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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不相思》第4章
第3章(1)

更新時間:2018-01-26 17:00:03 字數:6032

 夏侯東煥面無表情的走在她身側,默默為她擋去擁擠的人潮,傅冬晏忍不住揚起淺淺的笑容,心裡歡喜得很,這可是自她住進夏侯府後,第一次和他一起出來呢。

 她好想像小時候那樣,抓著他的衣袖,要不她怕自己會跟丟他,可她得忍住,因為他和她都不再是那時候的他們了,更何況她現在還著男裝,她臉皮薄,可沒法忽略旁人怪異的神色。

 可當他們一塊兒踏進客棧,傅冬晏便敏感的感覺到客棧裡所有的視線皆對準他們,害她笑臉一僵,想起外人猜測他有斷袖之癖的傳言。

 “咳咳,夏侯大爺,不如你在這兒等,我上去將行李拿下來。”若他同她一起進房,真不知道這些人會將他說成啥樣子,她是沒差啦,反正她只是個無名小卒……在沒人知道她拿的那把劍是追日劍的前提下。

 夏侯東煥高深莫測的瞥她一眼,隨即邁開腳步走上樓,她瞪著他逕自上樓的背影,整個很錯愕。

 這男人有點任性……噗!她忍不住笑了出來,一臉笑嘻嘻的跟在他身後,反正他都不在乎別人怎麼想,那她也無所謂了,只是……咳咳,那些人盯著她看的視線好曖昧,因為他們真的以為她是男子吧?

 嗚……

 一上樓,看見他站著等她,她撓撓臉,笑嘻嘻的走向其中一間房,途中還遇到店小二,同樣曖昧的直盯著她瞧,好似在暗示她要和夏夏侯東煥進房做什麼他全知道,這簡直是……其實她比他還想要和夏侯東煥發生些什麼啊!

 推門走進房,裡頭收拾得整齊乾淨,像是沒人住過似的,房裡的擺設一目了然,一下子就看到一個深藍色的包袱放在床頭處。

 幸好,她的行李一向都是備妥的,要不讓他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她就尷尬了。其實她的包袱裡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可讓他欣賞,會讓她害羞的頂多就是肚兜,而且還不是頂精美的那種,布料還很小塊啊,嗚……

 拎起包袱,見他舉步就要往外走,傅冬晏有點尷尬的輕咳幾聲,成功的引起他的注意。

 “那個,請你稍等,我還有個東西沒拿。”她乾笑幾聲,將包袱放在桌上,接著在他錯愕的注目下,趴在地上,伸手往床底下探去。

 夏侯東煥挑眉看著她往床底下撈啊撈的,終於撈出用深色布巾包裹住的長形物體,那長度,那形體,看起來很像是一把劍。

 她緊緊抱住從床底下拿出來的東西,還很緊張兮兮的檢查布巾有無松脫,免得再度發生不久前那令人很無言的慘狀。

 “行啦,咱們走吧。”松了口氣,她笑嘻嘻的抬起頭,卻見他只是站在原地,一雙深邃黑眸專注的盯著她微沁汗水的黝黑小臉。

 他未免也看得太專注了吧?這麼直盯著她瞧,她她她……臉頰直冒火,好害羞啊!

 她雙目瞪大的看著他一步步走近,然後在離她約半步的距離停下,依舊用那種專注到會害她好害羞的眼神看著她。他是想對她做出什麼逾矩的事嗎?那那那……

 來吧來吧,她好期待啊!

 夏侯東煥抬起一隻手,用袖子擦過她的額際和鼻尖,然後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

 “髒了。”淡淡拋下兩個字,他拎起擱在桌上的包袱,瀟灑的轉身走出房。

 原來是她的臉髒了,應該是剛剛趴下去拿追日劍時沾到的吧?嘖,害她還好期待會發生什麼事。

 剛剛他那麼靠近她,這還是頭一次呢,雖然沒發生什麼她好期待的事,可她還是好開心。

 一手撫著熱燙的臉頰,她傻笑的跟了上去,臉這麼燙,八成是臉紅了吧,可她膚黑,他應該不會察覺才是……拜託他千萬不要察覺啊,要不她真會尷尬害羞得要命!

 在眾人曖昧的目光中,她羞紅著一張黝黑小臉,緊緊跟在他身後走出客棧。

 真是,這些人怎這麼愛幻想?明明就什麼事也沒發生,竟然還發出曖昧的竊笑,明明就……就什麼事也沒發生啊,唉。

 傅冬晏垮著一張臉,好哀怨的猛歎氣,沒發現他正默默的盯著她。

 “你很寶貝這東西?”夏侯東煥看她從床底下拿出這東西,直到出了客棧來到大街,她都始終緊緊抱著沒鬆手過,他有點好奇,會是什麼樣的東西讓她如此寶貝。

 “也不是啦,只是我要藉著這東西來思念一個人。”雖然她一點也不想要這把追日劍,因為它就代表了麻煩,可她沒法丟棄它,至少在她找到與它同名的另一個人之前,她絕不能丟。

 “那人對你很重要?”他淡問道,心裡卻有絲不舒服。

 聞言,她漾出深深的笑意,包含了深深的情感,讓她忍不住笑歎。

 “很重要,我已用了十年尋他,你說能不重要嗎?”

 用十年尋他,用十年想他,追日追日,這名這人,對她太重要,重要到她不敢想若這名字的背後是場騙局,又或者這世上根本沒有這人,她會變得怎麼樣?

 追日,她是多麼的想念他,這十年好長,她都忘了自己是怎麼熬過這十年的。

 十年?這麼長的時間,這麼沉重的情感,她卻說得輕鬆,又或者說她裝作一臉輕鬆。

 看著她笑嘻嘻的臉,還有緊抱著懷中物的模樣,夏侯東煥突然感到心疼,為她而感到心疼。

 心疼。這樣陌生的情緒,讓他忍不住在夏侯府前停下腳步,大掌捂著胸口,滿心困惑。

 “怎麼了?”注意到他突然靜止不動,傅冬晏瞎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疑惑的望著他,只見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害她又忍不住心跳加快臉頰發燙。

 “你……”緊握著拳,夏侯東煥硬是忍下想要撫上她頰畔的衝動,“找到他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他並不希望她找到那個人,因為那人對她是那樣的重要,而他對於她心裡有著一個讓她如此重視的人,感到不愉快,他甚至希望自己就是那個讓她這麼牽掛、這麼重視的人。

 她靜靜盯著他的臉,然後揚起一抹笑。

 “我不知道。”她笑著道,然後又堅定的重複了一遍:“我不知道。”

 夏侯東煥皺起濃眉,很不是滋味的看她再度緊緊抱住懷中物,在他和她都錯愕之下衝動問了句:“你不是喜歡我嗎?”

 她目瞪口呆的瞪著他面無表情的臉看……不不,也不是真的沒有表情,他的臉上有淡淡的紅暈,難不成他是害羞了?

 “咳咳!”這問話實在太猛了,害她不知所措。“是……是啊,我的確喜歡你。”

 她豁出去了,反正這話遲早要說的,十年前她沒對他說,十年後她懂得要把握機會,當說的就要馬上說,免得後悔……只是,她還是會害羞。

 “傅冬晏,你想染指我大哥?!”夏侯廷玉站在大門口,一臉震驚的指著她錯愕大吼。

 “……”娘咧,她有說“染指”這兩個字嗎?她明明只說了喜歡,喜歡好不好?!這人有必要這樣污蔑她嗎?真會被他害死。

 雖然她的確想染指他大哥想很久了。

 “咳,我可沒說那兩個字喔。”沒理會一臉被雷劈到的夏侯廷玉,她對著夏侯東煥小聲反駁道。

 他不吭一聲的瞥了她一眼,黑陣卻洩漏出歡欣的笑意,因為她說的那兩個字——喜歡。

 她說她喜歡他。喜歡他。

 不是沒有過大膽的姑娘對他說這兩個字,只是他只對她說出口的喜歡感到欣喜,毫無理由的,他就是開心,喜歡聽到她對著他說喜歡。

 只是,他不知道她對他的喜歡,是否同她內心重視的那個人一般?

 笑意斂去,夏侯東煥沉著一張臉,逕自越過她和弟弟走進府裡,沒理會仍愣在原地的兩人。

 傅冬晏見他毫無反應的離開,微微錯愕了下,很快便回過神,她老早就習慣了他這有時挺欠揍的個性。輕歎了聲,她抱緊懷中用布巾包裹住的追日劍,連忙跟了上去。

 就在她要跨進夏侯府時,一隻大手迅雷不及掩耳拉住她的手臂,讓她腳步顛了下,追日劍也掉在地上。

 她瞪著落在地上的追日劍,臉皮微微抽搐了幾下。幸好,這次布巾沒掉,一想到若是布巾掉了的後果,她的頭皮就忍不住直發麻。

 那下場實在恐怖得不得了,讓她忍不住怨恨起那個極度自戀的師父,若不是他堅持要她接下他的佩劍,還詛咒她若是沒帶著追日劍,就永遠也找不到追日,她老早就把這把破劍扔到萬丈深淵去了,哪還會成天擔心有人認出這把劍,進而瘋狂的找她比武。

 “夏侯二爺,請問你拉著我有啥事?”轉頭看著夏侯廷玉,總覺得他臉色有點鐵青,該不會是肚子不舒服吧?

 “二爺,你若是腹痛內急,儘管去上茅廁,有什麼事等你出來再說,我又不會跑掉。快去快去,免得一不小心瀉了出來,那可就尷尬了。”一想到那畫面,她就忍不住噗噗直笑。

 夏侯廷玉聞言,臉色更加鐵青,額際無法控制的青筋暴凸,他好想掐死這臭小子!若不是忌憚這小子是大哥的貴客,他早宰了這討人厭的傅冬晏。

 “憋不住可不要硬憋啊,夏侯二爺,會出人命的。”嘖嘖,看他臉色奇差無比,一定是肚子太痛了才會這樣。

 “傅冬晏,你再不閉嘴,我可不保證等等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他狠狠瞪了一臉無辜的傅冬晏一眼。

 嘖,看來她是猜錯了,真可惜,她可是很會猜謎的,這次竟然猜錯了。

 “咳,在我閉嘴之前,可以請問二爺找我到底有啥事嗎?”就算要死也要死得瞑目。

 “你……你喜歡大哥?”夏侯廷玉黝黑的臉上浮現一抹羞赧的神色。

 傅冬晏驚奇的看著他的臉,嘖,這人竟然在害羞呢,可他羞什麼?她這被問的人都沒在羞了……不不,其實她也好害羞啊!

 “是啊是啊,我喜歡他我喜歡他,我好喜歡他,我好喜歡你大哥,好喜歡夏侯東煥。”一連說了五個喜歡,存心想要嘔死他,誰教他讓她的追日劍掉在地上了。

 還有,她也好喜歡追日。

 這句話她在心底默默的重複著,可沒傻得說出來,更重要的是,那句話她想要第一個對追日說,也只想對追日說。

 夏侯廷玉又露出被雷劈到的震驚神情,整個說不出話來。這人害不害臊啊?直說喜歡說了那麼多次,音量還不小,傅冬晏可是個男人,喜歡男人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連他都覺得羞愧。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大哥對男人沒興趣。”夏侯廷玉不高興的哼了聲,就算大哥真的對男人有興趣,也不會對傅冬晏這種黑得要命的男人有興趣……晏比他還黑呢。

 “要是他真對男人有興趣這才糟呢。”她喃喃低語了句。

 “啥?”夏侯廷玉狐疑的看著她。

 “咳,沒、沒,我啥都沒說。”乾笑幾聲,她指了指被他捉住的那只手,“二爺,既然你要說的都說了,可以放手了吧?”

 夏侯東煥像被燙到似的,火速鬆開手,還狀似不屑的哼了聲。

 “好險沒掉。”拿起追日劍,發現布巾還包得好好的,傅冬晏松了口氣,重新將劍抱在懷中。

 “這是什麼?看你寶貝成這樣。”夏侯廷玉好奇的直往她懷中的長形物體望去,看這傢伙一臉緊張兮兮的模樣,很難不讓人起疑。

 “沒什麼,這只是一個熟人送的東西。”她可沒說謊,師父的確是熟人,很熟很熟的那種,而追日劍的確是他送給她的……想到這個就生氣,其實她根本不想要的,可師父實在太奸詐了,直接捉住她的弱點,害她不得不拿。

 “是嗎?”他總覺得沒這麼單純,算了,這傅冬晏又不是他的誰,管那東西是什麼,都和他沒干係。\'

 她敷衍的點了幾下頭,抱著追日劍低頭快步走進夏侯府,沒看到一旁的奴僕皆用詭異的眼神看著她——剛剛那一串大膽的示愛宣言,他們全都聽到啦!看來大爺果真有斷袖之癖。

 傅冬晏沒來由的毛了一下,她緊張的看了眼懷中仍舊被包得緊緊的追日劍,很怕它露出來,更怕別人認出這是追日劍。

 臭師父,有沒有必要讓她過這麼刺激的生活?她真的好想把追日劍丟掉,不然看誰要就拿去好了……不行!在她還沒確定追日不會不見之前,這把劍不能丟!嗚……

 她垮著肩,一張小臉滿是鬱悶神情,但仍不忘抱緊追日劍,在走進大廳時,沒注意到凸起的門檻,她發出一聲嘹亮的尖叫,很用力的撲倒在地,連同追日劍也從懷中飛出去落在大廳正中央。

 “痛痛痛……”撐起身子,她皺著臉,伸手搗住撞疼的鼻子。拜託,她都已經這麼黑,還長得很像男人了,可不能變成塌鼻子啊,不然還能看嗎?

 “你是笨蛋啊,竟然還會被門檻絆倒?”走在她後頭的夏侯廷玉見她姿勢很醜的趴在地上,半點同情心也沒有的嗤笑了聲,然後故意以優雅瀟灑的姿態走進大廳。

 “我只是沒看到而已。”傅冬晏不滿的瞪他一眼,繼續揉著鼻子,卻倏地想起什麼似的露出驚恐的表情。

 “你眼睛那麼小,難怪看不到……這什麼?”夏侯廷玉眼一眯,看著落在地上的長形物體,外頭的布巾脫落,裡頭的東西實在好眼熟……

 “噫!”她驚恐的瞪著夏侯廷玉專注凝視地上的追日劍……娘的,店小二還信誓旦旦拍胸脯跟她保證,布巾用他那種包法絕對不會掉,她為了感謝他還給了一錠銀子,等等她就去宰了店小二!

 夏侯廷玉像石化般僵在原地,一雙眼直盯著那把劍。傅冬晏在一旁狂吞口水,心裡期盼他眼瞎了腦袋糊塗了,認不出這是追日劍。

 “這是……追日劍?”夏侯廷玉沙啞的開口,兩隻眼睛還是猛瞪著地上,越瞪越用力,簡直要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我說這是仿的,你信嗎?”她曾對很多人這麼說過,希望他會是最後一個。“江湖上任何一把劍都可能有仿的,就這追日劍不可能。”夏侯廷玉堅定的回道。

 “……”娘咧,她就知道那升天的師父一定不會讓她這麼好過,肯定是師父聯手老天,存心要她如此淒慘。

 還有沒有天理啊!嗚……

 “所以,你是天下第一劍客月丹楓的徒弟?!”夏侯廷玉臉皮忍不住抽搐了幾下,一想到這小子的武功奇差無比,他實在很不想相信月丹楓竟會有如此不成材的徒弟,只是擁有追日劍的人,身分不容錯認啊。

 看到夏侯廷玉又是一臉被雷劈到的表情,其實他壞事做很多吧?不然怎會被雷公一直劈……

 娘咧!就算雷公把他劈死,也和她沒關係,重點是,他做啥一下子就認出這把劍啊?

 都是師父,沒事把名氣弄得這麼大幹啥?搞得每個人都認得追日劍是他的佩劍……

 為什麼她小時候不是給其他人撿到,偏偏是給這無敵自戀又自傲的師父撿到呢?有沒有這麼衰啊?

 傅冬晏哭喪著一張臉,從地上爬起身來,然後在夏侯廷玉的瞪視下拿起追日劍,動作迅速的將它重新包裹好,接著一步一步往後退。

 “夏侯二爺,你認錯了,這不是追日劍,我也不是月什麼鬼的徒弟,我不是,真的不是啊!”她一邊悲吼一邊跑了出去。

 看著傅冬晏狂奔離去的背影,夏侯廷玉的臉忍不住又抽搐了幾下。

 若真的不是,幹嘛一臉心虛的跑走?

第3章(2)

更新時間:2018-01-26 17:00:03 字數:5535

 夏侯廷玉沖進夏侯東煥的書房。

 最近他好像常這樣,但沒辦法,他實在太激動了,等不及讓小三先通報一聲再進去。

 難得見到他最仰慕的月老前輩……的劍,他真的激動到不能自已,雖然月老前輩的徒弟實在是……令他無法認同,可他起碼見到了江湖人士一心嚮往的追日劍,還算有點安慰。

 “大哥!”夏侯東煥激動的大喊,完全沒有平日的怯懦。

 夏侯東煥慢慢的抬起頭,很冷淡的瞥了他一眼,雖然只有一眼,但也足夠讓他熱血沸騰的心情冷了大半。

 “大哥,你可知道,傅冬晏那小子竟然是江湖人人仰慕的天下第一劍客月丹楓的徒弟?”

 夏侯東煥顯然沒有被弟弟的激動給感染到,依舊面無表情,即使聽到傅冬晏是天下第一劍客的徒弟也沒改變神色,好似夏侯廷玉說的不過是隔壁那條狗的事。

 “咳,大哥,你知道月丹楓是誰嗎?”大哥如此冷淡的反應叫他好傷心,可其實他也不意外,畢竟大哥不是江湖人,不涉及江湖事,對於這種事或許不怎麼感興趣……可是月丹楓耶!天下第一劍客耶!

 “嗯。”夏侯東煥還是很冷淡的哼了聲,當作回答。

 “這月丹楓可是天下第一的劍客,直到他死前,尚無人能打敗他,而傅冬晏竟然是他的徒弟,實在叫人不敢相信。”誰教傅冬晏這麼孬種,還喜歡男人,簡直和月老前輩沒得比。

 據聞月丹楓貌比潘安,堪稱當代第一美男子,其英俊瀟灑的丰姿令人傾倒,但身為月丹楓徒弟的傅冬晏,長得既平凡又黝黑,讓人失望透頂。

 “她告訴你的?!”夏侯東煥微皺起眉頭,對於月丹楓是誰並不在意,他唯一在意的,是這事是否是傅冬晏親自告訴他的?

 弟弟竟然知道,而他卻不知道,好像只有他們兩個擁有共同的秘密一樣,而他卻被排除在外,叫他心裡很不舒服。

 “不,雖然他拚命否認,可他持有追日劍,這是不容錯認的。追日劍是月老前輩生前的佩劍,只有他的徒弟有資格拿它。”夏侯廷玉語氣堅定道。

 原來,她一直很寶貝抱在懷中的東西,就是那把叫做追日的劍?

 所以說,她心裡所思念牽掛的,是她師父了?不,不對,她說她用十年去尋找

 那人,但她師父已死,所以她尋的並非是她師父,那又會是誰呢?是誰讓她用她師父的追日劍去思念?

 追日……夏侯東煥撫上自己的胸口。這二字,不知怎地讓他胸口微悶。

 “你怎能肯定那把真是追日劍?”

 “月丹楓在世時,他的佩劍追日必不離身,有不少人都親眼看過追日劍,且每個人描述的特徵都相同,所以我僅是用那些特徵,便能認出追日劍。”

 月丹楓還曾說過,他的追日劍只會留給他的徒弟,不會隨他埋葬,也不會傳給外人。

 追日劍只會給他的徒弟,所以傅冬晏就是月丹楓唯一的徒弟。

 “或許只是相似。”單憑口述與傳聞,沒有親眼見證來得有力。

 “不可能!”夏侯廷玉又激動了起來,“江湖上不會再有第二把與追日劍相似的劍了!”

 “為什麼?”他冷靜的反問。

 “啥?”夏侯廷玉一愣,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為什麼你會認定江湖上不可能有與追日劍相似的劍?”

 “因為……”夏侯廷玉張著嘴,說不出一句話來。

 到底是為什麼呢?他從沒想過這問題,這是江湖人士共有的默契,沒有人會去

 模仿追日的外型造劍,從來沒有,即使只是相似的也沒有。

 這是為什麼?他竟然說不出個道理,也不懂為什麼江湖人士會有這樣的默契。但不可否認的,到目前為止,的確沒有聽說過任何一把與追日相似的劍。

 所以,傅冬晏定是月丹楓唯一的徒弟,要不幹嘛心虛逃走呢?雖然他不懂傅冬晏為何心虛,承認是月丹楓的徒弟該是一件驕傲的事,他怎麼也想不透這心虛是打哪來。

 “今日天氣真是好得沒話說,一起去逛花園你意下如何,夏侯大爺?”人未到先聞其聲,傅冬晏中氣十足的說話聲從門外傳進書房內兩兄弟的耳裡。

 夏侯廷玉看著他大哥的臉,整個好震驚,大哥這是在笑嗎?一張比死人還要冷淡僵硬的臉,此刻竟若冬雪融化、暖陽探頭般,露出溫暖的淺笑,簡直不可思議。可大哥是為什麼而笑呢?該不會是……是為了傅冬晏那孬種小子吧?

 “怎麼樣,外頭風和日麗,不出去走走可惜啊!”傅冬晏雙眼睜得老大,眼巴巴的望著他,黝黑的小臉上滿是期待。

 和他一起到處走走,就她和他,兩人獨處啊!哎呀呀,想到就整個好害羞喔。

 “你真想逛花園?”夏侯東煥挑起一道眉,懷疑的看著她。他不以為她有那麼想逛花園,住在府裡已有些時日,他就不信她沒逛過,更何況景色千篇一律,了無新意,依她的性子怕是不會喜歡。

 也不過幾日,他竟可以猜測出她的性子嗎?這感覺有些詭異,說不上討厭,也談不上喜歡,只是有點怪異。

 “咳咳,若你想逛其他地方,我是絕對奉陪。”要逛哪她其實不是很在意,最重要的是有他在身旁,這是最最最重要的,也是她的終極目的。

 “大街?”他淡淡說了兩個字。

 “當然陪。”街上人多,她若一直偷瞧他,也比較不容易被他發現吧?

 “對街王府?”主人是標準的財大氣粗,只是財力尚不及夏侯府的十分之一。

 “陪陪陪。”雖然王員外的大小妻妾,個個似乎都對他垂涎得很,叫她好不痛快……

 不不,是好憤恨!可她更要陪,就算她身子骨稍嫌纖細了些,可也能擋在他前面,阻擋那些覬覦他美色的女人……

 雖然她有點擔心自己會被那些女人擠死。

 “我的寢室?”夏侯東煥挑著眉,一雙深邃黑眸仿佛帶著笑。

 “這一定要陪啊!”寢室呢,是他的寢室,這下子不但兩人獨處,還處在同一間房內,地方不大呢,呵呵。

 “喔?”看著她不停竊笑又得意洋洋的小臉,他忍不住微勾嘴角。

 “那麼,若是到勾欄院,你還陪嗎?”

 “嗄?!”勾欄院?!那不就是……嗚,那個想叫她去挑糞的大叔騙人,說什麼夏侯東煥從不上煙花之地,說什麼他有斷袖之癖,根本就是在欺騙她脆弱的心靈吧!嗚……

 “我陪!”她豁出去了!反正她長得這麼像男人,就算和他一塊兒去勾欄院也不會給人認出她是個西貝貨,與其自己待在府裡咬指頭窮緊張,倒不如和他一塊兒去,她得防著他被那些女人吞得連渣渣都不剩!

 她悲憤的嘶喊,一副壯士斷腕的神情,惹得他一陣發笑,看著她的眼神益發溫暖。

 夏侯廷玉在一旁看得好震驚,和大哥做了這麼多年的兄弟,他這親弟弟從來沒看過大哥有這種神情,可第一次竟然是因為傅冬晏這黑小子,這這這……他好恨、好嫉妒啊!

 夏侯東煥微勾嘴角,含著一抹淡笑,他目光帶著暖意看她,“到亭裡下盤棋吧。”

 傅冬晏眨眨眼,有點困惑的望著他帶笑的臉,臉頰忍不住發燙,他的表情和平日不一樣,可還是好看得緊!老天爺真不公平,簡直集天下所有美男子的優點在他一人身上,而她則是集所有女子的缺點於一身,有沒有天理啊!嗚……

 “不上大街?”本來她還想藉著人潮洶湧之際,偷摸他幾把呢。

 “不。”

 “不去王府?”這個不去她雙手贊成。

 “不。”

 “咳咳,也不去你的寢室?”這個提議她可是好心動,要她放棄還真心痛。

 “不。”這聲拒絕帶著淺淺笑意。

 “最後一個就不用問了吧?”她可是拒絕聽到他要上勾欄院的答案。

 “是。”忍不住一陣輕笑。

 “咳,那就好那就好……”臉頰好燙啊,幸好她膚黑,就算發紅也看不見吧。

 “走走走,咱們下棋去。”

 就算沒法去他寢室,那就到他住的念冬居去,反正那兒也有亭子,要下棋絕不是問題,而且她還可以假借各種名義拉他進他的寢室啊,呵呵。

 她一個轉身,看到夏侯廷玉一臉震驚的站在一旁,兩眼直瞪著她和夏侯東煥。

 “哎呀,夏侯二爺,你怎麼也在這?”她就知道,這夏侯廷玉果真有偷聽人家說話的癖好,真是太要不得啦!

 “……”這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的傅冬晏,什麼叫做“你怎麼也在這”?

 他一開始就在書房裡了好不好?眼睛小還不承認,實在太不應該:“你這是什麼眼神、什麼表情?給我解釋清楚!”竟然還一臉鄙夷,看得他一肚子鳥氣。

 “咳咳,沒、沒啊。”糟,不小心表現得太明顯,趕緊收斂。

 “二爺,你沒事做什麼老是一臉被雷劈到?你和雷公很熟啊。”早懷疑他和雷公有姦情了,他還不承認。

 “……”誰被雷劈到?誰又和雷公很熟啊?

 “不要害羞,不要不好意思,我這人嘴巴最緊了,絕不會透露半個字,你就放心吧。”她的優點還是很多的。

 “……”屁!這人竟然還敢說自己嘴巴緊,街頭巷尾的三姑六婆都還比傅冬晏會守密!

 “不要太感謝我啊,我會害羞的。”

 夏侯廷玉的臉忍不住抽搐好幾下,冷哼一聲,不想和這種人說話。

 “咳,大爺,咱們去念冬居的亭子下棋你看如何?那裡風景真是好啊。”風景好得不得了,尤其又靠近他的寢室,呵呵。

 看她竊笑的小臉,他不由勾起一抹笑。“好。”

 “是嗎?你也同意啊。”傅冬晏咧嘴燦笑起來,整張黝黑的小臉頓時閃閃發光,刺眼得不得了。

 “走走走,咱們快去吧,這光陰似箭哪!”

 夏侯東煥有趣的看著她,又是一陣輕笑,笑得她又忍不住微紅了小臉,輕咳幾聲,率先走出書房。

 只是她在走出書房時,忽覺背後有一道極為紮人的視線,刺得她毛骨悚然了起來。

 迅速回頭,身後除了夏侯東煥外,就只有一名身穿黑衣的高大男子低垂著頭,站在門邊。

 她認得他,他是冷蕭,職責是保護夏侯東煥,似乎是個武功極高的人。

 會是他嗎?會是他方才瞧她的視線,讓她毛骨悚然嗎?

 可是為什麼呢?她該是不認識他的,和他也沒仇啊……

 “冬晏?”夏侯東煥淡淡喚了聲,看她愣愣地盯著冷蕭,他心裡有些不愉快。

 “呃?”她微張小嘴,目光移向他那張賞心悅目的俊臉,顯然還未回神。

 “不走嗎?”他不著痕跡的移動身子,巧妙的擋住她能看到冷蕭的方向。

 “走啊,當然要走。”撓撓臉,將方才的小插曲拋在腦後,她舉步正要向前走,卻突然僵住。

 “咳咳,我說大爺啊,你你你……方才叫我啥?”是她耳朵出毛病了嗎?怎麼好像聽到他喚她的名?

 “冬晏。”夏侯東煥又喚了聲,神情帶著笑意,嘴角微微上揚。

 她雙眼發直的瞪著他,一整個錯愕。他叫她的名字呢,不是公子不是姑娘,而是喚她冬晏啊!

 糟,她的臉頰好像要燒起來了,實在好害羞,也好竊喜啊。

 看她捧著雙頰,埋頭直往前走,夏侯東煥面帶微笑的跟在她後頭,那神情嚇傻了不少奴僕,皆以極詭異的神情偷瞧兩人。

 不久前才聽到傅公子大膽的示愛,今日便瞧見傅公子害羞的神情,後頭還跟著漾著淺笑的大爺,說這兩人沒姦情沒人會信,大爺果真是有斷袖之癖啊!以前都是外頭的人在說,他們可沒這麼想,畢竟大爺的貼身小廝小三長得貌美無比,可也沒見大爺對小三有任何的興趣,原來是因為物件不對的關係。

 這大爺,其實喜歡的是像傅公子這般,身材不怎麼健壯,看起來還黑黑的男子吧。

 “冬晏。”像是喊上癮似的,他又喚了聲她的名。

 “什……什麼事?!”不回頭,她絕不回頭,她怕自己臉紅得連膚黑都掩飾不住。

 “你說你藉著追日劍來思念一個人,那個人是誰?”他對著她的後腦杓問道。傅冬晏聞言,倏地停下腳步,慢慢回頭看著他,心裡湧現複雜的情緒。

 她用追日劍來思念誰?這問題只有一個答案,可這問題竟然是他問的。

 “我用追日劍,”暗暗深吸口氣,她緩緩揚起一抹笑,“思念追日。”

 她好想追日,有時想得她的心都痛了,如今他就站在她面前,可那個追日,似乎已經回不來了,又或者說,那個追日其實早就不在了。

 追日不見了……她忍不住伸手貼著胸口,感到一陣發疼。

 夏侯東煥不喜歡現在她臉上露出的笑,不知為何,她這樣的笑竟讓他胸口微悶,就像是追日這兩字所引起的感受。

 或許,他其實是認識這個追日的。

 “他叫追日?”

 “是啊。”傅冬晏還是笑,臉上的表情霎時柔軟了起來。“這名字是我給他取的呢,以前我還小,啥都不懂,我看師父把他最重視、最寶貝的佩劍取名追日,那時我以為只要是對自己很重要很重要的,不管人或物,皆取名追日,所以我也喚他追日。”

 對她很重要,所以取名追日。突然之間他嫉妒了起來,為了那個對她極的人。

 “走吧。”不願她再想那名喚追日且對她很重要的人,他開口淡淡的提醒。傅冬晏看著他修長的背影,忍不住咧嘴燦笑了起來。就算追日不在了,可他還在啊,夏侯東煥還在。

 東煥……她探入懷裡緊握住那塊被身體溫熱的玉佩,胸口感到微微發燙。

 微微一笑,她連忙跟上他的腳步,就像小時候她跟著追日那樣,一直一直追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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