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老李家那些事: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李枼心頭一震,居然有種被抓奸的心虛感,但他轉念一想,林清玦雖說名義上是他的太子妃,但兩人早就約定好了以朋友的身份相處。他逛青樓林清玦都不介意,何況是寵倖一個宮女。
身下的女子被嚇了一跳,慌張道:「殿下,是太子妃來了嗎?」
李枼道:「起來,穿好衣服,去開門。」他沒有整理衣服,敞著外衫坐在床上等林清玦進來。
芸昭手忙腳亂地穿好了衣服,打開門,就見太子妃站在門口,手上還端著一碗什麼東西。芸昭欠身行禮,「奴婢見過太子妃。」
芸昭衣衫不整,臉帶潮紅,林清玦自然能看出她在裡面和李枼在做什麼。他自覺來的不是時候,正要離開,就聽見李枼的聲音從裡頭傳出來:「清玦來了,進來罷。」
林清玦依言走了進去,假裝什麼都沒看見,「殿下。」
李枼撐著下巴,微笑道:「你難得主動來尋我,可是有什麼事?」
林清玦的表情略顯不自在,「昨日……」
一提到昨日,李枼心頭又是一跳,面前的林清玦面容蒼白,清冷如風,哪還有昨日妖冶惑人的模樣。李枼定了定神,問:「你的熱潮退了?」
林清玦點點頭,「今日一早就退了。」
李枼從林清玦身上移開目光,「你不好生歇著,來找我作甚。」
「昨日我對殿下無禮,今日特來請罪。」
李枼心情複雜,強顏歡笑道:「你又不是有意的,我怎會怪你——你手上端著什麼?」
林清玦笑了笑,「我給殿下燉了盞燕窩。」
李枼一愣,「你親手燉的?」
「嗯。」
李枼有些意外,「你竟然會這些。」
林清玦將燕窩置於桌上,解釋道:「我近來閑來無事,就會學著做一些吃食,打發時間。」
李枼看著林清玦放在身側的手,忽然很想握住,看看他的手是否和女子的手一般柔軟。
「天氣炎熱,我燉完之後特意用井水泡了許久。」林清玦淡笑著,「殿下趁涼喝吧。」
李枼在桌前坐下,喝了口燕窩,贊許道:「不錯。」
「殿下喜歡就好。」
李枼心不在焉地喝著燕窩,道:「清玦。」
「嗯?」
「你為何對我這麼好?」
林清玦失笑,「不過一盞燕窩,就對殿下好了?」
李枼不容反駁道:「對,你就是對我好。」
林清玦想了想,「那,大概是因為殿下是我在宮裡唯一的朋友。」
朋友……李枼沉默片刻,忽而笑道:「清玦,你方才誤了我的好事,你要怎麼補償我?」
林清玦眨眨眼,「要不我去幫殿下把那個宮女叫回來?」
李枼胸口一窒,不甘心道:「你難道完全不在意這些?」
林清玦有些困惑地反問:「我為何要在意?」
李枼只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他不知道該如何接話,笑著打了一個哈哈,想要揭過此事,不料林清玦卻道:「殿下想要納妾嗎?」
李枼一口燕窩差點噴出來,「你說什麼?」
「殿下身邊總歸是要人伺候的。方才那位宮女我瞧著就很不錯,不過她出身可能低了些,皇后不會讓她做側妃,但是做一個侍妾還是可以的。」
李枼一下子什麼胃口都沒了,他把燕窩推到一邊,冷淡道:「我不想喝了。」
林清玦識趣道:「那我便不打擾殿下了。」
李枼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中憋悶不已,他想了許久,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怎麼了。
不久後,李枼受到歸德大將軍宋晟的邀請前往宋府作客。宋晟和其夫人是京中有名的神仙眷侶,恩愛多年,伉儷情深。兩人舉手投足之間滿是柔情和默契,李枼看著他們,再想想自己的妻子,越發地鬱悶了。
回到東宮後,他叫來林清玦,嚴肅地指出林清玦表現得太不像個太子妃,這樣下去遲早要在皇后面前露餡。林清玦問:「那太子希望我如何做?」
「身為太子妃,你自然要處處為我著想。」李枼悠悠道,「你看看現在,除非我去找你,我們根本連面都見不上。」
「殿下不是很忙嗎?」
「正因如此,你更該多關心我一些。」李枼說的頭頭是道,「比如,我的一日三餐你要親自過問;我深夜不睡,你要像上次那般送宵夜給我;平時多問問我睡得好不好,吃的好不好,有沒有什麼煩心事……諸如此類。」
林清玦認真地聽著,一一記在心裡,「還有嗎?」
「還有,你既是東宮的主人,東宮裡的大小事宜你不能不管不顧——尤其是關於我的事。比如到了冬天,梅花盛開,你就要讓人把我寢殿裡的菊花換成梅花。」
林清玦有些失落,看來他還是逃不過一般哥兒以夫君為天的命運,但他沒有把失落表現在臉上,「好,我記住了。」
之後,林清玦果然就在李枼出現的次數多了。他和其他盡責的妻子一樣,每日對夫君噓寒問暖,東宮也在他的打理下煥然一新。可李枼還是覺得不夠,無論林清玦做的多好,他總覺差了一些什麼。
他每日都可以看到林清玦,卻只能看著,不能牽他的手,不能抱他,不能和他睡在一起。他一邊唾棄覬覦好友的自己,一邊又控制不住地想,林清玦在床上,在他身下,會是怎樣一副模樣。
他又問自己:喜歡嗎?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在新婚之夜,曾經發誓,他對林清玦,決不動心。
決不動心。
隱秘禁忌卻又無法宣洩的情感在他心中化成了一頭沉睡的雄獅,雄獅一旦蘇醒,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他自己也不知道。
初秋的一日,林清玦迎來了自己在東宮裡的第二次熱潮。
李枼得知此事,特意離開了東宮,離林清玦遠遠的。他在宮裡漫無目的地逛了許久,直到東宮的宮女慌慌張張地跑來稟告:「太子殿下,太子妃熱潮發作得太狠,不慎傷了自己,您快回去看看吧!」
李枼心中一沉,顧不上其他,迅速回到東宮。內殿裡彌漫著蘭花的香味,李枼一聞到這種味道,立刻就有了反應。他有些疑惑,之前他的反應也不會有這麼迅速。他在殿內環視一周,只見桌上擺著一個香爐,某種無味的香料靜靜地燃燒著。
莫非這香料有問題?李枼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他轉身試圖開門,卻發現門不知何時已被人從外頭鎖住了。李枼暗罵一聲,走向床邊,對床上的林清玦道:「清玦,我中計了——肯定是我父后,他得知你我沒有圓房,才……」話說到一半,李枼猛地頓住了。
林清玦又成了那個妖嬈惑人的美人,他躺在床上,無意識地撕扯著自己的衣服,雙眸中氤氳著水霧,「好熱……」
李枼像是受到蠱惑一般,伸出手輕輕碰了碰林清玦的臉龐。林清玦發出微弱地喘息,他迷迷糊糊地看著李枼,喃喃道:「葉兄……」
李枼俯下身,將林清玦黏在臉上的青絲撥開,啞聲道:「清玦,是我。」
林清玦眼中閃過一絲清明,「殿下怎麼來了?快走,別管我。」
李枼的手不受控制地握住了林清玦的腰身,喉結微動,「清玦,我想……」
林清玦一愣,本能地開始掙扎,「殿下,不要!」
李枼恍若未聞,他已經忘了今夕何夕,忘了自己是誰,也忘了他曾經的許諾,此時此刻,他眼中只有林清玦一人。林清玦的反抗讓他胸口內沉睡的雄獅一下子蘇醒了,他一手握住林清玦的手腕,將其扣在床上,「我想要你。」
林清玦雙眸大睜,掙扎地越發厲害,「放、放手!殿下,是我,我是清玦……」
「清玦,清玦……」李枼反覆念著林清玦的名字,將林清玦的衣衫盡數退下。
「不、不要!」林清玦哭了出來,「求求你,不要……不要!」
銷魂蝕髓的快感襲來,李枼在欲海中,完全迷失了自己。
……
林清玦的熱潮持續了整整兩日。東宮的主殿大門緊閉,太子兩日未上朝。
李枼不顧一切地向林清玦索取,最後,林清玦已經昏了過去,發起了高熱。好在太醫替其診脈後,只道他是受了風寒,修養幾日便可痊癒。
李枼將下人趕走,獨自守在林清玦床邊。林清玦閉著眼,眉頭緊皺,似乎在睡夢中也不安穩。看著他慘白的面容,李枼愧疚得無以復加,也不管林清玦能不能聽見,輕聲道:「清玦,對不起。」
沒有回應。
李枼自嘲一笑,「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恨死我了,可是我真的忍不住。那熏香裡摻了春.藥,你又那麼……」李枼頓了頓,如願以償地握住了林清玦的手。林清玦的手指纖細,骨節分明,無名指上還有寫字寫出來的薄繭,和女子的完全不一樣,可他就是捨不得放開。
「我好像喜歡上你了,」李枼低聲道,「你喜歡我嗎?」
林清玦依舊昏睡著,沒有給李枼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