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2章 飛鴻坊的壟斷目的

　趁著時間還早，柳雅也沒有耽擱，打鐵要趁熱，她決定現在就去報官。

　秀寧也要跟著，她心裡覺得官家不是好相與的，怕主子身邊沒有人就勢弱了。有她在，就算不能做什麼，起碼跑腿傳話的事情還行。

　柳雅也沒有拒絕。畢竟官府講究的也是排場，平民百姓去報官，和有些身份的商甲去報官，那待遇肯定是不一樣的。

　柳雅本身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女，就顯得人單勢孤，要是身邊再不帶著一個丫鬟，就顯得有些寒酸了。

　來到官府，柳雅直接把兩本盜版書呈了上去，跟門房的管事說要報官捉拿仿造她著書的人。

　或許也是飛鴻坊之前有打過招呼了，那門房的管事一見這兩本書，沒有讓柳雅多等，就帶她到裡面去見了一位師爺。

　當然，府台大人也不是隨便就能夠見著的。看電視上演的什麼擊鼓鳴冤，大老爺就升堂文案的事情，其實是極少的，也不詳盡。

　一般人要報官，走程序就要好幾天。除非是要緊的大案子才能見到大老爺，其他小事多半都是師爺在打理的。這也就是所謂的“閻王爺好見，小鬼難纏”。要見著真正的頭面人物，那下面的一道道關卡是免不了的。

　但是這位師爺倒是客氣，雖然沒有讓柳雅坐下說話，但是他問話的口氣並不強硬。而且每一句都問得很明了，並沒有暗意引導柳雅說些不利於己、模棱兩可的話。

　柳雅明白，這肯定就是飛鴻坊的關係在中間起到了作用。

　因為官家辦案，十之七八是要兩頭堵的，也不問誰是誰非，基本到了最後就是哪邊給錢多，哪邊官司就贏。像是這種簡單明了的問詢方式，那是優待又優待了。

　程序走完了，那個師爺讓柳雅把他的記錄看一遍，再簽上名字。還道：“姑娘看看，如果哪一條覺得不合適，或是還有補充，簽字畫押之前，是可以改動的。”

　柳雅看過之後，覺得寫得非常好。可見這位師爺的文筆了得，心思縝密，而且辦事圓滑。

　柳雅道謝之後，說是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了。就簽字畫押，把自己的手印也按上去了。

　那師爺接過來看了一遍，眉頭微微一皺，指著上面的簽名道：“姑娘，柳雅是你？”

　“是啊。”柳雅好奇，反問道：“師爺，您認識我？”

　師爺笑答道：“哦，我曾與成亮兄共事多年，如今他已高昇了。離任之前，聽他提起過姑娘的名字而已。”

　成亮兄，無疑就是張成亮了。柳雅當然是認識張成亮，沒想到這位師爺竟然還聽過自己的名字。

　柳雅也笑道：“師爺說的那位張叔，確實是位極好的人。我姐弟二人蒙他關照了好幾次，實在感謝不已。”

　“是啊，成亮兄人品豁達，頗有江湖氣息。我與他共事，也學到了許多東西。”說完，那師爺壓低了聲音道：“柳姑娘，這飛鴻坊的事，與你關係重大，你可以把握清楚了才好。”

　這句話，算是極為重要的一句提醒了。柳雅立刻點頭，表示感謝。她明白，這位師爺也是看在張成亮的面子上，讓自己不要站錯了隊。

　柳雅當即表示：“謝謝師爺提醒。這盜版的書籍，真的是與我半點關係都沒有。如今，我是最希望能夠盡快查到盜版之人，好還我個清白的。”

　師爺聽了，這才點點頭，道：“不是你做的最好。飛鴻坊眼裡不揉沙子，要是讓他們知道有監守自盜的事情，你這生意不但做不成了，就連日子只怕都不好過了。”

　說完，師爺不等柳雅再說話，只是微微把手一擺，道：“言盡於此，不便多言，柳姑娘你回去等候消息吧。這件事情，確實要肅清一下，徹查是免不了的。”

　柳雅說了聲告辭，卻拿出一錠元寶放在了桌邊，方便那位師爺拿取得地方。繼而微微頜首，這才轉身離開了。

　越是有幾分關係的，就越是不能廢了禮數。不管是這位師爺認識張成亮，還是和飛鴻坊有交情，柳雅和人家素不相識，能夠得人家一句話的提醒，也得知道禮數。所以這錠銀子送的合理應當。

　而且柳雅相信，憑著那麼一點點關係，再加上自己的大方，門路慢慢的打開了，辦事也就順暢了。

　把銀子花在有關係的人身上，總比到用著人的生活不知道去哪兒找門路求人要好多了。

　離開了衙門，秀寧就問柳雅：“主子，這件事情還順利嗎？”

　柳雅點點頭道：“目前來看，還是大有希望的。總比我自己去那些小書坊找線索來的強。”

　有了官府的介入，這件事情出乎柳雅意料的快。那個盜版的人很快就抓到了，當官府下了告示，又通知柳雅去對證的時候，柳雅才知道什麼叫做“監守自盜。”

　柳雅在官府看到的，竟然是趙天盛。聽趙天盛交代，他幫蔣子滔審核稿子，久而久之就摸清了印書的門路。他倒是沒有黑心的把所有書稿都盜版出去，而是只把他自己寫的那一份改了改人名，找小作坊印刷出來，拿到下面的鄉鎮去賣。

　要知道，飛鴻書坊上面一發行，銷量就是很可觀的。甚至很多小書坊都拿不到份額，沒有緊俏的書賣也賺不到多少錢。

　而趙天盛這一招等於是跟在飛鴻坊的屁股後面撿漏，倒是把那些小書坊給成全了，銷量雖然不是很大，卻也滿足了那些散戶的需要。

　不過，這一次出事之後，趙天盛被狠狠的罰了一大筆錢。就連下面的小書坊，凡是查抄出盜版書籍的，都要關門大吉了。

　直到小書坊紛紛倒閉，柳雅才明白飛鴻坊的真正目的，其實就是為了借盜版書一事，進行壟斷。

　只要下面零星的小書坊關門了，有一些規模的書坊也只敢買飛鴻坊的書，這壟斷就是必然趨勢。

　柳雅真是又學了一招：要想壟斷，不只是要靠自己鋪路，還要看準時機，把別人擠垮，吞併小戶、拉攏大戶，最後做到統一營銷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