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武俠世界的陰險小人性冷淡3
諸葛霄的特殊性,在這外人眼中神秘可怖的六扇門裏,就相當於一個八卦通。一個面無表情,英俊儒雅,如同書香門第出來的書生一般,字字珠璣的,八卦愛好傳遞者。
在六扇門的職場,流傳著一個潛規則:你可以不去現場調查,出任務前,最好也來找諸葛霄,聽他話少冷言嘴巴毒的幾句不正經提點。
事情不為人知的一面,乃至於最後關鍵的切入點,很可能,就在這隻言片語的八卦裏。
但是,對於清苑縣這件一目了然的大案,連諸葛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出動六扇門,尤其還是六扇門裏最為頂尖的兩大神捕,光靠區區幾個官員上書要求厲懲,在見慣了朝堂武林紛爭的六扇門人眼裏,還遠遠不夠格。
這事兒太小了,說破天去,也就是個縣令之子被當眾姦污了,又不是皇帝最受寵的公主妃嬪。雖說案子還是要辦的,但只要結果達成就好了,誰在意用的是牛刀還是菜刀?
讓六扇門內部出動最為精尖的兩個大人物,那必然是,還牽扯上了更為要命的人物。
有多要命?那就是機密了。
大凡這種叫人聞風喪膽,對付的又是黑道最為喪心病狂之徒的人物,都有會有一些江湖人咬牙切齒送的“美名”。比如話本故事裏最為出名的六扇門四大代表:冷血無情,鐵手追命。
一聽,乾脆俐落,貼切形象,叫被盯上的人,瞬間明悟該怎麼死一死,才比較快解脫。
這個世界,也不例外。
月勾魂,風奪魄,就是六扇門這閻王殿前,負責勾魂奪魄的黑白二使。
本名,顧月息,風劍破,反而知道的人不多。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這句話不是用來形容黑道做派的,是反過來,用以震懾,叫他們做事之前掂量一下自己是否能承擔得起後果代價的。
顧月息,風劍破,就是這句話指代的五人之二。
烏夜啼,高小樓,是另外兩人。
最為神秘的黑,指代的是誰,則眾說紛紜。
有人說,是烏夜啼,這是兩個人共用一個名字。
也有人說,黑,是徹底的隱藏,無所不在,指的是,神機子諸葛霄。
此刻,一大早堵在面無表情的諸葛霄面前的兩人,就是不幸倒楣沒有外出公幹,被委託到這一任務的顧月息,風劍破二人。
顧月息孤高出塵,清貴俊雅。
風劍破則是整個人都像一把劍,光靠眼神就能凍傷割裂人的肌膚。
前者宛若世家名士貴子,芝蘭玉樹,高潔曠達,哪怕太子在他面前,都被襯得像個泥腿子;後者鋒芒冷厲,無情無心,煞氣逼人,比他劍下的任何一個黑道惡徒都更像殺人不眨眼的梟雄。
顧月息微微一歎,清冷涼薄的眼神落到諸葛霄臉上:“諸葛兄不厚道,聽說适才還沒有確定是叫誰去接這燙手山芋。結果諸葛兄寥寥幾字,提前勘破天機,立時就叫那兩個人提前有所準備,躲過這場天災人禍。都是兄弟,何不一碗水端平了?”
諸葛霄嘴角勾起,面上惡劣冷笑,一個字一個字迸出:“下、次、請、早。”
風劍破不耐看那兩人打機鋒,溫柔的摩挲著自己懷裏的劍,冷聲道:“這次的情報。”
諸葛霄搖頭:“不知道。”
這話誰能信?
但諸葛霄就是斬釘截鐵:“都在卷宗裏了。這妖僧法號焚蓮,的確是這幾處佛寺滅門案,當前唯一可列入懷疑範疇的嫌犯。身世,來歷,無人清楚。就連他的長相,要不是有這一個案件爆出來,恐怕至今也無人知曉。”
想到這是個什麼樣的案件,幾人心底都有些不自然。
但他們都沒有說話,這個案件還不止是牽扯出多起佛寺滅門案,背後更另有不可言說的隱情。
諸葛霄撫了一下乾淨整潔毫無一絲皺褶的衣衫:“這次,我跟你們一起去。”
當這名震天下的三人,一路風塵趕到清苑縣的小城鎮,毫不停歇亮出神捕印,對眾人道:六扇門辦案,閒人退散。已經是事發後的第三天早上,姬清昨日昏睡了一天一夜,連老父慈母在他床前垂淚哭訴到半夜,都沒有叫他睜開眼。
此刻一面喝著溫補的藥粥,一面恍惚回神,感覺自己上一秒都還停留在被那個妖僧按在腰腹上頂弄的場景。
大師的體力就和他的身材一樣好,旺盛的欲望也和臉上的禁欲冷漠成正比。素了這麼久,老實說,猛地開葷就遇見這麼條順盤靚,技巧還好的,他還真是多少有些感動呢。
要是能稍微節制點,細水長流就更好了。
姬清狂妄驕傲的臉上,兇狠的眉毛下壓,似是壓抑著一股狠厲,陰狠的神光在眼底晦澀不明。
畢竟,姬清很不喜歡,被人弄痛。
他享不享受,介不介意,和那妖僧強迫他的事實,沒有任何關係。
姬縣令親自把三位大爺領到了兒子的房間門口。
忍著痛惜,發紅的眼眶,慈愛的說:“清兒,這幾位是六扇門的大人,是為了那惡賊而來,要問你幾句話。你別怕,照實說,三位大人都是名聲響噹噹的英雄豪傑,一定很快就把那惡賊抓捕歸案,千刀萬剮,給你出氣。”
姬清晦澀陰冷的神情,沒有絲毫收斂。被寵壞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霸王,也不會經此一事,就學會看人臉色,懂得爬起來行禮。
他眼神低垂沒有一絲分給眾人,冷冷的掀了掀嘴角,露出一絲嘲弄:“被男人上了,是件很光榮的事,要鬧的天下盡知?”
可憐姬縣令中年得子,此刻已是頭髮斑白,頓時身子顫了顫,佝僂幾分,聲音抖得如風中殘燭:“是老父無能,叫我孩兒受委屈了。”
顧月息見到眼前的受害人之前,也曾有過猜測,這是個什麼樣的人?
長相應該是很好看的,否則怎麼會叫一個習慣清規戒律的僧人,突然對他破戒?況且還是,做到那種可怕的程度。
直到第一眼看見受害人,雖是意外,這竟是個身材並不瘦弱,也沒有一絲跡象顯示貌若好女的男人。但不可否認,儘管這男人周身都充斥著一種狠厲冷漠的強勢,五官更是冷硬驕傲,但也許是這件事本身,也許是房間裏的藥味,也許是他身上殘留的一絲病弱蒼白,這一切的違和感反差,都叫人感受到一絲似有若無的燥熱騷動。
這種感覺,顧月息幾年前,也曾在別處有過。
那事牽扯到一個西域魔教,江湖經驗尚淺的他不小心中了暗算,忍著毒素,藏在一處角落。看到那一個個衣冠楚楚的江湖名門,在熏香和美色的引誘下,和那紅粉帳中的絕色美姬糾纏一起。事了之後,空蕩蕩的室內殘留的那種朦朧的感覺,就和現在,眼前這青年給人的感覺一樣。
顧月息不知道,這種感覺,叫做,色氣。
他雖不清楚緣由,但不妨礙,他在看見這個受害者第一面,對他產生的隱約的一絲好感和柔軟。這種感覺,只持續到,姬清開口說第一句話。
“住口!風燭殘年的父親為你奔走,你不說感恩,竟沒有一絲體諒?豈是為人子女應該有的態度?這般不識好歹……”真是狼心狗肺之人!
六扇門多是一些被收養,自小訓練的孤兒。沒有父母,對普通人的父母慈愛,就更為心軟羡慕一些。姬清的態度,真是大大戳到了他們的軟肋。
顧月息像是這才記起,卷宗裏,這人是一向習慣了囂張跋扈,欺男霸女,口無遮攔,這才踢到了鐵板被教做人,真真是惡有惡報,惡人還需惡人磨。
只可惜了,空有一副皮囊,卻原是草包,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心理學有一種現象,初始對一個人的印象越好,好感度和期待感越高,等這個人驟然叫你失望,反彈的惡感、排斥,也就越大。
“幾位大人息怒,都怪下官教子無方,請幾位大人看在他突逢大難,切莫計較,切莫計較。”
姬清哪有什麼尖酸不平,全是照著原主的劇情作用說話。畢竟也算是個小反派,第一印象是一定務必要讓這幾位主角團反感厭惡的。
此刻見除了這清貴冷傲的貴公子面有怒色冷意,另外兩人竟然皆是不為所動,想想便又加了一句更渣的話,再刺激一下。
他眼眸撩起,斜了一眼說話的人,眉宇一壓,嘴角一絲冷笑:“我是不配為人子女的,大人卻是好極,不如咱們兩換換,也叫我這慈父享受一下父慈子孝、天倫之樂……”
“住嘴!你這逆子,還不快向大人道歉。”
那急的眼淚都快出來的老人,這種時候都沒有捨得給姬清一巴掌,只是重重拍了一下他自己的手,用力到,手都疼得哆嗦。
姬清看他一眼,心想,他要是早拿出這種態度教兒子,原主也不至於成那樣。
但面上卻是平靜下來,毫無異議,平平淡淡紋絲不動的對著三位俯身頜首:“父親大人訓斥的是,在下無狀,還請恕罪。幾位來得早,怕是還未用膳,不如父親大人現行帶三位大人去用早膳,我也好洗漱一下,方便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