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但顧長弦那個負心漢並沒有給自己準備什麼山珍海味, 就光是黏糊糊的白粥, 撈了半天才撈到一顆蝦仁。
慕朗清試圖拍床而起,一個鯉魚打挺嚇死人, 但稍微一動就又哭唧唧躺了回去。
……算了,暫且先饒了顧長弦。我只是懶,並沒有被.乾.得下不了床。慕朗清盯著床頂,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
費了很大的勁, 慕朗清才勉強靠在床頭,腰下墊著又軟又厚的墊子, 盯著顧長弦的臉,想給自己討一個說法。
顧長弦摸摸眼前的小腦袋,忍不住想逗人:「最近家裡窮。」
「騙子,」慕朗清伸出手指頭指著人, 怒氣沖沖,「中午你盤子里分明就有雞腿!」
顧長弦愣了一下:「這都被你發現了?」
慕朗清生氣了, 鼓著腮幫子:「我——」
顧長弦打斷人, 輕聲道:「你該不會也發現了盤子里的肉乾?」
慕朗清:「……」
顧長弦忍著笑, 抬手捏人軟乎乎的腮幫子。
慕朗清皺著臉,躲了躲:「不要碰我,去和你的雞腿肉乾過日子!」
顧長弦:「睡了後就不要我了?」
慕朗清挺起胸膛,絕情道:「沒錯。」
顧長弦把人拉到自己懷裡, 輕聲道:「就不能稍微貪戀一下我的肉體?」
慕朗清撇撇嘴,不屑道:「你真庸俗,我才不是那種人。」
顧長弦淡定地捏住那雙來回亂摸的小手, 湊近人的臉:「慕朗清。」
慕朗清心跳慢了幾分,突然發現自己不光貪戀人的肉體,還貪戀人的美色,還貪戀人的聲音,還貪戀人的一呼一吸……
顧長弦失笑,親了親人的臉,舀了勺粥,吹涼送過去:「張嘴。」
慕朗清紅著臉,沒有反應。
「聽話,」顧長弦低聲哄道,「今天稍微吃清淡一些。」
慕朗清不服氣地哼唧:「找什麼藉口,你分明就是嫉妒我。」
「嗯,」顧長弦順著人,「我太嫉妒你軟乎乎的小肚子了。」
慕朗清這才張大嘴巴,有些滑稽:「啊——」
顧長弦耐心地一勺一勺餵人,過了會兒:「慕朗清。」
「嗯。」
顧長弦:「……不要解我衣服。」
慕朗清仰著臉:「我沒有,你少污蔑人。」
顧長弦往人嘴裡送了勺粥,平靜道:「你這樣會影響我。」
慕朗清彎著眼睛,露出白白的牙齒:「不影響不影響,你餵你的,我摸我的。」
顧長弦:「……」
慕朗清理直氣壯道:「只讓我喝白粥,還不允許我自己找些佐料?」
顧長弦只好道:「隨你。」
慕朗清得逞般咬著唇,壞兮兮地在人腹肌上摸了兩把。
顧長弦面無表情,自制力驚人,輕輕地將粥吹涼送到人嘴邊。
過了一小會兒,碗已見底,但某個人的爪子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顧長弦問:「再喝一碗?」
太惡毒了,一定是想把我養胖。慕朗清堅定且凜冽地搖了搖頭。
顧長弦拍下人的小爪子,將空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扯過薄毯蓋在慕朗清身上。
慕朗清扯著人衣角,晃了晃:「你就不餓麼?」
「不餓。」顧長弦輕輕一笑,揉了揉慕朗清的腦袋。
慕朗清心裡一動,湊過去想給人一個溫柔的親親。
顧長弦按著人後脖,輕聲道:「我之前吃了大雞腿。」
慕朗清立刻不想親人了,覺得顧長弦簡直!面目可憎!
顧長弦和人蹭了蹭鼻子,曖昧低語:「而且昨晚也吃得很飽。」
慕朗清臉一紅,抄起枕頭砸人。
………………
慕朗清在床上躺了大半天,閒得要發霉了,突然想起昨天傍晚收到的小白瓶子,忙問顧長弦:「對了,昨晚的那個小白瓶子呢?」
顧長弦:「用完了。」
「嗯?」慕朗清有些不解,「你什麼時候用的?我怎麼不知道?」
顧長弦:「昨晚。」
「騙子,你昨晚分明是和我……分明……」慕朗清說著說著就反應過來那個小瓶子里的東西有什麼用途,窘迫地說不出話。
「分明什麼?」顧長弦眼裡帶著促狹的笑意,偏不放過人。
慕朗清輕咳一聲,淡定道:「你就不能省著點用嗎?」
顧長弦:「怕你疼。」
慕朗清面紅耳赤,視線不知道該往哪處放。幸好這時敲門聲響起,將慕朗清從羞恥處解救出來。
顧長弦面無表情地去開門。
門口仍站著昨天的那個少年,看到顧長弦後,下意識就想跑:「我明日再來吧!」
慕朗清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喊道:「小白。」
顧長弦平靜地側身,請人進去。
小白懷裡抱著個小罈子,看到慕朗清後,有些不解:「你怎麼還在床上躺著?」
……不要一進來就問這麼扎心的問題啊。慕朗清淡定道:「奧,我最近比較嗜睡。你怎麼來了?」
小白垂著眼:「他們說是我想歪了,讓我過來道歉。」
這傻孩子在說什麼?慕朗清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小白不好意思道:「我昨晚誤解你和顧公子的關係了。」
昨天回去後,那群人興奮地拉著自己問細節,然後嚴肅地說慕朗清和那位顧公子是清清白白的朋友,並逼著自己過來道歉。
「所以我就來了。」小白大概是為自己錯誤想法感到內疚,聲音有些低。
……不,你沒有誤解,我們挺不清白的。毫無疑問,這單純的小妖怪肯定又被那群八卦精戲耍了。
「這是我自己釀的甜酒,」小白將懷裡的小罈子放在桌子,「送給你,希望你不要往心裡去,不要有那種被污蔑的委屈感。」
慕朗清厚著臉皮收下,寬容道:「沒什麼,清者自清,我並沒有很傷心。」
小白看著顧長弦,想了想,還是沒控制住自己的好奇:「顧公子為什麼又在你房間?」
慕朗清嚴肅道:「我們在談心。」
小白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我先離開了。」
慕朗清:「路上慢點。」
小白又疑惑地看了眼顧長弦,乖乖地往門口走,伸手合上門。
沒走幾步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小白忙推開門:「還有——」
房間里,顧長弦壓在慕朗清身上,都快要親上嘴巴了。
小白驚恐地瞪大眼睛。
顧長弦抬眼,淡淡地看了門口的人一眼。
慕朗清推了推顧長弦,沒推動,只能被迫和人維持著這個姿勢。
……都這樣了,我昨天肯定沒有誤會!一群大騙子!小白裝作沒看到,硬著頭皮扔下句「話本子過幾日再還你」,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房間里安靜了幾秒。顧長弦捏著人下巴:「我們繼續談心?」
慕朗清:「……」
………………
某人這幾日太過分了,慕朗清深受其害,覺得必須要好好調.教一番,一雪前恥,順帶振振夫綱。
慕朗清腦海裡浮現一個絕妙的注意。
想像中的顧長弦一定會嚶嚶嚶求自己摸尾巴,讓幹甚麼幹甚麼,又乖巧又可愛,還非要叫自己慕哥哥,怎麼勸都不聽。
顧長弦:「……傻笑什麼?」
「沒什麼,」慕朗清斂住笑,認真問,「酒甜嗎?」
顧長弦平靜地抿了一口。
平靜好啊,現在的平靜才能襯托出到時候的狂熱。待會兒有你失態的。
幾杯過後,慕朗清湊到人面前,露出白白的牙齒:「阿弦?」
顧長弦沒有說話,去拉慕朗清有些模糊的手,拉了個空。
顧長弦皺了皺眉,堅持不懈地去拉慕朗清的手,仍沒有捉住。為了防止慕朗清的手再次逃跑,顧長弦只好將整個慕朗清都抱在懷裡,終於拉住了人的手。
慕朗清跨坐在人懷裡,得意洋洋地打量著人的臉:「這下落到我手裡了吧?」
顧長弦看向他。
慕朗清輕佻地挑人下巴。
顧長弦側了側頭,不讓人碰。
「阿弦?」慕朗清湊近人,欣賞著顧長弦的表情。
顧長弦不堪其擾地看向別處。
「你希望哥哥怎麼玩你?」慕朗清吊兒郎當地說著流氓話。
顧長弦沒有回答,皺了皺眉,像是在思考面前這人是誰。
慕朗清逗他:「我是採花賊。」
說著就湊近,想要親人的臉。
顧長弦皺眉,捏住這個採花賊的手腕。
「嗷嗷疼——」慕朗清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顧長弦癱著臉:「不要碰我。」
慕朗清:「嘶鬆手鬆手……我是慕朗清……」
顧長弦盯著人的臉看了半天,然後拉過人,認真地親人的臉。
慕朗清:「……」
顧長弦輕輕揉人的手腕,在慕朗清臉上落下細細密密的吻,過了會兒,盯著那雙好看的眼睛。
慕朗清輕笑:「這麼堅貞不屈、守身如玉啊?」
顧長弦:「嗯。」
居然還承認了。慕朗清被逗樂:「你還好意思應?」
顧長弦癱著臉:「沒有硬。」
慕朗清:「你分明應了。」
顧長弦愣了一下,不自然道:「你怎麼知道?」
啊?慕朗清察覺到兩人說的不是一回事,結合人的表情,偷偷往下一瞟,才知道果然不是一碼子事。
慕朗清壞兮兮道:「小顧公子怎麼了?」
顧長弦沒說話,將懷裡的人抱緊了幾分。
慕朗清立刻表明自己鮮明的立場,大義凜然道:「你怎麼這樣?動不動就想著那種事?不怕被人嫌棄嗎?」
顧長弦:「慕朗清,別吵。」
慕朗清極力憋著笑,臉紅紅的:「怎麼?敢做不敢當?」
顧長弦癱著臉,口是心非道:「我不想做。」
慕朗清被人逗笑,肩膀輕輕地抖動。
顧長弦盯著人,突然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揮下去。
「別搞破壞。」慕朗清趕緊去撿東西,剛彎腰,就被人攔腰抱起,放在桌子上。
慕朗清毫無危機意識,隨意地勾著人脖子,開玩笑道:「顧公子勁真大。」
顧長弦癱著臉,盯著慕朗清白白的脖子。
慕朗清挪了挪屁股,順勢要從桌子上跳下來,卻被人緊緊按住。
慕朗清哭笑不得:「地上那麼亂,你清醒後自己收拾?」
顧長弦沒有說話,突然伸手去扯慕朗清身上礙事的衣裳。
慕朗清愣了一下,忙道:「等等,你把我抱到桌上幹甚麼?」
顧長弦:「做。」
做什麼做!桌子是做的地方嗎!慕朗清作勢要從桌子上跳下來。
「別動。」顧長弦有些不滿,單手按著人,另一隻手懲罰般在人屁股上打了一下。
慕朗清臉猛地漲紅,那地方火辣辣的,沒有說出話。
顧長弦這才滿意地親人的唇。
慕朗清:「顧長弦——」
顧長弦癱著臉:「你叫我什麼?」
慕朗清果斷道:「阿弦。」
顧長弦輕輕地應了一聲,溫柔地扒慕朗清的褻褲。
什麼情況!怎麼和之前預想的不一樣???慕朗清心慌慌:「餵餵,你意識不清時就亂性的嗎!」
「別吵。」顧長弦不知從哪兒變出來一個枕頭,墊在人腰下。
這下子慕朗清就真的震驚了,抽出枕頭砸人:「醒醒!快醒醒!」
顧長弦癱著臉,在人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聽話。」
慕朗清身體一僵。
玩大了,哪裡知道顧長弦還有這麼一面?慕朗清捏著軟乎乎的枕頭,內心異常羞恥。
顧長弦:「墊在腰下。」
慕朗清羞恥地抓著枕頭,不給人。
顧長弦皺了皺眉,以為慕朗清不喜歡在腰下墊東西,便善解人意地拽過枕頭扔遠。
這下慕朗清手上沒有能抓的東西了,特別沒安全感。
顧長弦盯著慕朗清,問:「為什麼穿著衣服?」
「……」不穿衣服我裸奔嗎!
顧長弦看在慕朗清的面子上,寬容地沒跟衣服多做計較,直接將人剝光。
慕朗清屁屁略涼,身體不自覺抖了抖:「我們去床上可以嗎?」
顧長弦:「為什麼?」
「……」這需要理由嗎?去床上做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
慕朗清只好低聲道:「我是你的慕朗清。」
顧長弦溫柔道:「我知道,清清。」
慕朗清:「……」
顧長弦眼裡滿是溫柔,又叫了一聲清清。
慕朗清心裡小豬亂撞,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抬手去摸顧長弦好看的臉。
顧長弦捉住人的手指頭,輕輕咬了一下。
慕朗清硬著頭皮道:「去床上,桌子上太冰了。」
主要是口味太重了。自己以後該如何面對桌子?如何趴在桌子上看書寫字吃點心?想想就覺得沈重。
顧長弦想了想,抱起人,將剛才扯下來的衣服鋪在桌子表面。
慕朗清:「……」
我以前真的沒有發現你這麼機智。
「好些了沒有?」顧長弦問。
所以今天是注定逃不掉被人按在桌子上乾的命運了?慕朗清:「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啊?所以才趁機報復!」
顧長弦親親人的側臉,又親到耳垂處:「清清……」
慕朗清:「剛開始不要這麼重口啊!我們都是剛開始摸索,就不能慢慢來嗎?」
顧長弦:「可是你在勾我的腰。」
廢話!不然我就掉下去了!慕朗清紅著臉:「少來,你不要試圖誘惑我——」
顧長弦覺得太吵,會影響自己的進度,果斷抬手捂住人的唇。
「唔唔唔!」這是從哪兒學來的花招!慕朗清瞪大眼睛,扭了扭身子。
雖然張牙舞爪是情趣,但顧長弦怕人累著,於是稍微分開兩人的距離,抬眼看向別處。
總算逃過了一劫!慕朗清喘著氣,氣還沒有喘勻就感覺手腕一緊。
「……」
顧長弦看在兩情相悅的份上,用剛才扯下來的衣帶,給人綁了一個好看的結。
「……」玩得這麼開?我是不是該誇你天賦異稟?
此時的局面已經不可逆轉,慕朗清覺得自己不能白白犧牲,總要問出些什麼,這樣才能撈回本。
但暫時沒有什麼想知道的,慕朗清便很白痴地問:「阿弦,你喜歡我嗎?」
顧長弦:「喜歡。」
慕朗清用腳丫蹭了蹭人的腰,低聲問:「有多喜歡?」
顧長弦拉著人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認真地看著人眼睛:「喜歡。」
慕朗清被人逗笑:「喜歡是有多喜歡?」
顧長弦沒有回答,身體力行地告訴人自己有多喜歡他。
…………
第二天慕朗清帶著滿身的痕跡醒來,感覺身上清爽,沒任何黏膩不適的感覺。
但昨晚並不是這樣的。因為顧長弦非常惡劣地說要留著他的東西,好給他生小狐狸。
顧長弦,你的臉呢?慕朗清很難過地盯著床頂,感覺一切都很幻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