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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鏢師實錄》第213章
第213章 CASE06-5 玉慈航行動

  不知何時,宴會廳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陸鎣一的故事吸引了過去,除了同傳翻譯斷斷續續的聲音響起,聽不到任何打岔聲,甚至所有人都隨著故事不由自主地放輕了呼吸,生怕驚擾到了說故事的人,驚擾到了那尊玉雕背後一個一個曾經活生生的名字。

  「由於天降雷暴,揚威鏢局的鏢師們沒有辦法,只能轉道附近的彎月鎮投宿。彎月鎮上只有一家客棧名叫雲來,老闆夫婦是對實誠人,帶著一個小夥計一起做生意。」隨著陸鎣一悠揚的聲音,四百多年前的歷史在這一刻活靈活現地展現在了在座眾人的眼前。峽谷中的落石、玉慈航的幻象、倒著攀山而上的金毛犼、瓢潑的夜雨、高高懸掛的鏢燈……

  兩個青年終於碰見了,藍衣的藍肅拱手說:「陸少當家。藍某出門辦事,為雷雨所阻,故此多留宿一夜。此去京城之路,陸少當家能走得,藍某自然也能走得。」

  陸修吾則嘻嘻笑道:「也是,在下出門在外,乍遇故人,倒是一時高興過了。」

  歷史中的人物自然早已經化為了青煙,似乎不再存在在這天地之間任何一處,然而這一刻,他們卻全都活了過來,他們行走自如,高談闊論,他們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卻背負著沉重的使命,便是這使命使得他們明明互有情愫卻不敢承認,明明共同為了一樁大事赴湯蹈火卻最終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半夜,火起,胡鳴醒來,發現底下亂成了一團,是白蓮教的人殺來了,與此同時,玉慈航的幻象再度出現在了空中。」陸鎣一輕聲道,他刻意放緩的語調吊起了每個人的心,塞維亞夫人雖然是靠翻譯才能聽懂陸鎣一述說的故事,卻也不由得緊緊抓著丈夫的手臂,跟著一起緊張起來。

  奚遠峰說:「銃呢?揚威鏢局的人不是帶了兩杆鳥頭銃嗎,為何不在這緊急時刻使用?」身旁負責警戒的警衛員與保鏢們也不由得豎起了耳朵,這些久遠歷史中的人們雖然跟他們有著幾百年的光陰相隔,卻從事著與他們差不多的工作,所以這個故事吸引了他們每一個人。

  陸鎣一說:「尊敬的先生們,這個請容我賣個關子。」他道,「胡鳴見狀不妙,抄起刀,一躍而下。他沒有往後院鏢車那兒跑,反而折去了樓旁的馬廄。因為只有陸修吾和他知道,真正的紅貨此時並不在那一圈鏢車之中,而是放在裝載了沿途草料補給的馬車暗格之內。就在他要拐彎之時,忽有一人猛然從轉角衝出,與他撞了個正著,此人,正是藍肅。」

  「藍肅?」一名陪同參加宴席的高級將領不由驚道,「怎麼會是他?」

  陸鎣一沒有回答,而是接著說道:「胡鳴冷不丁遇敵,不由揮舞手中長刀砍去,藍肅雖是躲過了胡鳴的刀,背上的包袱卻被挑了個正著,只見包袱皮滑開,一尊栩栩如生、靈動細膩的玉雕女真像便摔了出來,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塞維亞也被這個故事吸引住了,開口詢問:「那位藍先生竟然盜取了要送給皇帝陛下的生日禮物?這可是大罪啊。」

  里奧直接翻譯給了陸鎣一聽,陸鎣一點頭微笑:「沒錯,的確是大罪。」

  另一名陪同的高官發現了另一個問題,問道:「既然女真像已經被摔碎,怎麼此時還會有一尊女真像在這裡?難道這尊像是贗品?」

  陸鎣一伸手輕輕撫摸著雕像說:「這尊女真像是真的,摔碎的那尊也是真的。」

  「竟然有兩尊女真像?」眾人驚訝。

  陸鎣一的故事繼續了下去,大雨瓢潑,火光沖天,在這驚心動魄的一夜中,揚威鏢局精銳鏢師死傷過半,江湖人並稱的一雙青年才俊陸修吾與藍肅戰至兩敗俱傷,終以藍肅被擒作結。這一夜過後,江湖上排行第一、第二的兩大鏢局揚威、寧遠同時沒落,揚威鏢局少主陸修吾傷勢過重,功力盡失,又兼護鏢不力導致進獻聖上的壽禮被毀損,被朝廷責罰,鏢局聲望一落千丈,而寧遠鏢局則因當家藍肅勾結邪教白蓮教盜匪,搶奪太子少傅嚴嵩進獻當今聖上壽禮一事更至牽連滿門老小充軍流放。

  「這一年的秋天,藍肅獨自走上刑場,結束了自己短短二十多年的人生,而我的先祖陸修吾由於這件事情,閉門不出,鬱鬱寡歡,死的時候只有三十七歲。」陸鎣一說完,周圍人不由得都發出了喟嘆之聲。

  「此事恐怕還有玄機,按理說藍肅已經是名聞天下的鏢局總鏢頭了,何必要做這種事?」奚遠峰問,「兩尊女真像又是何故出現?白蓮教崇佛,慈航卻是道教神仙,他們絕不會來搶奪玉慈航像。還有那兩尊失蹤的鳥頭銃又在何處。」不愧是C國的當家人,他極為敏銳地發現了整個故事中的大部分疑點。

  陸鎣一點頭說:「是的,故事中還有玄機,我現在所說的不過是第一部分。」他說,「接下來我要說的則是四百年後,陸家人的發現。」

  荒涼的國道上,藍戎正駕駛著車輛躲避追逐。他已經經歷了一天的追逐戰,渾身上下都是傷口,身後是長長的車隊,空中還有直升機的燈光掃射,阿古剛才開車的時候肩膀中了一槍,肩胛骨被打碎,此時只能退到副駕駛席上短暫休息。

  身後又是一串子彈掃來,藍戎駕駛的吉普車雖然裝了防彈玻璃,無奈今天一天已經經受了太多的密集攻擊,在這時終於發出最後一聲垂死吼叫,炸碎成了無數碎片。碎片飛濺,藍戎一把按低了阿古的腦袋,躲過了玻璃濺射。又一輪機槍掃過,藍戎突然發出一聲悶吼,隨後滾燙的血便順著他的胳膊流了下來,燙到了阿古的臉頰。

  沉默寡言的阿古發現了,不由得發出一聲嘶吼:「老大,讓我開車,我去跟他們拼了,你快跑!」

  窮途末路,山窮水盡,再多的辭藻也無法形容他們此時的絕望。他們已經彈盡糧絕,身受重傷,此時已經再沒有反擊的手段。藍戎一面深呼吸抑制疼痛,一面猛打方向盤,讓開了一輛朝他們撞來的車子。這段國道的兩旁盡是荒涼的土地,由於開發拆遷,已經沒有人煙,如同一片死地,是圍剿滅口的最好地點。

  又一輛車猛然撞了過來,藍戎想要再打方向盤,然而這個時候他的手臂突然劇烈抽搐起來,超負荷的運作加上中槍,他在這一刻竟然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吉普車沒能完全躲開第二輛車的衝撞,被狠狠撞出了馬路牙子。

  藍戎罵了一聲,抱緊身體,吉普車在空中翻滾,重重砸到地上,繼續翻滾,直到把藍戎和阿古同時壓在了車下。

  所有的車子都駛了過來,有人下車朝他們奔來。阿古在碰撞中失去了意識,藍戎則被卡在了座位和地面的狹小縫隙裡,他還想再戰,但是此刻他的雙手顫抖,連一把小刀都舉不起來。藍戎想到了臨出門前房立文給他那兩盒子藥劑的時候說過的話:「副作用不可預估,不能多用,一個小時一支,能夠維持一個小時的作用,但是一天內不要注射超過五支,而現在他和阿古兩人將兩盒整整二十支藥劑統統注射進了身體裡。」

  他的生命就到此為止了嗎?

  藍戎想著,此刻他渾身酸疼,四肢顫抖,腦袋仿佛炸了,心臟跳動得超出了正常極限許多,就連眼睛看出去都是糊的。他就在那糊的視野中看那些持槍的殺手向他們追來,他還看到了狼狗,看到了其他許許多多,他們在他眼裡都只是一個個黑黢黢的影子,仿佛是鬼一般,然而卻有一樣東西是分明的。

  「月亮!好大、好圓的月亮。」藍戎心想,歷來在鏢師們中間有個傳說,都說押鏢的時候能看到圓月,那麼這次任務一定能順利完成,鏢師們一定能夠平安歸去與家人團聚。因為月亮是老天爺的眼睛,有月亮的夜晚,賊匪生恐露了形跡絕對不會現身。藍戎苦笑,可惜,他恐怕要成為打破傳說的人了,或許也是因為,並沒有什麼人在家裡等他回去吧。

  突然槍聲齊響,藍戎的聽覺已經有些問題了,那些響亮的聲音此時聽在他耳朵裡就像是隔著一片水面傳來,又悶又遠。發生了什麼,他被打死了嗎?藍戎想著,陸鎣一……不知道陸鎣一那邊怎麼樣了?他怎麼就喜歡上了這麼個人呢,藍戎想著,想著被他深深藏在回憶中的那個小小的陸鎣一,那個第一次給予他這個從小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溫暖的人。他是那麼明亮、那麼溫暖!

  「找到了!」有人大聲喊道。

  不知什麼時候,四野已經再度安靜了下來,有人快步跑來:「快,他們被壓住了,得把車子搬開。」

  「等等,先處理車子,我怕引起爆炸。」

  這是……李景書的聲音?他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應該和房立文在一起嗎?

  「放心,我們有專門的爆破專家。」陌生的聲音,是誰?

  周圍忙碌的人群來來去去,過了一陣子,藍戎感到了身下傳來的振動:「一二三、起,一二三,起!」車子被緩緩抬動,藍戎順著地心引力往下滑了滑,有人探進身來接住了他。

  「找到他了,還活著!」有人喊道「藍戎,醒醒!醒醒!」

  藍戎努力撐開眼皮,眼前是李景書和房立文的兩張臉,看到他睜眼,兩人顯然都鬆了一口氣。房立文掏出一支針劑,立刻給藍戎注射進去。清涼的液體從靜脈進入身體,藍戎終於感覺自己好一點了,至少心臟不再跳得像是要爆炸。

  「你簡直瘋了,」房立文嘟噥,「怎麼能把閃電俠三代一起注射進去,你知不知道再晚一點你就會炸了!」

  藍戎越過他,看向外面,朱心阮、端木染、葛順、喬治亞,山陸的人,還有萬玨、韋正義,還有其他許許多多認識的不認識的鏢師,甚至是鏢師協會長老會的諸葛等人都在。在鏢師選拔賽中,楊懷禮曾經找人易容冒充了諸葛,而此刻出現在藍戎面前的顯然是真人。

  老人走過來,彎下腰,輕聲道:「好孩子,你們做得很不錯。鏢師協會已經收到了日日保全陸總鏢頭髮來的信函,在信上他用實實在在的證據告訴了我們四百年前的真相,你們,藍家和陸家都無愧是我們鏢路中人,我帶來了鏢師協會長老們聯名通過的決議,我宣佈,從今日開始,寧遠保全翻案,藍肅翻案,你的先祖和你都是當之無愧的英雄!孩子,你可以放心了!」

  從小接受苛刻訓練,在嚴酷的環境中成長至今,藍戎第一次有了想哭的衝動。他閉上眼睛,喉結上下滾動了許久,終於壓制住了那奔湧的情緒,輕聲開口道:「寧遠鏢局,幸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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