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其實顧長弦覺得自己挺符合那個詞的。
「嗯?」慕朗清心癢癢的,期待地看著人。
顧長弦板著臉,拒絕誇慕朗清活好,原因是慕朗清太懶。
「沒有,」慕朗清立刻澄清這種錯誤說法,認真道,「有些時候,我最喜歡動了。」
顧長弦:「……」
「快點誇我,」慕朗清拿胳膊肘碰碰人,「我高興了會好好獎勵你的。」
顧長弦問:「獎勵什麼?」
「不如我現在先給你示範一下?」慕朗清突然湊近人,將人推到床上,身體壓上去。
顧長弦面無表情:「……你這是在詢問我的意見?」
「我就打聲招呼。」慕朗清壞笑著蹬掉人的鞋子。
顧長弦:「……先起來。」
慕朗清不聽,變本加厲地屈起自己的膝蓋。
顧長弦腿間部位被蹭了,身體一僵,耳垂紅得能滴下血。
「你這是什麼反應?」慕朗清很惡趣味地觀察人的表情,沒節操道,「搞得好像是第一次被我調戲一樣。」
顧長弦惱羞成怒:「慕朗清。」
慕朗清趴在人耳邊道:「顧哥哥。」
顧長弦耳垂一紅,聲音柔和了不少:「別鬧了。」
「顧哥哥。」慕朗清又軟軟地叫了一聲。
顧長弦身體更僵,手指頭不動聲色地動了動,側過頭默許了人的行為:「……下不為例。」
慕朗清被逗笑:「顧長弦你真有原則。」
顧長弦:「……」
「這次可以過分一些嗎?」慕朗清趴在人胸膛上,輕輕拽了拽人的衣領。
顧長弦板著臉:「別鬧,睡覺。」
慕朗清偏不依人,強詞奪理道:「鬧一鬧會睡得更香。」
顧長弦:「……盡說些歪理。」
慕朗清低聲道:「那還要聽我叫你哥哥嗎?」
顧長弦:「不聽。」
「真的?」慕朗清在人耳邊說悄悄話,「可是你拒絕的時候下面都硬了。」
顧長弦耳垂發燙,指尖發紅。雖然早就見識過慕朗清的流氓,但還是沒想到這人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慕朗清勾起唇角:「更硬了。」
顧長弦閉上眼,極力壓制住內心的那股燥熱,壓低聲音:「安靜。」
慕朗清皺了皺鼻子,故意道:「不安靜會怎樣?」
顧長弦抬手,面無表情地捏了捏人的臉。
「你這人……,」慕朗清忍著笑,和人蹭了蹭鼻子,「你還會捏什麼?」
顧長弦沒有回答,手繼續往下,捏了捏記憶中手感特別好的某處。
慕朗清猝不及防地叫了一聲,然後條件反射性地從人身上滾了下來,憋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
顧長弦坦坦蕩蕩地看著人,面無表情:「很疼?」
我……慕朗清全部注意力都集中仍有些疼的地方,緩了好一會兒,才硬著頭皮,拿手指頭指著人。
「嗯?」顧長弦正氣凜然,一身光芒。
慕朗清硬生生把嘴裡質問的話憋了回去,裝作不在乎的樣子,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口。
顧長弦主動回答:「手感很好。」
慕朗清愣了兩秒,臉騰得一下就紅了,完全沒了剛才浪到飛起的氣勢。
廢話,調戲別人和被人調戲能一樣嗎?
「好了,」慕朗清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很挫敗地說,「我乖乖睡覺還不行嗎……」
顧長弦皺了皺眉:「腦袋出來。」
「我不出來,」慕朗清心累地縮成一團,不停縮啊縮,「我要睡覺。」
顧長弦:「憋在被窩里如何睡?」
慕朗清在被窩里使勁揉自己的臉,腦子里很混亂:「反正我就能睡。」
顧長弦只好強行把人拉出來。
慕朗清的臉像煮熟了的蝦一樣,顧長弦愣了兩秒,抬手去摸人的臉。
慕朗清又瘋了一樣地往被窩鑽。
顧長弦只好板著臉威脅人:「再鑽我就繼續。」
慕朗清立馬不鑽了。
……這是顧長弦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威脅這麼有效果。
慕朗清瞪著人,昂著腦袋:「你是在佔我便宜。」
顧長弦坦蕩地看著人。
慕朗清:「你別試圖用一本正經的模樣迷惑我,你剛才就是佔我便宜!」
顧長弦淡淡道:「你平時不也是那樣?」
慕朗清一下子被噎住。
顧長弦湊近人,平靜道:「你平時那樣對別人想過別人的感受麼?」
慕朗清啞口無言,看著顧長弦澄澈的眼睛,竟然生出一絲絲愧疚。
顧長弦面無表情:「以後別那樣了。」
慕朗清湊近人一些,低聲道:「嗯。」
「不生你氣了,」顧長弦眼神柔和,聲音很好聽,「睡覺。」
慕朗清乖乖地閉上眼睛,鼻尖蹭到人胸膛上時,突然反應過來哪裡不對,猛地睜開眼:「等等!」
顧長弦:「嗯?」
……不是我在質問他?怎麼到頭來卻變成這樣?慕朗清不可思議道:「你這混蛋竟然會轉移話題!!跟誰學的!」
顧長弦看著人,平靜道:「我只是就事論事。」
「我們的性質不一樣。」慕朗清身上有些地方很嫩,因此被捏了一下就疼到了現在。
顧長弦:「嗯?」
慕朗清趴在人胸膛上,仰著腦袋:「我對你的調戲僅僅止於言語,你就直接上手!」
沒錯,這才是關鍵所在,顧長弦的行為惡劣多了。
顧長弦:「止於言語?」
慕朗清:「對。」
顧長弦:「說這話前,先把自己的腿放好。」
慕朗清偏不放好,拿腳趾頭使勁撓人小腿,還湊過去在人臉上狠狠地親了一下:「我是在報仇!」
說完又像蟲子一樣鑽來鑽去了。
顧長弦:「……你在害羞?」
「沒有,」慕朗清很鬱悶,想起那句手感很好,就更鬱悶了,「我是怕你捏我。」
……怎麼這麼傻?顧長弦嘴角有了一絲笑意,揉了揉人腦袋。
慕朗清鑽了一會兒,就氣勢洶洶地睡去了,還打呼嚕。
顧長弦看著人的臉,眼裡盛滿了溫柔。
但慕朗清其實並沒有睡著,只是太窘迫了,試圖用裝睡來逃避現實。
慕朗清你在幹甚麼?我會鄙視你的。不就是捏了一下嗎?不就是被捏了一下那裡嗎?不就是誇你手感很好嗎?
……慕朗清越想越羞恥,胡思亂想間,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捉住,掌心有些癢。
嗯?慕朗清屏住呼吸,感覺到了顧長弦在自己手心寫字。
我——
我什麼?慕朗清期待地屏住呼吸,但好長時間都沒有等到第二個字。
「你睫毛動了。」平靜的聲音響起。
慕朗清只好睜開眼,看著人:「你為什麼還沒睡?」
「你不也是?」顧長弦反問。
慕朗清輕咳一聲:「剛才打算寫什麼字?」
「沒什麼,」顧長弦神色有些不自然,語氣平靜,「快睡覺。」
慕朗清眨眨眼:「那你不要再在我掌心畫來畫去。」
顧長弦:「……不會。」
月光透過窗紙,把滿屋的漆黑染成亮銀。借著月亮,剛好能看到盡在咫尺的面孔。
外頭的月亮一定又圓又亮。慕朗清呆呆地看著人的臉,腦子里想著這句話。
四目相對,顧長弦抬手,輕輕地碰了碰人小巧的鼻梁:「睡覺。」
慕朗清睜大眼睛,無辜道:「我睡不著。」
「……,」顧長弦有些無奈,「你為什麼每天晚上都睡不著?」
慕朗清:「因為勞心費神,心憂天下。」
顧長弦:「……」
慕朗清低聲問:「請問你會媚術嗎?」
顧長弦不解地看著人。
慕朗清:「狐狸精不是都會媚術?」
顧長弦沒有糾正那個錯誤的稱呼,平靜道:「什麼是媚術?」
「我在書上看過,」慕朗清回憶自己看過的小話本,認真道,「妖怪只要看著人眼睛,那個人就會乖乖聽話。」
顧長弦想了想,癱著臉:「我不會。」
慕朗清立刻露出「不是吧,連媚術都不會我怎麼可能喜歡你」的表情。
顧長弦:「……」
「不然你試試?」慕朗清扯了扯人胳膊。
顧長弦只好看著那雙明亮的眼睛。
四目相對,慕朗清很快就眨了眨眼睛,看上去快要睡著了。
竟然奏效了?顧長弦皺了皺眉:「慕朗清。」
「嗯。」
顧長弦試探地問:「會乖乖聽話?」
「嗯。」慕朗清倒要看看這人想對自己做些什麼。
但顧長弦還是很正直的,沒有趁機擺布人,語氣平靜:「睡覺。」
慕朗清:「呼呼。」
顧長弦抿了抿唇,拉過人的手,快速寫完剛才寫到一半的字。
……這是在畫什麼?慕朗清一邊琢磨,一邊很耐心地繼續裝睡,沒多久就真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