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三個字,紙上一片空白。
“咳。”喬橋憋笑地咳嗽一聲,“你在寫什麽呢?”
程修回頭看她一眼,那眼神她竟然讀出了幽怨。
“沒什麽。”
“那不是寫著‘檢討書’嗎?你犯什麽錯啦?”
“沒犯錯。”
喬橋:“沒犯錯為什麽寫檢討書啊?”
程修煩躁地把紙一團:“我怎麽知道。”
哈哈哈哈哈。
喬橋忽然覺得程修好可愛,可愛到想去抱抱他。
“實在寫不出來就讓陳羽華代筆啊,他閉著眼都能洋洋灑灑寫上好幾千字。”
程修幽幽道:“他也要寫。”
喬橋明知故問:“咦,你倆一起犯錯?不應該啊,陳羽華不是號稱對軍部各項規定倒背如流嘛?難道是你把他拖下水的?”
男人不吭聲了。
喬橋走過去把被他扔掉的紙團展開:“這樣吧,我幫你寫,你告訴我大概是個什麽事,我給你藝術加工然後悲情渲染一下,肯定能讓讀它的人相信你已痛改前非浪子回頭,怎麽樣?”
程修悶聲道:“我不寫了。”
像極了解不出數學題就撕作業本的小學生。
喬橋忍著笑:“別啊,能把你逼到寫檢討書,說明不寫的後果很嚴重哦。”
程修:“無所謂,明早才交。”
喬橋看看表:“好像……只剩不到十個小時了?”
程修:“來得及。”
……她還是頭一回見做事一向乾淨利落的程修犯拖延症,可見他對寫檢討書是多麽深惡痛絕。
程修從櫃子裡多拿出一個枕頭擺在床上,因為他房間沒有別的床,所以只要喬橋來,兩人都是睡一起的。
喬橋看了看枕頭:“我的被子呢?”
程修面無表情:“洗了。”
才不是,剛才你拿枕頭的時候我還看到了!就在最下面那一層!
“咳……咱倆蓋一張被子不太好吧,算了,我還是去找陳羽華問問還有沒有別的房間——”
“給你。”某人不情不願地拿出一床新被子,乾燥柔軟,哪有半點洗了的樣子。
喬橋一笑:“謝謝啦。”
關掉燈,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睡在程修身邊她心裡多少有點小忐忑,但男人什麽也沒做,黑夜中只能聽到他均勻綿長的呼吸聲,莫名地讓人感覺很心安。
喬橋想到在健身房看到的飽滿胸肌,手指開始蠢蠢欲動。
他睡著了吧?確定睡著了吧?我就戳一戳,應該沒事吧?
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估計男人應該真睡熟了,她才暗搓搓地把手指伸過去,悄悄掀開程修的被子,輕輕戳了戳他的胸肌。
哇塞,好硬好大……
不對,這詞怎麽感覺有點奇怪,但真的是飽滿的肌肉觸感,就是不知道摸起來怎麽樣。
她遲疑了幾下,還是沒忍住內心的躁動,把手掌整個貼到了程修的胸口。
我摸,我再摸,我還摸~
嗚嗚嗚,好滑啊,一個男人的皮膚為什麽這麽好!
她摸得不能自已,卻沒發現程修不知什麽時候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瞳孔正在微微收縮著。
“摸夠了嗎?”
喬橋觸電般縮回手,黑暗中忽然冒出這麽一句確實驚嚇,她哆哆嗦嗦道,“你,你沒睡啊?”
程修:“睡著又被你摸醒了。”
喬橋:“我發誓我就摸了一下。”
程修:“沒戳嗎?”
喬橋:“你那時候就醒了!?(小聲)醒了也不告訴我……”
程修:“不知道你要幹什麽。”
喬橋哼了一聲:“好啦,我承認我見色起意,我摸你胸口了,你說怎麽辦吧?”
程修:“摸回來。”
“誒?”
身上一涼,喬橋的被子已經被男人無情掀開,大手伸過來,準確地隔著睡衣摸到了她突起的小乳。
喬橋像隻蝦米一樣瞬間從頭紅到腳。
她‘啊’了一聲,倉促地往後退,雙手緊緊護住前胸,語無倫次:“你你你你——”
“扯平了。”男人伸開胳膊,把喬橋圈進懷裡,“睡覺。”
“……”這讓人怎麽睡得著!
“明天你會很累。”程修的嗓音異常地低啞,“好好休息。”
原來是因為這個。
喬橋閉上眼睛,聽話地放松疲憊的身體,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程修從被窩裡拎出來,換上作訓服拉到靶場開始魔鬼訓練。
一上午下來,喬橋滿腦子就一句話,她是個廢人了。
誰知道打靶還要檢查槍械知識?她現在的水平能把各國狙擊槍認全就夠不容易了,還要給狙擊槍匹配上合適的子彈?!這些子彈看起來都長一個樣讓她怎麽配!
程修搖頭:“太差了。”
嗚嗚嗚,我承認我在學校光顧著玩導致把學過的東西忘得差不多了……
喬橋抖著手又試了一圈,好不容易把手裡的.308溫徹斯特彈壓進了的SSG3000的彈倉裡。
她擦了把汗,終於對了一個。
沒好好學習的後果就是被程修花式懲罰,中午吃飯的時候,喬橋眼睛都綠了,到處找陳羽華,她現在才發現陳羽華的手段是多麽溫柔!
不過也見了鬼了,平時想辦法躲都會在眼前晃悠的人,這回卻到處都找不到。喬橋拽了個人一問,才知道陳羽華最近被關禁閉了。
嘖,陳羽華又要關禁閉又要寫檢討,程修卻只寫檢討就行,這區別待遇還真是大啊。
大概是她太差了,下午程修沒有親自來,而是派了個女學員監督她鍛煉,喬橋姐姐妹妹地套了半天近乎,女學員始終是一臉冷漠的表情,除了盡職盡責地給她計時和報數,別的什麽話也不說。
喬橋敗了,她明白了一句話,魔鬼是不會找天使來替班的,他只會找另一個魔鬼。
短短一個周末,喬橋覺得像過了兩個世紀,中間膝彎還因為過度拉伸弄傷了,導致她沒法直著腿走路,稍微動彈動彈就疼得齜牙咧嘴。
期間秦瑞成還是沒聯系她,喬橋遲鈍得察覺到了什麽,但她實在想不起來哪裡惹到他,乾脆不想了,這是她的一貫策略,遇事不決先把腦袋埋進沙子裡。
最後在基地住一晚,第二天她就回學校了。當然這次程修給她規定了每天必須達到的運動量和要背下的東西,而且他不會再對喬橋“放養”,而是會不定期地去找她,抽查完成情況。
喬橋沒有任何反對的權利,她只能全盤接受。在基地,不好好訓練的人就沒有人權。
學校。
回到宿舍,喬橋就被一客廳的奢侈品包裝袋鎮住了,她以為自己走錯了宿舍,倒回去又仔細看了看門牌。
朱妍聽見聲音出來,一看是喬橋松了口氣:“幸虧是你,要是他倆回來,我只能收拾東西去圖書館上自習了——你腿怎麽了?走起路來跟鴨子似的。”
喬橋苦笑:“別提了,我摔了一跤把膝蓋摔著了,不敢直腿。”
朱妍沒懷疑:“嚴重嗎?我這裡有藥。”
“沒事沒事,我也上藥了。”喬橋環顧一屋子的奢侈品,“這是怎麽回事?”
“呵。”朱妍哼了一聲,“還能有誰,當然是咱們班的金思琪金大編劇,她的本子昨天過了三審,今天早上就去簽了合同,拿了定金,這不,還沒過去十個小時呢,就買了這麽多。”
喬橋怎舌:“單定金就能買這麽多?”
朱妍:“我就是想不明白,她平時看著像個繡花枕頭一樣,難道真有什麽驚天動地的好創意嗎?就算有,她的文筆和才思能寫出被白楊一眼看中的劇本?”
喬橋打個哈哈:“可能吧。”
朱妍非常不忿:“不,我覺得這其中一定有問題,雖然我沒有證據。”
喬橋隱晦地說:“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此時,一個清脆的聲音插進來,金思琪推門而入:“咦,你們都在啊?說什麽呢?”
她打扮得非常珠光寶氣,帽子和墨鏡的價簽都沒摘,手上手腕上脖子上掛著各種閃亮的裝飾,而她身後提著一大堆紙袋的趙向彤看起來就像個仆人。
朱妍二話不說回屋了,理都不想理她。
喬橋也打算直接回屋,但金思琪卻主動叫住了她。
“喬橋,這兩天怎麽沒見你呀?”她笑吟吟道:“我的劇本過三審了,你知道嗎?”
“本來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喬橋聳肩,“恭喜啊,沒事我就回屋休息了。”
“急什麽,過來坐。”金思琪示意趙向彤把沙發上的禮盒紙袋清到一邊,“咱們聊聊。”
“你要聊什麽?”
“呵呵,你別緊張,我就是聽說你也在寫劇本?”金思琪試探道。
喬橋立馬明白了金思琪的意思,但她還是裝作沒聽懂:“你怎麽知道的?”
“那天我進你房間噴殺蟲劑看見的,就在你書桌上,哦,我就看了個開頭,你不會怪我吧?”
“那個啊,我隨便寫的。”喬橋輕描淡寫,“覺得寫的不好,放棄了。”
“哈哈,是嗎?我覺得寫得還挺不錯呀。”
“你不是說你只看了個開頭嗎?”
金思琪;“這……開頭寫得不錯,後面肯定更好。對了,那都是你自己的創意嗎?沒有借鑒別人的吧?”
“沒有,我也懶得借鑒。”
“那就好。”金思琪放心地笑笑,“我就隨便問問。”
說完,施施然起身,走了兩步又折回來:“對了,地上的東西都是我買回來發現不太喜歡的,你想要就拿去用吧。”
喬橋笑笑:“謝謝,但這幾個牌子太低端了,看不上。”
金思琪哼了一聲走了。
喬橋忍笑,她發現對付金思琪就要用裝逼這招,而且屢試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