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慕朗清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抱著胳膊,看到顧長弦後,神色一喜。
顧長弦朝人走過去,看著那張小花臉,隱隱察覺到哪裡不對。
「顧長弦,」慕朗清捉住人衣裳,含糊不清道,「我熱,頭暈……」
「嗯?」顧長弦抬手摸人額頭,溫度正常,並無大礙。
慕朗清臉色潮紅,腦袋還有些迷糊:「剛才有朵花一直追著我咬……」
顧長弦皺眉。
「我已經把它捏死了。」慕朗清指了指地上蔫蔫的乾花。
顧長弦:「……」
「沒事了,」顧長弦揉了揉人腦袋,「回去睡覺。」
慕朗清卻沒有想走的意思,眨著濕漉漉的眼睛,輕輕地咬著下唇,呼吸有些急促。
「怎麼了?」顧長弦抬手摸人的側臉,掌心有些燙。
慕朗清不說話,側臉主動在人掌心蹭了蹭,聞著顧長弦身上的味道,心底的燥熱緩解了不少。
「慕朗清?」
「嗯……」慕朗清應了一聲,說話的聲音就像是從嗓子里哼出來的,軟軟黏黏。
顧長弦心裡產生了從未有過的感覺,彷彿無數彎彎的小須子撓來撓去,過了會兒,不自然地抽回自己的手。
慕朗清哼了一聲,眼圈泛紅,微微地喘著氣。手指頭也開始不安分,憑著本能解人衣帶。
顧長弦總算發覺眼前之人不對勁。
「慕朗清。」顧長弦按住人不規矩的手。
慕朗清動彈不得,清秀的眉頭皺起,不滿地看著顧長弦。
顧長弦沒有說話,直接將人打橫抱起。
慕朗清的臉貼在堅實的胸膛上蹭來蹭去,手也不閒著,到處亂摸。
「慕朗清,」顧長弦忍了忍,沒有和人計較,「你為什麼跑到了這裡?」
「忘了……」慕朗清嘴裡嘟囔道。
顧長弦皺著眉:「怎麼這副樣子?」
慕朗清又往人懷裡蹭了蹭,嘴也湊過去亂親,腦子里一片混亂:「不知道……」
顧長弦:「自重。」
「什麼……」慕朗清什麼也聽不進去,嘴裡雖然斷斷續續,但言辭懇切,「你讓我摸一會兒……就摸一會兒……待會兒你可以摸回來……」
顧長弦有些無奈,看著神志不清的人,只得就近找了個客棧。
慕朗清自始至終都沒停止對人動手動腳,直到兩人雙雙摔到床上。
慕朗清把人摸得差不多了,心底的那股燥熱感覺才漸漸散去,只不過腦袋還是暈乎乎的。
顧長弦看著人呆呆的樣子,很大度地沒計較剛才的事。
「手疼,」慕朗清皺了皺眉,將自己的手送過去,「有紅色的東西。」
顧長弦看著人白白淨淨的手,並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真的。」慕朗清的食指動了動。
顧長弦只好找了塊白色的紗布,把人的食指裹了一層又一層,肥肥的,和其他手指頭挨在一起,顯得格格不入。
慕朗清很滿意,彎起了眼睛。
顧長弦看人還是有些迷糊,便哄道:「睡覺。」
「啊?」慕朗清不想睡覺,拉著顧長弦的手,「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顧長弦平靜道:「你惹我生氣的地方多了。」
「有嗎?」慕朗清聽了這話,張了張口。
顧長弦抬手理了理人額前的碎發,低聲道:「前幾天不是還很囂張地把我按在門上?」
慕朗清:「那樣你也會很生氣?」
顧長弦:「會。」
慕朗清:「真小心眼。」
「……」顧長弦很小心眼地翻舊賬,「睡著時還說我壞話。」
慕朗清眨眨眼:「說你什麼?」
雖然當時沒有反應過來,且過了好幾天,但顧長弦仍然一字不差地復述了出來:「顧長弦滿足不了我。」
慕朗清忙道:「能滿足的。」
顧長弦:「嗯?」
慕朗清不說話。
顧長弦淡淡道:「天色已晚,你自己早些睡。」
「能滿足!」慕朗清忙拉住人衣角,不讓走,「我偷偷摸過,好幾塊腹肌,比我多……」
說著生怕顧長弦不相信,拉著顧長弦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顧長弦手一僵,正欲抽回。
慕朗清很真誠地看著人。
顧長弦只好板著臉,撓了撓人肚子。軟乎乎的,手感很好,忍不住就多摸了兩下。
「好了好了……」慕朗清有些癢,身體往後躲了躲。
顧長弦這才淡定地抽回手,表示自己已經不生氣了。
慕朗清:「你其它地方也比我大。」
……顧長弦等著人邀請自己摸。
但慕朗清的思維很跳躍,又蹦到了另一件事上,沮喪道:「你心裡是不是有人啊?」
顧長弦有些意外,看著人眼睛。
這就是默認了。慕朗清臉一下子就垮了:「還真有人啊!是誰?」
「你猜?」顧長弦摩挲著人的側臉。
慕朗清皺著眉頭:「一定是那只特別可愛特別可愛的小紅雞。」
顧長弦眼裡有了些許的笑意。
慕朗清:「沒關係的,我很大方,一點兒也不介意。」
邊說邊惡毒地在人手背上留下一個個深深的指甲印。
顧長弦:「……」
「我要把它煮了!」慕朗清還是豁達不起來,氣勢洶洶地拍了拍被子。
顧長弦捉著人的手,輕輕地咬了下人的指尖。
……我煮它你就咬我。慕朗清悶悶地把自己捂在被子里睡覺。
「真的不記得了?」顧長弦溫柔的聲音傳來。
慕朗清從被子里露出個小腦袋,眨眨眼:「什麼?」
「沒有別人,」顧長弦揉揉人的腦袋,低聲道,「快休息。」
「好,」慕朗清點點頭,自己主動掖好被角,「有睡前故事嗎?」
顧長弦:「不會講故事。」
慕朗清打了個哈欠,放低了要求:「那就隨便哼個曲吧。」
顧長弦:「……」
「翻跟鬥呢?」慕朗清眼的光漸漸淡了些,不可思議道,「總不能也不會吧?」
顧長弦感覺自己被嫌棄了。
慕朗清嚴肅地數落著人:「你不會變銀子、不會媚術、不會縫衣裳、不會講故事、不會哼曲、不會翻跟鬥,別人肯定都很嫌棄你,今後還怎麼找媳婦?」
……顧長弦第一次感覺自己這麼一無是處。
慕朗清恨鐵不成鋼道:「你知道自己有這麼多缺點嗎?」
顧長弦:「……」
「不過,」慕朗清暗示般戳了戳人胳膊,低聲道,「我不嫌棄你。」
「嗯。」顧長弦的臉色勉強緩和了一些。
慕朗清立刻給了人一個下馬威:「所以你把我得罪了,以後肯定沒人願意給你做媳婦。」
「我得罪過你?」顧長弦失笑,「一般都是你惹我生氣。」
「就……」慕朗清拿胳膊肘碰了碰人,發出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就是那方面……」
「嗯?」顧長弦面露不解。
慕朗清認真地看著人:「你是在矜持嗎?」
顧長弦:「……」
「那就是不懂了,」慕朗清誨人不倦,「你這麼大的妖怪,就不能稍微看幾幅春宮圖學一學嗎?」
顧長弦癱著臉:「我在看。」
慕朗清壓根兒沒有聽進去人的辯解,慈愛地拉著人的手,準備和人談心:「就不能從最基本的肢體接觸開始嗎?慢慢來,我也不好意思,但習慣就好了。」
顧長弦沒有說話。
「那種事情都不懂,」慕朗清很成熟地挺起胸膛,為兩人的未來操碎了心,「你今後怎麼洞房?」
顧長弦額角跳了跳。
慕朗清:「滿足不了我,就不怕我找小白臉嗎?」
顧長弦沈著臉:「慕朗清。」
慕朗清:「哎。」
「睡覺!」顧長弦毫不客氣地把人悶在被子里。
「別生氣,」慕朗清被捂在被窩里,聲音聽起來有些悶,「你還是有優點的。」
顧長弦:「不想聽。」
「你尾巴好看啊,」慕朗清扒拉開自己身上的被子,「快把尾巴變出來讓我玩一玩。」
一條毛茸茸不動聲色地冒了出來。
慕朗清抓住毛茸茸揉了揉,驕傲地說:「還是我洗的。」
「……睡覺。」
慕朗清:「你太小氣了,為什麼只長一條?」
話音剛落,其它尾巴奔放地冒了出來。
慕朗清張手抱住,滿懷都是毛茸茸,揉了個心滿意足。
「明天給我換藥,」慕朗清看著自己的手指頭,想了想,「要裹十層。」
顧長弦:「……」
慕朗清臉上帶著大大的笑,期待道:「最後親一下吧。」
顧長弦:「快睡覺。」
慕朗清氣呼呼道:「不親就不喜歡你了!」
顧長弦:「你試試。」
「那我親你一下!」慕朗清快速在人臉上落下一個吻,然後縮回被子里,聲音悶悶的,「我睡覺了。」
顧長弦唇角勾起,隔著被子揉了揉人腦袋。
第二天,慕朗清醒來後看著被裹得像蠶繭的食指發呆,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顧長弦推開門。
慕朗清立馬躺回去,裝作很虛弱的樣子。
顧長弦走至床邊,沒拆穿人拙劣的演技,輕輕地幫人掖好被角。
剛湊過去,慕朗清就快速扯住衣領,壞笑道:「你是不是又想偷親我?」
顧長弦:「……」
慕朗清把臉湊過去:「嗯,讓你親。」
顧長弦沒理會人,面無表情地捉住人的手:「手還疼不疼?」
慕朗清:「嗯?我手怎麼了?」
顧長弦:「自己看。」
慕朗清將手指上的白紗布一圈圈拆下來,看著自己沒有一點傷口的手,有些納悶:「好好的啊……」
顧長弦癱著臉:「你昨天說讓我給你裹十層。」
沈默了片刻,慕朗清張了張口:「我還說什麼了?」
顧長弦給人倒了杯水,送過去:「沒什麼。」
那就好。慕朗清喝了一大口水,鼓起腮幫子,一點一點地往下嚥。
顧長弦淡淡道:「非要讓我摸你肚子及其它地方。」
「咳咳——」慕朗清猝不及防,險些被嗆住。
「肉有點多。」顧長弦抬手,幫人揩去嘴角的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