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毛建國你給寧靜打電話, 讓她派人過來把那些資料上的人類名單全部集中起來,各個突破。”祁邵停好車先從後座把那個綁著的暈了的男人拖了下來, 抬頭看著剛從副駕駛跳下來的路揚, “寶貝兒去開門。”
“誰是你寶貝兒?”路揚擰著眉,拿好了自己的杯子去把別墅的門打開了。
“這人不一起讓寧靜帶回去嗎?”毛建國從車的後備箱搬下了一個巨大的黑鐵籠子,裏面的屍塊泛著腥臭的黑色血液。
“不。”祁邵提著人就往那個地下冷藏室走了過去, “先凍著。”
“嘖。”毛建國把鐵籠子搬進了客廳,“你也不怕把人給弄死。”
“哎!”妃色剛從門口進來就看到了那個巨大的黑鐵箱子,眼睛瞪得老大,渾身都開始顫抖,“毛建國!那是我從法國帶回來的毯子!你知道有多貴嗎!”
“啊?”毛建國吞了吞口水, 偏頭看了一眼地下室的方向,早沒人影了, 就連剛捧著杯子坐在沙發上的路揚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開了:“這放……放外面被別人看到了怎麼辦……”
“被別人看到了關我!屁!事!啊!”妃色看著地上沾上了黑色血污的漂亮白色羊毛毯, 心都擰成了一團,氣的一腳把那個巨大的黑鐵籠子給踢彎了。
地下冷藏室冰冷的空氣跟裹著一團風吹過來的時候,祁邵眯了眯眼睛,揚手把手上提著的男人給扔到了地上。
“咳咳咳。”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因為被祁邵摔在地上發出了一陣要斷氣的急促呼吸。
“對著你們殺的這些屍體慢慢組織故事。”祁邵臉上的笑不達眼底, “故事編得好,說不定我還能留你個全屍呢。”
“咳咳……祁大隊長你說笑了。”男人撐在地上仰著頭笑著看著他, “你給我留全屍?你得問白域答不答應, 說不定還得寫個報告遞上去。”
“白域。”祁邵挑了挑眉,聽見這個名字眼底的冰寒都加重了,“他跟這事兒有關係?”
“沒有啊。”男人慘白著一張臉笑了笑, “可你從京城走了後,易院長這些人都在他手裏討生活呢,白域手上最近有一項實驗少了易院長可不行,放不放我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你也就別跟我這兒白費功夫了,在這個小城市抓抓妖,打打怪不是你當初自己選的嗎?”
“你對我很熟?”祁邵皺了皺眉,他的一些事沒多少人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他也僅僅只有上次去易衡文的生物研究所見過。
“祁大隊長當然不會認識我,當初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怎麼會記得我一個小人物。”男人眼裏突然有些憤恨,“我姐姐被那場事捲進去後我才被易院長提上來,你當然不會記得我。”
“是嗎?”祁邵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轉身朝門外走了過去,“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殺你我可不用打報告,有本事咱倆就試試,看你死的快,還是我報告寫得快。”
厚重的密封門被關上後,祁邵擰著眉頭回頭看了看門,眯縫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慢慢從地下室走上來後到客廳正好碰見了端著一個大杯子,從廚房走出來的路揚。
“什麼東西?”祁邵笑著過去朝他杯子裏看了一眼,是一杯顏色很詭異的應該是果汁的東西,“自己榨的?”
路揚把嘴裏的果汁咽了下去:“不……”
“我給小孩兒榨的。”妃色從廚房走了出來,一臉嫌棄,“我就沒見過誰切香蕉豎著切,還差點兒切到手。”
“沒事吧?”祁邵連忙低頭湊過去看了看路揚握著大杯子的手。
“沒聽我說是差點兒啊?”妃色歎了口氣,“你們倆能收斂點嘛?住我家還刺激我。”
“刺激什麼?”路揚轉頭看了一眼妃色。
“哎。”妃色看著他對自己看過來的大眼睛,心裏一軟,“沒什麼,我就喜歡刺激。”
“過去幫你毛大爺捋捋那堆資料吧。”祁邵伸手在路揚頭上抓了一把。
“別摸我頭。”路揚擰著眉揚手把他的手啪的一聲給打掉了。
“嘖。”祁邵飛快的又往他臉上掐了一把,“就摸。”
“幼稚。”路揚翻了個白眼懶的理他,轉身朝毛建國那邊走了過去。
“哎,小屁孩兒還說我幼稚?”祁邵有些想笑。
“不嗎?我看著像弱智。”妃色看他笑的那一臉白癡樣,就想拍下來留個紀念。
她開始懷疑自己以前的眼光了。
路揚雖然幫著毛建國整理著一桌子的資料,但餘光一直瞟著祁邵那邊。
那邊都靠近樓梯口了,他根本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只能模糊的聽見一兩句。
但祁邵明顯靠向妃色的身體他看的一清二楚。
流氓。
什麼話還非得貼耳朵?
“弟弟你這果汁兒顏色挺特別哈。”毛建國看著放在桌子上的那杯墨綠色的果汁吞了吞口水。
“啊。”路揚隨便的應了一聲,坐在沙發上挪了挪身子,朝祁邵那邊偏著耳朵。
‘晚上……一起……’
“這都什麼榨在一起了?”毛建國笑呵呵的問了一句。
“嗯,對。”路揚心不在焉的回答了一句,滿腦子都是想著剛剛聽到祁邵說的什麼晚上,什麼一起?
晚上一起幹什麼?
剛剛怎麼就沒聽見呢,到底他們晚上一起幹什麼?
什麼事就非得晚上幹呢?
他又挪了挪身子,整個人都快偏到沙發外面去了。
“做……悄悄的……”
悄悄的?什麼悄悄的?
路揚捏緊了拳頭,臉上表情有些凝重,支著耳朵認真的聽著。
“哎,弟弟,是不是有黃瓜啊?”毛建國突然插進來的聲音把他嚇了一跳,本來就挪在沙發邊了,被這麼一嚇,整個人就往旁邊地上倒了過去。
他一聲啊還沒叫出來,就感覺自己下降的身體突然騰空而起,鼻尖縈繞著熟悉的氣息。
“沒事吧?”祁邵低頭仔細看著懷裏還沒回過神的人,“怎麼坐這邊上?毛建國!”
“啊?!”毛建國被祁邵的這一聲吼得嚇了一跳,臉上的肉都非常有節奏的顫了一波。
“你就非得一個人坐那麼大個位置嗎?”祁邵把人抱上了就不撒手。
“我擠的?”毛建國看了看沙發的長度無奈的歎了口氣,“得,我擠的,我認錯。”
“放我下來。”路揚覺得有點兒丟人,偷個聽都能鬧出這動靜,掩耳盜鈴都比他強。
“再抱會兒。”祁邵笑著看著他。
“過癮是吧?”路揚突然揚著臉衝他笑了笑。
祁邵被他這一笑都笑愣了神,主要是小孩兒平時不怎麼笑,突然這一笑就特別好看。
路揚看著他沒說話,咬了咬牙,直接一張嘴咬他下巴上了。
“哎!”祁邵本來發著呆,被這一咬嚇的夠嗆,“路小揚你這什麼破毛病!趕緊撒嘴!”
“有本事你撒手啊!”路揚嘴裏咬著東西,說的有些含糊不清。
祁邵聽是聽明白了,但他就不放:“有本事你就這麼一直給我咬著,看誰先撒。”
“你倆煩死了!幼不幼稚!”妃色喊了一聲,“趕緊過來吃飯!”
“他們不吃,我吃。”毛建國飛快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你不准吃。”妃色衝他瞪著眼睛,“我羊毛毯子你還沒賠呢!”
“我老大賠,我這算工傷。”毛建國繞過他朝餐桌走了過去。
“好了。”祁邵把人放下了,“先吃飯。”
“我不吃。”路揚朝餐廳那邊看了一眼,有些反胃。
“別耍小性子。”祁邵伸出指尖彈了彈他鼻子,“今天有魚湯。”
“我真不吃。”路揚偏頭看了看自己裝滿果汁的大杯子,“我喝這個好了。”
“怎麼了今天?魚都不吃了?”祁邵低頭仔細的看著他。
“……那個。”路揚低頭看著地板,有些說不出口,他就是今天看了那群怪物的屍體,搞的他現在一想到吃飯就有點兒犯噁心。
“真不吃?”祁邵問。
“嗯。”路揚說。
“行吧。”祁邵揉了一把他的頭,“早知道今天不讓你下車了。”
路揚聽見這句,猛的抬頭看著他,祁邵什麼時候知道的?
“嘖。”祁邵笑了笑,“就你那二兩腸子還能瞞得住我?晚上餓了就跟我說,你先看會兒電視。”
路揚點了點頭,坐沙發上了,盯著電視裏不知道播的什麼看了一會兒,就開始有點兒無聊。
他偏頭朝餐廳那邊看了一眼,祁邵跟毛建國不知道在說什麼。
妃色正拿著個手機劃拉個不停。
那晚上祁邵到底要跟妃色幹什麼呢?
路揚就這個問題想了一個下午,幾乎想到了一種忘我的境界
他就連毛建國什麼時候出去了又回來就沒發現,也就更沒發現祁邵坐在他旁邊一邊捏著他的手一邊翻看著資料。
路揚被電視裏突如其來的一個女人的尖叫給嚇回了神,然後就感覺自己手被捏來捏去。
“你幹嘛?”路揚抽了抽手沒抽動,偏頭看著坐在他旁邊的祁邵。
“我發現你手還挺好玩的。”祁邵把他整個手給包住了,“看,比我小這麼多。”
“是嗎?真神奇啊。”路揚看著他有些無語,用力把自己手給抽了回來,“神經病。”
“你這杯東西還喝不喝?”祁邵指著茶几上的大杯子。
路揚把那杯墨綠色的液體端過來喝了一口,擰著眉聽著電視裏的那個依然在叫著的女人,“這女的在叫什麼?”
“你看了一下午的電視劇你問我她叫什麼?”祁邵說,“一整個下午我看你看的這麼認真仔細都沒好意思打擾你。”
“哦。”路揚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七點了。
“餓了嗎?”祁邵問。
“不餓。”路揚把手上的杯子給放下了,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困了。”
“那就洗澡了上床去睡。”祁邵把桌子上的資料整理了一下。
“你不去嗎?”路揚剛想往樓梯上走,就想起了今天下午祁邵跟妃色說的什麼晚上什麼一起什麼還悄悄的。
“你在……”祁邵語速放得很慢,“邀請我嗎?”
“不是,你聽錯了。”路揚飛快的說完就往樓上走了上去。
“我就來!”祁邵笑著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