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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外:消失的八門》第264章
264、流氓歌曲

  錦繡社區和南沚社區一樣,都是南沚鎮動遷改造後的安置社區。南沚鎮幾個周邊村莊不是一天改造完成的,而是前後陸續進行了五、六年時間。錦繡社區是個普通居民社區,位置貼著當時的新市區,修的都是六層公寓,竣工時間也比南沚社區早了五年。

  以十五年前的條件看,錦繡社區在當時也遠不算什麼高檔住宅,如今看來就更顯老舊了。社區綠化、物業管理之類的就不說了,設計落後、管線老舊、建築品質不佳、沒有足夠的停車位與配套設施... 這些老舊社區可能存在的問題,它都有。

  去年有不少社區居民投訴手機信號不好,電信部門就打算新建一個信號基站。如今各家運營商的信號發射塔架,都統一整合到鐵塔公司名下,各家運營商共用一個塔架(編者注:中國鐵塔,由多家電信商出資設立的大型通信鐵塔基礎設施服務企業,2014年成立)。鐵塔公司的基站塔架立起來的時候,又有一批社區居民跑出來抗議,理由是輻射會影響健康。

  工作人員做了很多科普,告訴大家這個基站不會影響到居民健康,但是沒用,這夥人就是不讓用,還數次破壞了通信纜線。協商到最後,抗議者提出了條件,要求補償每名住戶五萬塊健康損失費,否則就不允許設備運行。

  這條件誰能答應?於是鐵塔公司聯合各家運營商一致決定基站暫不啟用。也就是說從大半年前到現在,錦繡社區一直都沒有手機信號,這事糾纏到現在還沒解決...

  錦繡社區要動遷的消息,其實也不是胡亂編造的;近幾年這個社區至少有兩次可能被動遷的機會,而且都差一點就成功了。

  錦繡社區是十五年前竣工的,當時的位置貼著新市區的邊緣,但是經過十餘年的發展、新城區的擴張,它的位置已經不算偏僻,周圍也已經蓋起了很多高樓大廈。這麼一處都是六層公寓的老舊社區,便又有了動遷開發的價值,所以也有開發商盯上了。

  第一次動遷計劃是在四年前,但最後沒有談妥。當時錦繡社區有百分之八十的住戶都願意簽協議,但還有百分之二十的住戶立志要當釘子戶,開的價錢非常之高。而實際上動遷工作是地方政府負責的,需要有統一標準,一家給高價就等於全部要給高價,核算成本之後最終也只能放棄了計劃。

  第二次動遷計劃是前年末到去年初,本來已接近於談完了,給的動遷補償價格也很高,錦繡社區的很多居民都準備慶祝了,不少人甚至紛紛給親朋好友發消息炫耀。但是緊接著房地產市場與國家政策都出現了拐點,各家開發商都進行戰略收縮調整,這次計劃居然也黃了...

  短短三年時間內有兩次差點被動遷的經歷,也使錦繡社區很多住戶堅信自己住的是寶地,遲早是要被動遷的,而且將來的補償價格只會更高。老舊社區的住戶當然也有改善需求,所以大家都還在盼著呢... 可是這兩年房地產市場的表現實在沒有太多起色,一直沒盼來結果。

  但是今天,二零一九年的六月,終於有人給了他們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

  朱山閒找了三個人,在不同的時間分別混進了在社區中跳廣場舞的隊伍,最後一個人本身就是錦繡社區的住戶。如今跳廣場舞的也不僅是老年人了,漸漸也混入了一些中青年成員。它不僅是一項健身休閒活動,也是鄰里八卦、政策風向乃至社會謠言的傳播交流途徑。

  這三個人分別放出了消息,說是有投資商看中了錦繡社區這塊地,要動遷了之後建一家大型民營醫院,意向補償金給得非常高,幾乎等於一套房子換兩套!但是區領導以權謀私,照顧親朋好友,居然想讓投資商改為動遷南沚社區!

  這種小道消息無憑無據,而且未經任何核實,也能把人煽動起來嗎?結果還真能... 這要看在什麼地方去煽動什麼人,有沒有人暗中組織串聯;反正很多人閒著也是閒著,有些事情已經成為一種精神生活。

  因為兩次動遷以及信號基站的事,錦繡社區的不少住戶鬧到過區政府,朱山閒這位區長也曾出面調解安撫,很清楚其中一些人是什麼脾性,在什麼情況下會有什麼反應... 他安排人去重點煽動的,就是上次阻止信號基站運行的那批居民。

  所以嘛,今天就有人到區政府門口「散步」去了,然後散步完又跑到南沚社區門口抗議。

  聽朱山閒講完之後,丁齊實在是哭笑不得,他皺著眉頭問道:「朱區長,您這是自黑呀!找人鬧事抗議區領導以權謀私,這不等於把矛頭對準你自己嗎? 」

  朱山閒:「道理不辯不明,人不被揭很難自證清白。不過再下一步就簡單了,因為區政府會站出來公開闢謠:關於醫院建設用地,雨陵區建設規劃中早有預留,不需要動遷居民社區。我們甚至可以把規劃圖公開貼出來,勸說廣大群眾不要信謠傳謠,更不要擾亂公共秩序。」

  丁齊:「這好像跟市裡某些領導的意思不一致啊... 朱區長又想怎麼交待呢?」

  朱區長橫了他一眼道:「哪個市領導?要什麼交待?確實有人打招呼告訴我,博慈集團想動遷南沚社區建醫院,而我也已經匯報了區裡的方案。這件事目前只是在可行性商討階段,市裡並沒有出公文,區裡也沒有改規劃。至少在這個時間節點上,我就是實話實說!」

  丁齊:「假如市裡還是決定就要動遷南沚社區呢?」

  朱山閑:「那就不是我的權力,也不是我的責任了。反正區裡已經闢過謠了,誰要是在這種情況下,還強行決定動遷南沚社區,我願意挨這個耳光,區裡只好服從決定,這邊再想別的辦法就是了。」

  莊夢周插話道:「誰也不是傻子。既然已經鬧了這麼一齣,就沒有人還會蹦出來強壓,只會勸博慈集團另選地方。不就是一塊土地嗎?收了博慈集團好處、替他們出面的人,也不會知道真正的內情,總之想收購南沚社區在官路上已經走不通了。朱區長這招很損啊!」

  朱山閑:「我也是沒辦法啊!」

  丁齊:「其實照我的估計,博慈集團並不會真的逼南沚社區動遷。」

  莊夢周卻搖了搖頭道:「不管博慈集團會怎麼做,朱區長這一招就叫鐵門栓,先把路給堵死,也把對方可能用的後招都封住。

  但是朱師兄啊,你用了這道鐵門栓,南沚社區動遷的麻煩是沒有了,但錦繡社區那幫人恐怕還會抗議的;因為區政府的闢謠結果也不是他們想要的,你又打算怎麼收場呢?」

  那些鬧事者的訴求就是動遷錦繡社區,而且認定錦繡社區就是先被投資商看中的地方。如今區政府出來闢謠,說這事和錦繡社區一點關係都沒有,動遷根本不存在,區政府早就預留了醫院建設用地... 對於那些抗議者而言,訴求還是得不到滿足啊!動靜已經鬧出來了,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收場的。

  朱山閑卻答非所問道:「你們進來的時候,那些人已經散了嗎?」

  丁齊點頭道:「確實都散了。發全家桶是個好主意,比發便當好。那些人領完了東西都趁熱拿回家,多半是帶回去給小孩子吃,隊伍也就自然解散了。」

  朱山閑:「我安排的人今天在組織隊伍、控制秩序,比如讓他們走人行道、不要佔用機動車道,不論是在區政府還是南沚社區門口,都不要堵住大門,而是站在大門兩邊抗議,不要妨礙正常秩序... 但是明天區政府出來闢謠澄清之後,就沒有這種好事了。」

  丁齊:「你安排的人會撤?」

  朱山閑:「是的,我安排的人會抽身。區政府正式闢謠之後,假如還有人鬧事、擾亂了社會公共秩序,那就視情節依法處理,該教育的教育、該帶走的帶走、該拘留的拘留。說句實話,這次鬧得歡的那批人,早該找個機會收拾一頓了!」

  丁齊:「謠言是你放出去的,這些人聽信謠言去鬧事,然後再被你收拾,這算不算釣魚執法呢?」

  朱山閑搖了搖頭道:「當然不算!信謠傳謠也就罷了,關鍵看他們的行為與訴求是否合理;消息未經核實就鬧事、為不動遷而鬧事,這合理嗎?而且在區政府正式闢謠之後,假如還有人要擾亂公共秩序,那就是自己找事了,我們又不是沒闢謠!」

  莊夢周:「朱區長啊,咱就不說這些了,才一回來就被你把話題帶偏... 九年前嫖娼是怎麼回事啊?你是想現在說,還是等老譚到了再一起交待呢?」

  這時冼皓和石不全也先後推門進來了。石不全一進屋就說到道:「朱師兄啊,那幫人領了全家桶已經撤了,你明天就準備好好闢謠吧... 咦?莊先生怎麼也來了?丁老師什麼時候回來的?」

  冼皓扯了丁齊的袖子一把:「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丁齊:「都辦完了,還在禽獸國遇到了莊先生,我們一起回來的。」說著話發送一道神念給冼皓和石不全,這兩人都愣了半天。

  過了一會兒,石不全才長出一口氣道:「我總覺得靜沙島和奇岩境之間關係不簡單,看來還真不簡單!但沒想到靜沙島背後居然是博慈集團,更沒想到的是,朱師兄還有故事呢!」

  冼皓:「我剛才在門外就聽見莊先生說,是現在交待還是等老譚來了再一起交待... 譚師兄等會兒也到嗎?」

  朱山閑:「老譚一下班就趕過來,快得話也得八點多了,大家要是不餓,就等老譚來了再一起吃晚飯。我知道你們想要問什麼,到時候再說吧,省得我講兩遍。」

  石不全: 「那咱們聊聊靜沙島和博慈集團的事,可以不?」

  朱山閑:「好吧,先吃些點心,這些情況得問丁老師... 」

  晚上八點半,終於開飯了。趕到境湖的譚涵川了解了最新的事件始末後,小聲問了一句:「是阿芳嗎?」

  朱山閑神色惆悵地點了點頭道:「嗯...」

  這一聽就有故事啊!!而且譚涵川居然還知道內情!!

  眾人心中的八卦之火立時熊熊燃燒,紛紛追問道:「老譚,阿芳是誰啊?」

  譚涵川有些為難地答道:「你們還是聽老朱自己說吧...」

  朱山閑緩緩開口道:「她的姓名屬於個人隱私,我就不說了,反正小名就叫阿芳,老譚也聽說過她。她原先也住在南沚鎮,是我家的鄰居,比我小四歲,我是看著她長大的... 」

  石不全插話道:「就差個四歲而已,你們應該是『一起長大』的才對,青梅竹馬啊!」

  朱山閑並沒有反駁,而是苦笑道:「也算是吧... 當年我看上她了,想追求她來著,但是她們家卻沒有看上我...」

  石不全有些誇張地叫道:「不至於吧!這得多拽的人家,連朱師兄這等人才都看不上?」

  朱山閑:「那時候我就是一個剛剛考上的基層公務員,一沒背景二沒後台的,他們家人看不上我也正常。」

  冼皓:「那阿芳自己呢?」

  朱山閑:「阿芳對我應該是有好感的 我們還在小河邊約會過... 她家包餃子的時候,她總給我偷偷裝一個便當拿過來。」

  石不全:「那你們曾經在小河邊吃過餃子嘍?」

  朱山閑:「怎麼了?有問題嗎?」

  石不全:「沒問題!當然沒問題!我只是想起了一首歌... 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芳,長得好看又善良... 在回城之前的那個晚上,妳和我來到小河旁... 」

  譚涵川:「阿全,你就別提這首流氓歌曲了!」

  丁齊:「對對對!聽朱師兄說,又不是聽你說!」

  朱山閑的視線似是望著遠方道:「那條小河如今已經看不到了。小河後來變成了一條臭水溝,再後來經過治理,被加蓋變成了暗渠,就是我在城建局工作時親手做的規劃...」

  丁齊自己又忍不住插話道:「誰問你小河了?說小芳... 不,阿芳!」

  朱山閑:「阿芳雖然對我有好感,但她這個人沒什麼主見,什麼事都聽父母的。後來她嫁給了別人,夫家姓王,在八十年代就已經是萬元戶,九十年代又開了個汽修廠,算是最早下海經商的那批人,當時資產差不多有幾百萬了吧?

  阿芳的父母找了這麼個女婿,當時是很神氣的。後來南沚鎮動遷,他們一家人也都搬走了。聽說阿芳的夫家在白山區那邊買了兩套大房子,汽修廠也開在那邊。境湖市這麼大,我後來就沒有再見過阿芳,也沒有再打聽過她的消息... 誰都有自己的生活...」

  莊夢周突然開口道:「郊區小鎮這種地方,很多事情都瞞不住的。你喜歡阿芳,還想追她,甚至在小河邊約會過,這事很多熟人都知道吧?」

  朱山閑:「是啊,很多鄰居都知道。」

  莊夢周:「所以你是被熟人算計了!」

  譚涵川終於也插話道:「是的,老朱當時就是被熟人算計了。幸虧那個叫任鍾謹的警官恰好認識他,順手把他給放了,這是事先誰都沒想到的。」

  莊夢周在禽獸國中聽了丁齊的轉述,就認為九年前的事朱山閑是被人設計了,而事實果然如此。當時朱山閑已是區城建局的副局長,還是江湖爵門傳人,靠山拳練得不錯,足以一個打十個,望氣術也略有小成,正是意氣風發之時。

  某一天,突然有個從小就認識的老鄰居特意跑來告訴他,在白山區的某家洗浴會所裡看見了一個小姐,樣子長得極像阿芳。

  老鄰居當時沒敢認,但記住了號牌,是五十九號。朱山閑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消息,便打聽是哪家洗浴會所。老鄰居說自己記不清名字但是知道地方,可以帶他一起去。

  朱山閑便跟這位老鄰居約好時間去了那家洗浴會所,他裝成熟客的樣子,直接點了五十九號小姐的鐘點。他先進包廂等候,結果五十九號小姐推門一進來,四目相對,來者正是阿芳。

  朱山閑當時確實沒做什麼需要脫衣服的事情,至少在任鍾謹警官打開門之前沒有。阿芳見到朱山閑感覺簡直無地自容,還哭了十幾分鐘... 朱山閑一直在勸慰她,等阿芳情緒稍稍平復之後,才問起她為何淪落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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