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慕朗清猝不及防地被調戲了， 臉有些紅。

　　顧長弦：「怎麼了？你不是很有深度？」

　　慕朗清佯裝淡定， 但仍有些結巴：「我、我是有思想上的深度，不是肉體上的深度。」

　　「什麼？」顧長弦皺了皺眉。

　　……慕朗清對上顧長弦那雙澄澈的眼眸， 這才發現自己想歪了：「沒什麼。」

　　自己的思想真污濁。慕朗清咬了口糖葫蘆，乖乖地仰起臉，餵人吃一半。

　　顧長弦面無表情地湊過去。

　　慕朗清快速將全部吞下，和人結結實實地碰了下嘴。

　　顧長弦：「……」

　　「唔唔， 」慕朗清又湊了過去，含糊不清道， 「這次讓你吃。」

　　顧長弦張了張口。

　　慕朗清玩上癮了，故技重施，將其全部吞了下去。

　　顧長弦看著人：「……很好玩？」

　　慕朗清不回答，腮幫子鼓鼓的， 可可愛愛地又湊了過去。

　　顧長弦又咬了個空。

　　慕朗清終於忍不住了，笑得不行：「哈哈哈你不長教訓的嗎？」

　　顧長弦：「……」

　　「阿弦～」慕朗清肉麻兮兮地湊近人， 「我發現自己更喜歡你了。」

　　顧長弦耳垂一紅， 應了一聲。

　　慕朗清忍著笑：「我這麼努力告白， 你就只嗯一聲啊？」

　　顧長弦淡淡道：「糖葫蘆都不讓我吃，還說自己努力？」

　　慕朗清仰著臉，一臉壞笑：「那你先說我好不好？優點多不多？」

　　顧長弦握住那柔韌的腰肢，往自己懷裡一帶：「不讓我吃東西算優點麼？」

　　慕朗清唇角一彎， 大方地將糖葫蘆全部遞給人。

　　顧長弦平靜道：「無私奉獻。」

　　慕朗清又殷勤地給人捏肩膀。

　　顧長弦：「溫柔體貼。」

　　慕朗清把人的衣服揉皺，然後很認真地整理好。

　　顧長弦：「賢惠懂事。」

　　慕朗清最後又親了人一下。

　　顧長弦按著人後脖，不讓人離開， 低聲道：「嘴很甜，親起來很舒服。」

　　慕朗清躲開躲去，嚴肅道：「這種類型的優點不重要。」

　　顧長弦刮了刮人的臉，說話的聲音帶著磁性：「嗯？那你想聽什麼？」

　　慕朗清：「你應該陷在我的溫柔里無法自拔，然後深情地看著我眼睛，按捺住想親我的衝動——唔——」

　　顧長弦沒有按捺住，湊過去堵住人的唇。舌尖細細地描繪著完美的唇形，撬開人牙齒，長驅直入。

　　這人真是……愈發飢渴了。慕朗清下意識地捏著顧長弦的袖子，渾身發軟。過了好一會兒，忍不住輕輕喘氣，眸子里蒙上了一層薄霧。

　　顧長弦突然道：「給我做一個鬼臉。」

　　慕朗清不解地看著人。

　　顧長弦板著臉：「太醜了就不會想親你。」

　　慕朗清伸長舌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特別醜。

　　顧長弦還是覺得很可愛，伸手將人的臉扯變形。

　　慕朗清鼓著腮幫子，鼻子有些紅，模樣滑稽，真的……可愛得無可救藥。

　　顧長弦輕笑。

　　…………

　　厲主簿又邀了慕朗清商量府上的事情，待結束就已經傍晚了。慕朗清從房間里出來，伸了個懶腰，呆呆地看著斜掛在天邊的太陽。

　　慕朗清無意間摸了摸腰間，突然發現小狐狸吊墜不見了，回想了一番，覺得可能是落在那裡了。

　　慕朗清只好原路返回。站立在門口時，心裡不知為何有些不安，沒有敲門，鬼使神差地偷偷看了眼裡頭。

　　裡頭的景象不太清晰，但慕朗清還是隱約能看到一隻面目猙獰的怪物，正貪婪地吸著空氣中輕微的一縷白氣。

　　慕朗清心裡一蹬，身體有些僵。

　　裡頭的龐然大物明顯察覺到響動，朝門的方向看來。

　　慕朗清知道被發現了，不可能跑掉，只好硬著頭皮，敲了敲門。

　　門被打開，慕朗清看到了一張溫文爾雅的臉。

　　「慕公子怎麼又回來了？」

　　慕朗清有些著急：「我的吊墜好像落在這裡了。」

　　「哦？」厲祁看著人，側過身子，「請進。」

　　慕朗清神態自若地進去，一進門就看到前方地上躺著熟悉的小吊墜，過去將東西撿起來，松了口氣：「終於找到了！」

　　厲祁輕笑：「看來這東西對慕公子很重要，不然也不會這麼上心。」

　　「沒有，」慕朗清垂眼打量著自己的吊墜，笑著說，「戴的時間久了，習慣了而已。」

　　厲祁盯著人的臉，沒有說話。

　　慕朗清輕笑，手指頭勾著自己的吊墜，隨意地晃了晃：「剛才嚇死我了，還以為找不到，一路都在盯著地上。」

　　厲祁靜靜道：「以後看好。」

　　慕朗清頷首，向人告辭。一轉身，臉色就變了，盡可能裝作若無其事地往外頭走。

　　「慕公子。」沒走兩步就被人叫住。

　　慕朗清暗道不好，硬著頭皮轉身，臉上帶著笑：「怎麼了？」

　　厲祁面色溫和：「改日再敘。」

　　慕朗清：「好。」

　　慕朗清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出去的，出了一身冷汗，臉上的笑都僵了。

　　房間里，顧長弦很淡定地坐在桌前，聽人說著這一切。

　　慕朗清：「其實我一直覺得那個厲祁不簡單！」

　　「是嗎？」顧長弦淡淡地看了人一眼，「你確定自己一直都知道？」

　　「我當然知道，」慕朗清很不服氣地說，「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顧長弦：「不是。」

　　慕朗清：「你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顧長弦：「不是。」

　　慕朗清幼稚地頂嘴：「你分明就是。」

　　顧長弦癱著臉：「我是在吃醋。」

　　慕朗清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低聲罵人：「小心眼。」

　　顧長弦板著張臉，佔有欲很強地把人拉到自己懷裡。

　　慕朗清抱著人的腰，仰頭看著人眼睛：「那現在怎麼辦？」

　　顧長弦沒有回答，吻著人的頭髮，輕聲道：「你聽過葉涼麼？」

　　「啊？」慕朗清腦袋立馬大了一圈，面露嫌棄，「我們抱抱時為什麼要提那個面具男？」

　　「面具男？」

　　慕朗清：「對，他一定長得很醜。」

　　顧長弦認真地看著人的臉：「有嗎？我覺得挺好看的。」

　　竟然在我面前光明正大地誇別人！慕朗清氣呼呼地瞪著人。

　　顧長弦輕笑，輕捏人的下巴，細細地一寸一寸地打量慕朗清的臉。

　　……慕朗清這下子反應過來了，愣了一下：「你開什麼玩笑？」

　　顧長弦沒回答，稍微松開人，將人的袖子輕輕往上拉。

　　慕朗清一怔，半晌後才開口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顧長弦：「我一直都知道。」

　　「哦。」慕朗清盯著手腕上已經消失了的印記，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顧長弦摸了摸人腦袋：「在想什麼？」

　　慕朗清皺著臉，問：「會不會是搞錯了？」

　　顧長弦失笑：「我為什麼要騙你？」

　　慕朗清弱唧唧道：「因為你有別的小白臉了，打算帶他遠走高飛，想甩掉我這個拖油瓶，於是打算從心理上摧毀我。」

　　顧長弦訝異道：「這都被你猜出來了？」

　　慕朗清幽幽地看著人。

　　「傻瓜，」顧長弦輕笑，「那日老前輩告訴我，你體內那股強大的力量沈睡了太長時間，正慢慢被喚醒。」

　　慕朗清看著自己白白嫩嫩的小手，消化了很長時間：「這是我聽過最扯的事了。」

　　顧長弦：「為什麼？」

　　慕朗清一個頭兩個大，哭喪著臉：「就很扯啊，各方面都很扯。」

　　過了一會兒，慕朗清還是想不通：「你確定嗎？不是說鳳性高潔？你覺得我像是那種品行高潔的人嗎？」

　　「像。」顧長弦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假話。

　　「是嗎？」慕朗清臉上露出大大的笑，不要臉道，「你怎麼連這都能看出來？我也沒有表現得很明顯吧？」

　　「……」

　　慕朗清突然想起奇怪的紅色紋絡，忙問道：「是不是那股力量開始慢慢出現了？」

　　顧長弦：「嗯。」

　　慕朗清不解：「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顧長弦湊近人，半開玩笑道：「因為你每天都抱著我親。」

　　「……，」慕朗清眨眨眼，覺得顧長弦的解釋很敷衍，「你確定是這個原因？」

　　顧長弦捏人腮幫子，不急不慢道：「那可能是因為你勤勞刻苦，每日都靜下心修養魂魄。」

　　「一定是這個原因，」慕朗清欣慰道，「我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顧長弦失笑，捏了捏小懶蟲的鼻子。

　　慕朗清張了張口，本來還想給人舉幾個自己勤勞刻苦的例子，然而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到。

　　顧長弦湊近親了親那微張的唇，無奈道：「這麼傻，怕不是已經被人盯上。」

　　慕朗清仰著臉，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乖乖地抱緊人：「反正你會保護我。」

　　顧長弦愣了一下：「誰說的？」

　　慕朗清：「……莫非你打算袖手旁觀？」

　　顧長弦：「嗯。」

　　慕朗清立刻從人懷裡站起來，用食指指著人，怒斥道：「你這個拋妻棄子的大混蛋！」

　　顧長弦捉住人的手，輕聲道：「妻我就認了，但哪來的子？」

　　慕朗清：「……不要在乎這個細節，我就隨口用個俗語！」

　　但顧長弦就是很在乎這個細節，一直盯著慕朗清看。

　　……慕朗清氣得不行，把人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