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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外:消失的八門》第25章
025、神奇的石頭

  說完這番話,兩人都笑了。丁齊拿起那塊小石頭道:「我的老家在宛陵市,宛陵市有一條河叫青陽河,青陽河向下匯入涇陽河,涇陽河再向北流入長江。青陽河的上游是山區,河谷中出產一種石頭,紋特異、各成景,名為景文石,這就是我揀的一塊景文石。」

  上次治療結束後,丁齊給了塗至一塊石頭,讓他帶回去睡覺時放在枕邊,說是可以起到定神與安神的作用。這並不是石頭本身有什麼魔力,而是一種催眠後暗示的手段。它就相當於很多人通過影視作品所熟知的、催眠師拿出來晃動的那塊懷錶。

  使用催眠道具和暗示媒介,可不僅僅在施術當時,也經常用在施術之後。丁齊只是醫生並不是神棍,上次就把話說清楚了,而塗至剛才只是在開玩笑。

  兩人又笑著閒談了幾句,看似隨意地聊,但丁齊一直在不動聲色地引導話題、起到放鬆的效果。過了一會兒,他又問道:「你再仔細說說,睡不著覺時是什麼感覺?又會做什麼?」

  塗至:「我一般都刷手機,看看工作群裡大家聊了什麼,想著白天的專案進度。我也知道這樣不好,有時候就把手機放下強迫自己睡覺,卻總是睡不著;然後看一下幾點,又想想幾點就要起床,琢磨自己還能睡幾個小時。

  越是這樣,就越睡不著,然後就越擔心自己的睡眠時間不夠,經常看時間,想著自己還能睡幾個小時... 時間越來越短,結果到後來天都亮了。往往剛剛睡著不久,就要起床了。」

  丁齊:「我給你提了兩點要求,一是不要在床上做別的事;二是不論幾點鐘上床、幾點鐘起床,除了對鬧鐘之外,都不要看錶去數時間,就是睡覺而已。你都做到了嗎?」

  塗至:「您告訴我,把那塊石頭放在床頭,便是把各種念頭都定住,自己就是那塊石頭,石頭當然也不需要看錶算時間,我都照做了。我也沒在床上幹別的事,包括性生活。」

  塗至說話總喜歡一本正經地開玩笑。丁齊也被逗樂了:「我讓你不要在床上幹別的事,但性生活例外,它有助於睡眠。」

  「打飛機算不算性生活?」塗至說話的樣子仍是一本正經。

  丁齊也一本正經地答道:「這還真不好說,但它的確也是性釋放的一種形式。這樣吧,給你一個簡單地參照原則:入睡前算,醒來後不算。這不是醫學或生理上的標準,是根據的你的情況給出的標準,針對現階段的失眠治療。」

  塗至:「我還沒結婚呢,但性生活也是有的,可是打飛機不算的話,從幾年前開始就沒有了...... 丁醫生,您果然名不虛傳啊!其實是我聽劉叔、也就是你的導師介紹過你的情況的。我還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恐怕也只有你能幫上忙了。」

  丁齊吃了一驚:「你認識我的導師?」塗至稱呼劉豐為劉叔,語氣非常自然,可能是劉豐親戚朋友家的孩子。

  塗至答道:「劉叔和我父親是老朋友了,我們兩家人很熟。當年我還曾纏著他要親身感受催眠術,劉叔把我給催眠了,結果我看到了一個姑娘,就坐在我家客廳裡,太神奇了!我也認識你們醫院的葉總,前不久經朋友介紹一起吃飯,他也推薦我來找你。」

  丁齊站了起來,向前一步伸出手道:「幸會,久仰!」

  他突然想起來這位塗至是誰了。劉豐當年教催眠術的時候,曾私下講過一段往事,他將朋友家的一個孩子催眠了,還開了個小玩笑,告訴對方桌邊坐了一名美女,那小伙子果然就看見了美女,還和那位根本不存在的美女有說有笑聊了半天...... 原那人就是塗至。

  握手之後重新落座,塗至開口便問道:「丁醫生,你做過連續的夢嗎?」

  問題有些突兀,丁齊反問道:「什麼連續的夢?」

  塗至:「就是像電視劇一樣,一集接著一集,先做了一個夢,過幾天再做一個夢,好像能和前面的那個夢的情節接上,然後過幾天又做了後續的夢。」

  丁齊有些好奇道:「你都能記住?」

  塗至:「記得好清晰,通常別的夢就算當時能記住,時間長了也就模糊了,可這幾個夢我卻一直記得很清楚。」

  人的夢境往往是荒誕的、散亂的,場景切換也缺乏現實邏輯,就像碎片化的意識流。人每天睡覺時都會做很多夢,但醒來後大多不會記得。如果觀察一個人的睡眠狀態,會發由淺睡眠進入深睡眠時,眼球會快速的轉動,稱為快速動眼期。假如在這個時候醒了,人就會記住正在做的夢,假如過了這個階段,所做的夢就會遺忘,醒來後根本就不知道。

  就算夢被記住了,那也是短期記憶,很快就會忘卻,比如接著倒頭睡一覺,再醒來差不多就忘光了。有時候人們只朦朧地記得自己曾經做過什麼樣的夢,卻回憶不起細節場景。

  有很多人能夠長時間記住一個夢,而且還能將夢中的各種細節講述出來,實際上是經過了一個再加工的過程,就是俗話說的「腦補」。

  這種情況往往是夢醒之後的短時間內,做夢者刻意去回憶這個夢,企圖去回想其中清晰的場景和細節。大腦就有這種功能,能將記憶中缺失的片段自行彌補銜接,形成完整的意識印象,經過再加工之後形成了長期記憶。

  有意思的是,進入催眠狀態往往也有一個快速動眼期,催眠師經常通過觀察被催眠者的眼皮是否快速顫抖,來判斷催眠是否成功,這很像是讓人進入了夢境。更有意思的是,在催眠狀態下還可以將眼睛睜開,正常地說話和做出各種行為,有點像在夢中的活動。

  催眠師可以讓被催眠者忘記催眠狀態下所發生的事情,也可以讓他記住特定的場景或暗示,這就是在修改人的潛意識,很有點像人們對夢境的回憶。

  夢境的成因有很多種說法,直到現在心理學界也沒有明確的結論,只是有很多種學說和假設,取得了一定程度的研究成果。所謂的「解夢」,很多人都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首先要搞清楚做夢者究竟做了什麼樣的夢?

  描述夢境的過程,就是一種意識再加工的過程,人們訴說自己記憶中的夢境,很多場景和細節其實並不是夢境中真的發生的,而是通過事後回憶自行腦補的。所以人們訴說的夢境,所反映的不僅是夢境本身,也反映了人在清醒後的思維狀態。

  而塗至所說的夢是很奇特的,通常情況下很少會發生。人們有時會反覆經歷類似的夢境,但極少那麼清晰地在不同的夢境中把情節和情景都銜接上,因為夢境本身是不受意識控制的。塗至做這個連續夢,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總共有三段,就像劇碼的上中下三集。

  上次塗至來找丁齊,是為了治療失眠。他的失眠原因丁齊已基本清楚,主要來自於情緒焦慮:長期的工作壓力,使他在潛意識中總認為自己還有事情沒做完,帶著一種趕時間進度表的緊迫感。

  丁齊上次使用了催眠暗示療法,並結合了行為矯正療法,起到的效果是不錯的。結果塗至找他卻另有目的,試探過「丁大師」的水準後,才說了出來。

  塗至講述了自己的經歷,最後道:「夢中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有點像境湖市的小赤山公園,但我又能肯定那不是小赤山公園... 我問過劉叔,劉叔卻說很難通過我的描述去感受夢境,除非真的能看見;他還告訴我,有一個人能看見,就是你。有意思的是,你們葉總和我的另一位朋友也推薦我來找你。」

  丁齊終於明白導師為何會推薦塗至來找自己了,他問道:「那你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塗至苦笑道:「其實我也說不清,也許是想搞清楚那是怎麼回事,也許是想聽聽別人的看法。」

  丁齊:「你還想繼續做那個夢,對不對?」

  塗至點頭道:「是的,我的確想,但人不是想做什麼夢就能做什麼夢的。」

  丁齊想了想道:「我倒是可以試試,需要你的配合,我們先做一個小測試......」

  真正讓丁齊詫異的,是塗至提到夢境中的場景很像境湖市的小赤山公園,但他也去過小赤山公園,知道現實中根本不存在那樣的地方。在田琦的精神世界裡,丁齊也到過一個地方,場景很像境湖市小赤山公園,為何會有這樣的巧合?

  大大小小的山丘起伏,很多山丘就像被切開的半個饅頭,朝著水邊的這一面赤色的石壁聳立著。看不見長江,只有江岸和赤色的石壁,前方還有一條溪流穿過。溪流很淺很清澈,可以看見水底的卵石和游魚。

  藍天白雲飄蕩,風景很美,可以越往前走,就越能感受到天地間彷彿有一種壓抑的肅殺氣息。這裡丁齊曾經來過,在田琦的精神世界中,就連腳步下的起點都是一樣的,可是很顯然,塗至走的不是同一條路,繞過另一個山丘進入了丘陵間。

  周圍分佈著稀疏的參天古木,高大的樹冠張開擋住陽光,深褐色的樹身顯得有些肅穆陰森。也許正是這種環境的暗示,給了人一種壓抑與肅殺的感覺吧,丁齊在田琦的精神世界中也曾感受到,但與塗至的精神世界中體會是不一樣的。

  塗至可沒有田琦那種暴虐與毀滅的精神狀態,只是感覺到了環境中有些肅穆的氣氛,但更多的還是在欣賞四周風景的優美。林間的野草也不再是枯黃的顏色,青翠中帶著生氣。草地間有稀疏的灌木,偶爾能見到一叢叢野花開放,顯得嬌媚可人。

  走到花叢邊,塗至輕輕伸手觸碰著花瓣的邊緣,顯得小心翼翼。站在這裡,已不再感受到那麼肅殺和壓抑,風中帶著花香,令人只覺舒適和溫柔。假如去分辨時間,田琦的精神世界展現的應該是黃昏時分景象,這裡卻是白天。

  丁齊是通過塗至的感官和視角來觀察這個世界的,他沒有做任何事,也沒有發現上次那種奇怪的生物。

  並不能說丁齊是在經歷塗至曾經的夢境,他只是通過催眠誘導的手段,使塗至的精神世界展現了曾經夢境中的場景,然後他進入了對方的精神世界。

  在這種狀態下,丁齊本人是清醒而專注的,但沒有複雜的推理與思考,心中所得出的結論,都像是潛意識中直接的判斷。或者換一種說法,平常情況下複雜的推理與思考過程,已自然包含其中,一切都在於丁齊平時的知識儲備與思維方式。

  丁齊已經意識到,這是個真實存在的地方,而田琦和塗至都先後來過這個地方。

  站在花叢邊的塗至忽然心有所感,轉過身來望向不遠處。另一株花叢下站著一位姑娘,清澈的眼眸也正看著他。姑娘穿著一件淺藍色的長裙,丁齊見過這件裙子,某次陪佳佳逛商場時看見過,佳佳當時還摘下來比劃了幾下,但又放了回去沒買。

  這件長裙圓領、短袖、束腰,沒有任何其他的裝飾和花紋。令丁齊感到奇怪的是,這姑娘身上好像只有這件裙子,其他的飾物或衣物什麼都沒有,應該連內衣都沒穿。衣料雖不透明,但已勾勒出身體的輪廓,胸部柔軟而飽滿......

  姑娘很美,肌膚如雪,長髮烏黑,就連腳都是光的、沒有穿鞋。可是她站在那裡,自然而然就給人一種感覺,彷彿她天生應該就是這樣,任何其他的飾物都是多餘的。

  正在詫異間,姑娘說話了:「你是從裡面跑出來的嗎?你不該來這裡的,快回去!」

  塗至這才回過神來道:「妳是誰?裡面又是哪裡?」

  姑娘:「河流的盡頭,裡面的世界,你知道怎麼回去嗎......」

  話剛說到這裡,塗至忽覺腦後一陣冷風襲來,剛要扭頭去看就突然失去了意識,朦朧只聽見姑娘發出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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