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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夫人在上》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請喚我夫人

 最終,他們還是把蘇雲要的東西送來了,食物,大夫,除了乾淨的房間。

 他們直接讓她上了一輛馬車,然後開始趕路。

 蘇雲悄悄撩開簾子,看著外面不停移動的景色,心急如焚。

 他們沒有走官道或大路,走的都是一些山林小道,最開始她醒來的那個房子,便是位於一條她完全陌生的小村落裡,她只能猜測,他們已經不在上京了。

 她已經出城了。

 心情頓時沉重起來,她的猜測是對的,他們的氣度、處事方式、全然不把朝廷官兵放在眼裡的膽量,都顯示了,他們不是普通人。

 但他們同時是不被容於上京城中的,或者說,他們是不被容於南吳的,他們是外來者,所以他們不在乎擄走她會不會得罪顧君瑋或顧國公府,縱然能力不凡,在南吳境內也只能遮遮掩掩,便是試探她,也只能躲到那麼一個偏僻簡樸的屋子中……

 再從他們比南吳一般男子要高大的身材,和擄他來的那個男人對他主子行禮時的姿勢來看,蘇雲心裡漸漸得出了一個結論

 他們是北越的人。

 剛來這裡時瘋狂從書中汲取的知識到底起了作用,蘇雲原本以為,按她自己的規劃,這些各國的風俗文化知識在短期內是派不上用場的,她看那方面的書,一方面是興趣,另一方面也是想過,等以後生活安定了,她說不定可以四處走走看看,也不枉來到這個時空一場。

 她還曾經跟顧君瑋說過,她想去看看西寧國的女王呢……

 想起那個似乎已經好久沒見的男人,蘇雲心裡一刺,忍不住抿了抿唇,放下了簾子。

 彷彿只是一眨眼間,她好不容易才漸漸熟悉起來的生活就變了樣,剛醒來時遇到那種情形,她來不及多想,只能憑著本能保住自己,現下有時間想了,卻是不敢多想。

 誰能想到,原本理應默默無聞的鄭雲歌,會突然間在莫名其妙的人那裡掛上了號,遭來這樣的橫禍。

 是因為顧君瑋?

 不,從先前的情形來看,他們分明就是衝著她來的,這事估計顧君瑋也是防不勝防。

 想來想去,也只可能是因為那場她露了臉的簪花會!

 旁邊,一個玫紅色衣裙的女子正在給先前那個暈厥過去的女子把脈,她是那男人派來的大夫,估計是他身邊一個懂醫術的婢女。

 她的身材較一般的南吳女子高大,五官不算精緻,看著卻很舒服,是一種渾然天成的美,讓人想起一望無際的草原。

 他們雖然都做了南吳的打扮,但生長於不同的環境中,氣質自然也是不同的。

 三國中,南吳無疑是歷史文化底蘊最厚,坐擁領土最廣,實力最為強盛的一個國家,但南吳從來都不敢小看北越,他們雖然實力不及南吳,但在長期與大自然的搏鬥中練出了一身蠻橫,一個兵可以頂南吳十個兵。

 而且他們的實力其實不差,只是他們的政權一直不穩定,北越歷任的大王一直無法很好地把控各個部落,不同部落間時有火花擦出,一直沒法真正地團結起來。

 也不知道,把她擄走的,到底是北越的什麼人,只知道,絕不是什麼等閒之輩。

 “這位娘子沒什麼大礙,只是驚嚇過度昏迷過去罷了,我一會兒給她喂一顆定心丹,想來很快便能醒來了。”

 這位玫紅色衣裙的女子自稱靈雀,此時微笑著看向蘇雲,聲音輕柔。

 她一見面便跟蘇雲說,她身上的衣服是她換的,還說她聽說南吳的女子很在乎聲譽名節,這種事還是提早說清楚好。

 倒是半點沒想過遮掩自己的身份了。

 蘇雲自然發現自己醒來後,身上就被換上了一套粗布衣裙,但當時形勢危急,哪來得及思考衣服是誰換的這個問題,說白了,她不是正宗的南吳女子,即便這身衣服其實是那個男人替她換的,她也不會就此羞憤尋死。

 所以那時候也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倒引得靈雀好奇地多看了她兩眼。

 蘇雲看了看暈迷著的女子,心中暗嘆,表面上卻只是點了點頭,道了聲:“辛苦了。”

 她當初提出救那個女子,一方面的確存了救人之心,另一方面卻是想進一步試探那男人的底線。

 但反過來,卻是被他當作了制約自己的弱點,他知曉自己在乎那個女子的生死,即便是逃跑趕路也要把她帶上。

 否則,他大可把她往那小屋一扔,讓她自生自滅。

 當然,以他的做法,更可能會殺人滅口。

 頓了頓,蘇雲有點認命地移開視線,仿若不經意地問:“不知道我們現在是要去哪裡?”

 她心裡已經大概有了答案,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問是為了什麼,也許是盼著有人能告訴她,她這一回猜錯了。

 靈雀眼眸微閃,只是笑得溫和,“主子說,娘子聰明得很,很多事情其實不需要我與你說,若娘子真的有想不明白的事,大可直接問主子。”

 蘇雲心裡發堵,也罷,她也沒指望能問出什麼來。

 想了想,還是冷聲道:“既然要我直接去問你家主子,那我總要知道該如何稱呼他罷?這最基本的禮儀,你們沒想到,我卻是不能不顧。”

 這是拐著彎在罵他們不懂禮儀了。

 靈雀暗暗訝異地看了面前的女子一眼。

 石副將說,這女人弱得他一隻手就能讓她斷氣,絕對是晚上在草原活不過一晚的那種女人,卻囂張得很,半點不知好歹。

 大草原上生活的人,向來以拳頭說話,石副將尤甚,對於強者,即便那人身份地位比他低,他也會敬上幾分,面對弱者,他往往嗤之以鼻,連在他面前晃都嫌礙眼。

 而他已經接連三年在北越一年一度的比武會上獲得第一,現下北越,能讓他心服口服地追隨的,也便只有主子了。

 她看這娘子一副溫婉和氣的模樣,還以為石副將這麼說多少帶了些偏頗,現下看來,卻是比石副將形容得還要嗆人。

 這樣的娘子,若不是能治好主子的隱疾,以主子的性子,哪會容得下。

 但想想,能治那種病的女子,也不會真的如南吳那些世家娘子一般溫婉秀氣罷。

 想起主子的病,便是一向穩重的靈雀也覺得臉上有些燒紅,不由得悄悄瞧了面前的女子一眼,微笑道:“娘子說得是,是我們沒考慮周全,娘子可以依南吳的習俗,喚我家主子一聲郎君。”

 也不知道這位女子,會怎麼醫治主子那種病。

 蘇雲蹙了蹙眉,想到他們北越大概有自己的語言,也不糾結稱呼的問題了,只“嗯”了一聲,不冷不熱地道了句:“你大概尚不清楚我們南吳的習俗,我已嫁人,不宜喚娘子了,喚我一聲夫人罷。”

 靈雀卻只是笑笑,沒說話。

 南吳顧大將軍的夫人,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

 ******

 南吳,顧國公府。

 顧君瑋匆匆從大理寺趕回來,一顆心彷彿被高高吊起,見到迎面而來一臉緊崩的青萊,他腳步一頓,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

 他的雲兒,不會出事,不能出事。

 在聽聞蘇雲失蹤那一瞬間,他只覺得面前的一切都變得虛無,那些在他面前晃動的人影,朝他說的話,他明明能看到,聽到,卻無論如何都入不了心,滿心的焦慮讓他幾欲瘋狂。

 他看似沉穩地離開大理寺,佈置下尋人打探消息的事宜,再匆匆趕回國公府,一切看似井井有條,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做下這一切。

 青萊跑到自家郎君面前,深吸一口氣,面色凝重地道:“郎君,我們的人在康平坊的一處巷子裡找到墨雪了,她受了重傷,此時秦大夫正在給她醫治。”

 顧君瑋微微鬆開從方才起便一直不自覺緊咬的牙關,啞聲問:“夫人呢?”

 青萊不忍地低頭,“夫人還沒找到,墨雪醒來後說,與她交手的人……來自北越,他們似乎很急,連半點隱瞞都沒做。”

 顧君瑋心一緊,只覺得一股滔天的怒火和隱隱的不安在心底泛開,鳳眸一瞬間變得幽深駭人。

 他生性沉穩,因為小時候經歷過的事情,更是變得寡淡,對人對物,都比旁人看淡了幾分。

 像如今這般完全抑制不住體內怒火的情形,還是第一回,簡直像把他的心,架在了火上烤。

 耶律齊。

 你到底想做什麼?

第一百二十一章 耶律齊的目的

 天色已入夜。

 南吳顧國公府,蘇雲住的小院中,畫屏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與正在伺候家銘吃飯的蘇娘耳語了幾句,蘇娘臉色立變,但隨即留意到抬頭眨巴著眼睛看著她的小娃娃,立刻恢復常態,朝他笑笑道:“小郎君好好吃飯,老奴要出去一下,有些事交代畫屏,很快便回來。”

 家銘愣了愣,握著筷子的小手緊了緊,微微低頭仿若沉思,突然便抬頭問:“母親怎麼還沒回來?”

 這幾日下午,他開始跟著府裡的白先生學習,鐵蛋柱子也來陪他了,母親前幾日明明也一直陪著他的,但今天母親說有點事要出去,讓他乖乖聽白先生的話。

 他當時有些不滿,就算母親不說,他也會聽話的,白先生也稱讚他乖巧聽話,還很聰慧。

 但一整天沒見到母親,他心裡那點不滿早就散了,他好想念母親,平時他坐在家裡的學堂學習,一轉頭就能看見母親朝他笑的……所以一散學,他便拉著畫屏急匆匆地趕了回來。

 然而,母親還沒回來。

 好吧,母親很忙的,他已經是小男子漢了,不能這樣粘著母親。

 可是他一直等了好久好久,母親都沒回來,平時月亮爬上天空之前,母親就會回來了。

 蘇娘看著自家小郎君那帶著茫然和不安的眼睛,微微愣然,她早便知道,小郎君較一般的孩子要敏感上許多,卻是沒想到,敏感成這個樣子。

 心裡霎時又是痠痛又是焦慮,勉強揚起一個笑容,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道:“小郎君不用擔心,少夫人只是有些事趕不及回來,你乖乖吃飯,啊。”

 說著,站起身與畫屏走到了外頭。

 家銘看著兩人邊低聲交談著,邊匆匆往外走,突然便不滿地扁了扁嘴,想了想,悄悄地從坐榻上爬了下來,噔噔噔小跑跟了過去。

 他下意識覺得他們是要說跟母親相關的事,他要跟去聽聽看。

 反正……蘇娘沒說他不能跟著去聽!

 另一邊,蘇娘一走到院子裡,便焦急地問:“少夫人怎麼會失蹤了呢?她不是與陸少卿一同出去辦事的嗎?陸少卿辦事定會帶上官兵,那麼多人看著,少夫人怎麼會……”

 畫屏也是急紅了雙眼,道:“方才郎君那邊的青管事過來與我說,少夫人今晚怕是回不來了,讓我們看好小郎君,千萬不要讓他知道這件事,我……我也是心慌得不行……郎君好像已經召集人手到書房裡商量對策了,我讓青管事一有消息便與我說,少夫人到底出什麼事了?少夫人……少夫人什麼時候能回來?”

 蘇娘心裡也是亂得很,郎君召集人手去商討這件事,只怕少夫人這次的失蹤不簡單啊,不由得焦急地深吸了口氣,剛想說話,卻忽地,像是感應到了什麼,轉過頭去。

 只見門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個小娃娃,此時正擰著小眉頭看著她們,一雙純潔如水晶的大眼睛裡,慢慢地浮上了一層水光,卻是沒有哭,嘴角抿成了一個倔強的弧度。

 “蘇娘,母親不見了嗎?”

 明明是童稚的聲音,卻帶著一股子故意的老成淡定,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學會來的。

 蘇娘心裡大慟,忙走過去,蹲下,輕聲安慰道:“小郎君,沒事,沒事哈,郎君已派人去找少夫人了,少夫人定會很快回來的。”

 家銘感覺眼睛和鼻子酸酸的,眼淚不停地在眼眶裡打轉,但他就是不讓它落下來,憋得狠了,也只是吸吸鼻子,抬起小手狠狠地揉了揉眼睛。

 哼,都是騙子。

 母親定是被壞人抓走了,也許還被關起來了,他不能哭,要想辦法把母親救回來。

 ******

 書房裡,顧君瑋臉色緊繃地坐在主座上,低頭看著書桌上的一張地圖。

 旁邊的坐席上,依次坐著李顯、白子義和青萊,幾人的臉色均是一片肅穆,書房裡一時沉寂得只聞噼啪作響的燭火聲。

 李顯一直用扇子輕敲右手手心,突然,他加重了力道,扇子打在手心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在這寂靜的房間裡,顯得尤為突兀。

 這死水一般的氛圍讓李顯倍感焦躁,忍不住率先開口道:“君瑋,接下來到底要怎麼做,你倒是給個准信,便是我們手底下的人再多,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把整個南吳都翻找一遍,且調動人手、佈局都需要時間,再磨蹭下去,那耶律齊……”

 主座上的男人依然緊繃著一張臉專注地看著手上的地圖,彷彿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聽不進他的話,李顯卻是說不下去了。

 上京距離北越本便不遠,快馬加鞭,最快半個月也就能到兩國的邊境了,這還要看耶律齊是打算怎麼回北越。

 北越與南吳接壤的大部分地區都是連綿成片的高山峻嶺,那也是南吳與北越之間天然的屏障,要越過重重高山回到北越不是件容易的事,便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軍人,不花上半年,可能都無法攀越這一座座陡峭險峻的山峰。

 耶律齊即便是想避人耳目,也不可能走那條路,何況他還帶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唯一的缺口便是君瑋先前駐守的西北邊塞,若是想通過那裡回到北越,即便是帶著鄭雲歌,一個月之內也必然能到了。

 還有一個回北越的方法是走水路,所需的時間更短,只要能成功上船,最快三日最慢七日,必然就能到北越了,但坐船的地方都是南吳臨海的繁華城市,人多眼雜,也不知道耶律齊會不會冒這個險。

 而一旦他們到了北越,他們便是有再大的本領,要想把鄭雲歌救回來,也是一個字難!

 而且一個女子落到敵人手裡,還被他帶去了自己的地方,再救回來,也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

 這些話,李顯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當著如今整個人繃得如同那滿月之弓的君瑋說。

 要知道,弓拉得太滿,可是會斷的。

 李顯打破了沉默,白子義便也忍不住了,搖搖頭,長嘆了口氣道:“這北越四皇子好端端的,怎麼把將軍的夫人抓去了?他的目的是什麼?先前他想抓的,不是那吳神醫的大徒弟秦大夫麼?”

 李顯蹙眉看了他一眼,“那耶律齊特意來我南吳便是為了那秦大夫?可知道是因為什麼?”

 他雖知近日耶律齊偷偷溜進了南吳,只是想著他孤軍深入,諒他也做不了什麼,且君瑋已經把他可能會接觸到的人或地方,都派了人嚴加看守,便也沒有多留意。

 是以他是現在才知道,那耶律齊竟是衝著秦緩來的。

 白子義語氣沉重地道:“北越王大半年前開始病重,你也知道北越指定下一任王不像我們南吳或西寧,立子以貴不以長,立嫡以長不以賢,他們有一個由各部落首領組成的長老會,在北越王去世後,會結合他臨終前指定的人選,選出下一任王,耶律齊在軍事上天縱奇才,政事上也是能力卓越,在北越很受百姓敬仰。他十六歲開始在軍事上嶄露頭角,十年下來,別說北越和我們南吳還有西寧之間大大小小的戰爭,便是北越與周邊少數民族間的爭端,也是靠著耶律齊帶兵解決的,可以說沒有耶律齊,北越也就沒有這十年來的安穩平靜,唯一讓他翻了跟頭的人,也就是我們將軍了罷。很多部落首領也很依賴他,只是他有個最致命的弱點……”

 李顯身為一個皇子,自然也十分清楚領國的政治局勢,當下桃花眼一眯,道:“耶律齊至今還未娶妻,而且,膝下無子。”

 白子義搖了搖頭,“何止膝下無子,聽說那耶律齊平日里根本不近女色,若不是他手底下還是有一兩個侍妾,且先前還曾有過一個兒子,大家可能都會以為,他不喜歡女人。而最近傳得最多的是,他其實有隱疾,根本無法行那傳宗接代之事,老夫便大膽猜測,他來抓秦大夫,便是為了那隱疾。”

 李顯卻是皺了皺眉,“那便怪了,即便他最後沒法從君瑋手中帶走秦緩,也沒理由帶走君瑋的夫人。再怎麼說,君瑋的夫人,也不可能幫他醫治那方面的問題罷。”

 一直默默聽著的青萊聽到這裡,卻是身體一僵,猛地抬頭看向主座的郎君。

 旁的人不清楚,他可是知道的,夫人曾說,其實人很多身體上的毛病,都是源於心理上的疾病,一個人心理上的疾病,是可以治好的。

 她先前不就治好了小郎君麼?

 若那耶律齊真是為了那件事把少夫人抓去的……

 不,這也太荒唐了!

 何況,那種病……少夫人一個女子如何能治!

 雖然一直在心裡說不可能,青萊還是又驚又急,身上生生冒出了一層冷汗。

 這事他能想到,郎君就更能想到了吧。

 卻忽然,他見到坐在主座的郎君,抬手往那地圖某處一指,開口的聲音,沙啞得彷彿被砂紙打磨過,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搜明州,耶律齊他們……只可能走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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