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暗戀偶像劇男主的毀容炮灰9
劇本裏,姬清是一隻沉睡在一個古老劇院的鬼,有一天,被劇院新來的女演員夏雪珂的歌聲喚醒了。
他忍不住想走到這個身邊去,但他的樣子卻不能叫人看見。於是,他偷走了一個新死的貴族少爺展希宇的身體。第二日,便附在這具身體上,假裝戲劇的客人,認識了夏雪珂。
墜入愛河的鬼不知道,這具身體內的靈魂也還存在著,在日日的相處中,也愛上了夏雪珂。於是,在他離開這具身體去休息的時候,身體自己跑去找了夏雪珂。
兩隻鬼為身體、愛情,產生了爭奪。貴族少爺展希宇是個虔誠的基督徒,本該死後進入天堂的,但他不甘心這只惡鬼盜用自己的身份,去欺騙他的女孩兒,便放棄了天堂,去找惡魔路西法,成為他的信徒,獲得黑暗的力量,來對付這只鬼。
而因為愛情的洗禮,本該墜入黑暗的鬼怪姬清,靈魂卻漸漸昇華潔淨,吸引來了天使垂顧,邀請他進入天堂。鬼怪姬清想要和女孩兒永遠在一起,他自覺這美麗的少女一定是上帝的寵兒,便答應了天使的邀請。
天使告訴他,需要完成一件任務,來證明自己對上帝的虔誠。那就是,拯救墮落信徒展希宇的靈魂,不要讓他淪為黑暗的奴僕,逼不得已,可以殺了他。
失去黑暗力量的姬清,無法對抗展希宇,那具身體被展希宇完全掌控,他就要和女孩兒訂婚。
躲在黑暗裏的鬼怪怒不可遏,沖了出來阻止他們,兩個鬼魂大打出手,要致對方于死地。
女孩兒卻不知道,兩個鬼都是她的戀人,甚至鬼怪才是她一開始認識的那個人。她站出來,勇敢的維護自己的戀人,誓與他共存亡。
鬼怪心痛她的背叛,想要說出所有的真相。看到少女的眼淚和愛戀,聽到她唱著初見時候喚醒自己的歌,他猶豫了。
這具身體本身就不是他的,少女愛上的也不是他。他當然可以拆穿說清楚這一切,說她愛的是兩個幽靈拼湊的虛假,只會讓這愛情死去。
要麼毀滅,要麼成全。最後鬼怪決定隱瞞,作為邪惡的反派,絕望死去。
在絕望永恆的黑暗裏,天使來了,告訴他真相。
天使長著那女孩兒的臉,翅膀一扇黑一扇白。
她的名字叫做:魅影。
光看劇本,姬清這個角色的戲份和男主角展希宇的幾乎一半一半,但是實際演出的時候,因為鬼怪使用的是貴族少爺的身體,所以這一部分,實際還是展希宇在扮演。
被坑得無話可說的展希宇,基本上處於一直一直和女主角夏雪珂演對手戲的狀態。
一場過場下來,還處於不斷看著卡片臺詞提示的展希宇,感覺自己被掏空。
另一邊,只露了一面的墨非昔,和有一點臺詞的夏星河,悠閒的坐在觀眾席下享受生活。
姬清的戲份比他們兩個多,臺詞卻沒有幾句,只需要在開場時候醒來,然後穿著從頭包到腳的黑衣斗篷就行。到時候,會有夏星河作為旁白君,華麗的演他的心理活動。
三個人清一色的一排癱在特意運來的躺椅上,每個人都舒展著兩條極有存在感的大長腿,手邊是各色飲品。
換個背景,就是置身於夏威夷海灘享受陽光海風。
聽著特級的合奏團現場為這舞臺劇配背景音樂,男主角卻磕磕巴巴的念著不熟練的臺詞。他們一邊搖頭,一邊交換幾聲意見批評,如同在專門的大劇院看演出的包場貴賓。
本就渾身不自在,尷尬莫名的展希宇,不但和面容冷情平靜的夏雪珂,近距離的面對面,還要念出那些戲劇式華麗肉麻的臺詞。他感覺自己像燒烤架的肉,滋滋冒煙煎熬。
結果一瞥眼,看到三個人拉仇恨的強烈對比,頓時怒從心起,扔了提示板,幾步跳下舞臺。
“我抗議,不公平,明明是夏星河先提議的,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受折磨?他呢?這個沒義氣的傢伙居然還在這裏落井下石!”他抓著夏星河的肩膀,不斷的搖。
面對他的憤怒,姬清當然是一向最沒反應的那個。
冷峻優雅的墨非昔,一向處於戰況外,旁觀看戲。
所以,最後還是兩個原本同一陣營,狼狽為奸的夥伴,在這裏互懟,自相殘殺。
姬清等他們兩個懟夠了,展希宇的火氣發洩的差不多了,才開口。
“既然被我們幾個看著,會叫你這麼在意,那就你們自己排吧。時間不到半個月了,最後的效果好壞都是要上臺的,不要讓我失望。畢竟,最後我是要露臉的。”
夏星河還沒來得及幸災樂禍,就聽到姬清的後半句對著他:“希宇說的也不無道理,這樣吧,為了防止他偷跑或消極怠工,我把導演監製權,暫時交到你手裏了。看著他們,一定讓他好好演。半個月後見。”
姬清決定的事,就沒有什麼能更改的。
兩個人再抗議都無效,只能看著,比來時更快的速度,一群黑衣人就準備好了撤場。
一窩蜂的頂級演奏家被帶走,享樂設施自然也不會留下,唯獨剩下兩個貴公子在這空蕩蕩的大禮堂,風中淩亂。
哦對,還有一直安靜的站在臺上,不入戲的時候,就毫無存在感的沉默著,只拿一雙清透美麗的眼睛,看著眼前的這些人的夏雪珂。默然專注的看著,直到那個溫和疏離,不可接近的男子,背影漸漸消失。
夏雪珂的清冷平靜,不熟悉的人,或許會錯認成清高冷傲,但只要近距離接觸了,就知道,沒有任何的尖銳、刺傷。
不是寒冬刺骨的河水,而是暗河的深泉,舒服而吸引人探究。
半個月的時間,三個人的朝夕相處,有什麼東西,會漸漸發生變化。
另一邊,姬清總會在他日常看風景的地方,遇見一個女孩子。
剛開始,是無意看見他,被他的臉嚇到了。
隨即對方就歉意的,認真的道歉了。
在姬清表示沒關係,不介意以後,對方反而好奇起來,蹲在他旁邊跟他搭話。
明眸善睞,清澈明媚,美好得如同童話裏的小公主,春天枝頭的梔子花的女孩兒。
這樣姬清想到了第二個世界遇見的愛麗斯。
姬清並不討厭,也沒有讓人驅趕她,但也不會特意在她會去的時間專門過去那裏。
少女卻毫不掩飾她的等待,對他的好感和親近。
有一天,她過來的時候,身上帶著點青紫的傷,嘴角也有一點淤青。
但臉上的笑容還是一樣的,只有眼神有點困惑的空茫。
“啊,你三天都沒有來了呢。”
姬清對她點頭頜首:“我並不每天都會來,你不該等我。”
“也不是,時間到了,我也會走的,只不過你能來,我格外開心一點。”
姬清對她的態度,和對夏雪珂一般無二:“為什麼不去跟那些看起來跟合群,可愛一點的少年約會?你這樣美麗的女孩子,不該把時間浪費在像我這樣的人身上。”
少女坐在她專門帶來的外套上,姬清站在她旁邊,就像一朵花,開在大樹的腳下。
“約會有什麼意思?美麗英俊的外表下,可愛無害的笑容下,並不比完全浮於表面的醜惡好多少。美醜都只是一種裝飾色,就像衣櫃裏的衣服一樣,毫無意義。”
“看起來是毫無希望。既然覺得沒有不同,本來也無所謂意義,為什麼出現在這裏?”
少女沒有回答,神情有點空洞疑惑。
肢體的動作和微表情都平平的,沒有柔弱,沒有脆弱,沒有悲傷,沒有所謂,像一隻空有靈魂卻沒有被賦予感情的精美玩偶。
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需要。
“被人拯救飼養的鳥,見過了外面和籠子裏的世界,本已經習慣享受精緻安穩,為什麼會突然之間,想要拒絕為飼養人歌唱?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在哪里唱也都一樣。”
姬清沒有看她,她也沒有看姬清。
“我不是那只鳥,所以並不知道。我想,大約一直在籠子裏,固然沒什麼不好,但看到的也就是籠子裏外那點世界。在外面,也許跟籠子裏看到的也沒什麼分別,還會更辛苦一點。但是,天地那麼大,總是會遇見不一樣的東西的。那東西也許無用,也許就是這只鳥的意義。不親自去看去試,是永遠不會知道的。永遠只能是這樣了。”
少女笑了一下,淤青的嘴角一疼,微微抽搐,笑容反而大了幾分。
“貪婪,欲望,渴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會毀滅我吧。”
姬清搖頭:“有欲望,不會。喪失欲望,才會。需要幫助嗎?”
少女下意識搖頭。
“我只說一次。”
搖頭的動作止住了,卻沒有放棄:“那,能不能把這一次,留給我以後用?”
“可以。以後,我不會來了,不用再等我。”
少女把那張黑色的,印著一個號碼的卡片,緊緊攥著。
她臉色蒼白,微微發著抖,明亮的眼睛卻亮得堅定。
“現在不能告訴你我的名字,這不是我的名字,以後,以後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