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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在下性冷淡[快穿]》第147章
第147章 總攻的初戀白月光30

  一燈如豆。

  窗戶大開,無星無月,長夜又冷又黑。

  屋子裏只有櫟醫一個人,一個聲音,他卻好像在跟一個看不見的人對話似得。

  “姬教主要殺姬清?沒關係,殺就殺好了,我只要那個傀儡。此事與我何干?”

  “姐姐,火氣何必這麼大。”

  “姐姐到底是恨姬教主還是愛他,為什麼一定要激化聞人重天和姬教主之間的矛盾,讓他們兩個對上,不死不休?”

  “呵呵,原來你是想讓姬封殺了聞人重天?也是,既然要祭劍斬心,殺他自己的兒子應該也可以,確實沒道理必須殺姬清。”

  “辦法也不是沒有,只要放任教主殺了姬清就好了啊。聞人重天必然要跟他拼命。那個孩子是個孽種,你既然恨孩子的父親,為何對這孩子卻這般愛護?”

  “姐姐真是……呵,好吧,那孩子勉強也算叫我一聲舅舅,姐姐既要助姬教主神功大成,又要保那個孩子,倒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在他們爭鬥的時候,叫姬教主一劍斬殺了傀儡,別認出來就好。聞人重天能認錯一次,就能認錯兩次,到時候,還能不拼命?”

  “我有什麼所求?姐姐這話說得也太難聽了些,什麼叫沒安好心?我雖然喜歡那傀儡,但只要有恩於刹魂教,將來還不是想做幾個新的都可以?又何必殺雞取卵。”

  “我不是一直聽姐姐的話嗎?你叫給聞人重天下的藥我也都下了。我怎麼覺得,你對這個人的恨意莫名的也太大了一些。你到底是喜歡姬封,還是喜歡的聞人樞?”

  “好好好,我閉嘴就是,恭送右護法。”

  過了一會兒,櫟醫合上窗戶,披上斗篷,深夜出去見了幾個人。

  幾個,他本不可能認識的人,對每一個人說的話都差不太多。

  “你想要保那個人,倒也好辦,不是還有一個傀儡人偶嗎?我有把握,將那傀儡變得像極了真人。就算姬封一劍穿心,也不會懷疑。”

  “你們所有人陪著姬封演一場似假還真的戲,做得到把他當成真的一樣,捨生忘死的護著。那被層層護著的傀儡,姬封殺他的時候,難道還會仔仔細細看清楚嗎?若是真看清楚了,還能下得了手嗎?只是,一定要瞞著聞人重天。只有他信了,姬教主才可能會被騙過。”

  “至於真人,我會用醫術將他暫時變得像假的一樣,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

  ……

  另一邊,大殿之前。

  杜芯、鹿長澤、鬆風寒皆帶著各部精銳列陣於前。

  百里楓華赫然在列,聞人重天拿出四部之令。

  姬封抬頭睥睨而笑:“好好好,本座當真是小看了你們,竟然集齊了四部的生死令。”

  聞人重天不曾放下絲毫警惕:“教中最高教義,若是左右護法與五部,有過半效忠於一人,那個人就是下一任教主。請師父退位讓賢,讓姬清登臨教主之位。任何膽敢對教主拔劍相向的人,就是刹魂山的敵人。師父應該比任何都知道這條教矩。”

  姬封仰天哈哈大笑: “看來這教主之位,本座也沒有必要再坐下去了。這坤部的黃麟令,也一併給你們好了。你們以為憑藉五部之力就能阻我?笑話。”

  看來五部之令,也無法阻止姬封要殺姬清的決心。

  聞人重天早就做好最壞的打算,面上只是越發凝重,毫不驚訝。

  百里楓華卻哭倒在地:“封哥哥,都是我的錯,姬清他一直把你當做父親,從未有任何不敬,你放過他吧。他是無辜的,他什麼都沒有做。你要殺,就殺了我吧!”

  姬封不管不顧,神情冷酷:“閉嘴!只知道哭。”

  百里楓華毫無辦法,只能轉頭怨恨尖銳的對聞人說:“你父親聞人樞被害,你竟然只惦記著和仇人之子卿卿我我,從沒想過為他復仇。聞人樞真是白生了你!”

  姬封冷笑:“呵,你是想告訴他,聞人樞是本座殺的。這小子現在難道不就在跟本座拼命,你還要他如何?我看,你是想要本座連他一起殺了吧。百里楓華,你這麼多年來,一點長進都沒有。不,應該說越發的蠢了。”

  聞人重天面無表情,嚴陣以待。

  他雖然不知道百里楓華為何對他這麼大的恨意,但還是答了她:“當年父親閉眼前,我就在身邊。父親不要我報仇,因為他說,殺他的人,就是我另一個至親。是他對不起那個人,該還的。所有人的悲劇,都是他一念之差造成的,他等這一天很久了。我不知道當時殺他的人是誰,父親既然不要我報仇,我便也不需要知道了。”

  但,當時誰下得手,當事人自己卻最該清楚的。

  百里楓華臉色蒼白,如同怨鬼在世,她渾身都冷極了似得發著抖。

  “不可能,怎麼可能!你騙我,你們都騙我。教主,那一晚跟你在一起的人到底是誰?”

  姬封半點眼神都欠奉:“本座不是你,連跟誰睡了都不清楚,為一點小事就要死要活的發瘋。”

  百里楓華可憐極了,蜷縮著,咬著手指,咬得血肉模糊。

  她眼神瘋狂迷茫:“你殺了那個人,你為我殺了那個人!”

  “哼。本座殺他,與你無關。只是因為那時剛剛知道,他是中原武林派來的臥底。算計本座的人,以為說幾句愛慕的話,就能逃過一死嗎?情情愛愛,這種無用可笑的東西,真是沒意思極了。”

  “哈哈哈哈哈哈……姬封!聞人樞!你們,你們欺我至此。原來我這一生,真的是個笑話。他為什麼不說?他到死都沒有說!”

  人若到死都保守一個秘密,不外是為了保護生者,又或者是怕另一個秘密洩露出去。

  “沒有這個智商,就別妄想當幕後執棋之人。膽敢算計本座,你確實也可以去死了。”

  百里楓華又哭又笑,呢喃著不知道是誰的名字,淒厲長笑,轉眼就氣絕而亡。

  杜芯難以置信,她雖然恨毒了這個女人,卻也覺得她可憐可悲。

  雖然一直說想看她下場,可卻不該是這樣幾句話間,就糊裏糊塗的結束一生。

  “百里楓華,你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南翎師兄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那個糊裏糊塗、可憐可悲的女人,卻早已香消玉殞,算計了半生卻連自己都算計了進去。

  事到如今,杜芯只能問姬封去解開這個迷了:“教主,殺聞人樞的到底是誰?”

  姬封眉宇蕭殺滿是嘲弄:“她不是說了嗎?正是本座。本座殺的人多了去了,再添幾個故人,也無所謂。”

  杜芯急切:“可這涉及姬清的身世,他可能……”

  姬封打斷她,滿眼殺意掃視全場,額頭的魂花怒放如焰:“到現在這一步,心魔已然既定。他是誰,都改變不了本座必殺他的決心。這還得多謝你們橫插進來,推了這一把。哈哈哈哈……看在你們助本座定下道心的這一功,本座今日就放你們一馬。”

  杜芯駭然,姬封運用內力發出的聲音,他的功力竟然比他們以為還要深不可測。

  “壞了,聽他的意思,原本他是沒有想好要殺姬清。正是百里楓華的誤導,讓我們推了他一把。教主的武功之高,恐怕是觸到了傳說中的破境之界。你們可曾聽過言訣?”

  傳說中頂級的高手破境渡劫,就像精怪成人、聖人隕落,講究言訣。

  昔日聖賢比干被剜心,要問黎明前遇到的第一個人,人無心能否活。

  姬封的武學之境,前路將明未明,便要問當前遇到的人,所謂殺還是不殺。

  他們被百里楓華誤導,一心認為他要殺,竟然是冥冥中叫他定了踟躕不決的殺意。

  “姬清在哪里?讓他出來,好叫本座少造殺孽。”

  聞人重天拔劍:“約定的決戰時間都還沒開始,怎麼師父就要毀約不成?”

  姬封冷眼嘲笑:“你不是本座的對手,昔日本座打算另鍛劍意,境界功力都有損,你勉強還算能一戰的對手。如今,差太遠了。你若不死心,本座現在就讓你領教一番。”

  姬封袖手空空,徒手去接他的劍意,三十招內就一掌將聞人重天擊飛。

  “以你的資質,再有十多年,定能遠超本座。現在就來送死,未免太急了些。既然你要履行這決戰之約,本座就讓他再多活幾日。”

  姬封話音還在,人卻早已不見蹤影。

  聞人重天踉蹌的站起來,吐出一口血,堅毅的眼神又開始在混沌清醒間掙扎。

  他走火入魔本就未好,如今再次受傷,雪上加霜,眼看又要瘋魔。

  “快散開,別刺激他。”在場醫術上有造詣的,也唯有杜芯了。

  聞人重天拄著劍:“清清,清清在哪里?他在哪里?”

  為什麼他想不起來?有人要殺清清,藏起來,一定要藏起來。

  杜芯眼眸微微動搖,終於下了決心:“你跟我來。”

  如果他們註定抵不過姬封,至少這幾日讓這兩個人在一起過吧,也不至於留下遺憾。

  ……

  姬清睜開眼,只覺得這一覺好長,他竟然是在一條溶洞暗河的船上。

  “杜姐姐?這是做什麼?”

  杜芯神情冷凝:“姐姐沒本事護著你,偏還腦子不好使,犯了蠢給你幫了倒忙。如今教主徹底入魔,只有一個辦法能護你周全。你……聞人重天犯了瘋病,你先陪著他。這裏是教中隱秘的地下溶洞,一般人就算要找也費事。你們許是要分開一段時間,等他好了,姐姐再來送你離開。”

  按照他們商討的計畫,要保住姬清,很可能就要連聞人重天一起瞞著。

  她不想叫姬清知道,卻也於心不忍。

  姬清睡前一切正常,無知無覺睡了這許久,必然是著了道。

  他雖然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卻猜得出來,眼下局勢嚴峻。

  “重天哥哥。”

  聞人重天在溶洞的石室內打坐,顯然聽到了他的聲音,眉宇微一掙扎卻並不睜開眼睛。

  杜芯都要敬佩:“他和教主打了一場,走火入魔的舊疾未好復發了。我本以為要糟,沒想到他竟然自行掙扎著,隱隱有突破的局勢。”

  若是以往,這是一件大好事。可是,姬封如今這般可怖的境界,就算聞人重天突破三階,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姬清微微放下心來,時間算算也差不多,果然和原劇情一樣,趕上在決戰之前突破。

  他還不知道外面的變故,自覺突破後的聞人重天,和原劇情一樣從姬封手裏接下教主之位,十拿九穩了。

  杜芯看他眉眼溫和無憂,眼神也柔和了下來:“你乖乖在這裏,姐姐走了。”

  把姬清交給任何人手裏帶走,她都不放心,不如就這樣吧。讓他們躲在這溶洞裏,他們假裝護住傀儡。能騙過姬封就好,騙不過,挨過一時是一時。

  幾個人各懷心事。

  摸不清底細的櫟醫,說自己與這裏無關,最不會被懷疑到,將人假充傀儡由他帶走最安全。

  沐雲戩說,姬封必然不會跟寧國皇室對抗,他可以將人藏到皇宮裏。但他從前與姬清聞人重天三人之間,並不友好,突然這麼好心,動機可疑。

  杜芯之前沒有其他好辦法,便也默認了櫟醫的主意。今日見了離部的朱雀令,卻想起了黎燦來。

  比起沐雲戩,自然是姬清師父的黎燦更值得信任。她立刻放飛了幾隻傳信鳥,卻不知道來不來得及。黎燦又願不願意為姬清涉險?

  杜芯走後。

  姬清坐在閉目運功的聞人重天面前,仔細的為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漬。

  “重天哥哥,你在這裏閉關突破,我就在外面,替你護陣。”

  這樣看來,這算是聞人重天最後一個劫難了,只要他成功突破,以後都一帆平順。

  就是不知道,自己這樣被迫爽約了和姬封的約定,那個人又要如何?

  若是一直不見的話,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這個杜芯說一般人絕不會找來的溶洞,卻出現了一個不一般的人。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沐王爺。”見著誰,姬清都不會這麼意外。

  沐雲戩不該在刹魂教,卻在了。就連這算是刹魂教禁地,外人不可能知道的地方,他都能第一個出現。

  沐雲戩神情輕鬆愜意,遊山玩水一般,驕矜傲慢的神情,在那張跟黎燦三分相似的臉上,並不討人厭。

  但姬清卻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沐雲戩能來,自然是櫟醫給了他一種連杜芯都能避過的追蹤粉。

  很簡單,他們兩個都想要這個人,為什麼不能合作?反正合作了也能互相算計呀。

  沐雲戩卻並不表明來意,眼神繞過姬清向裏面看去:“聞人重天在裏面?聽說他傻了?別緊張,本王跟姬教主不熟,不會告訴他你在這裏。只是想見見,瘋傻了的美人是個什麼樣子。是不是更像女人了。”

  姬清眉眼微冷,如何會讓:“你找死嗎?他就是瘋了,殺一個你還是不難的。”

  他以為沐雲戩的戲份徹底蝴蝶了,沒想到快結尾的時候來找補了。

  沐雲戩不惱不急,姬清擋了他,他也就住了腳,垂眼笑著去看那人隱隱生氣的眉眼。

  “生氣了?難得呀。”他傾身朝姬清逼近,笑意盎然,“那你叫他殺呀,為什麼攔著我?是捨不得我死嗎?”

  姬清微微一窒,怎麼會看不出來,對方是在戲弄他。

  沐雲戩的手放在姬清肩上,對著他的耳朵微微吹氣,矜傲的笑著:“還是說,他現在弱的不行,你不敢驚動他。”

  “你想怎麼樣?”

  沐雲戩傲氣的眉眼染上一絲邪氣的曖昧:“不怎麼樣,機會難得,難得親近一下他,至於多親近……”

  姬清一掌擊來,沐雲戩的武功卻當年就已經不在他之下。

  原劇情裏,這個人早該在少年時死在聞人重天劍下。被蝴蝶了戲份,沒想到還會有今日,受制於他。

  瞬間交手十數招,姬清收著手,怕沐雲戩把戰火引到聞人重天面前去。他現在是最危險的最緊要的關頭,若是貿然打斷,恐怕整個人都會徹底廢掉。

  姬清不敢冒這個險。

  沐雲戩何嘗不知道,他也配合的收著手,甚至從出聲說話開始,就聲音放輕了。

  “怎麼樣?還要打嗎?”沐雲戩在他的下巴上狀似不經意的摸了一把,“好歹也算青梅竹馬,我跟你才是一個臺面的人,你為什麼就親近一個下人。就因為他生得好看?你看,養虎為患了吧,他差點篡了你的教主之位。”

  姬清神情冷淡:“難道不是你每一次見了我,都要擠兌幾句才好,我為何要親近?”

  不能一招制敵,只好拖延時間了。這一世,他的運氣真是背到極點了。

  沐雲戩面上得意驕傲,眼底卻冷凝認真:“你想拖延時間?我不過去也可以,美人雖好,少教主的滋味也不錯。你可以選了,是你替他,還是讓開。”

  姬清冷冷的看著他,神情卻並無多少受辱的憤怒:“這種事,做了又能如何?”

  沐雲戩望著他,神情似冷非冷,一點邪意一點曖昧,一點冷意一點矜傲:“不興看你對他笑,就想看你紅著眼睛哭。等下忍著點,別叫得太大聲,惹得他發現了,那可不是我故意毀約。”

  “清清清清……”內室模糊不穩的聲音,像是不安的囈語一般。

  姬清立刻捂住沐雲戩的嘴,神情冰冷,聲音溫柔的回應:“重天哥哥,我在這裏。”

  “清清。”裏面的聲音便安心了似得平穩,卻還在喚著他的名字。

  沐雲戩帶一點惡意的邪笑,在他回話的時候吻了一下他的掌心,然後是手指。

  對方抽回手去,他便將人粗暴的推到石壁上,按住他的手沿著偏過的側頸,吻下。

  姬清眉眼冷靜不動,好像完全忽略了他,裏面的人叫一聲清清,他卻會溫柔的回應一聲“重天哥哥”。

  沐雲戩氣惱,用衣帶直接蒙住了他眼睛。

  “乖一點,不然,我就叫他知道,你叫起來有多好聽……”

  沐雲戩的聲音戛然而止,蒙眼的衣帶一道隔了聽力,隱隱約約像利刃從鈍物裏,插拔的聲音。

  姬清心頭一寒,他聞到了血腥味。

  手指去勾眼前的衣帶,卻被人強勢的按住了。

  “重天哥哥?”

  只有呼吸聲,不知道是隱怒還是壓抑,一點點漸漸越發低沉可怖。

  “重天哥哥,是你嗎?你先鬆開我,我想看看你。”姬清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清醒,甚至不確定是不是他。

  按住他的男人沒有鬆開,鉗制住他的動作反而越發粗暴強勢,姬清在他手下一絲掙扎的空間也無。

  ……

  許久,溶洞裏突然傳來壓抑的隱泣,低低的聲音:“重天哥哥,我疼。”

  那個人無論是笑的時候,還是不高興的時候,本該都是叫人見了就忍不住心生溫柔愛憐的。但這一次,那個男人對他並無一絲憐憫,叫他一直哭。

  他越是叫重天哥哥,男人越叫他哭得厲害。

  起初是壓抑隱忍的,後來想哭也哭不出來,不知是被吻住了,還是被什麼堵住了。

  男人抱著他,一路往溶洞內走。一路不曾分開,直至最後再無聲音。

  只有那人眼睛上被淚水浸濕的衣帶,始終未曾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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