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暗戀偶像劇男主的毀容炮灰10
今天就是開學一個月時候,會有的一次全校參與的晚會典禮。
每個新生都可以自主報名,用來展示自己。
盛大的禮堂觀眾席上,會有來自全國極為頂尖的各行各界的政商名流。
畢竟,他們的兒女,很可能就在臺上。
舞臺上,穿著中世紀貴族騎士裝的展希宇,已經似模似樣。輪廓清晰冷硬的臉,讓他的英俊和深情,通過360度同步直播的螢幕,清晰傳達到全場。
如影隨形的陰影,華麗冰冷充滿壓抑的愛意。
兩個靈魂不斷交錯著,在這具俊美迷人的年輕身體上呈現,去奔赴一個聖潔如夢的少女的約會愛戀。
音樂急促纏綿而危險可怖,隱藏著甜蜜之下的,還有突如其來的惡意。
邪惡的路西法,穿著禁欲莊嚴如同神父一般,降臨這忠貞虔誠的信徒面前。耳垂上的倒十字架,腳下的六芒星,俊美冷酷到邪惡的面容,卻無不昭顯著身份。
向黑暗墮落。為了愛情,為了力量,為了從邪惡手中奪得他的戀人。
陷入混沌,被黑袍裹著全身,兜帽罩著的臉上,還戴著蒼白冰冷的面具。本是邪惡可悲的鬼影,卻因為心中流淌的純潔的愛意,吸引來了天使的垂顧和愛憐。
是救贖,也是爭奪。
悲情柔弱的少女,無能為力的阻擋在兩個鬼魂的交戰中,自以為保護著她的愛人,卻不知道,兩個都是她的愛人。
而眼前的這個醜陋邪惡的黑影,才是不能說出口,被頂替了身份,掠奪了愛情,如同童話故事裏變成泡沫的小美人魚一樣。
旁白的華麗聲線,凝聚著愛戀的痛苦,被背叛的悲憤。憎恨和愛意交鋒。
發誓同生共死的青年男女,少女滴落的淚意,輕輕哼唱的曲調,叫鬼影默然悲傷。
犧牲,是絕望下的無望,也是最後的保全和得到。
收斂起所有的不甘愛意,像一個完全的邪惡的可悲的反派,自願倒在英勇騎士的劍下。
所有的人影和聲音畫面,連同音樂一起退下。
只有黑暗的光束,追蹤到他的身軀上。
俯視,仰望。
白色的羽毛,黑色的羽毛,飄落。
是誰站在他的面前?
是希望裏送來天堂救贖的天使;
是憤怒裏恩賜黑暗力量的惡魔;
是叫他魂牽夢縈,求而不得,不可接近的,他的愛情。
美麗空靈的少女,漂浮在半空,與他一上一下的相對平視。
手指,輕輕的牽起他,把他從地上那具屍體里拉出來。
地上的屍體不是他那具醜陋黑暗的臉,而是本該作為最後贏家的英俊的騎士。
少女笑得神秘又唯美,手指放在他的耳側,按在那張蒼白悲苦的面具上。
她說:“我已經在這劇院,等了三百年。吾名,魅影。”
伴隨著令人抽氣,不可思議翻轉的劇情,高潮一般的掌聲和尖叫此起彼伏。
夏雪珂的手指有些發抖的,落到姬清的面具上。她知道,她只需要輕輕一揭,就叫那張臉徹底露出真容。
她也聽到了他們的交談,知道,這不會是那張殘缺斑駁,如同被上帝惡意塗鴉蓋住的面容。而是,被最先進的化妝術,徹底消除掉一切繁雜干擾,露出的真容。
她當然也想看,卻不知道為什麼,像揭開潘朵拉的魔盒一般,有些微的恐懼。
但她不能不這麼做。
這是彩排好了的,早已寫好的劇情,如果她不做,這個人自己也會做。
這個時候這個地方不做,散了場,她不知道的地方,也有別人做。
白色的輕巧的面具,碎裂一般被揭下,落到安靜的地板上,輕輕彈動了一下。
原本的尖叫、鼓掌、噪雜的議論,慢慢的潮水一般褪去,只有一片死寂的沉默。
所有人,都忘了他們的臺詞。
360度的大螢幕上,完完整整清晰的映著那張臉。
讓人說不出來話,無法眨眼,彷彿一陣克制不住的寒冷顫慄一般,情不自禁發著抖,手臂上起了一層又一層細小的疙瘩。眼眶酸澀,張著嘴無聲呼吸,也不能移開一瞬的畫面。
想靠近,想佔有,想臣服,卻又像臣民覲見他們至高無上,威嚴可怖,端坐黑暗王座的神,只能虔誠順從的不動。
姬清等待了一下,沒有等來夏雪珂的臺詞。
他眼底閃過一絲無奈,主動把手伸向她:“是,吾愛,我願跟隨你,即便永墮黑暗,我是……”你的。
最後的聲音沒有發出來,耳麥突然無聲了,話筒壞了。
他下意識向觀眾席看去,發現不止耳麥音響,連同所有的直播大螢幕都瞬間黑屏了。
與此同時,此起彼伏的騷亂立刻湧動。所有人,似乎下意識向存在著微弱的光源的舞臺沖來。
離他們最近的展希宇第一個反應過來,沖過來抓著他的手:“危險,先從後臺走。”
姬清在他開口之後,當機立斷把另一隻手牽著的夏雪珂塞到他手裏,推拒著兩個人先跑:“你先帶著她跑出去,找我的人從外面控制全場,我隨後。”
來不及爭執,只能立刻行動。
只是意外,並沒有任何人趁此機會的行刺行動。
騷亂持續不到一分鐘,就被平息,備用電源一開燈,立刻由控場的人做出疏導,沒有任何人員傷亡。
主要還是,黑暗的一瞬間,後排那些年輕不懂事的學生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勁往舞臺方向沖,尖叫推搡。黑暗裏看不見,感染放大了周圍的恐慌。
演出在半個小時後繼續,該走的人卻走得差不多了。
展希宇拉著夏雪珂,一路半抱護送著她,沒有受任何傷害,他自己身上被抓傷擦到一點。略有點狼狽,也是擔心裏面的好友急的。
夏星辰是第一個跟他們匯合的,直到裏面徹底平息,控制,他們也沒有等到另外兩個人出現。
直到接到墨非昔的電話,才知道,姬清是突然病發了,被他帶走了。
幼年被嚴重燒傷,皮膚上的疤痕其實是其次,反而是內裏的臟腑,會有一些併發症感染,比如不能排汗,對腎臟的壓力。
姬清的身體平時看著沒有什麼,只是破敗病弱的印象一直停留著,在強勢鎮靜的氣場下,也輕易叫人忽略了。
這次空氣一稀薄,溫度一高,他的肺部就有些喘不上來氣。好在,墨非昔先找到了他。
在休息室見到姬清的時候,他看起來卻似乎並沒有受什麼影響。正拿著毛巾擦著頭髮上的水跡,只是臉上的妝痕早已經沒有了。
但從他緩慢的動作,可以看出來他的虛弱。原本蒼白淺色的嘴唇,微微有些泛著青紫。
墨非昔站在他的面前,抓著他的手。
看到他們來了,姬清微微牽了一下唇角,自然的鬆手把毛巾交到他手裏:“那就麻煩你了。
他坐在單人沙發上,任由墨非昔為他擦著頭髮。
“虛驚一場,沒事就好,坐。”
夏星河的眼睛在墨非昔面無表情的臉上停留了幾息,似笑非笑:“擦個頭髮而已,非昔你用得著這麼嚴肅?不知道的,我還以為你是被強吻了呢。”
墨非昔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只是手下更緩慢細緻的擦著頭髮。
夏星河直接靠坐到姬清沙發扶手上,側首輕佻的捏著他的下巴:“嘖嘖,動作這麼快,這可不算,我還沒有看清楚呢。”
姬清只是微微動了下,就掙開他的手,或者說,叫他順從鬆開。
他溫和平靜的瞥了夏星河一眼:“別鬧。”眼底有淡淡的倦怠。
展希宇一直直愣愣的看著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話。直到現在,才輕輕的說:“姬清,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意外於男主這個單細胞生物,偶爾的敏感和直覺。姬清一時沒有說話。
展希宇向來張揚肆意的臉上,卻有些低沉失意:“我記得,你上一次發病,就是這樣的,醒來,就走了很久。能不能,不走?”
姬清靜靜的看著他,展希宇卻沒有抬頭,像一條濕漉漉的垂頭喪氣的小狗。
“還會回來的,你也可以來看我,不是嗎?我們也一直都在聯繫,我知道你的一切。”
展希宇慢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頭,用一種跟他不符的,有些傷心的眼神看他:“不一樣的。你早點回來,不要又讓我等這麼久。我當然,也會去看你的。”
墨非昔突然開口:“沒事,還有我,這一次,我也會跟我二伯一起過去,負責為你調理。”
姬清若有所思,既無驚訝,也沒有看他,只是唔了一聲。
氣氛有些沉悶,姬清的身體,將要到來的別離,連夏星河都不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