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因為我是你的系統。

　　沈景結束工作後剛走出門口就看見黎檀站在車前，他內心驚喜，臉上卻和見到普通朋友似的，上前問:「怎麼過來了？」

　　黎檀說:「你接送過我幾次，我這是禮尚往來。」

　　沈景看黎檀先進車裡，轉身對魏路說:「那小路你下班了，我搭黎醫生的車回去。」

　　「沈哥！」魏路叫住沈景，猶豫了幾分才說:「那位住在沈哥原來住所的……失蹤了。」

　　沈景臉色不變，他拍了拍魏路的肩膀說:「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回家吧。」

　　沈景想坐進副駕駛，沒想到黎檀坐在那裡，只見他推了推眼鏡說:「你開車。」

　　「喂，不是說好接送我嗎？」沈景敲了敲車窗，有點好笑的說道。

　　黎檀平靜道:「我這不是開車來接你了？現在輪到你送我回去了，禮尚往來。」

　　沈景對這歪理表示無法反駁，他坐進駕駛座，繫好安全帶。

　　「剛才我看你經紀人好像對你說了什麼，你臉色不太好，怎麼了？」黎檀問道。

　　沈景發動車，臉色不見一絲不自然:「沒事，只是和我說下工作行程。」

　　黎檀隨意應了一聲，轉頭看著車窗外。

　　沈景心裡有些沉重，他雖然有前世的先知，但是這一世被他改變的太多，計劃也有很多漏洞，現在他安排的替身恐怕是被周汨緒抓了，一旦周汨緒明白他在暗中操縱，恐怕會做出什麼瘋狂舉動。

　　沈景不怕，可是他不想身邊重要的人被波及，他看了一眼黎檀。

　　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他不想再經歷一次。

　　黎檀看似在望著車窗外風景，實際和013對話，他問:「周汨緒現在在做什麼？」

　　013可以看到他想看到的任何畫面，他頓了一會才回答:「在家裡喝酒。」

　　黎檀說:「靈魂指數都那麼高了，恐怕不久就有大事發生。」

　　013罕見沒有開口問，因為他撒謊了，他看到周汨緒渾身酒氣正狂飆著車朝這個方向衝來。

　　作為老道的智能系統，013立刻明白這是一個絕佳的好機會。

　　一個豁出命——完成任務的絕佳好機會。

　　沈景思索了很多，他得想辦法離開，最好帶著黎檀一起出國，從梁鑫被注入毒品開始，一切就不在他掌控之中了，畢竟他根本沒讓人這樣對梁鑫。

　　沈景開口:「黎檀，我有些事情想告訴你，但是在那之前你願意和我一起出國旅遊嗎？」

　　沈景完全沒有任何準備，他開口後就後悔了，這樣唐突，怎麼可能……

　　黎檀說:「旅遊費用你出嗎？」

　　沈景愣了一下，聽懂了黎檀話裡的意思，眼神亮得可怕，他猛地點頭:「我出！全部都出！」

　　黎檀笑道:「那我好像沒有理由拒絕。」

　　沈景靈魂指數:30。

　　013:「……」

　　黎檀心情還不錯，剛想開口讓013脫離世界，就聽到一陣刺耳的喇叭聲起伏不停，他抬頭看，不遠處一輛車逆向高速行駛過來，坐在車上的那個人正是周汨緒。

　　「周汨緒？！他想做什麼！」沈景也看見了他。

　　黎檀瞇了瞇眼，冷冷的問一直裝死的013:「你不是告訴我，他在家裡喝酒？」

　　013離線中。

　　黎檀氣笑了，很好，智能系統連撒謊都會。

　　「任務完成，我選擇立刻脫離世界。」黎檀刻意強調立刻兩字。

　　013這時方了，他沒想到黎檀比他想像中的效率，這會坑都挖好了，對方卻不願意跳了，他說:「宿主，你現在脫離世界沈景會死的！」

　　黎檀冷漠說:「他是你害死的關我什麼事？」

　　013:「支線任務:保護沈景不死。」

　　黎檀:「怎麼保護？」

　　013說:「在車子撞上來，千鈞一髮一瞬間，你不顧自己安危解開安全帶，用自己血肉之軀死死抱住沈景。」

　　黎檀像看神經病似的說:「用血肉之軀？開什麼玩笑，我放棄支線任務。」

　　013:「不能放棄！」

　　黎檀看著越來越近的車，發出心聲:「我不想送死，立刻讓我脫離世界！」

　　013聲音比黎檀還拔高幾分:「你護住他，我保你不死！」

　　沈景眼裡只有周汨緒那瘋狂的臉，高速路上車不少，他連避開都做不到，眼睜睜看著車子衝過來。

　　要結束了嗎……沈景感到一陣疲憊。

　　也好，反正他想做得事情都做了，就算死了，也沒什麼遺憾的。

　　不對，沈景猛然睜眼，黎檀！

　　這時一個身影遮住了沈景視線，很快沈景被死死抱住，傳入口鼻的消毒液氣味讓他紅了眼眶。

　　「黎檀——放開！」沈景掙扎著，可卻被黎檀死死護住。

　　「彭！」兩車撞在一起發出巨響，黎檀被撞擊力壓的有點喘不過氣，他低下頭，沈景已經暈過去，可他身上不覺得有多痛，他轉頭一看，卻愣住了。

　　周圍所有的一切都被點擊了暫停一般，一片靜寂中，一名男子伸手按在車前，他白色的短髮無風自動，俊逸的臉上空洞機械，像是感覺到黎檀的視線，他望過來，一雙銀眸像是最銳利的刀刃，直直射過來。

　　黎檀心臟瘋狂跳動起來，腦海裡像刮起了風暴一般，夢境裡那個人又浮現出來。

　　【黎檀，我死了，你會來找我嗎？】

　　【黎檀。】

　　十三……

　　「宿主，宿主。」

　　黎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白色的天花板，他開口就問013:「沈景現在怎樣了？」

　　013沒想到黎檀如此敬業:「他很好，多虧你他很安全。」

　　黎檀嘴角勾出嘲諷的弧度:「應該多虧你，我們才很安全。」

　　013理虧，沒有反駁什麼。

　　黎檀閉上眼，過了一會才開口:「你的擬人形象是誰給你製造出來的？」

　　013不知道黎檀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他老實回答:「我們系統是由穿越部統一製造出來的，樣貌身材都是用最好的黃金比例，從我誕生就是這個形象，怎麼了？」

　　黎檀表情看上去挺古怪的，他說:「沒事，挺好看的。」

　　013總覺得對方的誇讚透著一絲異樣。

　　「那你為什麼不用擬人形象在我身邊？」黎檀知道現在系統可以作為擬人形象幫助宿主攻略。

　　013回答:「因為你是處罰階段，如果在懲罰世界要我擬人幫你，需要支付積分。」

　　黎檀沉默了半晌，突然問:「所以我積分還有多少？」

　　013說:「宿主完成主線、支線任務，獲得150積分，扣除系統擬人相助50積分，目前所得積分為100積分。」

　　黎檀語氣冰冷:「我為什麼要為你的愚蠢行為買單？」

　　013理直氣壯的說:「因為我是你的系統。」

　　黎檀輕笑一聲:「很好，記住你說的話。」

　　單純的013沒有想到，很久以後他為了這句話付出了慘痛代價。

　　在013幫助下，沈景和周汨緒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周汨緒的蓄意謀殺坐實了，等待他是法律的制裁。

　　黎檀起身下床，覺得自己身體除了一點酸痛之外很好，不需要住院。

　　013涼涼的說:「我把你痛感降到1了。」

　　黎檀剛走一步，腹部的傷口就裂開了，傷口染紅繃帶，嚇得旁邊病床的病人按了床頭上的呼叫鍵。

　　跑進來的護士立刻按住黎檀，隨後叫了更多的人把他架回病床上，重新包紮傷口。

　　傷口很深，黎檀臉上卻十分平靜，護士佩服歸佩服，該說的還得說:「黎醫生你的傷勢不能亂動！再怎麼擔心沈景也不能這樣啊！」

　　黎檀眼皮跳了跳:「你說什麼？」

　　護士曖昧的笑了笑:「都知道救出你們時候，你把沈景抱得可緊了，拉都拉不開。」

　　護士包紮好傷口就離開，留下黎檀靜靜躺在病床上。

　　013有點害怕這樣的氣氛，主動開口:「宿主，可以脫離世界了。」

　　黎檀問:「用什麼形式退出？」

　　013說:「由於宿主是本體穿越，脫離世界後將抹除所有人記憶裡宿主的存在。」

　　黎檀點頭，他看向自己的手腕:「那就脫離吧。」

　　就是可惜了那塊手錶，他挺喜歡的。

　　「脫離世界中——」

　　沈景睜開眼，就對上了梁鑫的臉。

　　「阿景，你醒來就好。」梁鑫眼眶微紅，下巴都有鬍渣，和平日裡相差甚遠，他一聽說沈景出了車禍就拜託家裡人幫助，暫時出來看看沈景。

　　沈景看著自己手腕的手錶，著急地抓住梁鑫的手臂問:「對了，我想問你黎……」

　　「脫離世界成功——」

　　沈景眼眸恍惚了一瞬，他突然鬆開手，眉頭微皺問梁鑫:「你不是在戒毒所裡，怎麼出來了？」

　　「我要回去了，只是想確認你沒事。」梁鑫勉強笑道。

　　沈景也看到站在門口的兩個警察，他突然舉起手，手腕上的手錶讓他覺得很喜歡，可是他卻不記得怎麼來的。

　　沈景喃喃道:「這個手錶……」

　　「是我送給你的，生日那天。」梁鑫說道。

　　沈景直直看著手錶，突然笑了笑:「是啊，竟然忘了是你送我的，我還沒跟你說……」

　　「謝謝你，記得我生日。」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視角說明，我一直以為自己在寫主受，直到今天我姬友戳我。

　　姬友:黎檀是攻嗎？

　　我:是的。

　　姬友:那013是受嗎？

　　我:正解。

　　姬友:那黎檀作為宿主做任務，他不是主視角嗎？

　　我:……

　　姬友[拍案]:那就是主攻文。

　　我:好像是的。

　　所以此文為主攻文

　　————我和姬友日常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