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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贏家培訓指南》第221章
第221章 名士風流(四十八)

  安寧二年夏末。

  整個大周都緊張了起來。

  疫病, 這是個十分可怕的事物, 如今的醫術並不是十分發達, 並且真正的醫術這種東西即便上都是為了貴族的服務的, 數量並不多, 知識壟斷就是容易出現這種情況,各種技藝, 各種技術,各種傳承, 都因為敝帚自珍而斷絕了。

  這也是世家所帶來的不好的風氣之一。

  這次南方發生疫病, 並且是大規模疫病, 讓北方的人無法幸災樂禍,若是疫病不遏止的話, 穿到北方來也是遲早的事情。

  游鴻吟立即啟動了醫療署一級緊急啟動方案。

  醫療署是當年葛洪被他連哄帶騙帶回青州後,就幫他開始拉框架建立的,不過葛洪志不在此, 所以匆匆拉了個框架,幫他緊急培訓了一批醫術粗淺、主要擅長治療外傷的軍醫後,就基本上不太過問。

  後來接受醫療署的人, 是游鴻吟佔據翼州之後,發現了兩位山野老醫。

  這兩位老醫曾經是軍戶出身,的確是晉朝的軍中軍醫,最擅長的是外科治療, 但是後來離開了軍隊, 便開始自學其他醫術, 因為本身資源有限,一生所學並不比葛洪出色,但是他們治病救人的本身願望卻很強烈,無論是責任心還是經驗,都有其他人可以借鑒的地方,所以游鴻吟便請他們作為醫療署的署官,幫助晚善醫療署。

  而兩位老醫比游鴻吟更為瞭解該如何找到那些不知是為貴族看病的民間醫者,漸漸地,在兩位老醫的幫助下,醫療署真正建立了起來。

  葛洪雖然不願意將自己徹底捆綁在醫術上,但是並不代表他是個沒有醫者仁心的人。恰恰相反,葛洪很有濟世救人之心,不過他只是覺得醫道乃小道而已。

  可是他十分樂意,將自身所學傳承下去。

  葛洪年少之時雖然出身士族,但是因為貧困求學之路甚是艱難,可是他依舊博聞強識,學富五車。他所讀之書,都是自己通過各種方法抄錄、背誦而來,這之間受的苦楚,費的心思,如今回想起來都覺得辛苦。所以他主公徒弟中,他最為欣賞霍青峻,只因為他念到寒門之人的苦楚,建立了可供貧寒士子學習的圖書集館。

  因此,葛洪在忙碌之餘,經常抽空給醫療署的醫者和護工們上課,就算後來調離了青州,他便將自己的行醫感悟寫出來,算作醫療署的教材。

  有游鴻吟這位開掛,加上多年來鴻雁一直堅持搜集各方情報,這些情報當中,包括了各種書籍,其中就有些記載了醫者心得帛書竹簡,同時有幾位醫療署中的優秀醫者在數年間,隨著鴻雁踏遍各地,跋山涉水,記錄下來了百草集,繪製各方草藥,搜集各處藥方,同時實踐和磨煉自身醫術等等多方努力,如今周國的醫療署實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隨著游鴻吟的命令,醫療署很快就運作開來。

  首先是出入邊境的限制問題。

  周國的商業流通性很高,所以每天都有無數的商隊南來北往,或是從南方販賣貨品至北方,或是從北方流通貨物到南方,為了避免南境的疫病蔓延到北方,首先便是對於進出人員的檢查。

  倒不是徹底不許商旅之人來往,而是需要有一個『觀察期』,等確認身上沒有攜帶疫病,便可照常進入。雖然那些商旅偶有抱怨,但是卻都能夠體諒。若是身價稍微豐厚些的北方商人,此刻便不會冒險去南方,只有那些原本是在南方的商客,此刻多是往北境跑了。

  控制了人口流動,然後就是各處預防措施實行了。

  其實這項工作醫療署一直都在做,不過可能是因為觀念的問題,平日裡並不是如何重視。如今發生了疫病,才徹底按照緊急預備方案執行。

  先是宣傳不得飲用生水,隨後一些飯後吸收等等衛生常識也都一一傳授給了所有人。這時候,青州常年推行掃盲活動的好處就體現了出來,青州的百姓因為生活富足,又大多數都識點字,所謂倉廩足而知禮節,他們很快就將這些舉動當做『禮儀』而執行下去,凡是要點臉面的人家都是這麼做的。

  此時的人喝生水,主要是因為燒水需要耗費柴薪,城池中的柴薪比較貴,許多人家都不捨得用,村落小鎮中的柴薪倒是免費取用,卻很花時間,如果家中稻草、秸稈等存下的柴火燒完了,那麼就要花費勞力去砍柴了,農戶人家一年忙到頭,哪裡來的那麼多時間。

  可是這種情況自青州所產的蜂窩煤問世後就被解決了。

  這種煤自然比不上木炭好用,但是卻比木炭要便宜許多,普通的農戶人家都能用得起,平日裡用煮飯剩下的碳火燒水就好,夏日燒上一壺放著冷不費事,冬日還能一直靠著餘燼保溫保上一段時間,喝熱水可不比生水舒服的多。

  而除了青州外,其他幾個州醫療署的工作成效就出現了比較顯著的不同。隨著周國掌握時間的長短而有了不一樣的困難。

  特別是剛入手的秦州、雍州,此間人尚未受到教化,可謂是全然隨了草原諸部的習俗,常年不洗澡,喜歡用手抓取食物,吃飯前還不喜歡洗手。燒開水?哪裡有井水喝的痛快!

  其實這也有當地比較缺水的地理環境有關,雖然地處黃河之畔,但是風沙過度,淡水資源稀少,此間百姓最常用的飲用水是來自於水井。

  這次治理黃河之際,游鴻吟便有意想在這兩州修建大型水利工程,至少,讓這兩州在乾旱年份裡,吃用水不會缺。

  但是這些東西都還是剛剛起步,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這可不是在青州修建水庫。

  不過醫療署好歹也是代表了如今的周國官方,在周國境內大多數地方推行預防疫病方案的行動還是十分順利的。

  除了讓百姓平日裡注意預防外,醫療署開始了使用生石灰滅蚊、清理水源、灑掃街道、處理戰場殘留物等等各種工作,也鼓勵百姓進行田間滅鼠、滅蟲包等等。

  晉朝疫病病情繼續擴大,鴻雁的人有一大部分已經撤回來了,對於游鴻吟來說,鴻雁的人都不不是真正承擔諜報的人員,他們更類似於風俗觀賞使,承擔的是各種搜集工作,是鶴鳴諜報工作的補充者。所以,游鴻吟為了避免鶴鳴人員損失,還是將大多數人員撤回了。這個工作並不困難,因為這些人的身份大多數都是些遊俠兒、商客之類的,原本就是行蹤不定的人員,一直都是四處遊走,等疫病過去,再重新佈置下去同樣也行。

  而鴻雁人員撤回周國,同時也帶來了晉朝最真實的國情情況,說不定,比那些個晉朝官員更清楚。

  這次疫病爆發的十分突然,具體的原因已經無法去考究了,晉國甚至有不少官員都染上了疫病,儘管他們這些貴族都是有自己熟識的醫生的,但是技術高超的醫生本就不多,還大多數被皇室和頂級世家給絆住了腳步,而平日裡那些世家之人一直都覺得,醫道乃賤業,等到自己需要求人救命的時候,就知道什麼叫做一醫難求了。

  至於普通民眾,除了聽從一些巫醫的各種迷信活動,便只剩下的等死了,或者是運氣好,鄉中出了一位醫術交好的醫者,人家也有醫德,願意救助疫病,那還好點。可隨即,趁火打劫的商人提高了藥材的價格,就算是有心救人的醫者,面對沒有藥材的情況,也是無可奈何。

  所以,即便是王導這樣的天之驕子,無論是經驗還是智計,或者眼光等等都冠絕天下的世家家主,面對著這種情況,也變得束手無策。

  他能做的,只有下令按照慣例處理。在這種沒有多少辦法對付疫病的時候,所謂的慣例處理,不過就是盡人事聽天命,將病患關在一處等死而已,為了防止疫病蔓延,燒燬一村的情況也是不罕見的。

  南方人口密集,再加上前幾年北方大遷徙,無數北方人口流入了南方,更是讓南方的人數繁盛起來。

  而這種地方疫病傳播起來太快了,死亡人數也節節攀升,真的統計出來,將會是一個駭人聽聞的數目。

  司馬睿十分氣憤。

  無論是天下大澇,還是南方大疫,這種東西都是屬於『君王失道』降下的示警和懲罰,原本天下大澇的事情司馬睿已經準備好了將所有過錯都推到亂臣郭溪身上去,結果自己這邊傳誦天下的繳文還沒發出去,自己治下就出現了疫病,反而是那郭溪治理的北方並沒有任何問題。

  先前就有市井流言傳他司馬睿得位不正,身世之事被傳的有鼻子有眼,太后因為這件事情已經氣病了數回,恨不得父王重生在世,能替自己母子兩人做個見證。

  如今疫病橫行,讓他更是有口難言,但是天災是他的錯嗎?

  自然不是。

  難道還要他這個君主下罪己詔不成。

  非朕之罪焉能認!

  比起晉朝頗有一絲聽天由命意味的做法,周國這裡要積極得多。

  不過,有些東西並不以任何原因而轉移,即使進出管理嚴格,大規模派發避疫藥物,但是與晉朝邊境接壤最多的兗州還是開始出現疫病了。

  很快,即便是有醫療署各種防治措施,又有周國大力治療各方病患,疫病還是朝著司州蔓延開來了。

  好在因為天氣緣故,漸漸進入了冬季,周國只有兗州和司州兩州出現了疫症感染。

  而司州部分地區出現疫病,卻差點鬧起大亂!

  那些上了年紀的人,有一些是從三十年前那場前所未有的瘟疫中存活下來的,而如今那些殺人不見血的惡魔又再度降臨,讓他們這些倖存者都回想起了那時候的恐怖。

  十室九空,家家戶戶披麻戴孝,一巷百餘家,無一家僅免,一門數十口,無一口僅存。三十年前的可怕情景似乎又開始重新回到了眼前。

  游鴻吟雖然無法親自前往疫地調查具體情況,但是醫療署送來的病例研究都會經過他的手。

  此次疫病是最為常見的『傷寒』。

  傷寒有五,有中風,傷寒,濕溫,熱病,溫病。

  而這次發於夏末,水災之後,正是濕溫。

  濕溫是因濕熱疫癘之邪,經口鼻而入,蘊結中焦,阻滯氣機,濕熱熏蒸瀰漫而成。以持續發熱,脘痞腹脹,苔膩脈緩,神情淡漠,玫瑰疹或白倍,左脅下痞塊,白細胞減少為主要表現的疫病類疾病。

  但是隨著環境和接觸的人群不同,病患所表現出來的病理並不相同。

  有的地方,環境乾淨,眾人身體較好,可能只是幾個人發熱,並不會造成爆發式流行。但是如果和帶有病源頭的疫水接觸、或者是環境不太好蚊蟲較多,那麼演變成瘧疾瘟疫也是很有可能的。

  這麼大規模的疫病爆發,必然不可能只是一種情況,游鴻吟思考再三,寫了幾道記憶中的藥方。他並不知道這種藥方對於疫病有沒有用,這些方子大多數都是來自異界和後世,他如今無法接觸病患,也只能憑著猜想來判斷哪些藥方是可以一試的。

  好在此時藥材雖然儲存量不夠,但是山間資源豐富,發動治下百姓秋收後集體入山採藥還是可以彌補缺口的,因為大量掃盲運動,讓百姓能識字,自然也能看懂那些帶著插圖的藥材採集炮製方法,讓他們多一種收入來源開心還來不及,並不會不願意。

  而那些北地不產的藥材,則會從晉朝進口,雖然晉朝的朝廷不許,可是走私這種東西,到什麼時候都沒辦法阻止。

  大概是因為司州疫病發生地點距離洛陽並不遠,當地的百姓相信周國不會拋棄他們,雖然治療過程同樣進行了隔離,但是這些被放在一起隔離醫治的病人並沒有放棄活下去的希望,反而覺得有護工關心照料,有免費的湯劑喝下肚,有明亮乾淨舒適的屋子住著,每日裡的膳食美味又易消化,即便不頂飽,但是多吃點也足夠了。

  這種日子,讓飽受戰火摧殘的人有了一種哪怕此時死了也都值得了的錯覺。

  而醫療署的護工和醫者都表示,只要有活下去的期望,努力對抗病魔,朝廷就不會放任任何一個人死去。

  染病者的確很多,但是經過醫療署上下以及後續各個支持部門一冬的忙碌,病死者只有兩成!

  這種濕溫病與其他瘟疫不同,它發病最多的人群不是老人,而是幼童和青年人,所以只要消炎降溫等藥理能跟上,病人自己有生存**,致死率其實並不是太高。

  可是,這種存活率讓司州、兗州兩州百姓卻是大吃一驚,家中血脈得以存活,不僅是游鴻吟這位聖明的陛下,就連醫療署的許多醫生都被奉為救命恩人,甚至在過年的時候,曾經貼在門上的桃符都刻上了各個醫療署醫者的小像,示意來年病邪之氣尋不上門。

  一場疫災對於晉朝來說是君王不端,天降劫罰,對於周超來說,卻是天下歸心的最佳契機。

  不僅是受益最大的普通百姓,還有士族和胡人。

  要知道,在疫病面前,是沒有身份之別的,而周國在處理疫病的手段上,足以顯示出能力到底有多強,同時也側面反映出了周國國君的深謀遠慮和仁心仁德。

  士族渴求權利,但是並不代表他們願意跟隨一位扶不上牆的爛泥或者是凶殘任性的君主,這樣的君主再有能力,實力再強也沒有用,大家肯定不願意頂頭上司是個不好伺候的人。

  而周國所實行的各種政策,已經表明了郭溪以『仁』為核心的執政之道,所以,原本還有所保留的士族紛紛投效,開始準備在周國經營。

  而秦州、雍州兩州遺留下的胡人,則看到了周國強大的醫療制度。

  其實草原胡人也懼怕瘟疫,其中最著名的便是天花了。天花本身是動物身上的一種痘瘡,後來幾經演變,才變成了一種烈性傳染疾病。

  而胡人不僅以牧養牲畜為生,更是與白種人有著或多或少的接觸,所以天花對於胡人而言,代表著十死無生,代表著滅絕。

  胡人並不知道疫病與疫病之間的區別,但是他們知道,只要成為周國的國民,好好生活,未來真的生了疫病,國家不會放棄他們。

  而聽聞著各方疫病所帶來的危害,見識了醫療署強大的技術之後,原本對於醫療署各種防治手段不以為意的周國百姓,開始將醫療署傳授下來的方法奉為律令,不僅自己遵守,還監督著其他人遵守。因為萬一生了病,說不定就傳染給其他人了呢,為了自己也要看緊了那些不肯聽話的。

  游鴻吟自己都沒有想到,原本只是用來救助更多戰場傷患的醫療署,最後會發展成這種情景,甚至,游鴻吟覺得,這個部門已經變成了一種國家操控民俗、開啟民智的有利工具,不僅是有關衛生習慣方面的東西,還有嫁去、生育等等方面,再加上當初因為人手不足,護工之中有部分是女子擔任的,只要時間足夠長,在這種世人尚未被朱理洗腦的時候,可以徹底改變女性的地位。

  當然,這種東西有些游鴻吟會著手去做,有些不會。很多東西並不是強行改變歷史進程就有用的,最後還是讓它自己發芽比較有幾率成長,而不是半路夭折。

  安寧二年的新年,周國是一片歡笑。

  如今,北方徹底變成了周國的領土,甚至曾經漢國佔領的部分草原也都特意劃分了一郡,並且特意新建了一連串大大小小的城池,用以駐守西北方的門戶,同時監視草原諸部各方勢力。

  而游鴻吟覺得與其在國內挑選肥沃土地建立牧場,不如就乾脆還在草原上飼養牲畜。只是比起過去追隨著水草而不斷遷徙的飼養方式,游鴻吟進行了改進。只有用來上戰場的戰馬是採用過去那種放養方式,其他牲畜都將採用圈養。這樣做所樣牲畜的成本要比過去四處放牧高出許多,但是同樣也將牧民們拴在了城池之上,而讓他們徹底失去了過去那種讓人抓狂的流動性。

  黃河的治理工程已經大體拉起了一個框架,以後的工程只要繼續進行下去就行了,兩年雨季之前,應當可以完工。

  而北地的百姓經過最少一年的時間,也都適應了周國的統治,甚至有不少隨著晉朝搬離北地,前往南方的人又重新搬回了故土。

  在如此欣欣向榮之時,周國上下均是歡騰一片也屬於正常。

  而在正月裡,周國的大皇子出生了。

  咳咳,游鴻吟做事一項十分效率。生孩子也一樣。

  可以說,周國大皇子的出身,讓周國朝廷上下底氣又足了整整一倍!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這的確是此刻所有人的想法,有傳承的政權才能持久。

  司馬氏天下這麼快就亡了,不就是因為司馬家上一任皇帝是個傻子麼。

  而剛誕生的大皇子,從面相和舉止來看,絕對不像傻子。

  二代可保,三代可期,那又有什麼理由不跟隨其後,在這場天下爭奪戰的最後關頭,幫助未來的天下之主,踏平最後一塊絆腳石呢。

  所以,群臣激烈慶賀是很正常的事情。

  大家都覺得,二十八歲才有長子,陛下又不肯廣納後宮,實在是有些晚了。

  游鴻吟每日再忙也會鍛煉身體,再辛苦也會去逗逗兒子,看著那些被自己指使的團團轉的臣子,笑而不語。

  他歷來都喜歡,過個輕鬆的晚年,當皇帝的時候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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