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路揚瞪大了眼睛, 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祁邵離自己近到呼吸都纏繞在一起的距離。
祁邵你大爺。
“閉眼。”祁邵感受到路揚僵住的身體,笑了笑用舌尖在他柔軟唇上舔了舔, 把他嘴上的甜味兒都給舔完了, 又慢慢的把舌尖朝他嘴裏探了進去。
祁邵伸了一隻手墊在他的腦後,把他整個人往自己懷裏帶著。
路揚呼吸有些急,他幾次想推開面前的人, 但又不知道為什麼抬不起手,捧著杯子的指尖用力的發著白。
有什麼東西不受控制從他嘴角慢慢滑了下來,但他因為腦子的缺氧,只能先拼命的喘著氣。
祁邵鬆開了人,用指腹把他嘴角流出來的液體輕輕的擦了。
看著依舊喘個不停, 眼泛水光的路揚,下腹一陣發緊, 慢慢的移到他耳邊, 啞著嗓子在他耳邊很低的說:“你都把我喘硬了。”
“閉嘴。”路揚吞了吞口水,耳尖邊被舌尖滑過的觸感讓他全身一陣顫慄。
耳朵這種地方太敏感,被祁邵這麼細細用舌尖磨著,沒一會兒路揚全身就開始不對勁起來。
從身體內部被燃起來的火, 讓路揚腦子開始迷糊,他跟著本能咬上了身邊人的脖子。
房間門傳來第三次敲門喊他們出去的時候祁邵才終於放開了身下的人。
路揚趴在床上氣還沒有喘順, 額頭上被熱出了汗水。
“還喝嗎?”祁邵把打翻在床上的杯子拿了起來。
“滾。”路揚把臉埋進了被子。
“我錯了。”祁邵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我給你揉揉還不成嗎?”
“滾。”路揚聲音從被子底下傳出來有些悶,“變態。”
“我錯了,我真錯了。”祁邵過去把埋在床上的人抱了過來, “路寶貝兒我錯了,我給你揉還不行嗎。”
“滾,揉你大爺去吧。”路揚喘著氣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手疼是吧?”祁邵把他手放在自己手裏慢慢的揉著。
“這只手!”路揚氣的張嘴就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
“好好好。”祁邵連忙給他換了一隻手,輕輕的按著,看著小孩兒白嫩的手心都被磨紅了,有些心虛,“等會兒還吃草莓嗎?”
“不吃。”路揚擰著眉看著自己被脫了一半的褲子,剛想伸手去提。
“我來我來。”祁邵把人抱在懷裏,輕手輕腳的把褲子給他提好了。
“擼就擼,你扒我褲子幹什麼。”路揚把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時候給打開了,自己從床上站了起來,朝浴室走了過去。
“你幹嘛去啊?”祁邵彎腰把地上亂扔著幾團紙巾給撿了起來。
“洗手。”路揚皺著眉盯著水流打在手上而產生的細細的白色水泡,腦子開始有些疼。
發情期這種一點就著的狀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消失。
而且祁邵是不是喜歡他呢……可是祁邵是個捉妖的,他是個妖。
萬一被發現……路揚一想起那些電視劇心裏就有些慌,白娘子,新白娘子,白娘子傳奇。
人妖戀最後都……人妖戀讀著好像有點怪怪的,妖人怎麼樣?
等路揚腦子裏想七想八洗完手出去的時候,發現祁邵已經不在房間裏了。
他過去把手機打開了,盯著螢幕看了一會兒,眼睛開始發酸。
手心疼,手腕也疼,祁邵太變態了。
手機上的螢幕開始變得有些模糊,路揚吸了吸鼻子突然想罵自己,早知道不跟祁邵這個變態玩了。
“看!”房間門突然被推開把路揚嚇了一跳,臉上的表情都沒來的及收回來。
“新榨的……哎!”祁邵話都沒說完,看著路揚發紅的眼眶還有眼睛裏的眼淚,心裏開始發慌,“怎麼了?怎麼了,手疼啊?”
路揚撇了撇嘴,把頭低下了,開始發著功想把眼淚逼回去。
媽的。真丟人啊。
“哭什麼?”祁邵皺了皺眉,用指尖捏著他的下巴,把他臉抬了起來,看著大眼睛裏面泛著一片水光有些心疼。
“不告訴你。”路揚偏了偏頭,把他的手給弄掉了。
“玩個遊戲吧。”祁邵捏了一把他柔軟的臉頰,“咱們相互問三個問題,快問快答,不能說謊,說謊晚上就做噩夢,怎麼樣?”
“我為什麼要跟你玩?”路揚反問。
“連玩個遊戲都不敢嗎?”祁邵衝著他笑了笑。
“誰不敢了。”路揚擰著眉頭想了想,“不過我要先問。”
“行”祁邵點了點頭。
路揚清了清嗓子,臉上有些發紅,慢慢的把頭給低下了,用額頭抵在祁邵的肚子上問,“你為什麼親我。”
“因為喜歡你啊。”祁邵飛快的回答,接著低頭伸手捏著他白嫩的後頸,“你為什麼哭呢?”
“……手疼。”路揚撒了個小謊,“你為什麼扒我褲子?”
“……方便。”祁邵也撒了個小謊,“你喜歡我嗎?”
“不喜歡。”路揚飛快的說完,就從床上站了起來,搶了他手上的那杯果汁就往外走。
“還沒問完呢去哪兒啊?”祁邵笑著看著他走得有些急的背影。
“哎,弟弟你消氣了?”毛建國正拿著手機在沙發上打電話,看他下來喊了一聲。
“嗯。”路揚點了點頭,捧著大杯子喝了一口。
“行,知道了,我現在就跟老大說。”毛建國掛了電話,就抬頭往樓上喊了一聲,“老大!下來!童江來消息了!”
路揚被他突如其來的大嗓門嚇的抖了一下,默默的捧著杯子,朝廚房走了過去。
“時限性?”祁邵看著電腦上的資料。
“對。”毛建國回答,“童江研究出來那管東西有時限性,而且用的越多死得越快,但只要每個月都注射差不多能追上死亡的速度,寧靜剛剛打電話來開了金口說一號。”
“今天幾號?”祁邵問,寧靜的種族天賦就是預測,但這種預測時來時不來,都得看運氣。
“一號。”毛建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出發嗎,去堵誰?”
“那個孔先生是所有老頭子裏面最老的,盯他唄。”祁邵眯了眯眼睛,“收拾東西,早解決早回來吃飯。”
“好勒。”毛建國轉身朝樓梯上跑了上去。
“路小揚!”祁邵偏頭朝廚房喊了一聲。
“把弟弟帶去?”毛建國站在樓梯口有些驚訝,“萬一打起來了呢,多危險啊,把他留在家裏唄。”
“他在哪里都沒有在我身邊安全。”祁邵說完朝廚房走了過去,牽著路揚的手把人拉了出來,“不想去嗎?”
“這個還沒喝完呢。”路揚低頭看著手裏的大杯子。
“帶車上喝。”祁邵把胳膊搭到他肩上,摟著人往外走。
自從上次他把路揚放在了那個他認為安全的地方後發生了那件事後,就再也沒想過把小孩兒一個人留在什麼地方。
而且他懷疑這件事跟路揚有關係,那根紮進路揚腳腕上帶有妖毒的針,還有路揚奇異到有致命吸引力的血。
更讓他覺得不安的是那一血池子跟貓很像的屍體。
“拿著。”祁邵拿了瓶牛奶把上面的吸管拆了下來給坐在副駕駛的路揚遞了過去。
“我們現在去幹嘛?”路揚把吸管拆了放進杯子裏。
“抓人。”祁邵又出了張紙巾給他遞了過去,“小心點兒等會兒開車的時候別撒了。”
毛建國收拾完東西提著個大包飛快的跑了下來,衝到車的旁邊,打開車門先把包甩了進去,自己也飛快的跳了上去:“走吧,妃色守著她的人去了,怕出事兒。”
“我開車了啊。”祁邵坐在前面說了一聲。
“開就開還跟我說什麼?”毛建國笑著問了一句。
“把嘴從杯口移開,等會兒會磕著牙齒。”祁邵偏頭看著正喝著的路揚,“我真要開車了。”
“靠。”毛建國歎了口氣,把甩到一邊的大包抱了過來放在懷裏摸著。
祁邵見路揚沒在喝了,才一腳把油門踩了下去,飛快的朝目的地開了過去,消息知道的有點兒遲,現在都差不多11點了,誰知道那些人是早上行動還是中午還是晚上呢。
一個月就這麼一天,萬一錯過了,還得等下一個月。
時間他們等的起,但有些人的命等不起。
一個月夠那些人再殺起碼到現在翻倍的妖怪和人類。
到地方之後祁邵把車停在了路邊,就開始打電話聯繫寧靜那邊。
路揚一邊捧著杯子喝,一邊盯著路前面的拐口眼睛都不帶眨的。
“怎麼了?”祁邵打完電話還是發現他眼睛沒動。
不過這麼從側面看過去小孩兒的眼睛又大又好看,像一塊特別剔透的琥珀,睫毛比從正面看更長了。
“我聞到了。”路揚用舌尖舔了舔杯口,“那群東西好像過來了。”
“我操。”毛建國把頭湊到了前面來,“弟弟你GPS自動定位啊,牛逼大發了,比阿靜那丫頭的烏鴉嘴都好用。”
“什麼烏鴉嘴?”路揚有些疑惑的問。
“她啊就是只烏……哎!老大你幹嘛!”毛建國被貼近眼球不到一毫米的軍刀尖給嚇著了。
“準備。”祁邵發動著車子看著前面路口拐進來的一輛特大號麵包車,慢慢往前面開了過去。
這條路上車不多,所以祁邵儘量離那輛車很遠,但那輛車在離孔先生家別墅不到一百米的時候,突然加速朝左邊那條路開了過去。
“被發現了?”毛建國挑了挑眉。
“那又怎麼樣。”祁邵也加速開了過去,“本來也不打算去那個人類家裏抓,抓完了多不好收拾。”
麵包車明顯沒有祁邵開的這輛車快,但前面那個麵包車邊開裏面的人還一邊把後備箱可打開了,從裏面推出了個巨大的黑鐵籠子。
籠子的門是開著的,裏面正關著三隻人頭獸身的怪物。
黑鐵籠子落在地上還朝前滾了三下,帶起一陣灰塵。
其中一個怪物從籠子裏衝出來後,飛快的朝他們車頭跑了過來,衝上了車頂。
祁邵沒想到這種東西竟然會被放出來,沒管跑去車頂上的那個怪物,刹了車,想繞過前面那個巨大鐵籠子。
路揚正捧著那個杯子,車子突然刹車,讓他頭不自主的往前磕了一下,嘴角正磕在杯沿上。
“操!”祁邵看了一眼路揚被磕紅的嘴角,直接把天窗打開了,手上的槍對著上面一通掃。
路揚抓緊了杯子,吞了吞口水不敢朝上面看。
槍聲過後,接著他就見了有什麼東西從車頂摔在地上的沉悶聲。
“坐裏面別下來。”祁邵說了一聲就開了車門下去了,又飛快的吧車鎖死了。
他這輛車改裝過的,這些東西進不來。
路揚看著撒在自己身上的果汁,又看了看已經空了的杯底,心情有些煩。
他拿過紙巾往自己身上擦著,擦到十三張的時候,車門被從外面打開了。
“衣服濕了?”祁邵單手拎著一個已經昏過去的穿著白大褂的人類男人。
“這是誰?”路揚看了看那個男人,好像有些眼熟,但他想不起來了。
“上次去易衡文的生物研究所領我們進去的那個人。”祁邵過去把後座給打開了,把已經綁好的男人扔了進去,關好了車門。
接著從車頭繞了過去開了前車門,進了車然接著把自己上衣給脫了。
“把外套給脫了。”祁邵把自己外套遞了過去。
“已經幹了。”路揚摸了摸還有些潤濕的外套邊緣。
“想我幫你脫嗎?”祁邵笑了笑,側身過去剛伸手,就看著路揚非常俐落的把自己外套給扒了。
他嘖了一聲把自己衣搭在了路揚頭上,把車發動了朝前面開了過去。
車子往前開了一段路後路揚這才發現前面的那個麵包車已經翻了,毛建國正跟兩個怪物搏鬥著。
“要下來看看嗎?”祁邵隨便問了一句。
“哦。”路揚應了一聲就跟著他身後往前走。
“真過來?”祁邵伸手把他背後外套的帽子給他戴了起來。
“廢話真多。”路揚繞過他朝毛建國走了過去。
“喲。”毛建國腳下踩著一個怪物,手上還抓了一個怪物的脖子,很驚奇的看著捧著大杯子從車上下來的路揚,“弟弟果汁兒還沒喝完呢。”
“都撒了。”路揚擰著眉看著早就空了的杯子。
“回去給你重新榨,這次咱們換鍋捧著喝。”祁邵從軍靴裏抽出了把泛著磨砂黑色的軍刀,過去把毛建國手裏的那個怪物頭給割了,“易衡文瘋了,這種東西竟然讓人帶出來,他就不怕被除名?”
“那個穿白大褂的人類抓住了?”毛建國手上得空,彎腰下去把腳下踩著的那個怪物的頭給擰了下來。
“路哥去看著人類。”祁邵抽了一把槍朝路揚拋了過去,“我們這邊處理完就過去。”
路揚揚手把拋過來的槍給接住了,轉身朝車走過去的時候,又把槍從頭上給他拋了回去。
“嘖。”祁邵笑著歎了口氣,手上的軍刀轉出了一朵漂亮鋒利的花。
“弟弟膽子真大。”毛建國把怪物的脖子跟身子一把抓了起來,塞進了鐵籠子裏,“看他那一副眼不眨心不跳的樣子,多淡定。”
“那是。”祁邵也擰著怪物的身體走了過去,“淡定的我車座上的那層皮都給他摳了。”
路揚忍著噁心走過一片血污,回到了車上。
車後座被祁邵打暈過去的男人已經睜開了眼睛。
“我……咳咳我認識你。”那個男人死盯著剛剛進車內的路揚。
“是嗎?”路揚聞著車裏面一片腥臭味,心情越來越差,“你當然認識我。”
“什麼?”那個男人皺了皺眉。
“我是你爸爸啊。”路揚把車窗給打開了通著風,偏頭看著祁邵那邊處理著屍體。
“爸爸?”後座的那個男人聽到這個稱呼先是擰著眉,後來就自顧自的笑了起來:“爸爸?我也見過你爸爸,就在不久前,那個老的就快死掉的那個老頭子。”
“老頭子?”路揚皺了皺眉,轉過頭看向被扔在車後座的男人,“他叫什麼?”
“你先把我放了。”男人吞了吞嘴裏的血液。
“我現在放了你,你也跑不遠。”路揚說,“你先說,我就開車帶你走。”
那個男人想了一會兒,盯著路揚有些稚嫩的面孔跟臉上明顯的焦急看了一會兒,讓他放鬆了警惕:“路許。”
“他叫路許?”路揚挑了挑眉,這是老頭子的名字?
“快開車。”男人說。
“開你大爺。”路揚轉回了頭,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有些冷漠。
老頭子是他爸爸?
可是老頭子看著70歲都還只是個起步價,不到80往上都打不止。
他今年剛滿18,老頭子六十幾生的他嗎?
“你耍我?”那個男人眯了眯眼睛。
路揚偏頭看著不遠處正抬著鐵籠子的祁邵,勾著嘴巴笑了笑:“我沒有耍你啊,我就是你爸爸。”
“小孩子不要總是過過嘴癮。”那個男人皺著眉頭明顯開始變得有些煩躁。
路揚擰了擰眉剛想說什麼,就見到祁邵走了過來,想了想,飛快的把眼眶給憋紅了。
“路揚!”祁邵站在門外笑著吼了一聲,“出來給你看個東西。”
路揚挑釁的朝後車後座看了一眼,然後把門給打開了。
“真聽話……哎!”祁邵看著他紅了的眼眶眉頭立馬皺了起來,“怎麼了?嚇到了?”
“他罵我。”路揚指了指車後座被綁著的男人,非常理直氣壯的告狀。
祁邵剛生氣,轉頭不小心看到了路揚不小心翹起來的嘴角,又好笑又無奈的裝作很生氣的去把車後座給打開了:“你罵我們路小揚幹嘛!”
那個男人咳了一口血,瞪著站在祁邵背後露出了個頭的路揚。
路揚看著他,挑釁的衝他翻了個白眼。
“路揚是吧。”男人咬著牙說了一句,“你等著。”
“要誰等著?”祁邵臉上的笑沉了下來,聲音壓得很低,“你就給老子等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