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章 奇葩父母

　　重新對上賀家二老的目光， 顧銘燁生無可戀︰「對不起……」

　　賀明月噗嗤一笑， 挽著苗女士的手進去， 給兩個人解釋了一下顧銘燁的行爲。

　　苗女士憂心忡忡， 「所以確實腦子不太好吧？」怎麼能想成那個樣子？

　　顧銘燁和和爸爸面對面坐下， 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想哭， 嚶。

　　賀爸爸倒是不介意。有想像力的男人， 配他古靈精怪的女兒， 絕配。

　　顧銘燁正要把支票收起來，賀爸爸順手接過， 「客氣客氣。」

　　四個人和和氣氣地把飯吃完，眼看到了兩個人要離開的時間了， 但是賀爸爸賀媽媽一句關於結婚的事都沒有說， 顧銘燁心裡忐忑起來。

　　這是無聲的拒絕嗎？粉飾太平將他送走，回頭就嚴厲地反對他們在一起？

　　賀爸爸笑眯眯地看看他。

　　賀媽媽笑眯眯地看看他。

　　賀明月笑眯眯地看看他。

　　顧銘燁如坐針氈。

　　「銘燁吃隻果嗎？」賀媽媽越看越覺得好看，愛憐的目光愈發柔軟， 「我給你削？」賺到了賺到了， 生出來的孩子得多好看啊。

　　「我來吧， 伯母。」顧銘燁率先拿起隻果--好的，第一個考察項目來了。

　　緊皺眉頭， 滿臉嚴肅， 左手隻果右手刀，　嗒--削掉一坨肉， 　嗒--手滑， 　--切成兩半。

　　苗女士微笑著接過， 「還是我來吧。」

　　嗒--削掉一坨肉，　嗒--又削掉一坨肉，　--切成兩半。

　　顧銘燁︰「……」

　　苗女士︰「……」

　　賀明月不忍直視，「媽，您平時吃隻果不削皮的呀？」

　　苗女士有些尷尬︰「這不是要給客人吃嘛？」

　　客人？！顧銘燁心中一凝，不不不，才不要做客人，拿過切成幾坨的隻果，一臉鎮定，「我平時吃隻果也不削皮。」「　嚓」一口，「好吃。」

　　苗女士眯眼笑，拿起一塊，開心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顧銘燁鬆了一口氣--好險，媽媽的考驗好別致。

　　賀爸爸小心翼翼從茶几深處拿出一個盒子，期待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顧銘燁挺直了背--爸爸的考驗來了！是下棋嗎？象棋？軍棋？圍棋？只會一點點圍棋怎麽辦？！

　　賀爸爸先看了他兩眼，然後就看向苗女士，討好地笑了笑，「老婆……」

　　苗女士想著今天日子特殊，要給老公留面子，點了點頭，「一起玩兒吧。」

　　賀爸爸一下子興奮了︰「來來來，組隊玩兒！」坐到自己老婆身邊，驕傲地挺挺胸脯，「老婆我倆一隊，他倆一隊。老公帶你買房子買飛機！」

　　？？？為什麼我有一種……

　　賀爸爸激動地打開盒子，「奮鬥吧，大富翁！」

　　哈？

　　賀明月看著待掉的顧銘燁，有些不放心，看來進門時候的意外對他打擊太大了……「大富翁，你玩兒過嗎？我爸爸很喜歡玩兒……規則就是--」

　　顧銘燁定定看著她。

　　賀明月安慰他︰「沒關係，我會玩兒，很簡單的。」

　　「我會。」顧銘燁悄悄拉住她的手，心跳極快，「我也帶你買房子買飛機。」

　　於是，兩個男人越玩兒越激烈。

　　「希漫啊，請賜予我力量吧！四格！」

　　「去吧，皮卡丘--兩格！」

　　「神的指引，給我命運！」

　　「不要命運，我要機會！」

　　…………

　　真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賀明月和苗女士每個人手裡都拿著厚厚一沓鈔票，悲憫地看著對方--「媽，你是怎麽和這麽幼稚的男人在一起這麽多年的」「你馬上也要體會了」……

　　「老婆，房子給你！」

　　「老婆，又賺錢啦！」

　　「老婆，第二架飛機！」

　　顧銘燁默默地看著賀明月。賀明月小聲問︰「怎麼啦？」

　　我也想叫老婆，嚶。

　　「寶寶，房子給你！」

　　「寶寶，租金！」

　　「寶寶，一個星艦！」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嗯，很好。又是一輪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的廝殺。

　　最後，兩個女人呵欠連天，苗女士把牌一扔︰「睡覺！」

　　賀明月靠著顧銘燁︰「我也想睡覺。」

　　兩個男人惋惜地對視一眼--哎，難分勝負。

　　賀爸爸慢吞吞收拾飛行棋，憐愛地摸著自己的地盤，「明天……」

　　「明天晚上。」

　　「好的。」

　　兩個男人心滿意足。賀爸爸拉著顧銘燁的手，笑得像個彌勒佛，「小顧啊，以後有空就過來玩兒啊！世界之旅，歐洲之旅，中國之旅……哎，就是沒有買到限量版中華名著系列。」

　　「我有。」顧銘燁抿唇，「兩套。」賀爸爸眼睛「噌」地亮起來。

　　「明天我給您帶來。」

　　賀爸爸高興得想轉圈圈。

　　晚上賀爸爸賀媽媽睡在一起聊天，賀爸爸說︰「才二十歲，結婚是不是早了點兒？」

　　賀媽媽敷著面膜，聲音模模糊糊︰「放心吧，你女兒那種性格，她自己心裡清楚。」

　　「眼光不錯，兩個人挺配的。」賀爸爸美滋滋，「還會玩兒大富翁。」

　　苗女士︰「……」

　　顧銘燁覺得自己第一次見女朋友家長，居然如此戲劇且喜劇，大概可以去知乎分享一波變成高票答案了。

　　賀明月隔天見了顧銘燁的父母后，也有同樣感慨。

　　同樣是在門口，門一打開，沈老太太笑眯眯塞了一個巨沉無比的紅包給她，「真漂亮，叫媽。」

　　賀明月呆住。

　　顧老先生也和藹可親，眼角帶笑，塞過來一個輕飄飄的紅包，「這孩子就拜托你了，叫爸。」

　　兩個人看著她。

　　賀明月甜甜一笑︰「爸，媽。」

　　顧老先生開心地笑起來，「顧夫人，我贏了。」

　　沈老太太輕輕嘟嘴，「哼。」拉住賀明月的手，「進來吧，外面多冷，怎麽不多穿一點？」

　　「不冷不冷，這衣服看起來薄，實際上很暖和。」

　　「真的嗎？」沈老太太摸了摸，「如果又薄又暖和那真是太好了！冬天不用裹成粽子，還能美美的。」

　　「下次我給您帶一件。」

　　「好啊好啊。」沈老太太笑眯眯，「我喜歡白色。」

　　賀明月笑︰「那我盡量買白色。」

　　兩個女人就開始拿著手機逛起淘寶來。

　　沈老太太性格平易近人，直率坦誠，比賀明月想像的要容易相處得多，多很多。不過一段時間，賀明月就感覺交了一個新閨蜜，忍不住地親近她。

　　顧老先生唯夫人是從，對沈老太太的關心愛護羨煞旁人。兩個人的相處溫馨有愛，活潑動人。賀明月想︰難怪能養出顧銘燁這個小可愛。

　　臨走的時候，沈老太太送她一個盒子，笑道︰「裡面的東西可是無價之寶。」俏皮地眨眨眼。

　　賀明月收下了。

　　「回家自己一個人悄悄打開。」沈老太太悄悄說。一旁的顧老先生無奈又溺寵地看著她。

　　回到家，賀明月迫不及待跑回房間，盤腿坐床上，期待地打開盒子。

　　嗯？一個白玉鐲子，兩個隨身碟，還有，一本書？

　　書是倒扣的，沒看見名字，她拿出來一翻--《素女經》！

　　賀明月笑著吹了一聲口哨，哇哦，婆婆好酷。她將書放在一邊，忍不住插上隨身碟--心裡有種預感--一定是……嘿嘿嘿。

　　結果隨身碟顯示無數的照片和視頻--顧銘燁的。賀明月竟然有點兒失落？她搖搖頭，譴責了一下思想黃暴的自己，想什麽呢，男朋友更珍貴，一點兒也不想收到小片片！

　　把第二個隨身碟插上--賀明月眼睛一亮，「哇」了一聲，「無價之寶，無價之寶！」

　　在這個名為「人生必看99部電影」的隨身碟裡，賀明月收獲了五十部已經絕版且找不到資源的小片片，賀明月忍不住感嘆︰「果然是能嫁入豪門的女人，不簡單，了不起，佩服！」

　　顧銘燁進來想看看母親送了什麽，賀明月眼疾手快拔掉隨身碟，關上盒子，諱莫如深︰「就是一個白玉鐲子。」

　　「還有呢？」

　　賀明月抱著盒子，「不跟你說。」

　　兩個人對視一眼。

　　顧銘燁︰喲，有小秘密了？

　　賀明月︰這種珍寶，肯定是要能真槍實彈了拿出來當情趣，現在看，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運動全靠手，浪費。

　　是夜。別墅裡小夜燈散發著安靜柔和的光，除了小花園裡不知名的蟲叫和偶爾的風聲，其他什麽聲音都沒有。

　　過了一會兒，二樓有扇門悄悄開了，穿著睡衣的男人輕手輕脚出來，環視四周。嗯，都睡了。

　　小心翼翼打開旁邊房間的門，從門縫裡偷偷看了一眼--賀明月裹著被子，睡得酣甜。

　　他擠進去，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然後一步一步，躡手躡脚，緩慢地打開了衣櫃門--沈老太太的盒子安靜地待在那裡。

　　顧銘燁悄悄走到賀明月身邊，捏捏她鼻子，「哼，還要瞞我。」重新回到衣櫃旁邊，小心打開盒子--

　　盒子裡除了顧家祖傳手鐲，只有一張卡片。顧銘燁眉頭皺起來，他拿起卡片，賀明月的字跡映入眼簾--

　　男子半夜闖入她的房間，無禮又粗暴！過程激烈！

　　顧銘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