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慕朗清一大早就聲稱自己中了狐狸精的媚術,要顧長弦對他負責。
「你肯定偷親我了,」慕朗清躺在床上耍賴,並且也不讓顧長弦起來,「不然我為何突然渾身無力,想抱著你?」
顧長弦平靜道:「你一直都是這樣。」
「誰說的?」慕朗清不服氣地把腿搭在人身上,理直氣壯道,「我以前很少對你有非分之想。」
顧長弦面露不悅。
慕朗清彎著眼睛:「你昨晚肯定又趁我睡著,偷偷看我,偷偷親我,說不定還偷偷摸我。」
顧長弦:「……」
慕朗清:「你怎麼就喜歡偷偷摸摸?」
顧長弦不理會人。
慕朗清忍著笑,故作訝異:「你這次怎麼不跑了?我記得你當時——啾——」
「安靜。」顧長弦忍無可忍,在人嘴角啄了一下。
慕朗清怔了一下,有些意外:「誰告訴你這樣能讓人安靜——啾——」
話還沒說完,又被親了一下。
慕朗清:「……」
「昨晚沒偷親你。」顧長弦面無表情地解釋,耳垂有些紅。
唇上還留有柔軟的觸感,慕朗清覺得自己被輕薄了,也想紅臉,但礙於兩人紅著耳垂、四目相對的場景太過詭異,就忍住沒紅。
顧長弦不知在想什麼,耳垂持續紅了很長時間。
空氣中有些安靜,慕朗清張了張口,正欲說話。
顧長弦看人又要嘰嘰喳喳,便威脅一般地湊過去,在人嘴角啄了一下。
中邪了?慕朗清硬生生地把衝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震驚地看著顧長弦。
顧長弦很滿意人的反應,平靜道:「大清早,安靜一些。」
慕朗清:「我——」
顧長弦淡淡地看向人。
慕朗清識趣閉嘴。
顧長弦覺得自己的方法奏效了,淡淡道:「待會兒起來把床上收拾乾淨,你昨晚到處亂滾。」
「哦。」慕朗清垂著腦袋玩被角。
顧長弦揉揉人頭髮,語氣輕了一些:「以後乖乖聽話,我不會太為難你。」
……你是不是高估自己的調戲能力了?慕朗清嘴角抽了抽,忍不住看向人。
顧長弦平靜地回視,大有【不聽話就親你】的架勢。
慕朗清成功被逗笑,湊近了幾分:「我說顧公子——」
顧長弦板著臉:「規矩一些。」
慕朗清眉梢上揚,像故意和人作對一樣,越發不規矩,腿也蹭了過去。
於是顧長弦故技重施,在人唇上重重啄了一下。
慕朗清故作害怕,還逼真得抖了兩下:「你這麼凶幹甚麼?」
顧長弦沒有回答,因為滿腦子都是慕朗清的唇親起來軟軟的觸感。
「顧長弦!」慕朗清在人眼前揮了揮爪子。
顧長弦:「安靜。」
慕朗清勾起唇,眼裡寫滿挑釁:「來,繼續親我啊。」
顧長弦紅著耳垂,想不通那個方法為何突然就不管用了。
「不然按著親?」慕朗清好像知道人腦子里在想什麼,樂此不疲地出著主意,「或者親親其它地方?說不定我就聽話了。」
顧長弦繃緊臉,沒有說話。
慕朗清揚了揚眉,這才問:「剛才那招是跟誰學的?還是顧公子天賦異稟,自己琢磨出來的?」
顧長弦:「……」
慕朗清還在得意洋洋地嘲笑人。
顧長弦什麼話也不說,只是冷著臉,手往下在某個手感很好的地方捏了一下。
慕朗清「啊」了一聲,腿快速從人身上縮了回來。
顧長弦仍像上次一樣,絲毫沒有調戲人的自覺,板著臉:「不要胡言亂語。」
雖然在顧長弦面前有些流氓,但慕朗清就是個紙老虎,大紙老虎,做過最出格的事就是調戲純良的顧長弦。
慕朗清忍住想鑽被窩的衝動,故作鎮定道:「我告訴你,你別這樣了!你怎麼能隨隨便便捏別人那個地方?」
顧長弦淡淡地看著人,似乎不是很理解這種說法。
……慕朗清覺得是時候跟人談一談了。
「顧長弦。」慕朗清神色空前嚴峻。
里衣松松垮垮,顧長弦的視線忍不住移到人的鎖骨上。
慕朗清清清嗓子:「你再這樣我就不喜歡你了。」
「隨你。」顧長弦冷著臉,義無反顧地又捏了一下慕朗清那處,以表達自己內心極其不爽。
慕朗清後背很熱,耳朵也在發燙,但還是覺得輓救顧長弦是自己義不容辭的責任,苦口婆心道:「這是輕薄你知道嗎?你不是最看不慣這種行為了?」
顧長弦:「你一直這樣。」
「閉嘴!」慕朗清正義凜然道,「我明明有那麼多優點,你怎麼偏偏學這個!」
顧長弦自上而下地盯著人發紅的臉,突然問:「你是不是很熱?」
慕朗清:「嗯,是有點,你別壓我了。」
顧長弦沒有動靜,淡定道:「你繼續說。」
慕朗清:「……餵。」
顧長弦還是覺得慕朗清壓著很舒服。
……慕朗清只好自己往下挪了挪身子,沒蹭幾下就僵住了。
慕朗清頭腦嗡嗡響,漲紅了臉,不敢抬頭,死死盯著人胸膛。
顧長弦瞧著人的傻樣子,輕輕捏起人下巴,強迫慕朗清看自己。
慕朗清挪了挪身子,避開剛才不小心蹭在一起的部位。
顧長弦的眼眸依舊澄澈平靜。如果不是剛才感覺到的炙熱堅.挺,慕朗清還真的信了。
安靜之間,顧長弦突然問:「你說過的話算數麼?」
慕朗清:「……哪句?」
顧長弦面無表情:「以身相許,和我睡覺,用你練習,等等。」
「……」慕朗清下意識地揪了揪床單,從嗓子里擠出兩個字,「算數。」
顧長弦眼神柔軟了一些,嘴角有了不易察覺的弧度。
「現在需要嗎?」慕朗清的聲音低如蚊吶。
顧長弦:「什麼?」
慕朗清:「……沒什麼。」
顧長弦板著臉:「你身上特別軟。」
慕朗清:「……謝謝。」
然後就友好地結束了這次對話。
兩人並未按照剛才說好的那樣分工,因為顧長弦嫌棄慕朗清把被子疊得不整齊。
慕朗清樂得清閒,坐在桌邊拄著臉發呆。
房間里很安靜,慕朗清想起了剛才的事,偷偷看人的臉。
慕朗清面色平靜,毫無波瀾,不像是刻意憋著什麼。
……這麼快就好了?慕朗清眯著眼,視線偷偷往下瞟。
「怎麼不說話?」顧長弦突然道。
慕朗清以為被發現了,嚇了一跳:「我什麼都沒看。」
顧長弦聽著驢頭不對馬嘴的回答,轉身看著人。
「我出去買些吃的。」慕朗清扔下一句話,快速往外頭走。
出門後,慕朗清一邊走,一邊在心裡反思自己究竟對顧長弦做了什麼。突然隨著一陣天旋地轉,等到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林子。
有位身形高大的黑衣人背對著自己,在風中負手而立,背影看上去特別裝逼。
慕朗清環顧這個陌生的地方,一臉茫然。
「你終於捨得露面了?」黑衣人緩緩轉身,身上的氣息霸道張揚。
……慕朗清聽不懂人在說什麼。
「這麼長時間究竟都在哪兒?」黑衣人看著人。
慕朗清斟酌著開口:「閣下是——?」
黑衣人冷哼一聲:「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
「……」慕朗清只好道,「為什麼帶我來這兒?」
黑衣人:「因為這地方沒人。」
「……」慕朗清淡定道,「所以有什麼事?」
黑衣人冷笑了一聲:「你說呢?」
我……真的不知道。慕朗清覺得自己和這人實在是沒辦法溝通。
黑衣人用賞賜一樣的語氣說道:「突然感覺到了你的氣息,特來看看你過得怎麼樣。」
慕朗清:「很感動。」
黑衣人厲聲道:「但不要以為我們之間關係很好!」
慕朗清:「沒有,真沒有。」
黑衣人又是一聲冷哼:「你在城主府做什麼?」
「做客,」慕朗清抬頭看了眼這個地方,在心裡清楚地記下周圍的一切,「現在能讓我離開了麼?」
黑衣人像是沒聽到一樣,高傲道:「看你混得這麼慘,我能多吃兩碗飯。」
「……」這究竟是哪來的神經病???
「先走了,」黑衣人一臉炫耀,「我夫人在家做好了飯等我。」
慕朗清耐心地等著人走。
但黑衣人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又炫耀了一番自己國色天香的夫人。
慕朗清忍不住懷疑:「……你是不是沒有夫人?」
黑衣人邪魅一笑,根本不屑於辯解。
慕朗清瞭然:「那洗衣做飯的肯定是你。」
「你——」黑衣人被揭了傷疤,很要面子地說,「誰說的?我夫人賢惠懂事,溫柔體貼,還不挑食,最喜歡給我按摩。」
慕朗清附和人,內心有些無力:「該放我走了。」
黑衣人覺得自己沒有受到應有的尊重,咽不下去這口氣。於是臨走前吩咐地上某朵看上去有劇毒的花待會兒狠狠咬慕朗清一口。
那朵花體型龐大,顏色鮮艷,但從來沒咬過人,因此有些緊張。
顧長弦是在一棵大樹下找到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