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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有匪》第15章
  山中有匪-第十五章

  洪章的臉色陡然一沈,僵在了一塊。

  蟒蛇再勇猛,總歸有七寸。

  洪章沒能按住情緒,出來的話極為不耐,粗聲粗氣。

  這個不准問!

  莫文怔了怔,沒料到他會突然發起了脾氣,回過神來登時不敢再多問,縮成一團,胡亂扯過被子就蓋上自個兒腦袋,大氣不敢出。

  洪章是有些懊喪的。

  最忌諱的東西被觸碰,卻仍然得笑臉相迎。

  這種事情他做不出來,他本不是善人。

  但是在這之前,他答應著大夫會耐心對待莫文。

  莫莫,洪章輕輕拍了拍莫文,出聲喚他,莫文沒吭氣,洪章試著再喊了聲,莫莫?

  莫文打著顫小心翼翼翻了個身,含含糊糊道,我、我不…不問了……不會問、問了…

  洪章見狀,心裡邊萬般不是滋味,想說什麽又怕驚擾了他。

  大夫剛才說,他不能再受刺激了。

  洪章自莫文背後抱著他,察覺他又像方才初醒時抖得那麽厲害,一時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起來。

  莫莫,你在怕什麽。

  聞言莫文的身子頓時縮得更為蜷曲,斷斷續續道,不要、不要問…

  那我不問,咱們睡覺。

  洪章將他摟緊了些,兩人身軀幾乎疊到了一處。

  莫文開始出汗,自個兒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其他,汗一出就像止不了,不大會連衣衫都濕透了。

  洪章原想抓著他的手同睡,發覺他掌心裡濕漉漉一片,頓覺不對,往他背上一摸,能擰出水來了都。

  莫莫,你怎麽了?

  沒。

  是不是我抱著你不舒服?

  莫文小聲答道,不、不是,我也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麽,我、我也不熱,但…但是就是出汗。

  洪章在他身上上下摸了摸,當真出汗出得厲害,不光後背,衣襟和大腿處都濕了。想想他早在之前昏睡的時候就沒日沒夜地出汗,一天下來能換好幾身衣裳。

  問過大夫,說這是受驚過度的症狀之一,出的多為虛汗,因為患者的情緒無法短期內這麽快平穩,精神還不能恢復到從前,就是不做惡夢也會有盜汗的現象,耐心調理的話,假以時日自然就好了。

  可在痊癒之前,總這麽流著汗不是辦法,就是不害風寒這麽身濕衣裳黏在身上也難受得緊。

  洪章自認想到了個絕妙的對策。

  莫莫,把衣服脫了睡覺。

  莫文心裡驚了驚,扭頭問他,什、什麽?

  別瞎想,你老這麽出汗會著涼,老六之前就這麽一身大汗倒頭就睡,結果個沒出息的第二天就風寒了,你要這麽下去指定也好不到哪去。

  那…換、換身衣服不行嗎?

  你之前睡的時候天天跟洗澡似的出汗,衣服都不夠你換的,現這個時候,哪兒來衣裳給你,全曬著呢。你脫了睡,出汗全讓被子褥子吸乾了,總好過一身衣裳貼著不是?

  莫文大病未愈,人還有些迷糊有些遲鈍,聽洪章這麽說,倒也信以為真,沒多作抗拒。

  洪章三兩下剝光了他,將衣服往地上一丟,抱著他鑽被窩裡。

  冷麽?

  不冷。

  莫文赤條條的身子還在冒著汗,摸上去不似平日裡乾爽,帶著滑溜,這讓洪章想起後山河裡的魚,一碰就從手裡滑出去。

  莫文躺了小會便覺著不像剛才那麽濕漉漉的難受,洪章沒說錯,薄被真的把自個兒的汗水吸乾了,渾身都受用了起來,分外涼爽。

  身心俱舒,莫文漸漸有了倦意,給洪章抱著,耳朵根聽見的盡是他胸膛傳來的心跳聲,就跟打鼓似的一下一下,仿佛跳在了自個兒心窩裡,融在了一塊。

  莫莫?

  ……

  洪章低頭看了眼莫文,油燈下他已然闔了眼,睡熟了。

  一夜無夢。

  大清早的唉聲歎氣幹啥?

  唉,才發現當家的是禽獸。

  啊哈?說什麽呢?

  榔頭說的,他今早上端藥送進去,地上全是衣服。

  真的假的?

  是吧,人病都沒好呢不是,唉。

  不是,我是說,當家的終於把那小子睡了啊!

  誒你這人真是……

  連著幾日莫文都沒出過房門,靜心調養,洪章陪著他吃藥睡覺,不時扯些以往寨裡兄弟喝酒時說的趣事笑料,逗莫文開心。

  不出幾日,莫文口齒不清的毛病就好得差不多了,情緒也比先前平穩了不少。

  洪章仍然沒敢觸及和那天有關的話題,勒令寨裡的弟兄就當那天發生事情的時候莫文不再場,什麽都不知道,誰都不准在他面前多話。

  莫文安穩下來之後開始覺得在房裡頭待得枯燥,同洪章說他想先回夥房接著做事。

  洪章找大夫詢問了下,大夫撚著鬍子先道了聲可喜可賀,又道患者的復原能力不錯,目前做點輕巧的事情不是問題,就是別疏忽大意,一個月內情況都需時時注意。倘若一個月後仍這麽平穩,那就是好全了。

  洪章便回去將莫文提的要求答應了。

  分散點注意力也好,整天悶屋裡怕是會悶出病的。

  洪章心裡盤算著等他好些了,領他出山走走。

  大夫還有句話讓洪章分外上心。

  看不出來,這小夥子恢復得比老夫預料的還快,不瞞你說,此前老夫心裡是斷定他得十天半月才能有起色來著。

  洪章突然就想起那天德叔在自個兒房裡說的那些話。

  心裡琢磨琢磨也是。

  有些時候有些人,他的堅強總表現得不太一樣。

  小看莫文了。

  在夥房待了兩日,莫文已然能順暢說話,偶爾還能開些玩笑。

  就是比起以往更經不住嚇,往往說著說著身邊要有人稍微大點聲便戛然而止,回過神來時卻是連剛才說到哪裡都忘記了。

  如此幾遭阿包忍不住同洪章彙報了下情況,洪章把大夫說的話都跟阿包交代了遍,這沒事,他要想不起來別追著問就行,他想到了就會說了,這段時間比較特殊,多順著他吧,得空了多跟他說些話,把精神養好了,病就好得快了。

  阿包應聲而退,回去跟夥房裡的弟兄嘰裡咕嚕了一陣,都點頭說明白,當家的吩咐的茬一定照辦。

  莫文出汗的狀況跟著有所好轉,不再像之前那般沒日沒夜,如今只擱晚上睡覺的時候盜汗。

  原就是一覺到天亮的主兒,不曾起過夜,於赤身裸體睡那是萬般省心,莫文漸漸是把脫衣睡覺的習性都養出來了。

  洪章樂得自在,兩人同睡一個被窩,什麽時候興起了就摟著莫文赤條條的身子摸上幾把過過癮。

  莫文的睡性重,不似洪章練武之人那麽淺,什麽小動靜就醒來了。一睡下去就迷糊,任洪章折騰。

  洪章就不是個斯文性子,下手重,遂莫文再迷糊也多多少少知道些,但是無從深究,只要洪章別不讓他睡就成,就是中途幾次給弄醒了也不過片刻,腦袋一歪接著安眠。

  一天半夜,莫文睡著睡著突然鬧口乾,以為自個兒在做夢,嘟嘟囔囔了一大串,邊上洪章聽了半天才聽明白,卻是起了壞心眼,下床倒了杯水,含一口就往莫文嘴裡送。

  莫文恍惚裡覺著嘴裡一陣清涼,仿佛有源源不斷的泉水湧了進來,乾渴的喉嚨就像龜裂的泥塊突逢大雨一樣舒坦,一時間有些難耐,想多喝點解渴,胡亂就抱上了洪章的腦袋,一張嘴動得跟屁娃娃吃奶似的。

  洪章是給他逗得眼睛嘴巴快笑一處去了。

  這天兩人坐院裡芭蕉樹下乘涼,頂著一頭墨綠。

  莫文靠著樹幹昏昏欲睡,洪章盯著他看了會,冷不丁將他拽進懷裡。

  莫文渾身一個激靈,清醒了大半,反應過來時情緒沒再有什麽大波動,洪章一顆心才算是放下。

  這就說明,痊癒了至少有九成那麽多。

  怎麽了?

  沒,抱你睡。

  莫文不安分地動彈,嘴裡念著熱,就要坐起來。

  洪章就想這段日子莫文的膽子豈止給養好了,還養得有點兒肥。

  這會都能抗拒他了。

  洪章使大點兒勁,將他按好。

  莫文瞧見他臉上不容商量的神色,沒敢再多說什麽。

  莫文是覺著有些稀奇的。

  這似乎和兩人到了晚上同塌而眠有些不一樣,青天白日的,就跟老夫老妻多少年了一樣。

  老夫老妻。

  莫文忍不住就樂了。

  洪章見他打著哈欠想東西,想得出神,一雙眼皮子跟釘眼珠上似的老半天不動彈,沒多久還自個兒樂上了,一股難言的滋味窩在心裡邊揮之不去。個小樣,擺這麽副招人疼的模樣是想作甚呢這是。

  莫莫。

  恩?

  過段日子,我領你出去走走吧?

  莫文整個就回魂了,愣愣地看著他,居然又開始口齒不清,去、出去,出去走走?

  洪章哈哈一笑,拍著他的腦袋道,你用不著這麽激動,還得等你全好了才能去。

  莫文咧嘴一笑,就跟天上掛著的豔陽,問,去哪兒?

  洪章看得有些分神,嘿嘿一笑,都行,吃點別處的空氣,有益無害。

  大夫說我還得多久才能好?

  這我可說不了准,得看你自個兒身體有多大本事,不過還是等這個月過去吧,人說這個月過去了沒啥事,才叫好了,不著急。

  莫文捏了把自個兒手臂,發覺會疼,這才開心道,我還以為這輩子都不能出寨了,心裡邊覺著做夢來的。

  儼然就跟德叔養的麻花得了獎賞一模子刻出來的傻乎乎樣。

  這下是徹底將洪章逗開心了,湊他臉上吧唧就是一口。

  彪子急匆匆打大院趕來,劈頭蓋臉就喊。

  當家的!

  洪章正樂頭上,抬頭就笑,幹啥?

  馬嶺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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