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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贏家培訓指南》第201章
第201章 名士風流(二十八)

  胡歸見主公推開馬車車窗, 便輕微提了提馬肚,驅馬來到窗戶旁邊,道:「主公, 江風凜冽,小心風寒。」

  游鴻吟見道路一旁煙波淼淼,江霧飄蕩, 隨口說:「無礙。天下乾旱已久,唯有揚州荊州徐州三地未曾受到干擾, 可見北地終究不及南地富饒。許久不曾見此波光粼粼,便難免想多看一些。」

  他們為了趕時間,並未坐船順江而游, 而是走的旱路。期間躲過了好幾處戰亂之地, 倒是不曾遇上軍隊, 但是山間林間盜匪猖獗, 被胡歸領著二十名頂尖護衛,收拾了不少。

  「主公一路南下, 到底是來尋求何人?」胡歸問。他和霍青峻通過氣,知道主公是出門找一位『謀主』的, 卻猜不出主公找的是誰。

  「東吳陸遜之名, 可曾聽聞?」游鴻吟道。

  「聽過,但是陸氏自東吳歸降,陸氏族人慘亡大半, 早已衰敗, 如今陸氏人才凋敝, 只在家中作文習字,雖然在江左之地依舊是世家之首,卻也只有『文』之一字,可值得稱道了。」胡歸說。

  他家主公向來尋求的實幹人員,最討厭那些以文搏名之徒,難道這次要找的人是陸氏子弟?

  「你啊,看問題就不似阿危那麼會拐彎兒。」游鴻吟搖了搖頭:「陸氏兄弟可不只是會以文邀名,自他們退隱之後,前後有太常張華、吳王司馬晏、趙王司馬倫、太傅楊駿等等數次徵召,若是他們有出仕之心,早就可以位極人臣了,但是,他們都拒絕了。」說道此處,游鴻吟面上露出一絲微笑:「並且,拒絕的很得體,司馬晏這種心胸狹窄之輩,都未曾惱羞成怒,可見陸氏兄弟的手腕有多圓滑。」

  胡歸道:「若是如此,豈不是正說明了陸氏兄弟醉心文字,不喜功名利祿。主公又是為何如此看重他們?」

  游鴻吟道:「觀陸機之作,其自有政治抱負和主張,如果說這樣的人沒有功名利祿之心,我是不信的。更何況,陸氏無人任職高官,必然家世落寞,這不是陸氏兄弟想看到的局面,所以,他們是因為某種理由,而拒絕了之前的徵召。」

  「是什麼理由?」胡歸說:「待價而沽,還是思念舊主,不肯為司馬氏效力?」

  游鴻吟道:「不,而是陸氏兄弟中,有人能看出,司馬氏皇朝不可長久,必然分崩離析。他們在等待合適的入世時機,這樣既不會在歷史上留下『事二主』的名聲,同時為陸氏再度崛起積蓄力量。」

  胡歸了然:「那位能如此看清天下大勢的陸氏子,便是主公想招攬的謀主。」

  游鴻吟颯然一笑,道:「不錯。」

  數年之前,游鴻吟老師陳堪亦能看清天下將亂的大勢,但是這位陸氏子弟,卻是自東吳滅亡之後,便依據看清楚了,整整比旁人提前了五六年。

  只是,游鴻吟看著窗外江水,心中有些苦惱,他不知道陸氏兄弟中,到底是陸機還是陸雲有如此能為啊。

  他也從未考慮過把陸氏三兄弟都騙去青州,那是不可能的,世家從來不做豪賭,傾一族之力輔佐一人,那是想登天門想瘋了的寒門庶族才會做的事情,世家才不會如此,他們基本上多方投資,以策萬全,一切以家族傳承為主。

  「所以,見到人再說吧。」游鴻吟喃喃而語:「只是不知,我這個青州之主的名聲,管不管用。還是,需要以文扣門方可。」

  但是來到松江流域,尋求人才是一回事,游鴻吟也不會單單只是為了尋求人才就火急火燎,他從來不是如此急功近利之人。

  所以,游鴻吟說:「自古便聞松江盛產鱸魚,其中以四鰓鱸魚最為美味,阿歸,沿河岸而走,看是否有船上酒家。」

  「是。」胡歸是不知道什麼鱸魚不鱸魚,但是在他心中主公通曉天下諸事,自己只要聽話就足夠了。

  此時並非鱸魚收穫季節,但是距離秋末冬至也不遠了,只是東吳滅國並不是太過久遠,東吳水軍解散後,松江上罕見捕魚船隻,一行人走了許久,方見兩三葉扁舟江中而行,舟上有幾位漁人正在撒網捕魚。

  江風凜冽,輕聲呼喚不得聽聞,胡歸氣運丹田,想要響吼而出,卻被游鴻吟阻止了。

  「如此高聲,與市集商販何異。」游鴻吟道:「尋求美食,亦是尋求心境,還是我來吧。」

  說完,游鴻吟抽出車中暗格,格中放著諸多器物,其中正有一管竹蕭。

  竹蕭通身翠碧,入手溫潤,尾部鐫刻兩字:「古浪」。

  此蕭乃游鴻吟自己所做,所用材料說來也有趣。

  入主青州之後,游鴻吟也算是踏遍青州,除了處理各郡事務,巡視四方外,境內泰山之境不可不賞。

  泰山登山之路年久失修,早已殘破不堪,游鴻吟走時也不尋路而走,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一山澗,泉水伶仃,恰好聽到一水聲擊竹之響。

  撥開雜草灌木,卻見一株翠竹根部折斷,恰巧橫跨山澗,流水從其身而過,便發出清脆之聲,但即便根部折斷,翠竹未死,依舊匍匐而生,呈欣欣向榮之態。

  游鴻吟截取其中適宜部分,歷經三年,方做成如今這支古浪,音質清脆幽遠,乃一支好簫。

  今日,是游鴻吟第一次使用此簫,隨性而起,正是一曲桃花渡。

  渡頭渾似曲江濱,誰種桃花隔世塵。

  紅雨綠波三月暮,暖風黃鳥數聲春。

  舟橫落日非無主,樹隔層霞不見人。

  幾欲前源訪仙跡,迷茫何處問通津。

  簫聲幽咽,悠然而起,順著江風漂流至漁船之上。

  那幾位打魚的漁人莫名被樂聲吸引,心中不知為何思念起家中妻兒父母,頓時歸心似箭。

  其中一人操著吳儂軟語道:「聽得此曲,心緒悠揚,此等雅士,不可不謝。」

  「聽他一曲,老漁夫定見識此人物才行。」另有一人贊同:「我們也沒有其他謝禮,大家可有捕到好物?」

  這些江中漁夫最懂哪種魚兒肥美,立即有人道:「我這裡網到三尾鱸魚,本想送至長谷,陸士龍最喜食魚。」

  「可是四鰓的?」

  「不是也不會拿出來獻寶。」

  「那今日就到這裡,見過那位公子,便早早家去。」

  「好!」幾位漁人轟然響應。

  最後游鴻吟與幾位漁人稍作交談,便示意胡歸付錢買下,直說自己來得巧妙,與這松江鱸魚甚是有緣,可是有口福了。

  只是等漁人走後,游鴻吟看著木盆中的幾尾魚兒甚是發愁。

  「阿歸,你可會做魚?」游鴻吟問。

  胡歸苦笑:「主公本是我師,我會什麼東西還不瞭解嗎?」

  游鴻吟睨了他一眼:「好生沒用。」轉頭便問身後站的跟木樁子似得二十護衛:「那你們可有人會做魚?」

  那些護衛各個目不斜視,繼續做自己的木頭樁子。

  游鴻吟不由哀歎:「早知道,便將太和帶出來了。」

  他自從有餘錢養僕,便開始□□廚師,太和便是其中最有天賦的一位。

  而距離此地不遠處,恰有一亭,名為煙淼,亭中有三人,一者是位和尚裝扮,另外兩人赫然便是游鴻吟的目標,陸氏兄弟,陸機和陸雲。

  三人沉默不予許久,那穿著灰撲撲僧衣的和尚開口:「好曲。讓和尚想起了不久之前,與舊友離別之苦。」

  陸雲目有異彩,他最喜簫樂,偏生自己不知怎的,無論何種樂器,總也彈奏不准調兒,而家中兄長不喜此等哀愁婉約之曲,更喜那些激切昂揚的越曲。

  「遙遠望去,就算是不懂聲樂的漁人聽聞此曲,也覺得心聲觸感,可見真情流露。」陸雲道:「支愍度大師本就心質純白,難免由曲生情。」

  陸機沉吟許久,卻道:「此曲不似北風,也不像江左小調,倒是不知作者是何人。」

  陸雲理一理衣袍,向亭外走去:「我見那些漁人送了些魚給那人,想必此人出門在外,定然無法一享美味,倒不如請來一敘。」

  亭外陸氏家僕緊隨陸雲身後,這個時代外頭兵荒馬亂的,雖然江東是他們陸氏的地盤,但是也不可大意。

  支愍度對陸機道:「士衡對那位吹奏者可有興趣?」

  陸機道:「有。」

  支愍度不由笑道:「原以為士衡不喜那些耽於聲樂文章之人呢。」

  陸機說:「非是我不喜,乃吾弟不喜,而令吾弟感興趣者,絕非常人也。」

  「哦?士衡對那位先生身份可有猜測?」支愍度問道。

  陸機遲疑了一下,說:「並無。」

  支愍度不由撫掌而笑:「時間均將你兄弟並稱二陸,卻總是將你排在前,士龍排在後,哪裡知道,論文才,十個士龍也比不上你一個,但是論觀人之術,十個你加起來也不及士龍一人。」

  陸機對如此不客氣的話並不以為意:「陸氏子弟,從無庸才。」

  他其實很信任自家弟弟,否則當年也不會因弟弟一席話,而放棄自己一生政治抱負,在江東養望將近十五載了。

  支愍度卻說:「和尚我雖然不知道那人是誰,卻知道他與你陸氏,機緣匪淺。」

  陸機笑了笑說:「支愍度大師應當明白,在下不信佛道。」

  支愍度神秘一笑:「非是佛道,而是命數。斗數之主已出矣。」

  斗數之主即紫微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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