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廚師的一天

　　柯小航但凡是在做菜或者是做事的時候，就格外的認真，全神貫注，除非是有人喊他，他才回過神。

　　比如現在，他像往常那樣，差不多每天十一點多一點，學生們都下課了，他就開始炒菜。

　　國內的大學，除了一些專業性較強的大學，其他不入流的大部分都是學生的天堂。每天課程都沒有排滿，不用早晚自習，每週還有兩天半的假期，大學的男孩女孩們一個個都穿著鮮豔明媚，很少有愁眉苦臉的。而且大學的食堂和以往都是有很大的差別的，因為競爭力強，又不同于初中高中只能在學校裏吃，大學裏頭有美食城，小吃一條街，學校外頭也有各種小餐館，因此在大學裏，總是能吃到好的。

　　在這種強大的競爭面前，物美價廉，味道可口，上菜快，是小餐館提高經濟收入，保證客源不斷的制勝法寶。

　　像柯小航所待的這個小餐館，老闆在這裏幹了快十年了，位置沒有變，可見是有真本事的。

　　“……兩份青椒肉絲，三份魚香肉絲，一份香煎小排骨，兩份肉末茄子，兩份香菇青菜。”外頭的服務員把客人們點菜的單子撕下來，一張放在廚房裏，放的時候還負責喊一聲，另外的存底。

　　廚房裏不僅有柯小航，還有幫忙切菜裝盤的，是小餐館的老闆，四十來歲，胖胖的黑黑的，刀工極為了得，他並沒有什麼五花八門的菜刀，有且兩把，一把切肉一把切菜，一看點菜的單子，需要的食材在他的刀尖顫抖，幾十秒鐘，或者是是幾秒鐘，需要的一盤小炒就備份裝入盤子裏，隨時等待著下鍋。

　　和柯小航的炒菜來比，老闆切菜更快，很快就把臺面上占滿，他現在有了柯小航這個得力的幹將，輕鬆多了，沒事就出去透口氣，等差不多就進來切菜。

　　柯小航手裏的動作沒有停下，中途因為太熱脫了外套，卷起袖子，揮著勺子，隨著廚房溫度的飆升，他的手臂，臉頰都被高溫燙的紅紅的，大顆大顆的汗珠子掛在脖子上。

　　直播系統裏，因為系統觀看雖然是距離很遙遠的星際，不過這些都不影響觀看的內容，比如鍋中翻滾的各種特色的小炒，品種繁多的炒飯炒麵炒粉等等，因為下鍋快，又是大火，沒兩分鐘就出鍋，線上觀看的星際線民們還來不及嗅一下，摸一下，或者幻想著品嘗一番，結果一盤盤熱乎乎的美味就被端走了！

　　廚房裏是各種食物炒熟後的香味，相互糅合在一起，香的要命，線上的人數越來越多，口水氾濫成災，可惜都沒來得及去品嘗其中的色，香，味，就只能眼巴巴的瞅著一道又一道的美味從眼前溜過。

　　簡直天怒人怨啊！

　　吃不到算了，可聞不到，也感受不到，也觸摸不到，明明知道這個主播做菜是有本事的，可你偏偏就拿他沒辦法。

　　於是，在這種非人道的折磨下，線上的觀眾們是痛並快樂著，看著看著就有點麻木了，於是刷刷的在彈幕上怒刷存在感！

　　“我今天才知道，居然有人可以做到一心二用，而且速度還那麼快！厲害了我的主播！”

　　“……我覺得主播這裏條件真的很艱苦啊，你們直播那麼久，沒有感覺到熱嗎？我都把室內溫度調低了好多，主播那裏溫度都有40℃了，他靠得近溫度在52℃58℃徘徊，我真擔心主播身體受不了。他的心跳和體溫都有些不正常。”

　　“哎真的是啊，而且通風很不好，原本空氣指數還不錯，漸漸的粉塵顆粒還有廢氣都嚴重超標，廚房裏的空氣迴圈真的不行。”

　　“可能主播位面那裏就這個條件吧，我原本還以為主播在他這個位面算不錯的，現在才知道主播貌似是貧民窟啊，主播和他的弟弟妹妹們都瘦的可憐，一個個營養不良。我本以為是正常，可一對比主播位面其他人，就覺得不對了。”

　　柯小航在廚房裏掌廚了一個多小時，老闆切完菜就接替了一下，柯小航可以到外面透下氣，雖是如此，他也不可能像老闆那樣，到餐館外面溜達一下，而且改為端盤子，收入桌子上的殘羹冷炙，把桌子擦乾淨，有時候幫忙點個菜啥的。

　　柯小航一出來，直播間的觀眾還在繼續的討論。

　　“呀，我發現來這裏吃飯的都是很年輕的男孩女孩，貌似大部分都比主播大啊，聽他們說下課，看來都是學生啊，主播比他們小，都沒上學？”

　　“……確實，我有點後悔上午對主播用咄咄逼人的口吻問候主播了，主播家裏條件真的不好，他並不是不疼弟弟，而是主播要賺錢養家啊。”

　　“唔，主播家裏確實不好。主播家又矮又小，我看到這些年輕的男孩女孩住的都是大房子，還可以同時吃到那麼多美味的食物，主播太辛苦了，我決定從今天開始把我喝營養液換成最便宜的辟穀丸，省下的錢打賞給主播，讓主播早日升級開通系統商城。”

　　這位線上的觀眾還當真是說到做到，叮叮噹當的打賞了十幾片銀葉子。

　　因為這位觀眾的帶動下，一時之間這個螢幕都是被黃燦燦的銅板，銀色的銀葉子，還有金燦燦的金葉子覆蓋。而又進入廚房的柯小航沒有多餘的心思注意到這一幕，他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

　　直播間的觀眾默默的圍觀著，流著哈喇子，可能是因為怨念太大，也有可能是因為各種求而不得，導致直播間的觀眾心裏都有點扭曲了。

　　對於弱小，且做出極其美味的食物，還是從未見過，也從沒聞到過的新鮮事物，星際線民們大部分都是保持著極為友好和包容的態度。

　　直播間的觀眾並沒因此對主播柯小航有任何的怨念，只是那種看得到吃不到的心情實在太痛苦了，他們從來沒有嘗過這樣的精神和肉，體上的折磨，於是他們就暗戳戳的，把自己的親朋好友拉攏過來，有的則是在各個論壇網路上的後花園裏，把柯小航做出的沒事花錢剪切下來，動態全擬真的方式播放，並且甩出位址。

　　於是不明真相，又被奇特的食物吸引過來的星際線民們加入了口水氾濫的軍團裏。

　　不能我一個人倍受折磨，大家一起痛苦才是星際好線民！

　　十二點半左右，餐館的生意這才停歇下來，柯小航也可以鬆了口氣，幫忙收拾桌椅，老闆炒了幾個菜，餐館裏除了老闆自家，還有兩個專門送外賣的夥計，一個服務員，兩個學生兼職。

　　吃完飯，柯小航跟老闆打了聲招呼，就快速的離開往家裏趕，回到熟悉的小胡同裏，大黃還蹲坐在門口，看到柯小航回來站起來甩著尾巴，嗚嗚的叫著，看到主人高興極了。

　　柯小航摸了摸大黃的頭，把脖子的繩子解開，開鎖開門，房間裏的柯小東聽到聲音吧嗒吧嗒的小跑出來，小小的臉蛋滿是驚喜。

　　“哥哥，你回來了。”柯小東懷裏還抱著小黑貓，小貓很給面子喵嗚了一聲。

　　“嗯，餓了吧，哥哥給你弄吃的。”柯小航舀了一點水把手洗乾淨，把早上還剩下的稀飯熱了熱，柯小東就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柯小航的左右。

　　“哥哥，是吃早上的稀飯嗎？”柯小東眼睛亮亮的，舔了舔嘴角，他還記得早上稀飯的味道，香香的，還有好吃的小蝦子，帶著甜甜的味道。

　　“我喜歡吃。”

　　柯小航快速的開火，把稀飯倒進鍋裏，又切碎了一點小青菜的葉子，給了一點鹽，等煮熟了稀飯在鍋裏冒泡泡，這才盛出來。

　　稀飯有兩小碗，柯小東的飯量只有一碗，可今天他饞的很，柯小航也看出來了。

　　“沒事，想吃就吃。”稀飯吃多也不會撐壞。

　　“嗯嗯。”柯小東美滋滋的抿了抿嘴。

　　其實他每次都可以吃兩碗的，姐姐也是，可是吃足了苦頭，知道家裏困難，看到姐姐吃的少，懂事的柯小東每次吃的半飽就忍著不吃。

　　今天沒有忍住，明天不能這樣了。柯小東在心裏對自己這樣說。

　　給弟弟做完飯，柯小航就到了里間，里間也只有十來個平方還被簾子分隔兩間，柯小航住在外頭，房間小，有一個小窗戶，光線不是很好，房間有點昏暗。小房間被收拾的很好，單人床，單薄的被褥，幾個裝衣服，裝小玩具的箱子，這就是柯小航和弟弟住的臥室。

　　柯小航累的很，他下午四點前還得去上班，現在六月初，天氣開始變熱，他得午休，不然晚上上班沒精神。柯小航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那邊廚房兼客廳裏的柯小東吃完了稀飯後，又把大黃和小黑喂了一點吃的，大黃和小黑的伙食也不好，一點點稀飯，還有切碎煮爛的菜葉子，份量也不多，可大黃小黑一點也不挑。

　　喂完了大黃小黑，柯小東瘦瘦小小的身板就墊著腳把碗筷洗乾淨，他洗得認真，把鍋子也洗乾淨了，等洗完，他還用抹布把桌子和灶台擦乾淨，像個小大人一樣。

　　等幹完這些，他用洗臉盆接了一點水，洗臉盆是家裏公用的，對於柯小東來說還挺大的，端著水盆搖搖晃晃，等他把水盆端過來，小小的他擰巴擰巴一條褪色變白的毛巾，給床上睡熟的柯小航擦臉。

　　認認真真擦了幾遍，又擦了擦手臂，脖子，等全部擦完後，又把水盆端出去倒掉。

　　把盆子拿回來，大黃小黑趕回了裏屋，把門關上，柯小東脫掉鞋子爬到床上，用小手給柯小航捏胳膊。

　　小孩認真極了，捏了左邊又換右邊，累了就休息一會，瞧著熟睡的哥哥。

　　因為這一天裏主播系統都沒關，直播間的觀眾也看到這一幕，看著直感歎。

　　“主播的弟弟好懂事，好乖巧啊，好羡慕有這樣一個弟弟。”

　　“弟弟這麼小能體諒哥哥上班辛苦，主播的辛苦沒白費。”

　　……

　　三點半左右鬧鐘響了，柯小航跟弟弟告別後再次回到學校的餐館，晚上上班時間長，客流量也多，中途老闆接手了兩次，等八點多這才沒人，在餐館裏吃了飯已經九點了。

　　回到家裏，弟弟妹妹睡了，他一回來兩個小孩都醒了，大家聊了一會，各自又睡了下去。

　　柯小航看了一下主播系統，在看到主播間線上人數，頓時嚇了一跳，渾身疲憊一掃而空。

　　當前線上人數：23981人。

　　這麼多，柯小航咋舌，飛速的打開後臺，看到今天的打賞呼吸都亂了。

　　今日收入：1998.6元。

　　兩千塊！

　　當真是疲憊一掃而空，滿血復活！

　　“大家好，我是主播柯小航，非常感謝大家的留言和打賞，因為上班的原因。今天也沒有和大家聯繫，非常抱歉。明天早上要做的早餐是蔥油拌麵，希望到時候大家線上觀看。”

　　“不客氣，主播你去休息吧，今天都累了一天了，我們會支持你的。”

　　“期待明天的蔥油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