外，他叫她等等，自己下了車，沒走遠，就背靠車門站在那兒，利用秋夜的凉風强迫自己盡快恢復正常。明薇隱約猜到他在冷靜什麽，記起當初穆廷州抵她那兩下，明薇心更亂了，三十出頭的影帝，血.氣方剛啊。

　　吹了十幾分鐘冷風，穆廷州開門上車，明薇低著頭，視綫無意掃向他那邊，看見兩條大長腿，其他沒看出什麽。耳根熱乎乎的，明薇咳了咳，重新係好安全帶：「回去吧。」

　　「說說話。」穆廷州偏頭看她，「咱們的關係，你希望什麽時候曝光？如果你不介意，今晚我就宣布……」

　　「別！」擔心他真的胡來，明薇馬上道。

　　穆廷州看眼她紅潤微腫的唇，平靜問：「理由。」

　　明薇垂眸，想了想，一條一條地給他分析：「從演員的角度講，我剛出道，我希望粉絲多關注我的影視作品，而不是天天討論我的緋聞。然後就是，咱們剛在一起，彼此還不够熟悉，我想等咱們感情穩定了，再……」

　　聽到這裡，穆廷州微微皺眉，低聲打斷她：「我這邊很穩定，所以，只要你沒有移情別戀的打算，咱們的感情會一直穩定下去。」

　　這話不太好聽，但本質上，是他的另一種表白，越傲慢自信，越說明他認定了她。

　　明薇看他一眼，笑著反擊：「我是否有移情別戀的打算，取决於你今後的表現。」

　　穆廷州黑眸微眯，隨即狩獵般重新撲下來，將她壓在椅背上親。明薇嗚嗚抗議了兩聲，但抗議也被他用力吞了下去。

　　~

　　短暫的旅途結束，穆廷州回了他的別墅，明薇繼續宣傳新片《南城》。

　　十月中旬，《南城》在黃金檔時間開播，這是一部純戀愛偶像劇，劇情很簡單，但唯美精緻的場景，高大帥氣身材健碩的男主以及眉眼如畫、氣質優雅的貌美女主，成功吸引了各個年齡段的觀衆。

　　明薇、陳璋在《大明首輔》中就是夫妻，雖然明華公主最愛的男人是太傅，但出嫁之後，她對駙馬也有一定的感情，當時就積累了一批「璋薇」粉，現在兩人再次合作出演情侶，正經八百的官配，「璋薇」粉便迅速壯大，各種同人視頻、小說都冒了出來。

　　肖照最近比較閒，挑了一個熱度最高的同人小說，再把鏈接發給穆廷州。

　　穆廷州隨便看看，才第三章，就看到了一段明薇與陳璋的「車戲」。

　　對付這種不負責任、不通邏輯、隨意構想的同人小說，穆廷州很有經驗，立即把他當初禁止同人小說的通告模板發給明薇，幷電話叮囑明薇：「你不用出面，讓沈素幫你處理。」

　　明薇：……

　　明星的同人小說多了去了，她根本沒放在心上好不好？再說了，放眼整個娛樂圈，就穆廷州發過那種通告，她現在照葫蘆畫瓢，網友們肯定會說她東施效顰。

　　「他們亂寫的，我不看就行了，不用費事。」明薇語氣輕鬆地說。

　　穆廷州聲音很冷：「但我不希望我的女朋友被人yy與別的男人談情說愛。」

　　明薇頭大：「我跟他演情.侶，電視劇裡都戀愛了，還缺那幾本小說？」有本事他讓電視台別播《南城》啊。

　　穆廷州抿唇，寒著臉道：「至少電視劇中，你們沒一夜.七次。」

　　明薇……直接挂了電話，這種人，她沒法溝通。

　　穆廷州發微信：你聯繫沈素。

　　明薇發他一個「跪了」的表情：話題就此打住，你再提這件事，我沒收你身為男朋友的權利。

　　穆廷州半晌沒回復。

　　明薇這才發了一個安撫的表情：你別再搜了，有時間多看幾本世界名著。

　　穆廷州：我沒搜，肖照發的鏈接。

　　明薇咬牙，上網搜搜，搜了一個幸存的「穆廷州&肖照」同人，發給肖照。

　　今天徐家有家宴，傍晚六點，肖照正在陪家人吃晚飯，微信叮叮響，他放下筷子，低頭查看，點開明薇發的鏈接，一看標題他就懂了，唇角上揚，簡單回明薇：算你狠。

　　「二哥笑得那麽燦爛，交女朋友了吧？」徐琳嬉皮笑臉地打趣他。

　　三個孫子都是光棍，徐老爺子聞言，心情複雜地看向最不聽話的二孫子。

　　「吃你的飯。」肖照不屑多說，繼續夾菜。

　　徐老爺子不輕不重地哼了聲。

　　晚飯結束，徐家二房、徐凜肖照兄弟倆分別開車走了，只有集團現任董事長、肖照的父親徐修留了下來。作爲徐家當家人，徐修非常繁忙，隔三差五地出差，全球各地飛，因此回到帝都，徐修會盡量多陪陪年邁的父親。

　　徐老爺子年紀大了，白天養花逗鳥寫寫字，晚上就喜歡看電視。

　　傭人都退了下去，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客廳，父子倆幷排坐在沙發上。

　　看完新聞聯播，徐老爺子握著遙控器調台。

　　徐修知道老爺子喜歡看戰爭片，今晚應該也不例外，却沒想到，老爺子竟然定在了一個大紅的衛視頻道，沒過多久，電視上便播了《南城》的節目預告，廣告後即將播放。徐修是商業圈大腕，對小明星們無甚興趣，知道明薇，還是因爲明薇與穆廷州的那段離奇經歷，因爲他的親兒子是穆廷州的經紀人。

　　「爸怎麽愛看這種片了？」倒了兩碗茶，徐修笑著問。

　　徐老爺子背靠沙發，眼睛透過老花鏡盯著液晶屏幕，幽幽嘆道：「本來不愛看，但這個電視劇的女主角長得招人稀罕，說來也怪，她跟你媽一點都不像，可每次她笑，我就好像看到了你媽年輕的時候……」

　　老爺子想亡妻了，聲音悠遠，徐修聽父親居然拿一個剛出道的女演員跟他親媽比較，有點不愛聽，覺得老爺子太給明薇臉。

　　爲了反駁老爺子也好，爲了確認明薇是否像他親媽也好，當電視上響起《南城》輕快悅耳的主題曲時，徐修放下茶碗靠到沙發上，狹長鳳眼輕抬，目光挑剔又犀利地盯著液晶屏幕。片頭曲中，劇情變化迅速，原本嫻靜端莊的餘家大小姐，轉眼就變成了淪落風塵的紅塵女。

　　大概是片花中她笑得不多，又或是笑得太快，徐修幷不覺得明薇與自己母親有哪裡相似，不過，這丫頭長得確實漂亮。結婚之前妻子死後，徐修有過無數女人，都是不輸於當紅明星的美人，如今能讓他誇句漂亮的，真不多了。

　　片頭曲放完了，劇情開始，富麗堂皇的女人閨房，餘婉音身穿白底綉花旗袍，正在彈箏。鏡頭從她側面慢慢轉到正臉，女人白晰修長的手，精緻小巧的下巴，靈動瀲灩的美眸，一樣一樣呈現在觀衆眼中。

　　箏聲悅耳，徐修不知不覺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那熟練撥弦的纖纖素手，那清秀的烏眉水目，那江南煙雨般飄渺朦朧的溫柔……

　　如夢境突然變幻，徐修身體沒動，記憶却瞬間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是在蘇城，當地富商設宴請他，徐修去了，但這樣的應酬，他每年都要應付數十回，無非虛與委蛇觥籌交錯。徐修沒有興趣，心不在焉，然後，他慢慢注意到了會場臺上低頭彈箏的女人，她很年輕，水靈靈的像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她很美，比他以前見過的所有女人都美。

　　那頓晚宴，徐修只看見了彈箏的女人，飯後，陰差陽錯，她被人下.藥，跌跌撞撞撲進他懷中。主動送上來的美味兒，徐修自然不會拒絕。那一晚，他很滿意，發現她是第一次後，徐修罕見的動了心，如果她願意，他可能會娶她。

　　可她只會哭，哭得他心煩，他徐修是何人，從來只有女人求他垂青。

　　徐修不願强人所難，留了聯繫方式給她，讓她自己選。

　　那女人，沒有聯繫他，慢慢的，徐修也就忘了那一晚。

　　但現在……

　　盯著屏幕上明薇越看越熟悉的臉蛋，徐修目光陰晦不定，見老爺子看得聚精會神，徐修悄然離開沙發，去了衛生間。關上門，徐修拿出手機搜索明薇的背景資料，視綫一個字一個字挪移，最終定在了幾個字上：

　　明薇，內地女演員，出生於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