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上官德義發熱的頭腦頓時冷靜了下來。
「炎煦道友,有話,有話好說。」
「沒什麼好說的,這兩千年來你們上官家做的惡事不少,又害了那麽多的生靈,也該償還點東西了。」
燕寧沒打算留上官德義的活口。她的眼神已經說明瞭一切。
上官德義被看得身上直冒冷汗,那種窒息的感覺是死亡的味道。他這下也顧不得許多了,連忙叫破了燕寧的身份,指望套個近乎。
「淩淮賢侄!淩淮賢侄!我和你爹那可是好朋友,咱們也曾差點成爲一家人。怎麽說也是緣分,你就饒了我這一命,日後上官家唯淩霄宗馬首是瞻,你有什麽吩咐,絕無二話!還有小女,小女一直對賢侄痴心不已,若是賢侄不想娶她爲妻的話,做個侍妾也行,為奴為婢都可以啊!」
燕寧笑了笑,正要說什麼,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靈力波動。抬眼忘去,竟是那白石文帶著四個金丹站在傳送陣裡。
傳送陣已經被啟動,光影裡的人也越來越虛幻,眼見是抓不回來了。那白石文撿回了一條命,臉上也終於有了笑。還不要不命的用口型跟燕寧說了句話。
「我會再去找你的。」
燕寧被噁心的不行,等那傳送陣傳走了人,立刻抓著那上官德義站上去。結果一點反應都沒有。顯然,是個一次性的傳送陣。
「賢侄,你先放開我。他們定是還沒走遠,我可以吩咐下去,封鎖整個上雲城幫你抓到他們!」
燕寧心中不耐。
「我有神識我自己會找,不需要你的上官家。」
哢擦一聲,上官德義的脖子被擰斷了。一個小小的上官德義從那丹田裡躥了出來,想要逃走,又被燕寧抓了回來。
「哼,已經跑了幾個,這回我還能讓你跑了?」
上官德義恨極,正要破口大罵就被燕寧的九宮戒給吸了進去。淩淮反應比較快,欣喜的輕叫了一聲小鯨。
燕寧也反應了過來,立刻打暈了剩下的兩個金丹,轉頭進了九宮戒。不過裡頭的小鯨幷沒有醒來,只是獸體又變大了些。
「看樣子,小鯨快醒了。」
淩淮其實也不知道小鯨到底什麽時候能醒,不過也就是隨口說來哄燕寧開心的。
燕寧摸了摸小鯨嘆了口氣道:「只要情况在變好就行,走吧,咱們出去,把那上官家的人給處理了,趕緊去天羅門。」
耽誤了已經有七天了,實在是够久的。
出了戒指燕寧便費了那兩金丹的修爲,又抓著上官德義的石首回了上官家。
雲威山上沒了那邪物,上山的修士們都能沒找著佛骨參,但別的靈藥却是採了不少。聽到金丹自爆的聲音後,察覺不對便一個個都走了。
上官家只剩下一群築基,實在是成不了什麽氣候,燕寧挑著那些沾染了人命的都廢了修爲,其他的就讓他們自生自滅了。
沒有了上官德義這棵大樹,上雲城裡想吃下他們的人可是不少。剩下的事就不是她該操心的了。
來了上雲城的第八日,燕寧終於帶著岩山離開了這裡。飛了大約兩日後,她落在了天羅門所在的青鳳城郊外的一座寺廟後山。
天羅門也不是那麽好進的,燕寧盤算著先變成淩淮的樣子去試試看。她帶著岩山,又有著淩淮宗的信物,應該是可以混進去的。
淩淮自從進了青鳳城,蛇頭就有些懨懨的。他感覺自己好沒用,對這裡的所有東西都不瞭解,還得靠著岩山一點點告訴燕寧。
打架也幫不上忙,真真是沒用。
燕寧還以爲他是因爲冬眠的緣故,也沒放在心上。只是將他往手腕後頭擼了下,讓他暖和點。
兩人很快就下了山進了城,一進城就被裡頭熱鬧的氛圍給驚到了,家家戶戶門口都挂著彩帶,街上商鋪挂的更多。時不時的就能看到一隊鑼鼓隊敲鑼打鼓的走過。
舞獅舞龍更是不少。
「今天是什麼重要的日子嗎?」
燕寧對這青鳳城不甚瞭解,只能問岩山。岩山想了想,仿佛是想到了什麽,眼立時就瞪大了。
「今日倒沒什麼,但明日是那天羅門門主的壽辰!」
青鳳城在天羅門的管轄之下,門主壽辰,民衆們會慶賀一番也不稀奇。燕寧突然想到了那白石天的話。
他說,他是回來參加祖父壽辰的……
當時他說的是一個月後,不過那人滿嘴謊話,也不一定。他身邊跟著那四個金丹叫他少主,那他還真有可能是那天羅門門主的孫兒。
可是那天羅門的少主不是身體不好,一直臥床?他就算是抽了淩淮的生命力,也不會好的這麽快。
這裡頭肯定還有什麼貓膩兒。
「前頭帶路,咱們去天羅門瞧瞧。」
本來還擔心來的突兀會惹人懷疑,不好打探。現在現成的理由有了,來給門主賀壽的嘛。
岩山倒是沒想那麽多,反正他只要聽燕姑娘的就好。
天羅門在青鳳城的城中心,但他們真正的大本營却是在一座不知名的山裡頭。
「進了天羅門,驗明瞭身份,才可通過傳送陣到達他們的正門。」
「傳送陣吶……」
燕寧眯了眯眼,下意識的又摸了兩把淩淮。沉思了一路一直到天羅門的大門口,她才回過神來。
「來者何人?」
岩山笑眯眯的上前遞上了自己的腰牌。
「這是我們淩霄宗的宗主,此次是特地來給門主賀壽的。」
守門的幾個護衛也是天羅門的老人了,自然是知道門內三長老的外孫就是淩霄宗的宗主。可是這麽多年,都只是一些人情來往,連三長老的壽辰都沒有見他來過,怎的這回門主壽辰就親自來了?
幾人心裡的雖是疑惑,但岩山的身份牌子做不得假,而且,有兩個護衛也是記得岩山的樣子。到底是怕得罪了人,他們還是將兩人請了進去。裡頭自有護法會驗明身份。
燕寧心頭是半點不虛,正主兒就在她的手上,正主兒的心腹護衛也在自己身邊,怎麽可能會露陷兒。
裡頭的那護法檢查了岩山的身份牌子,又檢查了燕寧的宗主印信,還是有些不信,最後又讓燕寧展示了一下修爲。
燕寧將修爲壓制在了元嬰中期,那護法只是個築基,連她的半分氣勢都承受不住。
「淩宗主,我信了!」
再喊慢點,說不得就得吐血內傷了。
燕寧收回了元嬰的氣勢,學著龍爹任族長時的樣子,背著著手很是冷然。
那護法從地上爬起來,連忙打開了傳送陣。等送走了兩人才發現自己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傳送陣那頭守著的却不是護衛,而是四個貌美靈秀只是煉氣期的姑娘。
「二位仙長好,請出示下你們的請帖。」
燕寧:「……」
岩山連忙又把他之前說的那些搬了出來。四個姑娘沒怎麽猶豫就相信了,畢竟外頭可是有護法的,他們能通過護法的驗證,可見身份是無疑的。
一個腦子靈活的姑娘立刻邁著小碎步走到燕寧面前,朝她福了一禮。
「淩宗主遠道而來,想必是要先去見見三長老吧。奴婢芙蕖願意為您引路。」
嬌嬌.軟軟的小姑娘看著還挺賞心悅目的。
燕寧高冷的嗯了一聲。
「前面帶路。」
後頭三個姑娘心頭暗恨芙蕖嘴快,却又不敢上去插嘴,只能不甘不願都退了回去,眼巴巴的望著傳送陣中,期待著下一個大人物。
芙蕖能在傳送陣旁做接引侍婢,自然是花費了不少的心力,爲的自然就是能被大人物看中,能够一飛衝天,再不做奴婢仰人鼻息。
今日這個淩霄宗宗主便是她這幾日接待過的最有份量的一位,若是能讓他看上帶回去,就算只是個侍妾都能光宗耀祖了。
更何况他還是三長老的外孫,若是能成了他的侍妾,家裡人肯定也能在三長老的庇護下過日子,再不會叫旁人欺負了。
心裡頭打定了主意,她這一路上都在有意無意的撩著燕寧。奈何燕寧同爲女子,對她那一身肌膚實在是沒有興趣。
一刻鐘後,人已經帶到了三長老的院子,他却沒有絲毫的表示。芙蕖有些洩氣的打頭進去通報。
很快,一陣略顯淩亂的脚步聲越來越近。
燕寧都還沒瞧仔細人,就被一個老者抱在了懷裡。
「臭小子,這麽多年,總算是想著來看看我了。」
毫無疑問的,這是淩淮的外祖父……
燕寧被摟的緊緊的,臉都憋紅了,又不敢使力去推,真真是難受的很。還是岩山識趣兒上前拉開了三長老。
「您老莫要太激動了,先讓宗主瞧瞧您先。」
三長老這才反應過來,暗自抹了一把眼泪道:「看我,都忘了淮小子沒見過我,怕是嚇著了吧?誒,岩小子,都這麽多年了,你怎麽還是個築基?」
岩山扯了扯嘴角,只說是自己資質不行。
燕寧瞧著慈眉善目的三長老,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喊了一聲外祖父。
這聲外祖父喊的淩淮心裡甜滋滋的,莫名就有種自己帶媳婦兒見親人的感覺。不過很快,壓著他頭的手就打醒了他,他現在還只是條蛇。
三長老把燕寧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越看越覺得滿意。老懷欣慰的又抹了一把眼泪,轉身把自己身後的人都介紹給了燕寧。
「他叫白遠山,你舅舅,這是你舅母白李氏。這是你表哥白荼。」
舅舅白遠山身材高大,濃眉方臉,一臉的正氣,舅母溫婉大方,眉目之間滿是柔和。那表哥却是有些高冷,抿著個嘴只是朝燕寧點了下頭便轉過了頭。
燕寧也不在意,一一都叫了人。
舅母白李氏瞧著不時探頭打量的下人,立刻扯了扯丈夫的衣袖。柔聲說道:「淩淮遠到而來,怎麽能在門口說話。好歹讓人進去喝口水啊。」
白遠山和三長老這才驚覺自己竟是如此失禮。
「瞧我,都高興糊塗了。走走走,進去說話。」
燕寧被三長老半拉著進了院子,隨著院門合上,一層結界也落了下來。外頭打探的人立刻便回了各自主子那禀報消息。
不管是哪個宗派,事非都是只會多不會少。燕寧沒管那外頭探視的人,隻打量了一番淩淮外祖父的這套院子。一路走進去,下人沒幾個,裝飾什麼都還樸素的很,怎麼看都不像是個三長老的院子。
三長老一回頭瞧見外孫眼裡的詫异,面上有些尷尬。
「這裡不比淩霄宗,只怕是要委屈你幾日了。」
「外族父說這話便是和我見外了,哪有什麽委屈不委屈的。何况我平日裡就最是喜歡這樣清淨的院子了。」
不管這話是真是假,反正三長老聽了是挺開心了,沒一會兒就和燕寧熟絡起來,沒了之前的拘束感。
那表哥起先在門口時還是一副高冷的樣子,燕寧本以爲他不好相處,沒想到也就一會兒的功夫,他便自來熟起來,坐的也離燕寧越來越近。
白李氏想著淩淮到底是一宗之主,生怕兒子有所冒犯,輕叱了一聲:「白荼!」
這一聲倒是有些提醒了燕寧。
「外祖父,白姓是天羅門的大姓嗎?」
三長老不明所以却還是認真回答了。
「也不算是大姓,也就是門主一系和長老們姓白而已。咱們祖上說來都是親兄弟呢。」
「那外祖父可認識一個名叫白石文的人?」
燕寧這話剛一問出口,坐上三人都微微變了臉色。白荼反應稍微大一點,聲音都大了些。
「白石文?表弟你怎麽知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