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逆天福運之農女青青》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此時柳家院子裡的人並不多,柳葉氏在打掃,一會準備去洗衣服(當然只有柳大山和她們老兩口的),家裡三個最小的孩子茉莉,青槐和青桐擠在一堆,茉莉會時不時地用她的手絹給自家弟弟擦鼻涕口水,而負責照看她們的是柳桃花。

 因為今年人手不夠,柳玉蘭,柳荷花還有柳梅花姐妹三個開始接觸家裡的廚房,當然,最初的時候柳葉氏會在一旁指導。

 至於其他的人,除了昨晚守夜如今還在休息的柳元和,那是干活的幹活,上學的上學,因此,柳全富這脫口而出的話倒是沒有多少人聽見。

 四個小孩看了一眼柳全富,叫了聲大爺爺就繼續玩各自的,倒是柳全貴和柳葉氏聽了這話認真地看著柳大山,之前沒發覺,現在被大哥一說,爹似乎真的胖了好多。

 唯有不能動彈的柳大山被自家大兒子這話給噎住了,原本聽到大兒子的聲音的高興變成了鬱悶,心裡吼道,他能不胖麼?吃的是家裡最好的,用的是最好的,還被兒子媳婦這麼精心地伺候著,他要不胖才怪。

 努力轉動著眼珠子,終於在元冬將大兒子推到他跟前時看清楚,頓時柳大山的眼珠子瞪得老大,鬱悶又被心疼所取代,這大兒子怎麼把自個兒折騰成這副模樣了?骨瘦如柴不說,這才短短一個月,怎麼他看著就像老了好幾歲?

 “啊啊,”柳大山接連從喉嚨裡發出好幾聲。

 “爹,你怎麼了?”柳全富連忙緊張地問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啊啊,”柳大山瞪眼,想說的是,看見你這副快跟我一樣老的模樣老子能舒服嗎?

 只是,完全不明白柳大山意思的柳全富急得不行,如若不是柳元冬在後面按著他,他都要不顧那還沒有長好的骨頭撲上去了。

 而一邊的柳全貴實在看不下去了,“大哥,你不要急,爹沒事,估計就是看著你這副樣子心裡難受。”

 “啊,”柳大山這次只發出一聲,柳全貴這些日子一直照顧他,自然明白他爹是贊同他的話。

 柳全富有些懷疑,要是他變成爹這副模樣,肯定會不舒服的,“真的不是不舒服?”

 “啊啊,”柳大山倒也不厭其煩地跟他大兒子交流。

 “大哥,你看,爹發出一聲就是‘是’的意思,兩聲就是‘不是’的意思。”柳全貴笑著解釋道,“倒是大哥你,不是我說你,有多久沒照鏡子了?你現在這幅樣子除了能說話,我不覺得比爹好多少?”

 “啊。”柳大山在一邊附和。

 雖然柳全富現在確定二弟沒騙他,爹的臉色也很好,可終究比起之前能吃能喝,能跑能說差得太遠,而他爹變成這樣完全是因為他,這麼想著心裡的難過就怎麼也掩飾不住。

 柳大山看著自家大兒子,恨不得跳起來打罵他一頓,他怎麼就想不明白,只要老子不死,就該替兒子操一輩子心的,更何況是受一次罪,老子是心甘情願的!你做出這副樣子才是給老子添堵,只可惜他不能說,現如今也跳不起來。

 柳全貴也在心裡嘆氣,雖然爹的情況確實是有好轉,可三哥說這樣的醫治法子他也是第一次嘗試,到底能不能行他真不敢打包票,所以,未免大哥受二次打擊,他現在也只有看著對方難受,還有不到兩個月,到時候就好了。

 而柳青青這些日子,一有空就在抄寫那本女博士留下的醫書,那麼厚厚的一本,內容還是她從來沒有涉獵過的,進度自然是慢得很,再加上每抄完一個病,她都得比照著這女博士的書再三地校對,生怕錯了漏了或者多了一個字,以後會害得別人丟了性命,所以,進度就更加慢了。

 除此之外,每隔兩天,她會去河邊釣魚,太爺爺所喝的魚湯全都是從村子裡這條河裡出的,抄寫累了的時候,她會去後山種果樹的地方轉轉,隨著日子一天天的暖和,原本光禿禿的一根果樹幹,如今也長出了新的枝條還有鮮嫩的葉子。

 這天,柳青青站在小荒山頂上,看著一邊的果樹,回頭又看著另外一邊荒廢著的山坡,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帶著這樣的心思回家,想了一晚上也沒想出來,直到第二天起床,看見她奶奶手裡拿著母雞剛生下來的雞蛋,眼睛一亮。

 雖然那不是很愉快的經歷,可她清楚地記得那次她和三叔一家去據說當時非常流行的農家樂,感受田園風光,那些農民就是在山上種了果樹同時也養著農家土雞。

 這個時代應該是沒有土雞和飼料雞的區分,但她也可以先用另外一邊荒廢的山坡養雞的,這也不費什麼事。

 於是,這天上午,柳青青跟著柳葉氏去了河邊,陪著她洗衣服,“奶奶,我幫你洗吧?”雖然是有事情要問,可奶奶忙著,她在一邊乾坐著也挺不好意思的。

 柳葉氏抬頭看了一眼柳青青,從衣服堆裡掏出三根手帕,遞了過去,“青青,你洗這些就行。”

 接過手帕,柳青青面無表情地看了一會,心想,手帕也算是衣服?不過,對於從來沒有洗過衣服的她來說也算是新奇的體驗,學著她奶奶的樣子,將手帕打濕了水,認真地抹上皂角,搓了起來。

 “奶奶,你知道哪裡有小母雞賣嗎?”柳青青洗完一根,看著手裡乾乾淨淨的手帕,很有成就感,不過,側頭,她奶奶身邊的大堆衣服已經少了一半,也不在意,想到正事,開口問道。

 “青青想要養雞?”柳葉氏笑著問道。

 柳青青點頭,“恩,多養些雞,那樣家裡人每天每個人都能吃到雞蛋。”

 “那你去村子裡問問,誰家母雞抱小雞仔了,若是村子裡沒有,就得去縣城裡買了。”若是以往,柳葉氏恐怕會為了寶貝孫女直接讓家裡的母雞抱小雞,可現在不行,家裡人手本來就不夠,實在是騰不出時間來。

 “恩,”柳青青點頭,有了方向心裡就有底了。

 後面的小荒山雖然是完全按照柳青青的意思來弄的,不過,要養雞的話,首先就要把小荒山用柵欄圈起來,這可不是她一個人能搞定的。

 下午放學後,曾經的灑灰綁樹六人組站在小荒山邊上,瞭解了柳青青的意思後,柳青樺最先開口說道:“青青,要做圍欄的話,要麼用竹子,要麼用樹枝,還要加上草繩綁著。”

 “恩,”柳青青點頭,“那用竹子還是樹枝?”

 “都可以吧,不過,砍竹子的活只能交給常笑,我們都做不了。”柳青楊開口說道。

 常笑依舊笑著,點頭,“沒問題。”

 “要不,青青,我們上學堂的時候,你和常笑準備砍竹子還有草繩的事情,等到下學後,我們在一起做圍欄?”柳青雲建議道。

 “恩,”柳青青點頭。

 於是,他們就這麼約定好,等到第二天下午放學後,柳青樺等人就看見小荒山旁邊放著一堆竹子,長短一致,完全是比照著常笑的個子,每根竹子都被破成了兩半,一端被削得尖尖的,一看就是要沒入土裡的那一邊。

 在竹子的旁邊,還有好大一堆草繩,上學的四人有些傻眼,“青青,你一天就弄了這麼多?”

 “恩,”柳青青點頭,“竹子是常笑砍的,破的,削的,草繩是爺爺還有五位來我們家的太爺爺幫忙一起搓的。”好吧,她所做的就是在他們歇息的時候,顛顛地端上水。

 想著五位族老,柳青樺四人在心裡佩服柳青青,也只有她才能沒有心裡負擔地讓太爺爺們幫忙,最關鍵的是,爺爺還沒有阻止。

 四人感嘆一番後,開始幹活,但即使是想要在青青面前表現一番的柳青雲,望著比自己高許多的竹子,也只能和其他人幹一樣的活,那便是扶竹子。

 五個小矮人一人扶著一根竹子,相隔大約半米的距離站著,然後常笑笑眯眯地一巴掌將竹子從頂端拍下去,讓竹子穩穩地沒入土裡。

 在這樣的配合下,也就只有常笑玩得最開心,柳青青和柳青槿是不在意的,但另外三個少年多少有些被打擊,在他們眼裡,明明常笑的活才是男子漢該干的。

 而在天快黑的時候,一行人終於快要將另外一邊的荒山全部圍起來了,看著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圍欄,六人中除了柳青青這個面癱,其他的幾人都帶著滿足的笑容。

 “等等,”在常笑要拍下最後一根竹子的時候,柳青雲開口阻止,“青青,我們是不是該留個門?”

 除了常笑,所有人都仰望著高高的圍欄,用力地點頭,站在裡面的柳青樺忙跑了出來,“幸虧你提醒得及時,否則,我就要被關在裡面了。”

 “我看不僅僅是門,青青要養小雞,至少得在裡面給它們搭個棚子,不然下雨的話它們都沒地方躲會被淋成落湯雞的。”柳青楊接著說道。

 柳青青再次點頭。

 “現在快要天黑了,門和棚子的事情還是明天再弄吧,”柳青雲開口說道,再晚他爹就要開始吼了。

 “恩,材料我明天會準備好的。”柳青青看著這幾個夥伴,心想著等母雞下蛋後一定請他們吃雞蛋,吃個夠。

 於是,柳青青簡單的養雞場就在他們幾個的幫助下完成,接下來就是去買小母雞,帶著她的私房錢,將村子裡的每戶人家都問過了,一看是青青,每一戶有抱小雞仔的人家都勻了她將近一半,甚至有些人家把她們家的小雞仔全都賣給了她,至於她們所需要的雞仔,讓母雞再孵就行了。

 陸陸續續的,柳青青買了將近一百隻小雞,價錢便宜得讓她都不好意思,就算她再沒有常識,也知道小雞仔肯定比雞蛋貴啊,可賣給她雞仔的人都只有雞蛋的價格,柳青青想多給點對方還生氣,弄得她也沒法子,只好回去將賣小雞給她的人家一一記下來,等到母雞下蛋後再多送雞蛋過去。

 當然這些小雞仔中,公母各有多少她是一點也不知道,不過,這個問題她也不在意,公雞長大了也可以吃雞肉的。

 就這樣,柳青青每日的活中又多了一個,給小雞仔喂食。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天氣也越來越暖和,家裡人中除了柳青青帶著常笑在瞎忙活之外,每個人都有固定的事情,為了秋天的豐收,柳元宵兄弟幾個是忙得腳不沾地,就是楊氏四個妯娌也忙得團團轉。

 而距離三大爺所說的三個月時間也越來越近,雖然柳大山的氣色越來越好,可沒有得到肯定話的柳全貴心裡是越來越焦躁,做了好幾個晚上的噩夢,就怕哪天早上一醒來,他爹就去了。

 比起柳全貴的焦躁,完全不知情的柳全富那就是在絕望中一天天的熬著,每天天不亮就自己推著輪椅去了柳全貴家,非要待到天黑看著柳大山睡後才肯離開。

 這一日柳大山房間內,燦爛的陽光照在竹筒裡的野花上,靜謐而美好,柳大山躺在床上睡覺,一旁的柳全富坐在輪椅上,也眯著眼睛睡著,腦袋是不是地點一下,隨後睜開眼睛看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的人,接著眯眼。

 突然,“砰”的一聲,將兩人都驚醒,原來是不到四歲的青槐爬上凳子,將桌上的喝水的杯子都打翻在地上,看著碎了的杯子,青槐也覺察到自己闖禍了,害怕之下連人帶凳子滾到了地上。

 幸好沒有摔到碎片上,柳全富和柳大山剛剛鬆了一口氣,在心裡如此想著的時候,“壞了,壞了,”旁邊坐在地上的柳青桐顫悠悠地站起身來,嘴裡不住地念叨,歪歪扭扭兩腳不穩地往那堆碎片走去。

 兩人眼看著柳青桐離著碎片越來越近,心裡急得不行,“青槐,快把弟弟抱遠點。”這事柳全富情急之下的話。

 柳青槐倒是很聽話,上前去抱弟弟,只可惜兩人雖然差著兩歲,可柳青槐要能抱得起柳青桐,估計還要好幾年的時間。

 於是,兩個小孩抱成一團,一個憋足了勁想要將弟弟帶走,另一個以為哥哥在跟他玩耍,也憋足了勁,只是他完全是反方向而已。

 這樣的兩個小不點扭在一起比剛剛一個小孩還要危險。

 柳全富和柳大山心裡忍不住罵道,好你個老二,這麼多年,上茅廁費時的毛病還沒改。

 “老二!老二!二弟妹,二弟妹!”柳全富扯著嗓子叫道,沒人應,“玉蘭,荷花,梅花,青青!桃花!”將這個時候在家裡的人都叫了個遍,結果依舊如此,而那兩個小傢伙離著瓷杯碎片越來越近,他們倒是不明白兩人的焦急,玩得起勁時,還咯咯地笑了氣阿里。

 柳全富哪裡能幹看著,開口跟兩個小傢伙說話,只可惜一點用都沒有反而愈發的危險了。

 想著兩個小傢伙要是臉著地的話,毀容還是小的,可這若是傷著眼睛那可怎麼得了。

 於是,也管不得床上柳大山“啊啊”的叫聲,看到兩人真要跌倒的時候,一用勁就站起身來,只可惜就這麼一下子,他就疼得渾身冒冷汗,支撐不住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這麼大的動靜,兩個小傢伙倒是嚇得不折騰了,要不是被家裡人常說,他們是男子漢不能哭,這回估計早就扯著嗓子哭了,不過,還是哽咽地叫道,“大爺爺。”

 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柳大山急得嘴都要冒煙了,而那兩個不省心的小傢伙雖然沒有跌倒瓷片上,可爬起來竟然像是看不到那些碎片一般,往大兒子那邊跑過去。

 柳大山覺得他一輩子都沒有想現在這般著急過,“別動!”一嗓子就吼了出來。

 “叮鈴鈴,叮鈴鈴,”柳家院子裡好久沒有響起的銅鈴聲急促地響起,把在茅廁裡的柳全貴和院前菜地裡的柳葉氏嚇了好一大跳,什麼也顧不上就往屋裡跑。

 衝進柳大山的房間,看著倒在地上的柳全富還有地上的瓷片以及兩個嚇壞了的小不點,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兩人上前將柳全富扶了起來,“快去請三哥來!”柳全貴對著柳葉氏吼道。

 柳葉氏點頭,又快速地跑了出去。

 柳全富這個時候連自己身上的疼痛都顧不上,更別說對柳全貴發火,神情激動地看著柳全貴,“老二,老二。”

 “大哥,三哥馬上就過來,你先忍忍。”柳全貴一邊說一邊用袖子給他大哥擦冷汗,看大哥這樣就知道痛得厲害。

 “爹,爹,剛才說話了,”終於,柳全富將他想要說的話說了出來,“還有,他的手,手也能動了,剛剛就是他拉的鈴鐺。”

 柳全貴聽了這話,愣了一下,等明白過來這話裡的意思意味著什麼的時候,猛得轉頭看著柳大山,果然見他的右手緊緊地拽著套著鈴鐺的繩子,一雙眼睛很不滿地瞪著他。

 “爹,大哥說的是不是真的?”若真是這樣的話,別說爹不止活三個月,以後開口說話下床走路也不是他的痴心妄想了。

 “掉,”柳大山一愣,吐出這麼一個字來,隔了好長一段時間後,才吐出兩個字,“茅坑。”但意思表達得很明顯。

 雖然三哥還沒有來,但自從事情發生以後,柳全貴一直難受卻沒表現出來的心總算是輕鬆了不少,“老二,你說,爹是不是快好了?”是不是不會死了?

 柳全富眼巴巴地瞅著柳全貴。

 “大哥,你別急,青青在縣城裡找到醫治爹這病的方子,三哥按照方子都給爹治了兩個來月了,一直沒有告訴你,就是因為不知道這個方子的效果如何,怕你再受打擊。”柳全貴開口解釋道。

 柳大山眼裡恍然大悟,難怪老二和老三那麼折騰自己。

 “只要爹能好就好,”柳全富一個大男人,說話的聲音帶著顫抖和哽咽,雖沒有嚎嚎大哭,可眼角還是有淚水溢出的,“能好就好。”

 三大爺來的時候,柳全貴本來是想讓他先給柳全富看看的,畢竟他也清楚,他爹的病要慢慢來,不能著急的,而他大哥似乎疼得厲害。

 “不用,先給爹看,只要爹的病能治好,我很快就能好的。”柳全富說完,將柳大山能說話,右手能動的事情說了一遍。

 “真的?”三大爺有些不相信,“四叔,你說。”

 柳大山瞪了三大爺一眼,不知道他現在說話很費力氣嗎?不過,還是很努力地憋出一個字,“真。”

 三大爺激動得整個人差點都要跳起來了,不過,努力地壓制著他的情緒,“四叔,把你握著繩子的手放開。”

 柳大山再瞪,花了好長的時間才將緊緊拽著繩子的手鬆開,三大爺連忙坐到床邊,給他按摩右手,低著的頭眼淚不由得掉了下來。

 看著三大爺這樣,柳家父子三人心裡也不好受,他們都知道,三大爺的爹,爺爺都是得柳大山這樣的病死的,若是早些知道這個方子,村子裡好些人估計都能活得更長。

 三大爺的情緒緩過來之後,“老二,那方子果然是好的,你們要繼續努力,現在已經有了這樣的轉變,可不能放鬆,爭取讓四叔早些站起來。”

 柳全貴和柳全富兩人用力地點頭。

 “四叔,你現在要做的是,就是養足精神,爭取多說話,已經能動的右手要多活動,至於身體的其他部位,你也要努力。”三大爺笑著說道:“雖然很辛苦,但比起能下床走路又算得了什麼?你說是不是?”

 “是,”柳大山吐出一個字,他心裡實際上也是高興的。

 而這天晚上,柳全貴和柳全富一大家子人聽了這個好消息後,一個個都覺得這些日子的辛苦都值了。

 柳梅花側頭,在一群人中很容易就找到柳青青的位置,見她面癱著一張臉,明亮的眼睛裡笑意滿盈,心中感嘆,這樣救命的方子她都能找到,她很好奇,到底還有什麼事情能難倒她這個堂妹的?

 第二天,全村的人都知道這個好消息,即使再忙,一家子都會抽出一個人來看望柳大山,有的帶著幾個雞蛋,有的裝著幾把菜,有的送幾斤米或者面,反正家裡有的順手帶著一些,當做心意。

 當然忙碌的除了柳全貴兩口子,就是三大爺的住處了,對於這樣的好事,一個又一個的人上門詢問,是不是以後中風這樣的病三大爺都能治了,而這一天,三大爺喝的水比平日裡多了一倍。

 柳青青也很高興,太爺爺的病慢慢地就會好了,大爺爺如今也不愁眉苦臉的,而爺爺更不用每天好幾倍地抽汗煙。

 給柳大山采野花的柳青青覺得柳家村更加漂亮了,天藍得可愛,樹綠得喜人,就是面前的野花在她眼裡也比以前見過的名貴花種要好看。

 “爹,青青是不是很厲害?”柳青雲笑眯眯地問道,那模樣彷彿厲害的是他。

 柳元時敲了對方的額頭一下,“青青當然厲害,可你小子若是不努力的話,這麼厲害的青青會不會看上你就是兩說了。”

 “哼,也不知道誰在先生誇獎我的時候,在外面倒是繃得住,回來的時候差點把某些人的另一條腿跳瘸了。”柳青雲很是鄙視地說道。

 待到最忙的這段日子過去後,柳元宵覺得之前他大伯被馬車撞的事情也應該被提出來了,於是,這天晚飯過後,“爹,雖然大伯和爺爺現在多沒事,可想想他們所糟的罪,這事不能就這麼完了,不然以後我們柳家村的人誰還敢去縣城。”

 柳全貴沉默了好一會,看著他的另外三個兒子,“你們怎麼說?”

 這一次,柳元和沒有附和他大哥的話,“爹,事情發生後,我們打聽過了那撞大伯的人家,在城裡是有名的富戶,既然爺爺和大伯都沒事,我看不如就算了,我們惹不起他們。”

 柳梅花聽了這話,心頭鬱悶,她是贊同大伯的話,做人總得爭口氣,否則,也太無趣了。

 柳元吉搖頭,“二哥,不能就這麼算了,我贊同大哥的說法。”為了他二哥的面子,他沒將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如今家裡的晚輩都在,若受了這麼大的罪都不懂反抗,那這些晚輩有樣學樣,以後別說有出息,不被欺負就是老天爺開眼了。

 “我也是這麼覺得,不能這麼算了,太憋屈。”柳元豐接著說道。

 柳全貴考慮得更多,“那元冬他們兄弟三個是怎麼想的?”

 “今天下午我問了他們的意見,和我的意思一樣,報官,讓縣令大人來處理,”柳元宵接著說道:“若是縣令大人真的像村長所說的那樣是個好官的話,應該會為我們作主的,要是不能,我們再想別的法子,總不能平白被欺負成這樣的。”

 至於別的什麼法子,柳全貴等人心裡都是有數的。

 “讓青才將事情的經過寫成狀紙,後天,我,元宵陪著元冬兄弟三個先去探探路。”柳全貴開口說道:“這事先瞞著你們大伯和爺爺,等我們看過縣令大人是什麼態度後,再說。”

 “恩,”眾人點頭,對此沒有意見。

 這一晚,又是柳元宵守夜,不過,在這之前,他被楊氏拉到房間內,“當家的,去縣衙的時候你可得理直氣壯一些,是對方理虧,你千萬別在關鍵時候腿軟,扯爹的後腿知道嗎?”

 “知道,我這個大個男人,你見過我腿軟嗎?”柳元宵有些無語地說道,他要是會害怕也就不會將這事提出來了。

 楊氏看著柳元宵,眼裡含著春意,心說,你要是那樣的男人老娘肯定會看不起你的,“你說,就你們五個男人去,會不會吵不過他們,大伯家的大嫂是不行,要不,我跟著你們去,無論是吵架還是打架老娘都不怕他們。”

 “你就消停點吧,我們是去縣衙講理的,就你那性子,去了,肯定得挨板子。”說完這話,柳元宵轉身離開,去柳大山的房間守夜。

 “娘,你要是真去,不怕嗎?”柳玉蘭開口問道。

 “怕什麼,”說完昂首挺胸地看著她的四個孩子,“我告訴你們,被別人欺負了就要加倍的欺負回來,否則,跟窩囊廢有什麼兩樣,我的兒女,什麼都能吃,就是不能吃虧。”

 楊氏說的這話,正是她出嫁時,她爹和幾個兄長告訴她的。

 二房內,“當家的,你說爹他們真的要去告狀啊?”苗氏眼裡帶著濃濃地擔憂。

 “剛才爹不是說得很清楚嗎?”柳元和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他其實自己也挺討厭他的性子的,完全沒有爹和另外三個兄弟的果斷和勇猛,道理他都明白,只是事到臨頭他總是忍不住想東想西,怕這怕那。

 柳梅花看著他爹,心裡嘆氣,卻也不知道該什麼,這性子已經形成,要改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那我們要不要帶著孩子們去我娘家躲一陣子?”苗氏以為對方跟她的想法是一樣的,於是開口建議道。

 這一次,不等柳元和說話,柳梅花已經站起身來,“娘,你說的什麼話,你要是害怕,你可以自己回你娘家去,我姓柳,別說這件事情還不到你想的那地步,就是到了,我也會跟柳家人在一起,共同面對的。”

 “我也是。”柳荷花悶出三個字。

 “我們也一樣。”柳青柏兩兄弟說道,青槐白日裡鬧騰多了,累了,已經睡著了。

 “你們,你們是要氣死我啊,”苗氏看著她的四個兒女,梅花一個不聽她的話也就算了,這一個個是翅膀長硬了嗎?“我也是為了你們好。”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真的這麼做,以後在這個家,在柳家村還能不能抬起頭做人了。”柳梅花是絲毫不讓,說完,“姐,我們回房吧。”

 兩姐妹就在苗氏氣得眼眶都紅了的情況下離開,“爹,娘,明日還要上學,我們去休息了。”柳青柏說完,兄弟兩也直接離開。

 剩下柳元和夫妻兩人,“梅花說得對,你要是害怕,就回你娘家多一陣子吧。”柳元和是性子軟,又不想惹事,但這並不代表他會拋下他的父母兄弟。

 三房內,柳元吉一臉嚴肅地對著他的四個兒女說道:“我告訴你們,雖然說男子漢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可若是關係到家人,就不能老是屈著,屈久了人就廢了,該強硬的時候還是得強硬。”

 “當然,這也不是叫你們拿著命去強硬,但這次的事情還遠遠不到那個程度,若真的到了,我們再屈著,明的不行就來暗的,暗的不行我們就記在心裡,仇是要記著的,留著命,以後的事情誰說得准,或者我們就輝煌了,對方就倒霉了,你們說呢?”

 四人齊齊地點頭。

 “我跟你們說這些,是不希望你們變成軟蛋,當然,也不希望你們成為沒腦子只知道往前衝的傻子,明白嗎?”柳元吉笑著問道。

 “明白,”四人再次點頭。

 四房裡倒是沒說什麼,柳元豐依舊像往常一樣,先是讓兒子說說這一天在學堂裡學了什麼,然後逗弄他閨女和小兒子。

 柳青才身為秀才,雖然幹起農活也是一把好手,可聽到柳元冬託付的事情,那是二話沒說,一篇情緒激憤抑揚頓挫的狀紙在他的手底下誕生。

 “大伯,要不我陪你們去吧。”柳青才開始自薦,在他看來,身為柳家村的唯一秀才,他有責任為村子裡受了冤屈的人討回公道。

 “現在還用不著你這個大秀才出馬,明日我們也只是去探探縣令大人的口風,若我們搞不定,到時候你可不要推辭。”柳元冬笑著說道。

 “恩,”柳青才認真地點頭,“到時候大伯你可千萬不要客氣。”

 縣衙內,木縣令的辦公時間,不過,木縣令本人悠閒地坐在書房內,看著書喝著茶,樣子十分愜意,而不遠處,管家則埋首處理本該是縣令該處理的公務。

 突然,管家站起身來,“大人,你看看這狀紙。”

 木縣令視線沒有移動一下,懶洋洋地發出這麼一聲,“恩?”

 “柳家村來的。”聽了這話,木縣令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書,將狀紙接了過來,一目十行地將其看望,“文采不錯,柳全富他爹去了?”否則也不會這麼激動啊。

 “應該是柳家村的秀才寫的,大人上次見過的,他是柳家村村長的孫子,”說到這裡,管家看著木縣令眼裡閃過不耐煩,“柳全富的爹情況如何還沒收到消息,不過,若真的去了,他們上堂應該會戴孝的。”

 “我沒記錯的話,三個月應該已經過去了的。”木縣令說道,管家點頭。

 “所以,這麼激憤,是因為那人已經去了,”木縣令眼裡的失望一閃而過,站起身來,“走吧,我們去看看。”

 縣衙大堂,柳全貴帶著他的三個侄兒一個兒子鎮定地站在公堂上,至少在表面上如此,因為五個人是一個表情,板著臉,面容嚴肅。

 木縣令在明鏡高懸的牌子下方坐下,看著下面的五人恭恭敬敬地行禮,“起來回話。”與平日裡說話的溫和完全不一樣,他此時的聲音帶著威壓,氣勢很足。

 “多謝大人,”幾人說完,才起身,柳元冬和柳元宵一人一邊地扶著柳全貴。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從第一眼開始,木縣令心裡就有疑惑,沒戴孝,難道那人還沒死,怎麼可能?不過,他們確實還沒有收到消息。

 柳全貴將五人的名諱一一說出,又沉穩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最後來了一句,“請大人為草民的兄長作主。”

 看著柳全貴,木縣令自然知道他是柳大山的兒子,可見他的神情並無悲傷,難道柳大山真的沒死,一想到這個可能,木縣令就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後堂回話。”

 管家倒是瞭解,笑眯眯地走到柳全貴等人面前,“幾位,我們大人有請。”

 五人面面相覷,這大人審案子怎麼跟青才說得不一樣,不過,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後院偏方內,木縣令雖然心裡焦急,想要知道答案,可面上卻沒怎麼顯露出來,看著走進來的五人,招呼他們坐下,“柳全富的事情我早已經聽說,之前是因為你們沒有上告,又沒出人命,我不方便管,如今既然你們告到我這裡了,你們儘管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們做主的。”

 柳全貴等人一聽這話放下心來,在他們幾人眼裡,縣令大人是完全沒有必要騙他們的。

 “多謝大人。”柳全貴開口說道。

 “對了,你大哥怎麼樣?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家裡沒事吧?”木縣令笑得十分溫和又親切地說道。

 “大哥的傷已經漸漸養好了,”即使柳全貴是當家人,但在木縣令面前完全不夠看,對方一個親和的笑容就讓他放下了戒心,認為木縣令果然就像村長所說的那般,是跟前一任完全不一樣的好官,當然,這其中木縣令神仙般的長相也佔很大的原因。

 “就是我爹因為大哥的事情,得了重病。”

 “那令尊如何?”木縣令端起茶杯,很是隨意地問道。

 跟這樣的人說話,柳全貴會不由自主地斯文有禮起來,“多謝大人關心,我爹的病情也已經開始好轉。”

 木縣令和管家是什麼樣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對方沒有說謊,兩人的心都是一抖,若真是真的,那麼,“對於張家你們想要如何?”

 木縣令壓下心裡的急迫,這麼重要的事情,他要親眼去確認。

 “請大人按律法秉公處理。”這話是柳全貴專門請教過柳青才的。

 “恩,如此,你們回去等消息吧。”木縣令開口說道。

 “多謝大人。”

 等到將他們送走之後,木縣令的淡然就有些維持不住了,“既然柳家村的人要求秉公處理,你就照他們所說的去做,記住,務必讓張家人心服口服,不要留下後患,若那柳大山真的有所好轉,我們家就欠這家人一份大恩。”

 “大人的意思是?”管家開口問道。

 “原本以為柳青青之前不來縣城是放棄了,現在看來,我有七成的把握是她找到了治療中風的方子。”木縣令說著這話幾乎是用的肯定的語氣。

 管家皺眉,“那我們的人為何?”

 木縣令優雅一笑,“管家,不是早說了嗎?不能用看尋常人的目光看待這柳家村,若柳青青真是我們要找的人,那在她身上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