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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璫》第55章
  第54章

  要過年了,戲臺上仍唱著鶯鶯和張生的離別戲,這就是南京,人人骨子裡都有點文人的傷春悲秋。

  「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一個草台班子,戲子連帽都沒有戴,嗆著風唱,「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

  一層層看戲的人群中,謝一鷺偷偷把廖吉祥的手抓住了,兩個人都是一抖,想看又不敢看地互瞄一眼,這是大白天,謝一鷺過去想都不敢想,他們能這樣站在一塊。

  昨天夜裡,在仇鸞的府上,紅帳子曖昧的光暈中,他們傻傻抱了一夜,不是因為那是別人家,而是他們都不想幹那事,只想貼著彼此,把一路的苦淚流盡。

  眼淚滑下面頰,滲到蓋著紅綢的枕頭裡,謝一鷺握著廖吉祥的肩頭,手指往上,想碰一碰他刺傷自己的那個疤,沒想到卻摸到一大片傷痕,麻麻癩癩的,還沒癒合好,可能是疼,廖吉祥微微哼了一聲。

  謝一鷺爬起來看,帳子昏暗,看不清,似乎從耳後到肩頭,沒有一寸完好的皮膚,廖吉祥沒動彈,任他看著,然後問:「怕嗎?」

  是了,他憑著一己之力,怎麼離開那個一手遮天的人,怎麼回來找的自己,謝一鷺無從想像,也不敢想像,只能咬著牙,把心疼和不甘往肚子裡吞。

  「你嫌棄嗎?」廖吉祥看他沒出聲,顫顫地問。

  謝一鷺把他摟得更緊了些:「怎麼弄的?」

  廖吉祥靜了一陣,說:「我現在什麼都不是了,甚至比不上大璫家裡一個火者,」他顯得很平靜,「萬歲爺罰我到孝陵給太祖皇帝司香。」

  他不願說,謝一鷺不強求,太監司香就是進了冷宮,一輩子守著一座枯陵,沒有出頭之日,他是拋棄了一切來尋自己啊!

  「我們還有那個院子,」廖吉祥枕在他肩膀上,輕快地說,「再開一畦菜地,我的俸祿少是少,夠過清貧日子了。」

  「我去塾裡教孩子,」謝一鷺也開始想像,想像他們的將來,「寫寫字,作作詩,花開的時候我們去小老泉……」

  廖吉祥是在他懷裡睡去的,掛著滿臉未幹的淚痕,謝一鷺拉開帳子,借著拂曉微晞的天光看了看他,輕輕地,翻身下床。

  這時候門上的鎖已經開了,他出門找著大路,沿路往北走,剛過三進院的門,被人攔住了。

  「我找仇督公。」他說,人家不讓進,他就嚷,沒一會兒功夫,裡頭跑出來一個火者,抬抬手,放他進去了。

  謝一鷺站到仇鸞門口的時候,心裡是打鼓的,那個人心狠手辣,稍動一動指頭就能要他的命……霍地,門從裡邊拉開,給他開門的是個大個子,穿著褻衣,紮著松髻,像是才從床上爬起來。

  謝一鷺宴席上見過,好像是個錦衣衛,他擦身進去,看仇鸞正大馬金刀坐在床沿上,披散著頭髮,兩手叉腰,挑眉往這邊瞪著,一臉怒意。

  謝一鷺反倒扭捏了:「督公,小人叨擾,」他倆不熟悉,那些話不知道怎麼開口,「廖吉祥……他脖子傷了……」

  仇鸞翻個白眼,「我以為你是來謝我的呢!」

  謝一鷺趕忙說:「多謝,多謝,」磨蹭了一陣,他擰起眉頭,哆嗦著嘴唇,「他傷得太狠了,」他在自己脖子上比劃,「從這兒……到這兒!」

  那個露骨的心疼勁兒,酸得仇鸞受不了:「得得得,」他抬手打斷,「我只管順道送人,孝陵那邊他也不用去,人你直接領走!」

  這是天大的恩惠,謝一鷺卻不走:「督公,」他膽怯地望著仇鸞,「我就想知道……他是怎麼傷的?」

  「你想知道?」仇鸞火了,騰地從床上站起來,「別說我,老祖宗都不知道!」

  謝一鷺嚇得後退了一步,可仍是問:「怎麼能不知道,你們一起在宮裡……」

  仇鸞聽說他是個情種,沒想到這麼煩人,他招呼錦衣衛,想趕他出去,這時候謝一鷺卻掏心掏肺地跟他說:「他是為我傷的,那麼大一片疤,我看一眼,心都要疼碎了,督公你行行好!」

  仇鸞愣愣盯著他,好像不懂他這種感情,又好像有些懂,懵懂間煩躁起來,他粗剌剌地說:「聽說是撲到火盆上了!」

  驀地,謝一鷺的臉因痛苦而扭曲,好像撲到火盆上那個是他,仇鸞看傻瓜似地看他,到底松了口:「當時……」

  他不大自在地坐回床沿上,不尷不尬地捋著衣袍的褶皺:「萬歲爺和他兩個在屋裡,老祖宗在外頭廊上跪著,說了什麼,怎麼傷的,除了他們倆,只有天知道!」

  只有天知道……

  謝一鷺轉頭瞧著廖吉祥,他的假領子墊得很高,有種別致的漂亮,尖下巴上將墜不墜掛著一滴淚,他伸手去給他抹:「怎麼還哭了?」

  廖吉祥一赧,把視線從戲臺上轉下來,慌忙用袖子擦了把臉:「不看了。」說著,他往人群外擠,謝一鷺跟屁蟲似地在後頭拉他:「別不看哪,養春!」

  年前的夫子廟很熱鬧,謝一鷺借著拉扯和他糾纏,享受這份眾目睽睽下的親昵,廖吉祥感覺到了,紅著臉說:「光天化日的,幹什麼!」

  謝一鷺便裝傻:「你不是哭了麼,」他緊挨著他,撥弄他的手指,「我哄哄你。」

  「我不用你哄,」廖吉祥推他,「你……不正經!」

  謝一鷺該反駁的,該像個探花郎那樣規矩體面,可他卻嬉皮笑臉:「我是不正經,」貼著廖吉祥的耳根子,他噴熱氣兒,「我一看見你,就不正經了!」

  廖吉祥臊得不行,過去他有錢有勢的時候,謝一鷺不敢說這種話,現在他敗落了,那傢伙就要騎到他頭上來:「家裡外頭的,你分清楚!」

  「分不清了,」謝一鷺直勾勾地說,「老天爺把你賜給我的時候,我就連活著死了都分不清了!」

  廖吉祥驚詫地仰視著他,像是不信,又像是太信了,連忙低下頭,拽住謝一鷺的袖子,轉身就走。

  這是回家的路,謝一鷺隨他像個孩子似地牽著自己,一邊走,想起北京那句老話:這世上三種人不能惹,閨女、秀才和太監。可不是,他心說,「惹」上了這個太監,一輩子都要賠進去!

  進了院,回了屋,沒等謝一鷺反應過來,廖吉祥反身就把他撲在門板上,門格子的光從背後透進來,照在那兩片顫動的睫毛上,有那麼一刹,廖吉祥似乎在猶豫,可轉眼,他就踮起腳,濕濕地把謝一鷺吻住了。

  還是那樣吃奶似的吻,謝一鷺想笑,兩手摟住他,廖吉祥很動情,膩歪著,要化在他身上一樣,「吧唧吧唧」親得帶響。

  他們真的好久沒在一起了,謝一鷺揉捏他的屁股,隔著褲子探他的屁股縫:「在宮裡,想沒想我?」

  只是親吻,廖吉祥就軟得迷醉:「嗯……」他急切地點頭,居然自己把褲帶解開,解開不算,還兩手往下探,抓住謝一鷺那根半硬的東西,笨拙地揉搓。

  謝一鷺受寵若驚,咬著他的耳廓:「大白天的!」

  廖吉祥拿額頭抵著他的額頭,不知羞恥地告白:「在宮裡,晚上的時候……我夾著被子當是你……」

  謝一鷺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下流地問他:「有沒有……自己碰過後頭?」

  沒有,廖吉祥立即搖頭,幾乎同時,謝一鷺伸著中指把他的屁股眼頂住了,廖吉祥打個寒顫,岔著腿等,可使勁頂了兩下,沒進去。

  「哎?」廖吉祥掃興地往後看,他的白屁股因為興奮還是什麼,紅彤彤的,他抓著謝一鷺的腕子,不要臉地把他的中指往裡送,可太澀了,還是沒成功。

  原來他是一碰就開的,廖吉祥顯得有些急,自己去摳:「怎、怎麼回事?」

  謝一鷺立刻抓住他的手:「輕點,弄壞了!」說著,他往自己手心裡吐了口唾沫,當著廖吉祥的面兒,抹到他屁股縫裡。

  廖吉祥打了個哆嗦,還沒來得及害羞,謝一鷺的指頭就進去了,一進去,那條寂寞的腸道就把它「咬」住,一股巨大的絞力,痙攣似地糾纏。

  廖吉祥也感覺到了,自己的淫蕩,大概是荒得太久,他克制不住地撅起屁股,扒開謝一鷺的衣領,在那片胸膛上亂親亂舔。

  「把我褲子脫了,」謝一鷺跟他耳語,廖吉祥馬上聽話照辦,一手捋著他黏糊糊的大傢伙,一手扯自己的衣裳,兩個人都精赤條條了,謝一鷺搔著他的腋窩打趣:「你猜,外頭能不能看見我們的影子?」

  「啊?」廖吉祥一副驚慌的樣子,屁股裡卻抖得更厲害了,他很急,扶著謝一鷺的東西,翹起腳,抬腿就想往那上頭坐,被謝一鷺制住:「還太窄。」

  「不窄,」廖吉祥馬上反駁,「我不窄……」

  「好好,不窄,」謝一鷺換個說法,「就是有點幹。」

  廖吉祥委屈了:「我不幹,我怎麼會幹,」他是真的急,急得眼眶都有些濕,任性地往外拔謝一鷺的指頭,「之前那麼多次,我從來是可以的……」

  他這樣子,讓謝一鷺恨不得往死裡疼他:「真的那麼……」他咽下口水,「那麼想?」

  廖吉祥滿額的汗,在他面前放蕩地扭腰:「想……」他甚至把自己小小的乳頭在他堅硬的胸口上蹭,「想要你那樣……」

  謝一鷺沒讓他說完,猛地把他翻過去,一手兜著他的肚子,一手握著自己的東西,頂在那兩片雪白的屁股蛋中間,隨著持續往裡使勁,他眼看著廖吉祥的臀肉朝左右分開,露出中間半開的屁股眼,周圍一圈是暗紅的褶皺,那不是他本來的顏色,是謝一鷺每夜每夜,生生把他磨成這樣的,任誰看了,都知道他常和男人交接。

  「養春!」謝一鷺盯著那片暗紅,再也忍不住了,使著蠻力往裡硬鑽,廖吉祥還是低估了他的大小,要不是被小心兜著,他真的要脫力摔在地上,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像無措的第一次,放縱地哭叫起來。

  謝一鷺整個埋進去,這時候腦子漲漲的,終於明白人家說的「小別勝新婚」,剛要像樣地聳兩下,廖吉祥忽然叫他:「春、春鋤,我想尿尿……」

  謝一鷺覺得才剛進去,不至於,於是伸手到他前面,那個殘破的小口,慢慢給他揉,邊揉,邊在後邊拱動:「尿吧,尿我手上。」

  廖吉祥縮緊了全身憋著,他越是憋,謝一鷺越覺得下頭爽快得不得了,只是拱拱已經不夠了,他托著廖吉祥的雙腿,把他整個蜷起來,抱在胸前折騰。

  這樣大刀闊斧地弄,廖吉祥根本受不住,淋淋漓漓的,腳邊已經有尿液滴下來,他哭著哀求:「讓我、讓我撒尿!」

  謝一鷺把人撞得「啪啪」響,撞上去,抖一抖,才落下來,他從沒站著幹事,就是在那些淫書上也沒見過,廖吉祥和他一樣,雖然兩手捂著光禿禿的下身,但胳膊肘蹭在胸口上,使勁地摩擦乳頭。

  尿盆就在前頭桌邊,挨著鏡架子,謝一鷺弄著他過去,這一道,廖吉祥不爭氣地滴答,等站住對準了,才「嘩」地尿進盆裡。他尿的時候,謝一鷺沒拱他,左邊什麼光閃了一下,他瞥眼一看,是鏡子,歪歪的,照出兩人不堪的樣子來。

  謝一鷺趕緊去瞄廖吉祥,他比他靠前,似乎看不到,謝一鷺便做賊心虛地,斜眼盯著鏡子裡兩人交合的地方,一片不堪入目的肉色,相對于廖吉祥的屁股眼,他大得不像話,黑乎乎一截,撐得人家可憐兮兮。

  很突然的,他開始往上狠頂,每一下都貨真價實。

  廖吉祥剛尿完,渾身軟綿綿的,被他這麼一通作踐,不堪地扭動起來,從鏡子裡看,簡直蛇一樣淫靡,謝一鷺噴著粗氣摟緊他:「養春,你太淫亂了!」

  廖吉祥聽見,先是模糊地哼了一聲,之後不知道想到什麼,無辜地掙扎:「我只有你一個,真的,只一個……」

  謝一鷺當然知道,從他乾澀的屁股裡就知道,可他故意欺負他:「我不信。」

  廖吉祥無妄地重複:「真的,是真的……」

  「那你說句好聽的,」謝一鷺快快地挺腰,涎著臉說,「叫哥。」

  廖吉祥的臉騰地紅了,扭捏著,謝一鷺催促:「叫一聲,就一聲!」

  「哥……」廖吉祥乖乖叫了,可謝一鷺不滿足,嘀嘀咕咕說了一長串話,肯定不是什麼好話,廖吉祥難堪地躲閃:「我說不出口……」

  謝一鷺拼命顛動他:「悄悄、悄悄對我說!」他把耳朵湊到廖吉祥嘴邊,巴巴地等,老半天,廖吉祥才湊過去,應該是說了,謝一鷺馬上像頭發情的牲畜,激動地,把廖吉祥撞得咿呀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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