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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閹奴 上部》第9章
  【第九章】

  小寶兒,我真羨慕你啊,嚴總管現在都不會來找你麻煩。小狗子忙著掃落葉,時節入秋,滿園飄零,他顯得有些落寞,回想當初被送進府裡也是這時節。

  人沒有小寶兒幸運,想想他現在升了些地位,在主子身邊伺候著,大夥兒嘴上都收斂了些,以免小寶兒在背後捅人一刀,向主子告狀。

  眼見四下無人,他蹭到小寶兒的身旁,小聲問著:小寶兒,主子找你的時候,你有沒有注意那房裡……話說一半,純粹點醒小寶兒記得他們之間的約定。

  喬寶兒回過身來,踉蹌了數步,刻意與小狗子保持些距離。

  驚慌的小臉左顧右盼,他怕主子神出鬼沒,宛如驚弓之鳥,惴惴不安地回話:我沒看仔細……

  他總是低垂腦袋靠近主子;端水、拿衣裳、伺候用膳、聽候吩咐;小心翼翼地避開一雙陰鷙的眼眸,那上揚的唇似笑非笑,噙著一絲令人難以解讀的意味。

  太過清晰的輪廓盤桓於腦海,他試著遺忘主子在他身上製造的痛苦,也將洗乾淨的衣袍歸還,主子不收,很乾脆地打賞給他。

  飽嘗夜裡的恐怖夢魘,他將衣袍收到衣櫃的底層,以其它衣裳掩蓋了心靈的傷,沒有人看見他被丟在地窖,被欺負……沒受到他人的取笑,他可以佯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蹲下身子,小心地撿拾幾片殘葉,樹叢外有小螞蟻窩呢,他發現好些天了。

  掏了掏口袋,他特地跟廚子大叔要一點點糖粉給小螞蟻,拍了拍口袋,驚喜於幾隻小螞蟻圍上前來搬食。

  喬寶兒笑了笑,頓時憶起和弟妹們在田園裡拔草的情景。

  你笑什麼啊?小狗子好生納悶,時至晌午,小寶兒便回到豬舍、馬廄做分內工作,一副挺開心的模樣,他瘋了不成?

  愉悅的笑靨一瞬間瞬迷惑了小狗子的心智,這麼久以來,他從不知道小寶兒笑起來這般好看。

  我喜歡小螞蟻。

  他拾起掃把、畚斗,一瘸一拐地繼續打掃座院。

  趁黑夜尚未來臨,他緊緊抓住白晝的每一分、每一秒,心思擱在愈養愈肥潤的豬隻身上,也喜歡與高大壯碩的駿馬為伍,為它們刷洗,梳理鬃毛,做得再累都甘之如飴,他只求入夜後能盡快入睡。

  喬寶兒每走一步,腳掌的傷處磨到了鞋,隱隱犯疼。

  褲子的口袋裡放著廚子大叔給的藥膏,他每天擦,始終不見好轉。

  也許是鞋子沾了水、泥沙等穢物,感染了傷口持續發炎。忍著痛沒說,他怕再給廚子大叔添麻煩。買藥要花錢,元計幫忙跑腿,曾叮嚀過要他小心些,別再弄出傷口,廚子大叔須養活父母,要存銀兩足以在將來開一間食肆。

  小狗子,今日,我滿十四歲了呢。他想些開心的事,廚子大叔要做一塊小糕點給我,我分給你一半。

  小狗子撇了撇嘴,我才不希罕吃糕點,咱們要自由,有了銀兩,還怕沒東西吃麼。他怎這麼笨!

  只要手腳乾淨,我就不會把你的骨頭拆了。

  低沉的警告猝然響起,喬寶兒臉上的笑容一瞬消失。

  不由自主地,緊握掃帚的指節發顫,他垂首悶呼:我不敢偷東西。

  小狗子愣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他一瘸一拐的掃上涼亭,實在火……

  你這犯賤的笨傢伙!你想一輩子低三下四的當別人的狗奴才,我才不要!

  揚手啪!地甩掉掃帚,跳上跳下地用力踩了踩掃帚柄,發洩一股怒意後,他不禁思忖小寶兒一定是伺候主子有不少好處可拿,才會這般出爾反爾。

  哼,頭一撇,怨懣的目光瞪向那抹身影,他一定要搜出小寶兒究竟拿了什麼好處!

  三更半夜,一頂轎子停在王府外,黎生上前掀起轎簾,恭敬地等候帶著三分醉意的主子下轎。

  孟焰慢條斯理地步下轎,顯露一臉索然無味的神情。

  應邀出席朝中大臣的生辰壽宴,期間飲下一杯又一杯的美酒佳釀,大啖山珍海味,如花兒般的美女伺候在旁……無聊。

  都是一群想巴結他的傢伙,呵。孟焰的身形晃了晃,一把揪來黎生的領口,湊近問道:黎生,那老傢伙有意攀親,你可有瞧清楚他的掌上明珠是什麼德性?

  黎生面無表情地回話:沒瞧清楚。

  五指一放,孟焰推開貼身侍衛,瞬間恢復一派凜然的模樣。

  放眼望入大門內,幽深的府邸不啻是一座作繭自縛的牢籠,他不禁搖頭自嘲:我這人放蕩,竟然還有不知死活的傢伙妄想將女兒送來……呵呵。我瘋了,有人比我還要瘋……

  跨入門內的步履穩健,他頭也沒回地下命:黎生,今夜別守在我房外,你去休憩,別跟來。

  聞言,黎生止住步伐,深邃的眼眸漸漸蒙上一層暗色,無聲的低語隨著一陣夜風飄向各個角落──主子沒瘋,只是飽嘗寂寞……

  輕推開傭人房,他找上了小傢伙。

  勾唇一哂,存心讓小傢伙先喘口氣度日,他可真委屈自己每日瞧他笨手笨腳的伺候,那僵硬的四肢動作在在顯露了內心的懼怕。

  而他,忍著沒找他麻煩,萬一把小傢伙給嚇破膽,那還有什麼樂趣可言。可見自己多良善……呵。

  他偏頭睨了一眼另一床上的人毫無動靜,視線再度調回,愈來愈趨近的臉龐感受到均勻的氣息吹拂,小傢伙的嘴微啟,兀自睡得沉。

  孟焰抬手以指尖輕刷他濃密的眼睫毛,頗詫異他有這麼毫無防備的表情。

  赫然──大手一掀,扛起熟睡中的小傢伙,忽略了小手鬆脫了一塊小石頭,孟焰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頓覺渾身不舒適,喬寶兒眨了眨沉重的眼皮,晃然的影像浮掠而過,下一秒,啊!他雙目圓瞠,吃驚得合不攏嘴。

  醒了?

  彷彿扛著一袋沙包,孟焰輕笑不止──悶了整夜下來,就屬現在最愉快。

  碰!

  抬腳踹上門,同時間,孟焰隨手拋下了小傢伙。

  喬寶兒跌在地,一道涼意由背脊蔓延而上,他驚恐地望著主子似笑非笑的神情,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往後挪移。

  孟焰逐一挑開身上的衣鈕,眯縫的眸光閃爍,渾身竄燒烈火,沿著一條導火線迅速蔓延至小傢伙身上。

  真熱。

  拋落外袍,他步步逼近小傢伙,你怕什麼,我不會吃人。

  喬寶兒挪至桌子附近,探手摸到一張紅木古椅,立刻抱得死緊,連忙縮起雙腳,他怕極了主子又將他當狗一樣地對待。

  走開……他哀求。

  這是我的房。

  孟焰折腰揪住他的褲管,刷地,一把扯下。

  下身一涼,渾身血液也隨之凍結。

  他猛搖頭,驚懼的眼瞳映入主子愈漸湊近的臉龐,溫熱的氣息混著濃郁的酒氣,欺壓而來的體魄幾欲將他滅頂  腳踝一緊,喬寶兒整個人一滑,紅木古椅瞬間脫手,喀地,似敲上了牆。

  不要──他驚然一叫,整個人往後一仰後腦杓撞上地面,下一瞬,意識顯得昏昏然。

  失焦的眼眸抓不住任何顯明的物體,唯有鼻端滲入主子人的氣息,刺激了身體官能的運作。放開……

  孟焰懸宕在他身上,大掌扣壓住他掙扎的雙手,強健的腿岔開了他的,下腹的灼熱磨蹭著他的私處,愈來愈硬挺的反應急欲尋求他的柔軟包覆。

  果真瘋了。

  迫切地撕扯下身的束縛,慾望在瞬間埋入緊窒的體內。

  啊──

  尖細的叫喊悶在一具堅實的胸膛壓得徹底粉碎,零零落落地飄零、迴蕩於黑夜幃幕。

  一雙小手試著推拒壓在身上的實體,他的渺小撼動不了他的強悍,隨著身軀一陣劇烈搖晃,他破碎的呼痛始終不減。

  放開……我好疼……

  好疼……

  疼……

  孟焰置若罔聞,噬人的眼眸在黑夜捕捉一道晶瑩的淚光,然,失控的行為再也無法抑止──懷抱一具稚嫩的身軀,為寂寞的靈魂排遣了漫長黑夜,淋漓的汗水浸染了懷中的小傢伙,孟焰在意識迷離之際,捧著那淚濕的小臉,落下一道輕聲安慰:別哭……

  房外,小狗子蹲在牆邊一隅,手捂著嘴,因震驚過度而瞠大的眼瞳盈滿不可置信,終於……恍然明白──小寶兒和主子竟然是這種關係。

  難怪他能有好日子可過。

  須臾,小狗子偷偷摸摸地踅返回房,躲在棉被裡,翻來覆去,輾轉難眠──他必須防止,小寶兒遲早會出賣他……

  日上三竿,喬寶兒瑟縮在角落,緊抱著屈起的雙膝,佈滿驚慌的眼眸定在一道大型屏風。

  房內,殘留混濁的氣息,由窗外灑進的光線在不遠處劃出一道明亮與黑暗的分野。

  偏頭凝望房門,他心下明白嚴總管候在房外,而他在門內等待主子起床。

  屏風後毫無動靜,他漸漸地垂下頭,靠在膝蓋的小臉憔悴,斂下眼,同時也試著忘卻昨夜發生了什麼。

  半晌後,安靜的房內傳出動靜,一道身影踱出屏風外,孟焰光裸著上身,僅著一件長褲,視線一掃,梨木折迭盆架上已擱著盆清水,是小傢伙每早會做的事。

  人呢?環顧室內,搜尋到角落的一抹身影,孟焰踱上前,抬腳要踹醒他之際,眯縫的眼映入那一雙沾了土的光腳丫,他瞬間怔忡。

  小傢伙還沒回房?

  探尋四周,瞥見昨夜脫下的衣袍皆整齊地折迭在椅子上。

  小傢伙有自知之明,別以為染了他的氣息就能拿喬,那副身軀是僅供他發洩。

  驀然,有那麼一瞬間的迷惑,他蹲下身子細凝他的側臉,稱不上漂亮的五官毫不吸引人的目光,年紀尚小,兩人起碼相差六、七歲。

  猶記得掌心下的觸感瘦弱,漸漸聚攏眉頭,擰出了好大的問號──他為什麼這麼瘦?

  扛在肩上的重量頗輕,怪哉……他還不至於吝嗇到連一頓飯都給不起奴才。

  嚴總管!驟然一吼,下一秒,滿臉怒容迎上赫然仰起的小臉。

  嚇!

  喬寶兒連連口吃:我……我去……拿衣裳。沿著牆面站起,緊張兮兮地挪移出主子的面前,他一瘸一拐地走入由屏風阻隔的內室。

  嚴總管在房外喊了聲:爺,有何吩咐?

  猛地拉開房門,去端膳食過來!孟焰沒好氣地命令。

  我這就去。

  嚴總管三步並作兩步走,頻回頭,頗惱那害人不淺的小寶兒怎騙他主子尚未起床,存心令主子以為他服侍不周……他娘的,小寶兒在主子的身邊伺候就搞鬼!

  碰!

  甩上門,孟焰殊不知來到身後的人嚇了好一大跳。

  喬寶兒踮起腳尖一瞬把衣裳披在主子的肩頭,便慌張地走到椅子旁抱起一迭衣裳。

  我……去洗衣裳。低著頭,他忍著腳疼,刻意與主子保持些距離,小手開啟門扉的剎那,終於──鬆了一口氣  孟焰在門口盯著一抹瘦小的身影一瘸一拐地走遠,披掛在肩頭的衣裳落地,小傢伙今日忘了伺候他套上衣袍……

  一瞬,抬腳踹上門,不禁咬牙惡咒──該死的奴才!

  黎生,派人備妥馬車。丟下話,孟焰直往地窖的方向走。

  黎生當下立刻明白,主子要上賭場──鬥狗。

  此娛樂最初乃由一般地痞或市井小民所發起,由於兩狗相爭、撕咬對方幾乎致死,性質殘暴血腥,參與賭博的飼主須冒著喪失愛犬的風險,但這活動所帶來的巨額賭金也往往令人趨之若鶩,爭相投注。

  漸漸,有些鬥狗場地演變成權貴們才玩得起的娛樂活動。

  想當然耳──涉足場所的無非是一些紈褲子弟,物以類聚。主子聲名狼藉,毫不在乎外界如何批評。

  黎生淡然一笑,默默地看著主子放蕩的行為已久,早已心知肚明,這一切不過是幌子罷了。

  片刻後,黎生和兩名家丁在府邸外恭候著,遲遲未見主子出現。

  孟焰由地窖內放出兩條黑色猛犬,所經之處,兩頭龐然大物皆在自己的掌控範圍。

  驀然,他在馬廄附近捕捉到一抹小身影,瞧他一瘸一拐地提著桶子走得遠了;殘留於視覺的影像逐漸與腦海中的瘦弱身軀重迭,手驟然握緊,鏗鏘的鐵鏈涼透掌心,驅散了指尖的餘溫。

  漸漸調回的眸光蒙上一層黯色,瞬間產生的迷惑尚來不及過濾,鐵鏈的另外兩端猛然一扯,迫不及待步出府外的兩條猛犬迅速拉回他的心思。

  一場賭注,熱鬧的人群、震天價響的吆喝聲、白花花的銀兩,以及最後的贏家……呵,他勾唇一哂,臉上恢復一絲得意的神情。

  將小傢伙的身影拋諸腦後,孟焰行至府外,兩條兇殘的猛犬陪同一塊兒搭上馬車。

  撩起衣袍下襬,他蹺著二郎腿,任兩條愛犬在腳邊磨蹭。

  黎生欲關上車門之際,一道慵懶且低沉的命令入耳──啟程後,先到「博濟藥堂」一趟。

  是。合上門,黎生也不問其理由,無論主子吩咐什麼,他向來照辦。

  我的藥掉了……喬寶兒又摸了摸口袋,四處找了不下數十回,就是找不到小瓶藥罐。

  抿了抿唇,他來到廚房和大夥兒一塊用膳,見到了廚子大叔,他不敢開口提起,伸手接過廚子大叔遞來的碗筷,說了聲:謝謝。

  快找位子坐下吃飯。廚子瞥了眾人一眼,納悶他們在晚膳期間,時而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有甚麼話不能大剌剌地說?

  眾人連成一氣,留下角落的位置給小寶兒坐,一桌子菜餚擱在中心,小寶兒的手不夠長,挾不到菜就只能嚼白飯。

  睥睨的目光一一掃上身,連平日會坐在身旁的小狗子在今晚都坐得遠了,喬寶兒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

  眼看小狗子一臉不快,丟下碗筷,宣佈:我吃飽了。

  他離開座位,走人。

  其它人只顧將滿桌菜餚一掃而空,彷彿刻意似地,沒人理會小寶兒沒得吃。

  人來幹什麼,嘖。銀翠悶聲咕噥,憋不住對小寶兒的反感。

  主子不在府裡,當然得來了。阿三塞了滿嘴的肉,嚼了嚼,鼻孔哼著氣。

  咱們的嚴總管啊,看錯人了,有些人生得一副老實相,以為還是個孩子就不會耍手段麼。呿!

 誰說看錯人的就只有嚴總管?秋蓮意有所指,擺明是針對廚子。

  在一旁收拾善後,廚子愈聽愈不爽快,轉頭瞪著吃飯的那一群傢伙,你們在說什麼?

  說有人不要臉!

  廚子一怔,元計在一旁停止倒水的動作,兩人面面相覷,大夥兒頓時鴉雀無聲,廚房內的氣氛顯得詭譎。

  火藥味一瞬消失得無影無蹤,眾人的目光一致探向小寶兒。

 只見他愣著,似聽不懂大夥兒適才暗諷了誰。

  不要臉……

  喬寶兒低垂頭,心虛的避開眾人的眼神,腦袋亂烘烘地,交錯著曾在鄉下路邊看見兩條狗交尾,那猥褻的動作就像主子對他做的事。

  寶兒,那是畜生才不知廉恥……

  嘴裡的食物梗在喉頭,他發顫的手快要拿不穩一雙筷箸,看著碗裡一顆顆飽滿的白米粒,回想著以前在鄉下,奢望每餐都有白飯可吃。現在,他食不下嚥……

  不斷掬水在身上搓著,喬寶兒奢望就此洗掉一身髒污。

  良久,水漸涼。

  他坐在小矮凳上,連受傷的腳背都不放過,拿著洗碗的菜瓜布用力擦,掉落的結痂隨著部分糜爛的傷口滲出血跡。

  他瞬也不瞬地望著,嘴裡喃喃念道:血也是紅色,和別人一樣的,一樣的……

  閉上眼,咬著下唇,顫抖的手漸漸挪移至腰腹,掀開覆在上頭的巾帕,鼓起勇氣睜眼面對胯下的殘缺,眼眶泛紅的剎那──自我安慰也在瞬間粉碎。

  他和別人不一樣……

  小狗子趁小寶兒不在,東摸西搜,企圖找出什麼值錢的東西。

  坐在床沿,抓來枕頭,內外翻找,不悅地撇了撇嘴,啥也沒有。

  隨手丟下枕頭,他一拳捶在被縟上頭,洩氣。

  起身踱至衣櫃子前,翻了翻垂掛的衣裳口袋,也是啥也沒找著。懊惱地踹了衣櫃一腳,乍然,眼角的餘光瞥見擱在衣櫃底層的衣袍。

  他嚇了好一大跳,猛然跳開──低抽了幾口氣,驚詫主子的衣袍怎會在這兒?

  小寶兒該不會值錢的東西不收,只要求主子給衣裳,高級的綢緞質料可以典當。

  嘖,算他厲害,八成是料準了值錢的物品擱在房內既引人注目,也容易被偷。擺明是防著他來了。

  哼,小狗子合上衣櫃,另有所思──只好玩陰的。

  吹熄燭火,他轉身回到床上,窩在棉被裡,假寐。

  喬寶兒回到房內,渾然無知房裡、房外危機四伏。

  折腰將臉盆擱在床底下,爾後神色黯然地杵在床沿,手一鬆,擱下從馬廄一隅收回的三件衣袍。

  以手肘抹去眼角的殘淚,內心惶然不安,他不知該奉還,亦是留下……

  任黑夜將自己包圍,他探手摸索被縟下的唯一安慰,僅剩的精神寄託藏在一塊晶透的小石頭內,攤開的掌心在眼前閃爍晶瑩的光,一閃一閃,似夏夜在草叢裡飛舞的流螢,回憶霎時回到過往──盡情地奔跑,抓回的流螢一一放入小罐子裡,擱在窗口伴著他和弟妹們入睡……

  掌心盈滿濕意,收起的瞬間撲滅了夜裡的光芒。他踱至衣櫃前,藏起他遭受一夜難堪而得到的寶貝。

  抹去晦色的記憶,他會展露笑顏將漂亮的小石頭送給娘。

  合上衣櫃,返回床邊折起衣袍,耳聞戛然開啟的房門聲響,轉頭一瞥,頎長的黑影逐漸籠罩而來。

  喬寶兒頓時停止呼吸,刷地,一瞬慘白了臉色。

  孟焰湊近他耳畔,問道:還沒睡,你在等我,嗯?

  走……開。喬寶兒緊揪著衣袍,話自然地溢出唇齒間,主子趨近的氣息逼迫出他想拔腿就逃的念頭。

  孟焰毫不理會他說了什麼,俊魅的臉龐靠在他的肩窩,探手勾繞他纖瘦的腰,摟在胸前的軀體好瘦小,怕什麼?他不吝嗇給予一點施捨不是麼。

  喬寶兒推了推銅牆鐵壁似的胸膛;怕極了他的壞,我不是狗。尚未受到欺凌之前,他先開口求饒:不要來抓我……

  呵。聽見了有趣的笑話,孟焰笑得開懷。你怕我將你當作狗?

  臉頰旁的頭顱點了一下,輕拂而過的肌膚觸感似吻,轉眼擊潰了既定的事實就是將他當狗一般。

  心頭脫軌的渴望取而代之,孟焰斂了笑容,擰眉將懷中人兒摟得更緊。尚存的理智抵不過腦海的殘念而逐漸凋零,掌心沿著腰腹下滑,感受到懷中的小傢伙猛地一震,他抬眸,額際抵著他的。

  理智在瞬間回籠,房內昏暗不清,噬人的眼眸映入模糊且慘白的小臉,抖瑟在懷的身影是誰,心裡再明白不過  放肆的手迅速探進他的褲頭內,修長的指尖探索他的私處仍留下一丁點餘勢,輕捻著,不知受到刺激是否仍有反應。

  無恥……他不是狗!

  厭惡的感覺一瞬湧上喉嚨,低著頭,任主子褪下他的褲子,隱約可見那覆在私處的手玩弄著他的殘缺。

  咬破了下唇,悶碎的一股嫌惡往肚子裡吞,氤氳的眼眸洩了底,滴滴答答地不斷墜落。

  指尖玩膩了,孟焰粗魯地將他推倒在床,迫不及待地欺壓他瘦小的身子,揚手一扯,瞬間拉下蚊帳遮掩荒唐的行徑。

  僅在頃刻間便失了控,低淺的粗喘飄出蚊帳外,孟焰陷入恍惚神態之下,抱在懷中如此熟悉的感覺衝擊著腦海,須臾如泡沫一般消失。

  窒悶的床內,喬寶兒幾欲承受不住身後來勢洶洶的欺壓,泛白的指節緊揪著被縟,低埋的小臉宛如浸染濡濕的白紙,已瀕臨一撕就碎。

  小傢伙昏了……

  孟焰坐在床沿挪來他受傷的腳擱在腿上,藉由點燃的燭光檢視其潰爛的程度。

  眉一擰,他由衣襟內取出小瓶裝的特製膏藥,抹了抹,隨手扯下一截衣袖為他包紮。頓時好生迷惑,小傢伙走路一瘸一拐,幹他何事?

  平日,早習慣他的動作冒失又笨拙,若真瘸了條腿……大不了是遣出府外,再派個奴才差遣有何差別。

  偏著頭,他凝視良久,略傾身捏了捏他的側臉頰,嫩滑的觸感彷彿奶娃兒一般,頓了下,他落唇拂過一道若有似無的吻。

  剎那,孟焰一臉愣怔──真荒謬……他吻他幹什麼?

  嫌惡地皺眉,一把抓開小傢伙的腳,他起身捻熄燭火,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似地離開傭人房。

  側耳傾聽房內不再傳出任何動靜,小狗子悄悄地爬下床,摸黑至小寶兒的臥榻處,探出頭顱,伸手往床上摸索,須臾,撈到衣裳和小瓶子。

  瞥了一眼小寶兒裹著布條的腳,登時壞心一起,小狗子揣著小瓶子偷偷摸摸地走出房外。

  躲在樹叢內,小狗子摘了一種莖葉皆會分泌乳汁的植物,沾入小瓶子內,以小枝幹攪拌,一小瓶加了料的膏藥神不知、鬼不覺地擱回小寶兒的床榻。

  他打了個哈欠,摸黑爬回床上,一覺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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