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路揚跟祁邵對視了一分鐘後, 祁邵伸手在自己懷裏摸了摸。
“你幹嘛?”路揚看著那個團在地上已經要起來的大媽開始有些著急。
“反正也記不得東西了。”祁邵從懷裏掏出了個東西。
路揚都還沒看清他拿了什麼東西出來,就看著他在那個大媽臉上噴了兩下, 噴完之後, 大媽整個人都停止了三秒。
“你給她噴什麼了?”路揚問。
“童江最新出品的雁過不留痕,噴霧小金瓶。”祁邵笑了笑,“只需輕輕一噴, 即刻見效。”
“……”路揚已經對他突然的神經病產生免疫了。
“哎喲!我怎麼屯地上了?”大媽喊了一聲,扶著自己的菜籃子起來了。
“看著。”祁邵一邊說一邊把打火機也從褲兜裏掏了出來,銀制的火機金屬蓋因為被打開發出‘叮’的一聲清脆響動,火焰苗噗的就騰了上來。
大媽剛撐著身體起來,眼睛剛對上那顆小火苗就仿佛看見了一個不可置信的東西, 整個人都僵住了。
“你叫什麼名字?”祁邵聲音壓的很低,看著女人的瞳孔以非常緩慢的速度漸漸變成了紅色。
路揚壓住了心底的驚訝, 他看得出祁邵應該是在進行催眠。
“陳麗。”女人很快的就報出了自己名字。
“你丈夫是誰?”祁邵在循序漸進。
“冷大偉。”女人依舊回答的很快。
“你們曾經有一個女兒對嘛?”祁邵問。
“女兒?”陳麗有些遲疑。
“對, 你們結婚多年,當然有一個女兒。”祁邵瞳孔顏色深紅的像是會滴出血來。
“我們沒有……”陳麗聲音放的慢了下來。
“有的,她的名字叫冷彤。”祁邵擰著眉死盯著女人的眼睛。
他知道這種被特定消除記憶人的潛意識就像是被一把上了鎖的大門給封鎖住了,特別難以挖掘。
“冷彤?”陳麗的表情像是陷入了回憶。
“對, 很熟悉是嗎?她就是你的女兒。”祁邵一點點的引導著。
“不……她不是。”陳麗否認了。
“那她是誰?”祁邵漸漸感覺鎖住大門的那把鑰匙通了。
“她是……她是我撿的,我撿來的。”陳麗說。
“難怪。”祁邵這一下想通了, 冷彤血液特殊的原因讓他很快聯繫到了路揚身上, 但冷彤的父母都是普通人類,不可能生育出冷彤這樣的特殊能力的人。
“冷彤失蹤失蹤後你們見過什麼可疑的人嗎?”祁邵問。
“可疑的人?”陳麗盯著眼前的一片血色開始回憶,“兩個男人, 穿著黑西裝,戴著墨鏡。”
“還記得長什麼樣嗎?亦或是特別的特點。”祁邵眨了眨眼睛有些開始堅持不住了,意識對抗這塊兒算他的弱項,何況這個女人腦子裏的那把枷鎖上得很深。
“樣子?”陳麗試圖回憶那兩個人的面貌的時候,腦子裏傳來一陣刺痛,她強迫自己停了下來,開始拼命的搖頭,發福的臉上漸漸滲透出了很多汗珠,順著額發滾落了下來。
“還能詳細一點嗎?”祁邵額頭上也開始出汗。
“紋身……手腕有一個火焰……”陳麗說完整個人就像犯癲癇了一樣抖個不停。
祁邵直接就把眼睛給閉上了,喊了一聲:“路饅頭,過來扶我一下。”
路揚聽到這個稱呼剛想說些什麼,但當他走上去看到了祁邵不停流汗的額頭和突然就變白了的臉色連忙加快了幾步,上去把人給扶著。
“走吧。”祁邵甩了甩頭,“虧大發了,孔之一這個坑貨。”
“沒事吧?”路揚擔心的看著他,剛想伸手幫他擦擦汗,卻被他突然整個人抱在了懷裏。
祁邵閉著眼睛稍微彎腰把下巴放在了他軟乎乎的發頂上蹭了蹭,把人完全的環在了自己懷抱裏。
路揚能聽見他有些急促的喘息聲,也能感受到他心臟的跳動,更能感受到他的環抱著自己的力度。
“你頭髮好軟。”祁邵閉著眼睛笑了笑。
“謝謝……”路揚臉貼在他胸膛上,感受著屬於他的溫度,慢慢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路揚知道祁邵幫孔之一找人只是為了幫他找到他爸爸。
“嘖。”祁邵把人鬆開了,雙手捧著他的臉揉了一把,“路饅頭你怎麼這麼招人疼呢。”
“你才饅頭。”路揚看著他慢慢恢復過來又立刻恢復本性的樣子有些無奈。
“走了,我沒事,吃一頓就好了。”祁邵攬著人一道下了樓。
路揚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在那個不通風的樓道裏給憋著了,出來吸氣吸的太猛,眼前就有些發白。
一直到上車了之後腦子裏都跟暈暈乎乎一樣。
“怎麼突然不說話了?”祁邵偏頭看著靠著那邊車窗像是要睡著了的路揚問了一句,“困了?”
“嗯。”路揚點了點頭,他好像還真是困了,剛回答完眼皮立馬就合上了。
但人雖然像是睡著了,可是意識卻獨立出來了。
他很清晰的知道祁邵什麼時候停的車,什麼時候把他從車裏抱了出來,什麼時候放到了沙發上,他也能很清晰的聽到他們的談話聲,這種感覺讓他很奇妙,周圍所有的一切聲音都像是放大了。
“手腕上有火焰紋身?”毛建國挑了挑眉,“這不就是那幫神經病嗎?”
“應該是。”祁邵點了點頭,那個女人說出這個特徵的時候他立馬想起了那幫人。
毛建國說的這幫神經病是一個人類組織,跟他們以前有很多工上的交接。
“他們抓一小女孩幹嘛?吃飽了撐的?”毛建國臉上有些不解,他算是跟那幫人還比較熟,不太理解他們為什麼會做這樣的一個事。
“現在也不能確定,先調查吧。”祁邵摸了一把躺在腿間貓身上毛茸茸的背毛,“你去一趟,再看寧靜這兒能不能有什麼突破,爭取儘快解決”
“成。”毛建國點了點頭,看上了他腿間的貓,“怎麼出去一趟的時間還變個身?”
“誰知道。”祁邵摸了一把毛,又捏了捏爪子。
路揚懶洋洋搖了搖尾巴,身上開始莫名其妙發熱的時候,他直接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已經到了晚上。
“祖宗,您這一覺睡得可真實在。”祁邵用手指繞著它的尾巴玩著,“我看著你眼睛都快看酸了。”
“喵。”路揚舔了舔爪子,有些餓了。
“等會兒。”祁邵抱著他起身,直接去給他熱飯,“來不及了,先喝點粥行嗎?”
路揚點了點頭窩在他懷裏,他睡著之後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畫面,但他現在一想卻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
但他總感覺有什麼東西要從身體裏長出來了,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他感受到自己的某些變化。
“老大!”毛建國推門進來,看一眼空蕩蕩的客廳,仰頭朝樓梯口喊了一聲。
“就回來了?”祁邵一隻手抱著貓,你這手端著小碟子裏的粥,從樓梯上下了來。
“火涯他們確實接過這件單子。”毛建國見他們坐在沙發上就連忙的說了,“下單人匿名了,就連他們也不知道,寧靜那邊問結果了嗎?”
“好像還沒。”祁邵話音剛落,店門就被猛的推開了,帶起一陣鈴鐺響。
“我聽到了。”寧靜眼下黑眼圈很深,語氣帶著喪,“今天上廁所的時候靈感突然來了,害得我廁所都沒上好。”
“什麼?”毛建國很好奇。
“荒野。”寧靜整個人葛優躺到了沙發上,一邊閉著眼睛,一邊伸手去摸茶几上正喝著粥的貓,“揚揚,我對你一定是真愛,我新裙子到貨我都沒拆。”
路揚搖了搖尾巴,用尾巴尖搭在了她手上,輕輕的摸了摸。
“荒野?”祁邵聽著這個名字突然想起一個被他們漏掉的一件事,荒野鬥獸場那個血池子。
易衡文那件案子解的時候,審訊過程中完全沒有牽扯到荒野鬥獸場,祁邵先入為主的意識讓他以為是荒野鬥獸場購買過易衡文的藥劑,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麼回事兒。
雖然那個血池子荒野鬥獸場解釋是他們野獸進食的地方,當時聽起來是挺像一回事兒的,但現在看來,那個叫冷彤的女孩子估計凶多吉少。
而且他們血池子裏那個像貓但比貓大的屍體讓他想到了路揚那天變成大碼貓的樣子,這麼一看,血池子的屍體就很吻合了。
祁邵眯了眯眼睛,看著繞在寧靜指尖的貓尾巴,一把把貓抱了過來。
“喵?”路揚仰頭看了他一眼。
祁邵沒說話,只是強硬的把他的尾巴纏到了自己手上,還特地繞了個圈兒。
“喵……”路揚翻了個白眼,幼不幼稚。
“嘖。”祁邵看著他那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立馬從身後拎出個抱枕,看著印著狗的圖案,把手放在狗頭上,摸了兩下。
路揚看著沒在自己身上摸了的祁邵有些生氣,那一條破狗有什麼好摸的?
長得又胖,毛還短,醜死了。
“喵!”路揚仰頭喊了一聲,見他沒反應,直接伸出爪子把那個抱枕給提離開了,然後用爪子勾著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背上。
摸啊。
我毛不比那個傻狗舒服多了?
祁邵笑了笑,用指尖挑著他的下巴把貓頭抬了起來:“傻貓。”
“給個指示唄老大。”毛建國見他逗貓逗的把他們都給忽略了,無奈的提醒了一句。
祁邵低頭揉著手感很好的貓爪子,臉上眯縫著眼睛看著有些危險:“集體進京。”
荒野鬥獸場的事兒一定要查清楚了,不單單是為了游一的單子,他擔心這事兒跟路揚有關係。
“哎。”毛建國笑著長歎了一口氣,“某些人會不會以為我們去幹仗的?”
“他敢。”寧靜瞪了瞪眼睛,立馬坐直了身體,“當年是老大看在明姐的份上懶得跟他計較,咱們現在真要打上去,你看他敢崩個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