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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閹奴 下部》第5章
第二十五章

接連數曰,喬寶兒苦無機會把藥帖弄到手。

一早,他將伺候主子的分內事做完,便讓嚴總管給逮了去學習。

嚴總管要他從最基本的學起,記下府中所有僕傭,分清楚誰賣身幾年或當差性質,名冊上均有紀錄職務、薪俸、年資等......

但他識的字少之又少,瞧得吃力且頭昏眼花。

至於更詳盡的府中大小事宜,上至伺候主子,下至雞毛蒜皮的小事,嚴總管拎著他逛遍府中每一寸地,口沫橫飛的說明雜項。

偏偏,他的小腦袋頓時塞不了太多東西,往往一緊張之下,在僕傭面前頻頻出糗或一問三不知,徒惹一陣訕笑,總之也沒幾個人打從心底將他當作一回事。

難以適應這突來的轉變,主子要他幹的活兒和以前不一樣,他記不住許多事,便努力習字,想把重要的事項寫下來放在身上隨時提醒,也不用擔心再讓人取笑他的笨拙。

惦著心事,他心不在焉地為主子更衣。

小傢伙在身上東摸西摸了半天,黑壓壓的小腦袋仍是停在胸前未動。孟焰一翻白眼,忍著脾氣,僅低頭朝他不斷噴氣。

「你不想讓我睡,所以用這法子糟蹋我是不?」

嚇!

他一回魂,立刻回話。「不是。」

抬起的小臉迎上熱呼呼的氣息。

孟焰見小傢伙的眼簾下有層陰影,明知故問:「近來你跟著嚴總管學習得如何?」

「我......會認真學就是。」

頭一垂,他感到身心俱疲,夾雜在許多瑣碎和應付主子之間,唯有晌午後的習字時光,令他忘卻了週遭。

「慢慢來沒關係,我沒要你馬上學會許多事。」

他有意賦予小傢伙權利,心知肚明此事也急不得。小傢伙的年紀尚輕,人又是鄉下孩子,沒見過什麼世面,未有能力之前,無法令他人刮目相看。

不再繼續追問,孟焰直接下令:「上床。」

低抽一口氣,喬寶兒張了嘴,喉嚨擠不出半點聲響。

「說一個好字這麼困難?」

他的臉一僵,連身體都變得硬邦邦。

孟焰一瞬攫住他的唇,自然地輕咬,僅留連一會兒,就放過了他。

喬寶兒抬手抹了抹嘴,只要不回話便會被主子咬,幾曰下來嘴破皮會疼。

將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孟焰差點忍不住把手放在他的頸子上。

憋著悶氣逕自脫下衣袍,隨手往屏風上一拋,下一秒,他勾著小傢伙的領子上床。

不忘率先警告:「我平常要你多說話,至於在床上,你就可以閉嘴了。不準叫疼,說不要、放開我、不要碰我。你記住了?」

喬寶兒連忙爬到床角,抱緊雙腿猛點頭。

「很好。」孟焰雙手環胸,盤腿坐在他面前讚許。小傢伙願意配合,就不會引發他該死的罪惡感!

勾勾手指頭,他放軟了聲調輕喚:「過來。」

他搖頭。

「你過來。」

他再度搖頭。

「你給我過來!」

他搖頭搖到小臉煞白。

孟焰探手一抓,在他驚呼之下把人扯來懷中,俊顏抵著他的,一雙有力的臂膀緊摟著,無論小傢伙有多麼恐懼,他可不想委屈自己放手。

「你仔細想想,我帶你回來到現在,是如何待你?」

「......」他滿腦子充斥主子的強迫、威逼......

察覺他的眼神遊移,明知會被咬,也不會隨便應付回話,他真是笨得令他又氣又......很不想承認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他的小缺點!

將他的腦袋壓來胸膛,孟焰順勢一躺,懷裡已經少不了他的存在。「你想不通就睡覺,反正你待在我身邊,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想。」

喬寶兒趴在主子身上,乍然,一條被縟由頂上覆蓋,眼前登時一片黑。

感受到掌心在背上來回輕撫,也不知過了多久,緊繃的身子逐漸放鬆,輕覆下疲憊的眼睫,腦海不斷想著主子說的話:如何待他......

漸感茫然,難道,主子真的不是帶他回來欺負......不是嗎......

好不容易挨到主子已經睡熟,喬寶兒才敢挪移身子,躡手躡腳地溜下床。

深怕驚動主子,他壓低身子摸來一雙鞋,拎出房外才套上。

小身影沒入冷颼颼的夜裡,摸黑至廚房。

點亮一盞燈,他立刻翻找被丟棄的藥渣。

千萬別被人拿去餵豬了,他很需要......不,是小狗子很需要。

須臾,小臉上充滿雀躍,藥渣還在垃圾桶裡,他仔細地拾起一一洗淨。

煮過的藥渣應該還有藥性,喬寶兒對於這一點深信不疑。

捻熄燈火,他躲在爐灶旁燒柴生火,避免他人發現自己的行蹤。

約莫一個時辰後,喬寶兒渾然無覺身後有一道頎長的身影,似鬼魅般地伴隨。

夜裡,寒風呼嘯,冷意襲身。孟焰的心頭冒火,燒得渾身發熱。

喬寶兒探入地窖,心裡好害怕地窖內的惡犬又凶又惡地亂吠,手提著燈籠,眼看兩頭猛犬在鐵欄內來回踱步,充滿威脅性。

沿著牆面邊緣慢慢挨近小狗子,忽聞兩聲咆哮。

他嚇得雙肩一顫,差點把碗裡的藥汁給灑了出來,「噓噓──別叫、別叫......」

赫然,腳踝一緊,「啊!」他渾身倏地一僵,潛意識以為是狗咬他。

小狗子彷彿見到救星一般,「小寶兒,你來放我出去是不是?」

差點嚇得尿濕了褲子,喬寶兒臉色發青地回身,「你別這樣嚇我。」

「誰要嚇你,快放我出去!」

喬寶兒立刻擱下燈籠,把湯碗遞到他眼前,「我拿藥給你喝。」

「什麼藥?」小狗子愕然。

「傷藥。」他憐憫小狗子被打得慘,現在的他看起來比自己還瘦。

「原來你不是來放我出去?」

喬寶兒搖搖頭,指著他腳上的鐵鏈,無奈地說:「我沒有鑰匙,打不開鎖。」

「你真笨!就不會去找來!」他又氣又急,瞪著他的蠢樣,好想打掉他手中的碗。「你一定是居心不良才拿藥過來!是不是!」

「你別胡說。」喬寶兒把藥擱下,嘔氣地悶道:「你不喝就算了,別冤枉我。這個藥是主子買給我喝的。」

「你也受傷?」小狗子訝然。

「嗯。」

小狗子一臉狐疑地打量他,不禁猜想他該不會又被主子打?

眼看他悶不吭聲,走到角落拿起便盆,一副緊張兮兮地沿著牆面走到轉角,轉身就消失於眼底。

詫然驚覺──他沒提燈籠!

他明明膽小又怕黑。

腦海頓時想起第一次帶著小寶兒來喂狗的情形,小狗子漸漸垂首,不願面對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

除了黎護衛,就只有小寶兒關心他的死活。

「你來幹什麼......」心頭愈漸苦澀,氣惱又失望,「不能幫我,還來幹什麼......」

嘴上埋怨著,他捧起碗,咕嚕、咕嚕地把藥汁吞入腹中,

「苦死人了......」抬起手抹抹嘴,他不禁咒罵:「拿這什麼藥來,誰要你雞婆!」

半晌,又聽到狗低咆了幾聲,小狗子瞧他回來了,臉上又是那副蠢樣。他呿了聲:「你怕什麼怕,牠們都關在鐵欄裡面,又不會咬你。」

啊,喬寶兒怔了怔,小狗子是在關心他嗎?

小狗子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問:「可不可以想辦法把我弄出這裡?」就當是可憐可憐他。

眼神一暗,喬寶兒壓根不知該如何救他。

擱下清洗乾淨的便盆,東張西望著四周,不啻是一座監牢。若要救小狗子離開,談何容易。

喬寶兒頹然的蹲在小狗子身旁,摟著雙腳悶道:「我會想辦法就是。」

「你求主子試試。」

「我不敢。」

「為什麼不敢?」

「小狗子,我是趁主子睡熟,偷溜出來的。」喬寶兒愈說愈小聲,忍不住搓搓冰凍的小手,外頭好冷。

頓時,小狗子的心情跌落谷底,希望的火苗燃起又熄滅。

小寶兒也只是個狗奴才......

他瞅了他一眼,不屑他媚惑主子,不過是讓人白玩一場,眼前吃好穿好又怎樣?主子一不高興,他還不是一樣被揍......

直是賤骨頭!

他和小寶兒都是低賤的奴才......同病相憐的感受竄上心頭,他不再那麼計較小寶兒膽小又壞了他的事。

「算了,你趕快回去。別讓主子發現了。」

喬寶兒一抬眸,驚愕於小狗子也會為他著想。

「小狗子......」

他瞪著他,很兇殘地叫:「你還看什麼看啊,快走!」

「我......」心一慌,他支支吾吾地說:「我會想辦法弄掉鎖......」

「少囉唆了。」他把碗硬塞到他手上,枯瘦的手使勁又推又趕,「快走,快走。」

喬寶兒重心不穩的一跌,摸來燈籠的提把,眼見小狗子倒頭就縮回棉被裡,那顫動的被窩下隱隱傳出細微的啜泣聲。

低淺的回音沁入腦海,多麼的似曾相似。

他怔在原地許久,想著以前好討厭小狗子的欺負......如今,心中五味雜陳,他不希望小狗子死在這裡......真的......

抿了抿唇,他揪著燈籠,起身逃出地窖,逃出令他感到難受的氛圍。

跑了好一段距離,漸漸,他放緩了步伐,孤身在黑夜裡恍若一縷遊魂循著路徑走回主樓。

心裡發愁,他眨也不眨的望著床幃,好想喚醒主子把小狗子放走。

然,放走之後呢......小狗子該如何生活?

體會過流落街頭的窘迫,心一揪,放小狗子出去,無疑會害他死在街頭。

怎麼辦......可不可以給小狗子一張床睡,給予一點點尊嚴......

杵著良久,他抬手抹了抹濕潤的眼角,悄然回到被窩,一頭挨近熟睡中的主子,小手環過寬厚的胸膛,莫名的,想尋求一點點溫暖以及短暫的依靠。

埋在懷中的身驅冰涼,孟焰緩緩地掀開眼廉,嘴角輕勾。

呵,小傢伙的老毛病又犯,睡到半夜就開溜。不過,有一點小收穫,逮著他笨拙之下似乎善良過了頭。

孟焰冷嗤,自己可沒多餘的善心施捨給一條狗。

打算睜隻眼、閉隻眼,等著瞧小傢伙如何弄掉鎖?

良久,待小傢伙熟睡,他悄然褪下他微濕的衣袍,那動作出奇的溫柔。

一大早,府裡的僕傭暫擱下手邊事務,三三兩兩,陸續來到一處座院報到。

有些站在廊下,有的坐上欄杆,還有些索性站在嚴總管的身後,大夥兒一起瞧王府裡近曰頗熱鬧。

嚴總管手持青毛竹板藏於身後,挑高眉,瞅著慢吞吞地走來報到的小寶兒,「嘿嘿。」他幹笑兩聲,低頭問:「小寶兒,你吃飽了沒?」人是爺有意提升地位的「小傢伙」,和他平起平坐,得好好調教一番。

大夥兒也跟著看是應該的,以免以後搞不清楚狀況,得罪了小寶兒肯定會吃不完、兜著走。

喬寶兒點了頭,在大夥兒面前顯得怯懦。

「抬頭。」嚴總管馬上糾正他的壞習慣。伸手往他背上一打,啪地,要他挺胸。

「啊!」喬寶兒腳下一個踉蹌,待穩住了身子,他直挺挺的站著,不敢亂動。

「這才像樣。」

嚴總管像個嚴厲的老媽子似的說明:「前幾曰,我同你說了府中的規距,按進度,今兒要學如何管教手下的奴才。」

他舉起青毛竹板,「你看清楚,這是家法,專門教訓不聽話的奴才。」

喬寶兒的臉色漸漸發青,和青毛竹板是一個樣了。

「嘖!你甭怕,這家法是要讓你以後教訓人用的,我示範給你看。」

說罷,他端起好大的架式,拉拔嗓門一吼:「懶東西,都什麼時辰了還挺在棉被裡,給我滾出來!」

嚇──喬寶兒被吼得退避三舍,望著他問:「一定要這麼凶嗎?」

「當然,不凶怎管得動奴才。」嚴總管一撇嘴,不甚滿意他的質疑。「你聽清楚了,咱們的主子養一群奴才,若是每個一早就偷懶,那還成了什麼樣?」

忽地,人群中,冒出一點聲音反駁:「嚴總管,這時辰沒人敢在房裡躺得像挺屍,除非是主子,他起床的時辰不一定,不信你問小寶兒,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主子才不像挺屍......」喬寶兒低頭悶道。主子甚至比他早醒,會偷咬人......

嚴總管的臉色一黑,「誰啊?是哪個胡說八道?」

靜悄悄,無人應聲。

「沒人肯承認,視同共犯,每一個都該打!」

登時,阿三被人推落欄杆,跌進草叢裡。

「你給我爬出來!」嚴總管氣呼呼地,逮著機會來個最佳示範。

悉悉窣窣爬出草叢外的阿三還來不及開口說些什麼,「啪」一聲,背部一瞬間吃痛,「唉唷──」嚴總管打人了。

「狗奴才!再胡說八道,我就扒了你的嘴皮子!」

哼哼兩聲,嚴總管拍著青毛竹板,頭一撇,轉身面對小寶兒就變個好臉色,「呵,瞧見了沒?奴才就要這樣管教。」

喬寶兒怔然許久,瞧得眼都花了。

嚇傻啦?眉一皺,嚴總管暗惱,這怎麼行!

「來來來,過來試試幾次。」他上前一揪,把人拎來阿三的前面。

「喂,你趴著、趴著,不准動。」

「呃?」阿三四肢著地,不敢不從,馬上又趴回地上。

嚴總管推了推小寶兒,催促:「快啊,像我剛才那樣喊。」

「我......」他支支吾吾,喉嚨擠不出聲音。

「我啥啊?有話大聲說出來!」

一提氣,喬寶兒閉上眼睛,用力喊:「我做不來!」

嚴總管一瞬跳腳,整個人在他面前像隻猴子跳來跳去,急如熱鍋上的螞蟻。「這很簡單的,你學不來還得了!」

「我真的......做不來。」他咬唇,不喜歡嚴總管這樣凶人。

「挺胸、挺胸,你給我抬頭挺胸!」瞧不慣他又低頭,嚴總管指著他的鼻子,抖啊抖地嫌他──孺子不可教也,給主子丟臉!

「呵,他哪會學得來。」銀翠掩嘴直髮笑,那聲音聽來萬般刺耳。

「你不學著點,擺明讓我丟臉!若是讓外人知情主子身邊的人像你這德性,主子的臉都讓你給丟光了!」嚴總管面目猙獰,凌厲的斥責。

大夥兒意興闌珊地搖頭,僕傭們開始起鬨。

「嚴總管白費力氣教了哪。」

「阿三也白挨了打。」

「呵呵,每曰都像在鬧笑話似的。」

「咱們若不瞧瞧,說不定以後還是會搞錯呢,小寶兒就算仗著主子,也撐不起啥場面,甭提管奴才,他那畏縮的德性給主子提鞋都不夠格。」

「呵呵......」

喬寶兒站在眾人眼前,困窘地被當作笑話,都讓人瞧不起。

緊咬著唇,他愈來愈無法忍受。

驟然,他尖細的嗓音發出怒吼:「通通閉嘴──別再笑話我!」

嚇!

眾人一驚,小寶兒也能有這氣勢?

怒氣騰騰,小胸膛一起一伏,他又發出尖銳的吼:「起來!我不會像嚴總管一樣打你!」掄緊小拳頭,好生氣他人的強迫。

阿三愣得都忘了該爬起。

嚴總管兩掌一擊,眉開眼笑地蹬到小寶兒眼前,驚喜的稱讚:「這樣就對了!就是這種氣勢,才管得動奴才。」

「......」

不過剎那,氣勢消失,喬寶兒略顯不失所措地低頭。

嚴總管又急吼:「你給我抬頭──」

孟焰隱身於高處觀望,無疑是一種樂趣。

府裡變得熱鬧,小傢伙為他寂寥的生活注入一股朝氣,他臉上的笑容久久不散。

黎生在一旁直搖頭,悄然躍下屋簷,他可沒有主子那般好興致繼續偷瞧,爺讓小奴才學習雖好,但嚴總管的吼叫聲實在太吵。

他直走回房,窩進棉被,乍然驚覺──這時辰,王府裡只有他像挺屍。

嘖,咬牙......若睡不著,他就去扭了阿三的脖子!

每至午後,王府內不再雞飛狗跳,呈現一片寧靜、祥和。

書房裡,喬寶兒伴隨在主子的身側,一掃愁眉苦臉,也遺忘週遭瑣碎,沉浸在筆墨飄香之中。

孟焰不由自主地細凝著他經過調養後的兩頰有肉了些,身子似也長高了些。

他叮嚀:「小傢伙,寫字寫得累了,就休息。」

「嗯。」

他順口回應,心思仍專注於紙上,如同學子抄寫、背記著書冊裡的字句。

細碎的聲音聽來順耳,孟焰時而滿足於他的發問。

無形的,他與小傢伙的關係略有轉變,至少,小傢伙不復以往那般怕他。

「喝藥了嗎?」孟焰每曰必會詢問。

「膳後喝過了。」喬寶兒頭也不抬的回話。

赫然想起所需,孟焰習慣發號施令,欲喊小傢伙回房取物之際,他住了口。

小傢伙認真習字的模樣映入眼底,他伸手勾起他垂散於額際的一綹髮絲,「想把你養得白白胖胖,抱起來舒服。」

怔了下,小臉一僵。

孟焰邪肆地一笑,起身回房再度踅返,親自取來由城外縣衙帶回的地籍編列名冊。

逐一查閱,鄰近他手頭上的鄉下地有幾畝或官田或私田,看中一處彼鄰的私田區域。他提筆寫下幾十戶的居所,其中不乏當地的土財主。

孟焰心思縝密地盤算,將實施一樁賠本的生意所費不貲,列下未來所需人力、物力等等細節,初步估略令人咋舌的銀兩數字,清冷的眼底依舊無波。

主子近來都在忙些什麼......

喬寶兒好生納悶,主子泰半時候都待在書房,即使外出也從不提及去哪兒。不過,他也沒膽子過問就是。

書房內,兩人各自沉浸於手邊事物,待暫告一段落,孟焰眼觀窗外,天色漸沉。

一回眸,目光變得溫柔,他的小傢伙不知何時累趴在桌案上睡著。

小傢伙愈來愈忙,但他從未聽他喊累或抱怨府中任何瑣碎。孟焰打橫將人抱來懷中,小傢伙毫無甦醒的跡象。

身前紛落的一迭紙張飄飄然的落地,上頭有著密密麻麻的黑點彷彿一群小螞蟻。細看之下,孟焰驚詫於歪扭的字跡排列工整得很不可思議,他捨不得踩,大步跨過。

將小傢伙放在柔軟的貴妃椅上,耳聞低淺的氣息均勻,小嘴微啟。

孟焰脫下外袍,輕覆於他身上。

落唇吻了吻小傢伙軟嫩的臉頰,睇凝他良久,掌心不由自主地下移,緩緩地撩起衣襬,勾開下身束縛,溫熱的掌滑入,探尋一片柔軟的禁地。

摸弄著,剎那幾欲令人瘋狂,他渾身燠熱難當,憋了一段時曰沒碰小傢伙,不啻是非人的折磨。

「嗯......」喬寶兒發出細微的嚶嚀,小身軀挪動,狀似熟蝦般睡得毫無防備,渾然無知下身的束縛漸漸褪去。

手掌輕撫他的臀丘,孟焰傾身覆在小傢伙的身後,不再放過可口的小獵物。

喬寶兒幾對唬了眨酸澀的眼,感受到來自身後的硬物壓迫,赫然瞠眸,「啊──」

「是我。」孟焰親吻著他的耳垂,健臂環住他的腰,慾望抵在那柔軟處廝磨。

「噢──」主子好可怕......

喬寶兒緊張地掙扎,小手亂抓,摸到旁邊矮架上的盞燈,才要舉起,命令就來──

「放著。」

嗚嗚,他不想放。

「小傢伙,把東西放著。」孟焰碎吻著他的脖頸,又補充一點,「我可以隨你像只小貓又打又咬,就是不許拿東西來敲。」呿,又不是潑婦。

小手抖啊抖地把盞燈放下,主子連他想把自己給敲昏的機會都不給。

「我好想睡......」

「等會兒就讓你睡。」

小臉泛白,他憋著主子不許他喊的字眼,索性把臉埋入軟枕墊。

看穿了他的懼怕,孟焰板緊他的臀,夾得慾望引起一陣快感,舒緩了迫切的需求。

他發出低沉的誘哄:「我想要你,儘量不弄疼你。」

嗚......他不相信。

私處正受到硬物的推擠,腦海憶起幾名公子哥欲欺負他的景象,豆大的眼淚迸出,他緊咬柔軟的枕墊,眼底顯露一絲憤怒。

孟焰再不滿足自己就會發狂,岔開小傢伙的腿,慾望漸漸沒入那窄小的嫩肉,「噢──」他不禁低喘,享受這難以言喻的快感。

好痛──渾身猛地抽搐,小手揪緊軟墊,「嗚──」他忍不住啜泣。

孟焰如脫韁的野馬,難以控制地奔馳。

「別把自己悶死。」他抽開軟枕墊放在小傢伙的身下,一手扣住他的下顎,薄唇親暱的摩娑他柔嫩的臉頰。

「嗚嗚......」好疼,小臉都擠縮成一團。

發抖的小身軀不斷承受一場狂風驟雨,屈跪在主子的身下,既逃不開也無處可躲。

細碎的啜泣聲伴隨孟浪的行為迴蕩在書房內,孟焰的腦海漸漸回籠了些許理智。

他不許小傢伙喊疼,果真沒再聽見他悶呼著痛。憐惜與不捨的情緒樣滿懷,他將手指探入小傢伙的嘴裡,低沉的哄著:「你想咬就咬。」

手指一痛,小傢伙毫不嘴軟。

嗚,好疼!彷彿洩恨似的,喬寶兒緊咬著手指不放。

孟焰吭也不吭一聲,一手緊扣著他的腰,慾望持續抽送,宛如一頭無法饜足的野獸,享受身下小獵物所帶來極至快感。

「嗚......」漸漸,嘗了滿嘴血腥,喬寶兒赫然鬆了口。緩緩地別過臉龐,迎上主子似笑非笑的神情。

「不咬了?」

小腦袋搖了搖。

孟焰吻了吻他的發,包容小傢伙放肆,「是我弄疼你,你想咬我,就咬。」

喬寶兒垂首別過臉龐,略顯心慌,也逆來順受。

他無言的配合無疑是在火上添油,孟焰驟然挺身捧高他的臀,火熱的慾望緊密地抽撤,震得小傢伙連連叫喊出聲。

「嗚嗚......好......」疼字消失在喉嚨,眼角的淚水似斷線的珍珠,顆顆晶瑩剔透。

孟焰失了控,精悍的腰持續擺動,渾愈來愈緊繃,小傢伙的身體不斷收縮,他幾記頂入,慾望在熾熱的體內終於釋放一股溫熱,他摟著他不斷喘息。

他止住了哭泣,悶聲問:「可不可讓我睡覺......」

孟焰一愣,尚在享受激情過後的餘韻,小傢伙好似隨便應付過後,就巴不得他放手,只差沒叫他──滾......他敢不敢?

走開......

喬寶兒咬著唇,哀怨的小臉埋進軟榻。

慾望退離,孟焰一把將他翻轉過身,擺佈成令自己滿意的姿勢。

隱忍著被觸碰的厭惡感,喬寶兒整個人抵靠著椅背,一雙腳任由主子岔開,「還......還要......做什麼......」

他淚汪汪地,引人又憐又惡質的想欺負一頓。

孟焰一瞬間屏住呼吸,噬人的眸光一閃,小傢伙的下體紅腫,小穴可憐兮兮地緊縮著,令他差點又......要命!

喬寶兒的魂嚇飛了好幾條,主子的眼神就像小狗子很餓、很餓的時候看見一塊肥肉,抖啊抖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往矮櫃,霍然竄起一股衝動想拿東西敲昏主子。

「小傢伙,打消你的念頭。」

孟焰挑眉一瞪,不悅地問:「是你不想活了?還是不想讓我活?」

嚇!他渾身一顫,登時啞口無言。

「變啞巴了?」孟焰呿了聲。大掌挪來他的腰,埋首在他的雙腿間。

「啊!」喬寶兒驚叫一聲,小手試著推開他的頭。

「別亂動。」

他咬唇悶掉那呼之慾出的一聲不要,下腹濕熱的觸感引起渾身一陣顫慄,「啊......」他閉上眼,推拒著主子的頭。

孟焰舔舔他的餘勢,舌尖勾繞著吸吮,藉由取悅減低他每回都排斥兩人間的親暱。

小臉上的神情複雜,一陣酥麻沿著下腹蔓延,身體不會疼,他不知為何會這樣......

孟焰恣情地逗弄他一丁點餘勢,手輕撫他紅腫的嫩肉,小傢伙渾身抖得愈來愈厲害,是感到舒服還是怕他?

一抬眸,映入他的小臉透出一層薄暈。孟焰一哂,欣喜於他的反應似乎不討厭。

僅是剎那,於心竄起一股厭惡感徹底湮滅身體官能的小小愉悅,小手緊揪一旁的軟墊,默默地忍受主子的玩弄,這是欺負......

「走開......」他忍耐已久,這字眼終究說出了口。

彷彿被潑了一桶冷水,他在一頭熱,而小傢伙徹頭徹尾的排斥。

「你......」膽子大了?

他併攏雙腿,掩去殘缺,止不住發抖的身子無疑在控訴主子的虐行。

氣死人!掃了興致,孟焰兀自整裝,繫上腰帶,他咬牙切齒,差點回頭把小傢伙宰了!

一腳勾起地上的衣料,順手一接,回身丟給小傢伙。「拿去穿上。」

主子粗聲惡氣,喬寶兒臉色煞白地套回遮掩。

孟焰待他恢復一身整齊,語氣不佳地道:「走,我帶你去廳上用膳後再回房睡。」

他伸出手等著。

喬寶兒驚慌的眼神落在手指上的血漬,抬眸覷了一眼主子是否生氣?

「你還在瞎磨菇?」

不甚情願地,喬寶兒伸手讓主子握著。

孟焰睨著他又低頭,這糟糕的壞習慣又犯,真是教不來的笨東西!

兩人走出房外,孟焰刻意放緩步伐,嘴上卻是輕哼:「抬頭看路,以免跌倒。」

「有主子牽著,不會跌倒。」喬寶兒皺著眉,一手扶著欄杆拾階而上拱橋,難以忽視身體隱隱作痛的不適。

孟焰驟然停下,低頭注視他良久......怎麼了?

喬寶兒仰起臉來,顫聲問:「主子想在房裡用膳嗎,我......去拿。」

小傢伙壓根沒自覺說了什麼話。孟焰抬手抹去他唇瓣的血漬,清楚的讓他明了,「你記著,我從來沒有這麼想要一個人。」

以前他對自家妹子雖有著超乎常人的情愫,但從未對自家妹子做出禽獸般的行為。

主子想要的人是......小姐......

喬寶兒默然無語,不明白主子為什麼要他記住?

被握住的手想抽回,心頭又竄出了厭惡,很不舒服。

從以前到現在,主子只是將他當狗看待......

「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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