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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哥兒後我嫁了反派》第61章
☆、第61章

  林后久居深宮,除去必須要一國之後出席的場合,鮮少露面。至於普天同慶的乞巧節,對他來說不過是平常的日子。皇帝會帶著後宮佳麗登樓賞月,他從來都稱病不出,獨自留在長生殿,看著宮女端上來的乞巧果,他才會想起,原來今日是七夕節啊。

  但今年和往年不同,他要為兒子的婚事操心,七夕那日自然得現身主持局面。他素來不喜這種事,但兒子是自己生的,不能不管。旁的有太監張羅,他只要為「相親宴」擬好一個名單。名單上除了三位哥兒,還有五位名門貴女。雖說按照祖制,李湛的王妃應優先從哥兒中挑選,可就連他也拿不準兒子究竟好男好女。李湛平日裡沉默寡言,他們父子雖然親厚,卻從未談及婚配之事。林后只願兒子能覓得良人,那人是女子還是哥兒,他不在乎。

  名單擬好後,照例送到皇帝那過目。恰巧德妃正在伴駕,湊過去看了一眼,訝然道:「這上頭,怎會有女子?莫非皇后要把秦王的側妃一起選了?」

  皇帝思忖片刻,把奏本合上,吩咐道:「按皇后說的辦罷。」

  德妃一向安分守己,自知秦王的婚事她無權過問,識趣地沒有多問。她替皇帝斟了杯茶,道:「說起婚事……三公主的駙馬,皇上心裡可有人選了?」

  皇帝接過茶盞,不溫不火道:「此事朕心中自有計較。」

  皇后要在七夕當日請高門哥兒和閨秀入宮的消息不脛而走。眾人皆以為秦王妃必定會從哥兒中挑選,沒想到女子竟然也有希望,不少家中有適齡女兒的權貴心思活絡起來,姜畫梅也不例外。當宮裡來人傳話時,她還以為自己的小女兒入了皇后的青眼,正喜不自勝時,傳話的公公來了一句:「七巧節夜,皇后請虞二公子去宮中赴宴。」

  姜畫梅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這位公公,我沒聽錯吧,皇后請的是……」

  「您府上的二公子。」傳話公公笑瞇瞇道。

  直到把公公送走,姜畫梅還是有點恍惚,剛好虞笙來向她請安,她就把此事說與兒子聽。

  「笙兒,你說皇后讓你在七夕之日進宮,是幾個意思啊?」

  「大概是讓我去作畫吧。」虞笙也有些納悶。自從他受傷以後,就以要專心備考為由懇求皇帝讓他暫緩入宮作畫事宜,皇帝也同意了,並讓他安心考試,等他名正言順地進了翰林圖畫院再說。這件事林后應該也知道才對。既然不用他作畫,那讓他去是幹嘛的?

  姜畫梅不甘心道:「憑什麼永晟侯的嫡女就能進宮,小歌就不能?小歌有哪裡比不過人家麼?!」

  虞笙實話實說,「可能沒人家有才?沒人家溫柔?」

  姜畫梅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瞧你這胳膊肘往外拐的,還好你不是哥兒,否則等你嫁了出去,估計連我這個娘都不認了。」

  「……」這都哪跟哪?不過看姜畫梅的反應,似乎已經接受了他是常人這個事實,居然還說出「還好你不是哥兒」此類的話來。這也提醒了虞笙,林后是知道他身份的,莫非林后是想讓他也加入選妃團隊?

  虞笙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左右看了看,心虛道:「大哥呢?」

  姜畫梅還在為虞歌落選憤憤不平,涼涼道:「你問娘,娘問誰?幾天沒見人影了,真是沒一個省心的。」

  虞笙只好撒嬌賣萌地哄姜畫梅開心,千辛萬苦地把人逗笑了,他才和虞麓一道出門前往千萬秋水一堂。這陣子,虞笙遵從醫囑,不再刻意地練習作畫,天天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再配以莫問歸的針灸進行治療,效果居然很不錯。昨日他嘗試著畫了一副小雞啄米圖,只用了兩炷香的時間就完成了,剛開始他的手感絲般順滑,畫完了雞頭才開始抖。這對他而言,已經是質的飛躍。看來這莫問歸確實有本事,不愧是晏未嵐請回來的神醫。

  出發前,虞笙對虞麓道:「麓麓,你今天再努力努力,爭取拿到解潮的藥方。來,擊個掌先!」

  虞麓笑著同碰了碰虞笙的掌心,「我盡力。」

  虞笙扶著虞麓上了馬車,正要自己上車時,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從一旁走了過來,來到虞笙跟前道:「虞二公子,我家主子有請。」

  虞笙愕然抬頭,覺得眼前這人有幾分眼熟,他有了一個猜測,弱弱道:「你家主子是舒王?」

  男人道:「正是。」

  「……」考完試之後,虞笙收到過數次李欒的帖子,邀請他去王府一聚,他每次都找各種理由拒了,上次他都把下次的理由想好了,沒想到這次人家直接找上了門。「實在是不巧,」虞笙擺出一副真誠的表情,「我現在有急事,拜見不了王爺。等哪天我空了……」

  「王爺說他不會耽誤虞二公子太久,」男人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輛馬車,「王爺就在車上等公子,公子請。」

  「……」

  虞麓在車上聽到兩人的對話,探出身來,不安道:「二哥?」

  虞笙自知自己這次是逃不掉,擠出一個笑容,「我去向舒王請個安,你先行一步,我晚點就來。」

  虞麓點點頭,「那我等二哥。」

  和虞麓告別後,虞笙硬著頭皮梗著脖子朝李欒的馬車走去。

  「虞笙見過王爺。」他對著馬車說。

  裡頭傳來李欒的聲音:「上來罷。」

  侍衛將車門打開,虞笙上了馬車,臉上大寫著不樂意。李欒瞧著他,抱著雙臂似笑非笑道:「想見虞二公子一面,真是比登天還難。」

  虞笙尷尬地笑著:「這真的不能怪我,王爺每次找我,我都有事脫不了身,大概我和王爺無緣吧。」

  看著虞笙小鹿一般無辜的表情,李欒有些咬牙切齒。他堂堂一品親王,想要什麼人沒有,怎麼就被虞笙這樣一個沒心沒肺,不懂風情的少年勾得哪哪都不舒服呢。難不成自己上輩子真的欠了他的?

  不管心裡怎麼想,李欒表面仍舊雲淡風輕,「你我之間究竟有沒有緣分,可不是你說了算。虞二公子,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本王什麼嗎?」

  虞笙嘀咕道:「王爺記性可真好,朝中內外發生了這麼多事,竟然還記得這茬。」

  當日蕭貴妃二皇子發動宮變,李欒聽從宸太妃的意思,並未參與其中。虞笙是他帶進宮的,他卻放任虞笙置於險境,對此他一直頗為愧疚。可如今看虞笙的表現,似乎從未把此事放在心上,這讓他隱隱有些不甘。「玉簋已經備好了,就在車上。」李欒道,「本王要一個結果。」

  虞笙無奈道:「王爺為何如此執著於我的身份?」

  「本王說了,若你是哥兒,本王要去娶你做王妃。」這話李欒不是第一次說,和過去不同的是,他的語氣聽起來竟然不像事在開玩笑。

  虞笙問:「如果我不是哥兒,王爺是否就不會再糾纏?」

  糾纏?他竟然覺得這是糾纏……李欒沉聲道:「這是自然。」

  虞笙暗自鬆了口氣,正色道:「上回我定簋之前都要去覺緣山沐浴焚香。我娘說,簋不可隨意定,否則會給自身帶來厄運。」

  李欒冷眼看著他,「你欲如何?」

  「皇后邀我乞巧日去宮中過節,王爺若信得過皇后,比如讓他做個見證,我在宮中定給王爺看,如何?」

  李欒雖然和林后交往不多,也相信林后的人品。更何況,在一國之母面前虞笙肯定沒那個膽量做假。李欒沉吟片刻,道:「那就這麼定了。」

  虞笙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多謝王爺。」

  擺脫了李欒,虞笙又叫了輛馬車朝秋水一堂趕去。

  說起來,林后不僅幫他隱瞞身份,在宮變那日還保護了他。他欠了林后這麼多人情,卻無法回報他。林后和皇帝感情一向不合,原著中林后來熱潮時寧願自己死忍也不願讓皇帝幫自己,如果他能拿到解潮的藥方獻給林后,讓其擺脫慾望之苦,也算是報答了他的恩情。

  虞笙來到秋水一堂,一進門就看見莫問歸躺在葡萄籐下吃葡萄,只是這次給他剝葡萄的不是小桐,而是小麓。

  虞笙怒了,大步走了過去,「莫神醫,我弟弟是來這幫我的,不是來這伺候你的。」

  莫問歸瞟了他一眼,懶洋洋道:「我又沒逼他伺候我,他是自願的。」

  虞麓把剝好的葡萄遞到莫問歸唇邊。莫問歸就著他的手把葡萄含進嘴裡,得意地看了一眼虞笙。

  「喂……」

  虞麓擦了擦手,把虞笙拉到一邊,低聲道:「二哥,他說必須把他伺候高興了,他才會給我們解潮藥。」

  「給他剝葡萄他就高興了?哪有這麼容易。」虞笙憤憤不平道,「他肯定耍你的。算了,你別理他,等未嵐回來我讓他想辦法。」

  「可是秋念的熱潮再過幾天就要來了,等表哥回來恐怕來不及。」秋念成過親,生過孩子,他的熱潮比他們要難熬得多,每次都像沒了半條命,虞麓實在不忍心。「他不過讓我做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只要能拿到解潮藥,依他也無妨。」

  「你們說完了沒?」莫問歸喊道,「說完了虞笙去繡花,虞麓過來陪我。」

  莫問歸是虞笙的救手恩人,虞笙再氣也不能對他怎麼樣。他悻悻地拿起繡花針開始繡花,同時要忍受莫問歸對虞麓的「欺負」。

  「虞麓,你別叫我『莫神醫』了,叫我『莫哥哥』就是。」

  「……」

  「去給莫哥哥倒杯茶來,要溫的普洱茶。」

  「你別總是苦著一張臉呀,好像多委屈似的。你笑一個,笑一個我就給你藥,好不好?」

  「……」

  「不行,你笑得太勉強了。」

  就在虞笙忍無可忍,打算找莫問歸撕一頓時,莫問歸終於施捨一般地給了虞麓兩包藥。「熱潮時,用開水沖開喝下便是,孕夫禁用,否則對胎兒有損。」莫問歸道,「然,是藥三分毒,太頻繁使用此藥易傷及哥兒陰蹺,你已用了一次,下次考慮清楚再用罷。」

  「傷了陰蹺會如何?」虞麓問。

  「不孕。」莫問歸扯扯嘴角,像是在看好戲,「所以,你若是想要孩子,還是趁早找個男子嫁了,讓他替你解潮比較好。」

  虞麓愣了愣,「多謝神醫提點。」

  「不過你剛來完熱潮,為什麼這麼著急要藥?」莫問歸看了一眼正在繡花的虞笙,「莫非……你是在幫別人要?」

  虞麓如實相告:「我府上有一個守寡的哥兒馬上要來熱潮,我不忍看他受折磨,這才急求解潮之藥。」順便再給虞笙留一份以備不時之需。

  莫問歸意味不明地笑笑,「是麼。」

  虞麓看著懷裡的藥包,好奇道:「這藥如此神奇,為何我之前從未聽說過?神醫難道只給我用過?」

  「那倒不是。」莫問歸道,「潯陽有一姓張的大戶人家,張家的大少奶奶便是個哥兒。有一回,這個哥兒來了熱潮,正巧他的夫君出門在外,短時間內回不來,哥兒被熱潮折磨的死去活來,便請我去看看,問我有沒有法子能減輕他的痛苦。」

  虞麓道:「你把藥方給那個哥兒了嗎?」

  「給了。」莫問歸諷刺道,「一開始,他們對我千恩萬謝,可一旦我說了此藥使用過度會傷及陰蹺時,他們立刻翻了臉,把我的方子撕了不說,還把我趕……請了出去。從那以後,我再也沒向其人提及過此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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