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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在下性冷淡[快穿]》第146章
第146章 總攻的初戀白月光29

  姬清一時之間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姬封問他,是誰敢這麼肯定的告訴他,他是姬封的孩子。

  能叫姬清這麼深信不疑的,當然不可能是百里楓華錯漏百出的誤導,只可能是他簽署的世界意識的契約。

  姬清倒不是覺得,世界意志就絕對可信,畢竟就連傻乎乎的系統都提醒過他,不要太相信這些世界的天道。它們弱得掌控不了自己的命運之子,還要靠他來補救才能存活。

  姬清只是不覺得這個世界意志有欺騙他的必要和理由。

  但這不是可以說出口作為佐證的,姬封卻一臉蕭殺的等著他的回答。

  姬清執著酒杯,虛置眼前,隔著桌幾酒觴,眸光幽隱神秘,似笑非笑。

  然後,他就眼都不眨的說了一個謊:“我小的時候曾經反反復複做著一個夢,夢見的就是這刹魂山,夢裏的人都是我認識的人。只是卻沒有我。夢裏,你帶回了一個我沒見過的少年,你待他很好,親自教他武功。夢快醒的時候,你讓他做下一任教主。他問你,為什麼是他,原本的少教主去哪了?”

  姬封聽著面前的青年,清淩的聲音不徐不緩,故事也說得平平淡淡,卻透著一縷沁骨的冷涼。

  “我心裏著急,我不是一直在這裏嗎,為什麼大家都看不到我?一轉眼,我發現自己又變成了小嬰兒,躺在一個冰匣子裏,不能動。有一個又哭又笑的陌生女人,把我抱出來,朝著你扔了過去……我才想起來了,夢裏,我原來早就死了。”

  “住嘴!”姬封臉色難看,已然動氣。

  儘管他眼神再可怕,面前的青年卻還是繼續說下去:“那個夢幾乎每年都做幾次,周而復始,像輪回重複。直到有一年,刹魂山上來了一個陌生的少年,他竟然真的和我夢裏的人一模一樣。我還沒見過他,我就知道,他的名字叫聞人重天,他有一個師父,是化名曲晚詞的教主。”

  “你是故意要激怒我嗎?”姬封一揮袖掃開面前的桌幾,掐著姬清的脖頸將他壓在露臺的白玉欄上。

  下面就是萬丈高樓下的峭壁深淵,風聲烈烈。

  青年的脖頸修長柔韌,似軟玉雕刻的雀鳥一般,脆弱又溫順。

  姬封的體溫向來熾熱如火,觸之竟然覺得微涼,下意識就想到他方才說的,躺在冰匣子裏的屍體。

  姬封眼神驟然一縮,隱隱不穩,臉上的怒意肅殺更甚。

  被扼住喉嚨的青年,微微抬著下巴,清透的眼眸半垂看著他,不慌不忙一動不動,秋水一般又靜又冷的美。

  他並不反抗,也無畏懼,依舊說著:“你說,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我夢裏的教主,從始至終也沒有說過聞人重天才是他的孩子。他把那空空的冰匣子放在祭壇的懸棺上,拋下教主之位走的時候,也只帶走了它。”

  姬清把手附在姬封扼住他脖頸的手上,迎著他的目光:“每一次醒來前,夢裏的我都在試圖努力,從那匣子裏醒來。你說,這只是一個無稽之談的夢,還是這一世是我終於有一次成功從那匣子裏醒來了?可是你卻不要我,只有死去的我才是你的孩子,活著的我卻只能得到厭憎。”

  姬封威儀森冷的盯著他。

  這個人生得這麼溫柔好看,縱使是冷淡無情的表情,出現在他的眉眼間,也像春水裏輕薄易碎的冰棱。不會叫人覺得被刺傷的寒冷,反而惹人心裏下意識微微一痛的憐惜。

  “怎麼,你不信?你可以問我,那個女人臨死前說的話,你以後打算做的事,你都可以問。看我答得對不對。”

  姬封神情蕭殺漠然,每一分神情姿態裏,都只有冷酷寒意。

  他什麼都沒有說,把放在姬清脖子上的手拿開,掌心落在青年的頭上,叫人膽戰心驚,只覺得下一刻,眼前就會是血濺三尺的兇殘畫面。

  那只手卻一把將人按進他的懷裏,讓那已經長大的脆弱溫柔的青年,額頭抵靠在他的肩上,不甚親和溫暖的,第一次真正擁抱了他。

  眉宇唯有殘酷冷漠的姬封,望著遠處的天際,雲卷風襲,帶來了一場鵝毛大雪。

  姬封只一隻手按他在懷裏,卻也抱得很緊了。

  他陰沉冰冷的說:“小騙子。到決鬥開始之前這段時間,不要離開我的視線。做得到,你想當誰,都由你。”

  姬封不是相信了這虛無縹緲的夢話,他只是,偶爾一次的心軟都用在這個人身上了。

  這是他從小看顧養大的孩子,唯一沒有任何用途和期望,就像一張畫作上華而不實的無用閒筆,卻也是唯一認真用了心,束手無策不知道該如何對待的人。

  ……

  說是不離開視線,但也不可能真的一直在一塊,至少夜晚的休息都是在各自的房間。最多只是在一個院子罷了。

  姬清不知道姬封在想什麼,每一回從他身上感受到的殺意都是真的,但觸之卻也都消融。

  姬封不放他走,也不殺他,反而要他待在姬封身邊,直到和聞人重天的決戰。

  聞人重天必須得再突破一層,才能有從姬封手中獲勝的機會,姬清不可能放著不管。

  但他站在這後山祭壇邊上,一時之間,竟然也下不了離開的決心。

  姬封那句話,似乎是要放他一馬的意思,若是他真的離開,會不會反而事情有變?

  “呵,我當是誰,原來是故人夜歸。”

  在這刹魂山上,卻不止一個人睡不著。

  姬清聞聲回頭,遇到任何人他都不意外,但見是面前這個一臉驕縱的青年,連姬清也意外的挑眉:“寧國的儲位爭奪正是緊要的關頭,沐王爺不回去爭一爭,在這裏做什麼?”

  沐雲戩少年時候就張揚跋扈,一別經年,長大成年後看上去竟然也沒成熟多少。只是臉上的線條冷硬了些,看上去有幾分黎燦的影子。

  不知道是沐氏一族的血脈強勢,還是沐雲戩有意模仿了黎燦。

  這位本該是少年總攻人生第一個絆腳石反派的人,因為劇情被徹底蝴蝶走了,哪里想到這時候還能遇見。

  沐雲戩也沒想到,姬清居然一眼就認出了自己,驕縱的鳳眸裏便帶出幾分:“寧國的儲位哪年不爭,哪里有刹魂教未來國師之位的爭奪有意思?就是少教主看來無計可施,要慘輸了的樣子,當真又意外又好看得緊。當年你們兩好得簡直叫人以為是親兄弟了,沒想到吧,最後來來搶你東西的對手,竟然也是這人。你說,有不有意思?”

  對於他的幸災樂禍,姬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就轉身離開。

  沐雲戩倒也沒有追上來,只是提高聲音,得意的笑道:“怎麼樣,要不要求本王幫你一把?”

  姬清不理他,他也不惱,仍舊笑說:“既是如此,等你走投無路了,本王這裏也一定給你留個席位。”

  遇見了沐雲戩,自然就不好召喚木甲鳥下山了。

  回去睡覺的姬清,卻在路上又遇見了一個人。

  “鹿長老,許久未見了。”

  鹿長澤神情肅正,比起記憶裏的嚴正來,又深沉持重了許多,也更陰沉偏執了。

  聽得姬清這麼疏遠的稱呼他,他本就僵冷的神色又沉了幾分:“我來是想告訴你,不必正面與人衝突。你是少教主,那個位置本就是你的,誰也奪不走。這是坎部的玄武令,你拿去吧。我說過,只有我是一心對你好,不會害你。你總會知道的。”

  姬清接了下來,眉睫微垂:“阿澤,你為何會從中原來刹魂山?這裏這樣冷。”

  鹿長澤慢慢才柔化了眼神:“原來是無處可去,後來,是因為這裏有你,就不覺得冷了。你,回來就好。”

  他望了一會兒面前俊秀溫柔的青年,就像隔山隔水望了一會兒想像裏的江南春•色,不可攀折,便局促又稍稍滿足了一些似得,慢慢轉身,一步一回頭的走了。

  姬清遇見的第三個人,是巽部的杜芯。

  “杜姐姐一別經年,看起來竟然不見年長,反而像小姑娘。”

  並非哄人的虛詞,杜芯嬌俏得如同豆蔻枝頭的鮮妍,她的眼神卻是成熟的女子的。此刻眼波溫柔歡喜極了,卻按捺著沒有說什麼。

  她今日下山,本想去見見聞人樞的孩子。

  不想竟然見了百里楓華那個討厭的女人,聽到她和聞人重天的滿口謊言。

  當年,她雖然還小,卻也知道巽部的南翎師兄,何等風光霽月的人物,多少女子愛慕他,他都向來進退有度毫不失禮,恪守距離。

  聞人樞一向嬉笑灑脫,與他關係最好。南翎師兄雖溫柔卻又不近女色,很多人便以為他們是一對。聞人樞也嬉嬉笑笑不反駁,碎了多少人的心。

  百里楓華那個女人愛慕教主姬封,卻又同時和聞人樞勾勾搭搭不清不楚,一副蠢笨造作的樣子。南翎師兄與她毫無交集,平日半句話都沒有多說。

  她最是知道,南翎師兄甚至唯一只對百里楓華流露過一絲厭惡,若不是被人算計,怎麼可能與那個女人……

  可是,教主卻不分青紅皂白,只聽那女人一句話,就殺了南翎師兄。

  杜芯這麼多年,都一直耿耿於懷。

  中原武林那麼多人不惜身死,明知不是姬封對手,也千里赴死,要為南翎復仇,難道還不能說明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當年故人一一慘死,那個滿口謊話的女人卻還活著,她就要活得比她還久,還漂亮,等著看她是個什麼結局。

  杜芯不想,南翎竟然還留下一點血脈。

  怪不得,她一直因為姬清是教主的孩子,心存芥蒂,但每次見他都覺得他像一個人。

  杜芯當然想告訴他一切,告訴他,他的父親是誰,是個什麼樣的人。

  但是,這孩子處境已經這般艱險。仇恨,只她一個人背負就可以了。她不想把他拖進來,她希望這個像南翎師兄的孩子能一直活下去。

  最終,杜芯只是難得溫柔的嬌笑了一聲,摸摸他的臉:“你呀,多少年不見,長得這樣俊秀好看了。這玩意太沉,你替姐姐拿著。這刹魂山上,滿口謊話的騙子最多,誰的話都別信。你喜歡聞人那孩子,就跟他好好在一起。姐姐告訴你一個忠告,年紀一大把還只以為貌美,哭哭啼啼的女人,說的話,半個字都別信,都是成了精的妖怪。專吃你這樣溫柔好看的少年人。”

  杜芯在他的眉心上親了一下,就像終於長大了,親到了那個溫柔寡言的師兄。

  她笑嘻嘻的飛走了,至此了無遺憾。

  當年她太小不能保護她的師兄,今日這個孩子,她護定了。誰敢動他,就先踏過她的屍體。

  姬清怔怔的看著手裏巽部的青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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