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看這樣子,他們都是認識白石文的。
燕寧面上一派淡然,淩淮的事她還沒打算現在說出來。於是略過了前段,只說了遇上姓白的那段。
「我前些日子在上雲城碰上了他,聽他身邊的人叫他少主,又是姓白,所以就想問問看。」
「少主?!」
三長老第一個拍了桌子。
「憑他也配?!」
這話裡頭輕蔑太過明顯,燕寧聽得清清楚楚。心裡頓時就明白了,看來那個少主很大概率是那白石文自封的。
本來想著還能聽點小八卦,結果三長老很快就轉移了話題。畢竟多年不見,怎麽能讓一個外人破壞了心情。
等說完了話,白荼送燕寧去客房的時候,燕寧才找著了機會問一問他。
「表哥應當是認識那白石文吧?能否和我說一說他?」
「他?你怎麼會對他有興趣的?」
「就是之前有點過節,想知道多一點。」
燕寧說的極爲含糊,白荼卻是沒怎麼在意。他的重點都放在了燕寧的第一句上頭。
「要不怎麽說咱們是一家人,都跟那白石頭有過節。走,進屋我跟你好好說說。」
白荼推開門,領著燕寧走到樓上的房間。因爲燕寧來的匆忙,他們都沒什麼準備,客房東西都不是太齊全,連個茶水都沒有。白荼直接拿出一個酒壇子和兩個酒杯,還有一些下酒菜。顯然是個愛喝酒的主兒,備的還挺齊全。
「這可是我爹珍藏了多年的好酒,平時我可捨不得喝。表弟你是貴客,表哥我也拿不出什麽好東西招待,只能用這酒了,你可別嫌弃。」
燕寧:「……」
她的酒量可不是很好。
「我幫你喝……」
淩淮自告奮勇冒了出來。
燕寧瞧著倒也可行,只要她喝酒的時候,拿袖子擋一擋喂給淩淮就行了。
「可是你現在是在小蛟身上,酒量行嗎?」
「放心吧,總之比你強。」
「……」
燕寧捏了他一把,轉頭對著白荼笑了笑,拿起了酒杯。一杯酒下了淩淮的肚後,燕寧又問起了白石文。
這回那白荼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似的,不用她怎麽問,就把那白石文來歷抖了個乾淨。
原來那白石文還真是門主的孫兒,卻不是什麼少主。他爹是現任門主唯一的兒子,多年前就已經過世,而他則是個遺腹子,也是個庶子。
真正的天羅門少主是由正室白餘氏所出的白玉安。
一個是玉,一個是石,門主喜歡哪個孫兒不言而喻。但這個白玉安自從出了一次天花後就纏綿病榻,身子越來越差,到最後根本就起不來床。
天羅門門主花了無數心血,找了各種珍稀靈藥才勉强保住了白玉安的性命,一直到了今天。而那白石天,平日裡游手好閒不思修煉,仗著自己是門主的孫兒在天羅門裡一向是作威作福的。
「誒?!等等,他遊手好閒?不思修煉?」
聽到這裡燕寧覺得有些不對起來。以她前幾日和那白石文的相處來看,那人可不像個遊手好閒的人。
「不思修煉還能這麽快修煉到元嬰??」
「元嬰?!」
白荼驚的酒都灑了大半。
「表弟你在開什麽玩笑,他怎麽可能是元嬰。白石頭如今也就是個築基,還是用丹藥堆出來的。」
燕寧皺了皺眉頭,開始懷疑自己和白荼說的是不是同一個人了。若不是還好,若真是他,那他這扮著猪的,想吃又是哪隻虎。
還有,淩淮的昏迷和他到底有沒有關係?
「那可能是同名同姓的人吧,對了表哥,你說的那個白石文,他現在有在天羅門裡嗎?」
「有哇,前幾日不知道又是在哪裡惹了事,弄的一身的傷回來,這會兒恐怕還在養傷呢,明日日門主壽辰你便能見到他了。」
白荼根本沒把燕寧之前說的話放在心上。白石文那傢夥怎麽可能是元嬰,用脚趾頭想都知道不可能的。
燕寧端著酒,轉了轉,已經忘了淩淮會幫她喝酒,自己一飲而盡。
受傷了?
還是前幾日。
真是太巧了啊……
一個時辰後,喝的醉醺醺的白荼被白遠山給拎走了。燕寧也有些醉了,送走了人關了好幾回才把門關好。起來走了兩步好像頭更暈了,連忙坐到了床上。
淩淮倒是一點醉意都沒有。
「不是說好了我幫你喝,你瞧瞧你這點兒酒量,隻喝了兩杯就不行了。若是遇上壞人了,看你怎麽辦……」
「不是還有你嘛……」
燕寧頭暈暈的,總覺著淩淮的蛇頭在晃,下意識的將他抓了起來,拿到了眼前。
「怎麼老晃?」
這還是淩淮頭一次離燕寧的臉這麽近,心跳得都快蹦出喉嚨了。
「翎,翎妹,你喝醉了,還是,還是早些休息吧。」
「我沒醉!」
燕寧腦子裡還真是清醒了幾分,她看著面前的淩淮不知怎麽就想問問上次爹娘說的事。但話到了嘴邊,又沒有勇氣開口,只能咽了回去。很快腦子就再一次昏沉起來。
「膽小鬼……」
這莫名其妙的三個字,讓淩淮很是楞了一會兒。膽小鬼這是在說他嗎?燕寧可是知道了什麽?!
整整一晚上,他都被這三個字困擾的睡不著覺,早上等燕寧醒了他大著膽子問了下,結果小丫頭竟是不認賬了。只說是喝多了不記得。把淩淮給憋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很快三長老就親自過來帶燕寧去參加門主的壽辰,淩淮也只好重新纏進了燕寧的手腕。一行人慢吞吞的走到了天羅門的宴客大殿之內。
因爲昨日燕寧來的時候也沒瞞著,是以天羅門內的幾個長老都是得了消息,知道淩霄宗的宗主這回親自來了,一個個的都過來跟他打招呼。
雖然淩霄宗和天羅門相距甚遠,但淩霄宗的勢力也是不容小覷的。若是在無相城內,只怕十個天羅門都比不上一個淩霄宗。
燕寧對這些應酬是極其不習慣的,不過好在有三長老時不時的插話,又有淩淮暗中指導,她倒也沒露什麽餡兒出來。
寒暄過後,三長老帶著她坐到了位置上。
主位上的門主還沒來,大概是要最後出場。
一炷香後,燕寧眼前一亮,她看到了一個婦人推著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走了進來。不用猜都知道,那才是天羅門貨真價實的少主。
他的面色很蒼白,眼眶深陷,肌肉鬆弛,眼底無光。確實是重病之人的面相。燕寧仔細用神識探過,他沒有做假,身體是真的不行。
如若他就是淩淮體內金絲蠱的主人,有淩淮這麽多年的供養,身體不可能差成這樣。他這樣子,倒像是和淩淮一般被抽走了生命力似的……
燕寧腦子裡突然閃過了一絲靈光,正待去細想時,身邊的三長老找她說話,一打岔就給忘了。等她再要去想的時候,已經是想不起來了。
沒法子,她只能多看兩眼那白玉安,試試看能不能想起來。
白玉安身體差歸差,感覺卻是敏銳的很,沒多久就發現左前方有人盯著他看。
那人坐在三長老旁邊,顯然就是昨日剛到的淩霄宗宗主。他一直看自己是什麼意思?
「安兒,醫師說了,莫要思慮太多,耗費心神。」
聽了娘的話,白玉安苦笑著點點頭,將那點兒心思都收了回去,繼續放空思想。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大殿之內的客人也是越來越多。不過修爲都不是很高,最高的也就是天羅門的幾個長老了。
又過了一刻鐘時間,大殿外呼啦啦涌進來七八個年輕男子。幾人說說笑笑很是大聲自顧自的坐到了一堆,也沒有給上位的長老們問好。
領頭的那個,燕寧很是熟悉。
可不是就是那個白石文。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