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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福運之農女青青》第40章
第四十章

 柳青青聽著她三堂姐的話,不斷地點頭,說得實在是太有道理了,易地而處,若換成是她每天躺在床上,幾天不洗澡不換衣服,就算是沒有汗漬,但她心裡也會難受得會發癢噁心的,更別說讓她待在滿是屎尿味的房間裡。

 見柳青青有認真地在聽,柳梅花接著說道:“天氣好的時候,可以背著太爺爺出來曬曬太陽,我覺得啊,人每天都要活動才行,就是太爺爺自個兒行動不方便,我們也可以給他按摩,幫著他活動手腳,免得一直躺著背上起繭子或者長瘡,那樣的話對太爺爺的病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三姐,你能想到這些,實在是太聰明了,還有嗎?”柳青青佩服地看著柳梅花,聽了她的這些話,以前曾經看過的電視劇有關醫院裡的劇情似乎也有類似的話,只不過她記憶已經很模糊了。

 被對方的星星眼看著,柳梅花有些不好意思地搖頭,“暫時我就只能想到這麼多,不過,太爺爺如今應該是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青青你隔三差五地去釣兩條魚,給太爺爺熬魚湯喝,我想這對他身體也是有好處的。”

 “恩,我會的。”柳青青點頭。

 晚飯過後,柳青青去了自己的新房間,將柳梅花所書的話一條條地寫了下來,這才拿著這些注意事項帶著常笑去找柳全貴。

 此時柳全貴正在陪太爺爺說話,看見露出一顆腦袋的柳青青,笑著招手,“在外面站著做什麼,快進來。”

 柳青青是個面癱,臉上不能有多餘的表情,所以,她努力地讓自己眼裡都是笑意,小跑進去,“太爺爺,爺爺。”甜甜地叫道,只是常笑翻譯的聲音有些不給力。

 短短兩天,太爺爺就已經接受了不能說話,不能活動的事實,喉嚨裡發出有些古怪的聲音作為回應,柳青青也不著急,靠在柳全貴身上,陪著床上的太爺爺漫無目的地聊著,基本上都是學堂裡的趣事。

 哪個孩子笨得到現在把自個兒名字都還寫得歪歪扭扭,哪個小孩在休息的時候只顧著玩耍,等到課堂上想去茅廁又不敢跟先生說,直接就尿在褲子裡了,誰和誰像是死對頭,碰在一起不是打就是罵的等等。

 大多數時候,柳大山都聽著,等到柳青青停下來的時候才回應兩聲,直到大伯他們進來後,這個話題才停止,一屋子人總是有話說的,單單就馬上要到來的春耕,有了去年的豐收,柳家四兄弟除了柳元和之外,其他三個都能說好久。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看著他爹有了睏意,柳全貴板著臉將眾人攆了出去,“爹,今天晚上老大會睡在你屋子裡的小床上,想要起夜的話,你就哼兩聲,知道嗎?”

 見柳大山一臉不贊同,“那是你的親孫子,伺候你是他應該做的,再說,明天我也會安排時間讓他休息的,你就放心好了,那也是我兒子,我會不心疼嗎?”

 柳大山不哼了,不過,眼裡閃過不自在,“也就你想得多,好好休息吧。”

 柳全貴說完,見柳大山已經閉上眼睛,給他蓋好被子,這才出門,看著一屋子人眼巴巴地瞅著他,柳全貴心裡很是欣慰,即使這麼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有許多煩心的磕磕碰碰的小事情,但都是孝順的好孩子。

 “爺爺,我有話要說。”常笑的聲音響起,眾人如今已經很習慣地將其當成柳青青說的。

 柳全貴摸了摸柳青青的腦袋,“正好我也有事要說,大家都坐下吧。”說話的聲音比平日裡要低上一些。

 在這個時候,所有人的動作很輕地各自落座,“我爹的情況想必你們也清楚,我是這麼打算的,白天有我和老婆子照顧伺候,你們不用操心,晚上就由你們兄弟四個輪著守夜,今晚就從老大開始。”

 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看向這一大家子的晚輩,見四個兒子都點頭且臉上沒有半點的不甘願,接著說道:“你們守夜晚上睡覺不能睡死了,得時刻注意你們爺爺的情況,看他是想要起夜還是身體難受,都警覺一些,知道嗎?”

 四兄弟同時點頭,“知道了,爹。”

 “當晚守夜的那人第二天可以休息一上午,現在的農活還不重,等到忙碌的時候,”說到這裡,柳全貴沉默了一下,家裡的孩子要上學,今年勞力本來就比去年要少,“你們還年輕,苦點累點能堅持就堅持一下,但也不要勉強自個兒的身體,實在不行,我們就花點錢到時候請人幫忙。”

 “爹,你就放心吧,有我們四兄弟在,肯定能把田裡的活幹好敢玩的,用不找請人,”柳元宵笑著說道:“至於晚上照顧爺爺的事情,包在我們身上。”

 另外三兄弟齊齊點頭,他們都不是沒吃過苦的人,想起以前那麼多痛苦的日子都熬過來了,如今就這點活還能難得到他們。

 “是啊,爹,農忙的時候,有那請人的錢,還沒有多買點肉吃進肚子裡來得實在。”柳元吉帶著憨憨的笑容說道。

 “這事我說了可不算,得問你娘。”很少見的,柳全貴雖然依舊一臉嚴肅,不過,眼裡卻是滿滿的笑意。

 柳葉氏就不會像柳全貴那樣繃著臉保持他家長的威嚴,笑眯眯地看著她的三兒子,“成,到時候那麼辛苦,可不得多吃油水,否則身體哪裡吃得消,買肉就買肉。”

 這事就算這麼定下來了,“好了,青青,你有什麼話就說吧。”柳全貴開口說道。

 柳青青雖然覺得接下來她要說的會再一次增加家裡人的負擔,可她依舊沒有猶豫,正常人辛苦一點沒什麼,可像太爺爺這樣的病本來就遭罪,若是伺候得不盡心那更是活受罪,再說,她可沒有忘記接太爺爺來他們家的目的,只要對他身體好的事情,都要竭盡全力去做。

 於是,柳青青深吸一口氣,將她三堂姐的話一字不落地說了出來,隨後就等著他爺爺做決定。

 “青青,還是你孝順,”別說柳全貴,就是其他人聽著也覺得不可思議,畢竟農村人哪有那麼講究,可仔細一想又覺得很有道理,柳大山是身體不能動,腦子卻是清楚得很,能減輕他心裡的難受,苦一些也是值得的。

 柳青青搖頭,這份功勞應該是三姐的,“爺爺,這並不是我想出來的,是三姐跟我說的。”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在柳梅花身上,而柳梅花自己,也沒想到轉身青青就把她給賣了,不過,從對方那雙眼睛裡她能清楚地看出青青的用意。

 “能想到這些,可見你也是花了心思的,”柳全貴開口誇獎道:“這些事情交給我和你奶做就可以,只要是對你太爺爺身體有好處的,你想到什麼都可以告訴我們,或者我們做得不對不夠仔細的也要告訴我們,知道嗎?”

 柳葉氏也在一邊點頭,“就該這樣。”

 “我其實也是聽縣城裡那些大戶人家的小丫鬟說的,”被爺爺奶奶這麼說,還有她能夠察覺到她爹看她的眼裡帶著滿意,柳梅花的心裡還是很高興的,“爺爺,這些事情看起來都是小事,但是每天都要做的。”

 柳全貴點頭。

 柳青青這才將注意事項交給柳全貴,雖然他不識字,可家裡現在的讀書人不少,最開始的時候要是忘了哪一條,也可以問他的孫子們。

 事情就在柳全貴的點頭下定了下來,第二天,柳全貴就去了七大爺那裡,請他做一個洗澡桶,又去了柳全富家,讓他大嫂將柳大山的衣服都整理好,一會他好帶著回去,期間陪著柳全富聊天。

 走的時候,是柳元冬送的,柳全貴想著他大哥那樣子,“元冬啊,農忙的時候你們要是忙不過來,白日裡就將你爹送到我家來,我和你二嬸反正都要照顧你爺爺,多大哥一個也沒問題。”

 “二伯,”柳元冬正要開口拒絕,柳全貴接著說道:“你爺爺的身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法子我心裡是一點底都沒有,說不準哪天他就去了,大哥能多陪陪他也是好的。”

 柳全貴都這麼說了,柳元冬還能如何,“好吧,二伯。”

 這一天柳青青沒有去上學,在家裡看著他爺爺背著太爺爺出來曬太陽,奶奶又將屋子打掃了一遍,被子什麼都搭在院子裡曬著,所有的一切都做得仔仔細細的,她這個小不點倒是想幫忙的,只是到最後添亂的成分要多一些,她三姐可比她做得好太多。

 於是,第二天,柳青青就帶著常笑出門,不過,依舊沒有去學堂而是去了三大爺家裡。

 “三爺爺,您確定真的沒有醫治中風的法子?”大半個上午,她和常笑就跟在三大爺屁股後面轉,“您再仔細想想,或許就能想到了?”

 這話柳青青已經問了第六遍。

 “我說,青青丫頭,別說我沒有,就是那皇城裡的太醫恐怕都沒有。”三大爺很是無奈地回答。

 柳青青依舊不洩氣,“那我們祖上有沒有留下什麼古方?或者三大爺你的師傅師祖們有沒有留下什麼相關的手記?”

 這話倒是第一次問,三大爺聽著都笑了,“青青丫頭,我們的祖上留下的東西都在祠堂裡,要不你去問問村長,至於我的師傅師祖,那就是我的爺爺和太爺爺,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沒有關於醫治中風的手記。”

 “哦,”柳青青有些喪氣,看來在三大爺這裡是沒有什麼收穫了,帶著常笑往外走,到了院子門口,還不忘回頭說道:“三大爺,你要多想想啊,就算之前沒有,你也可以自己創新的。”

 “恩,我會努力的。”三大爺認真地說道,只有心裡明白,若醫治中風的法子真有那麼容易想到,哪裡還能輪得到他,更不會有那麼多人因為中風而死了。

 接著柳青青又去了村長家裡,結果依舊一無所獲,倒是看著下學回來的柳青才,眼睛一亮。

 “青青,今天怎麼又沒有去學堂?”柳青才板著臉問道,很有先生的威嚴。

 “先生,我又不能考女狀元,能認會寫就行了,”柳青青不在意地說道:“就那三本啟蒙書,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柳青才也知道這是事實,就不再勉強。

 “先生,你讀的書多,有沒有看過醫書?上面有沒有關於怎麼醫治中風的?”柳青青接著問道,大眼睛裡全是期待。

 柳青才的表情一僵,之後搖頭,“我看的都是一些應試的書籍,詩詞歌賦或者地裡雜記也讀過一些,醫書是一本也沒看過。”

 “那村長爺爺,先生,我先走了。”柳青青說完,見柳全平點頭,就離開了。

 “哎,”柳青才嘆氣,“若青青是個男娃子,又能說話的話,肯定是狀元之才,真是可惜了她那顆聰明的腦子。”

 柳全平看著自家孫子惆悵的模樣,是不是狀元之才他不在意,可只要一想到這娃一生都不能說話,心裡也跟著難受起來。

 這一上午,柳青青是一點收穫也沒有,不過,這也在她的預料之中,若是三大爺真的有法子的話,肯定會盡全力救太爺爺的。

 看來,她應該將希望放在縣城裡。

 下午,柳青青就去了學堂,看著一群無憂無慮的小屁孩,那蠢蠢的單純的笑容,她的心情就好上許多。

 “青青,你太爺爺的病是真的嗎?他真的像村子裡所說的那樣,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了?”休息的時候,柳青雲坐到柳青青身邊,有些擔心地問道。

 “恩,”柳青青點頭,“三爺爺說最多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了。”

 “那,”柳青雲想要說節哀順變,可又覺得這話虛偽,一點用都沒有,“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你儘管開口。”

 柳青青搖頭,看著面前這個極力想要安慰自己的小屁孩,終於伸出了她的兩隻小爪子,捏了捏他軟乎乎的臉蛋,手感可真好,又嫩又滑。

 “青青,你幹什麼?”柳青雲臉熱得厲害,本想伸手拍下在他臉上作怪的爪子,可看著對方眼裡都是笑,又忍住了。

 “你爹將你養得可真好。”柳青青淡定地放下爪子,看著對方臉上兩朵紅暈,突然想到柳青雲的爹經常去打獵,“對了,青雲哥哥,你爹經常去山上,有沒有見過山洞?”

 柳青雲點頭,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山洞應該有見過的,有時候我爹去打獵不一定當天就能回來,晚上就歇在山洞裡。”

 “那你爹有沒有在山洞裡發現寶藏,就像武功秘籍,醫書毒經之類的?”柳青青想著以前看過的小說電視裡的情節,雖然可能性不大,但問問也不費力氣。

 “這個我也不知道,回去我問問我爹。”柳青雲如此回答。

 於是,這點晚上,父子兩吃飯的時候,柳青雲的問題差點就讓柳元時將嘴裡的飯菜全都噴出來了,這些小孩腦子怎麼長的,誰吃飽沒事幹將寶藏放在山洞裡,武功秘籍,醫書毒經,倒是很會想,那樣的寶貝肯定要要放在身邊才放心的啊。

 不過,看著兒子期待的目光,嘲笑的話就在心裡腹誹,搖頭說道:“要是有的話,我早就帶回來了。”

 “那爹,四太爺爺的病,你有沒有法子?我知道青青那麼問我,就是想要知道治四太爺爺病的方法。”

 得,柳元時此時已經不知道對於兒子這麼看得起他,是該高興呢還是該哭呢?“兒子,你爹真沒那能耐。”為什麼說完這話,他會覺得這麼羞愧。

 柳青雲也就是這麼一問,並沒有抱希望,“爹,你別傷心,在我心裡,你是最最厲害的爹。”

 聽了這話,柳元時是心花怒放,不過面上卻是半點都不顯。

 柳青青用了半個時辰說服她爹,同意她每天去縣城,第二天走的時候,也不知道他爹是怎麼跟爺奶說的,反正兩人就只是叫她在縣城裡小心些,別累著,也別餓著,她奶奶還塞了一兩銀子給她,說餓了要記得買東西吃。

 “爺爺,奶奶,你們放心吧,常笑會保護我的,他師傅是高人,他就算是只學到點皮毛,也是很厲害的,是不是,常笑?”柳青青不想她爺爺奶奶在家裡擔心,安慰道。

 常笑把這話說完,再接著開口,“放心吧,我會保護好小姐的。”

 “你們都是乖孩子。”這段時間,柳葉氏已經把常笑當成是跟青槿和茉莉一般的孩子看待了。

 接下來的日子,柳青青跑遍了縣城的各個大大小小的藥鋪,書店,藥鋪的大夫一聽她所描繪的病情,都只給了她一句話,“讓老人家好好過完最後的一段日子,你們也該給他準備後事了。”

 至於書店裡,她根本就沒有找到過醫書,難怪先生說她從未看過,原來是根本就沒得賣。

 木縣令聽了這事後,臉上的笑容不變,“有收穫嗎?”

 “大人你這是明知故問,”管家搖頭,“若真是那麼容易得,大人你和那位也不會到現在都一點消息也沒有收到。”

 “雖然她的行為很蠢,可這孝心還是值得讚揚的。”木縣令皺眉,明知不可能,但他的心裡還是抱有一絲僥倖的。

 “大人。”看著木縣令眼裡的黯然,知道他想起了如今依舊躺在床上用無數珍奇藥材吊著命的人,開口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沒事,”木縣令眼裡閃過一絲迷茫,“你說我們留著她的命,讓她那麼沒有希望熬著,活生生的遭罪,到底對不對?”

 “她理解的。”

 “正因為她理解,我才難受,有時候我甚至想,我們或許不應該因為自己心裡的不捨,就強留著她的命,讓她痛痛快快的解脫,到時候誰也不用難受了。”木縣令開口說道,“可是我捨不得,他們都舍不得,就只能這麼熬著,大家一起難受著。”

 管家沉默,這事哪裡又能用對錯來判斷。

 柳青青和常笑一大一小地站在包子鋪的屋簷底下,啃著肉包子,看著前面細雨綿綿的春雨,心裡也下著陰雨,十天了,整整十天了,一點收穫都沒有,三爺爺說太爺爺最多只有三個月,那意思就是太爺爺的日子很有可能會更短,而她就這麼白白地浪費的十天的時間。

 不過,也不能放棄,衛縣找不到,那就只能去更大的地方,聽先生說過,從衛縣到京城若是坐馬車的話一天一夜就能到的,她有常笑還有金手指倒是不怕路上會遇上什麼危險,可去京城不比縣城,她真沒信心說服她爹。

 等到雨停後,柳青青準備回家,沒信心也要試試,眼角看見縮在牆角的兩個看不出性別髒兮兮的孩子,兩雙眼睛渴望地盯著她手裡的肉包子。

 想了想,又轉身進了包子鋪,從她今年得到的壓歲錢裡拿出四個銅板,買了四個饅頭。

 “吃吧。”讓常笑將饅頭遞給那兩個孩子,說完就啃著肉包子離開。

 在兩人剛剛走出城門沒多久,“恩人,等等,”後面急促的聲音傳來,柳青青和常笑沒任何反應地繼續往家走,他們都不認為這是在喊他們。

 直到一個白髮蒼蒼的老爺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氣喘吁吁地看著兩人,“我說,兩位恩人,總算是讓小老兒找到你們了。”

 柳青青歪著腦袋看著面前的老爺爺,終於想起對方是誰了,“恩人可不敢當,老爺爺,您孫兒可好些了?”

 “好了,”那老爺爺笑眯眯地說道:“又活蹦亂跳的了,只是,恩人,自我孫兒好了以後,小老兒就天天來縣城找你們,老天開眼,今日總算是找到了。”

 柳青青臉上是面無表情,可心裡的小人卻是無語地在想著,這老爺爺的眼神肯定不好,她這段日子可是每天都在縣城裡晃悠的。

 當然,好孩子的柳青青就算是在心裡也不會說出來的,因為常笑這實誠的翻譯會直接翻譯出來,到時候這老爺爺得多傷心多尷尬啊。

 “老爺爺,您找我們有事嗎?”柳青青懂禮地問道。

 那老漢笑著說道:“救命之恩若是不報,小老兒白天是吃不下飯,晚上是睡不著覺,心裡總不踏實,更何況恩人你們救的是我們家這麼多代延續下來的獨苗。”

 柳青青連忙搖頭,“老爺爺,不必如此。”

 只是那老漢卻不管,收起臉上的笑容,從懷裡滿臉嚴肅恭敬地拿出一個用藍色包著方方正正的盒子,“這是小老兒的家傳之物,請恩人務必手下。”

 柳青青一聽這話覺得頭有些大了,一看對方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是在撒謊,“老爺爺,這麼重要的東西,您還是自己收好,以後傳給您孫兒。”

 “哎,再重要能有我孫兒的命重要,”老漢感嘆的同時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實話告訴恩人,雖說這是家傳之物,可對於小老兒來說,是一點用都沒有,就是小老兒的祖輩,也沒人能看懂,所以並沒有恩人你說的那麼珍貴,我想用這個來報答恩人對孫兒的救命之恩,小老兒的祖先也會贊同的。”

 “所以,恩人,你若是不收下,”老漢說完看著柳青青,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那堅決的態度,嚇得柳青青一下子就跳開了,常笑也跟著蹦到一邊,“小老兒就長跪不起。”

 “您,您,老爺爺,您先起來。”柳青青被嚇得在心裡說話都結巴起來。

 “那請恩人手下。”老漢將手中的盒子兩手遞了過去。

 柳青青看著這個倔強的老頭,她一點都不懷疑對方的話,“常笑,先接過來。”

 常笑將木盒子接過來,“老爺爺,您快起來。”

 老漢如釋重負地笑了,整個人像是解決了好大一件事情一般。

 柳青青有些無語,這報恩報得好嚇人,讓被報恩的她都有些經受不住,拿過常笑遞過來的盒子,有些重量,看了一眼那老漢,“老爺爺,我打開了?”

 “既然已經送給恩人了,自然是隨恩人處置。”想著家裡健康活潑的孫兒,老漢十分滿足地笑了。

 柳青青低眉,打開了一看就有些年份的木盒子,裡面靜靜地躺著一本舊得發黃的厚厚的書,上面明顯不是用毛筆寫下的一行字讓柳青青驚呆了。

 “哦買噶!”而柳青青震驚地在心裡如此驚呼,一邊的常笑用同樣驚嘆的語氣翻譯出來後,疑惑地看著柳青青,“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柳青青卻沒心思管常笑的問題,雙手都有些顫抖又小心翼翼地將那書拿了出來,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將這書弄壞了一般。

 將木盒子扔給常笑,大眼睛激動地盯著上面的一排英文字母,翻譯過來就是醫科大全,老天爺,你太夠意思了,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感激你了。

 在苦苦尋找了那麼久都沒有一點消息時,柳青青若是說心裡一點都不失望那才是騙人的,可就在這個時候,可愛的老天爺竟然將這本書送到她面前,她能不激動嗎?

 顫抖地將書翻開一眼,簡介也是用英文寫的,主要是有關作者的生平,一個在中西醫領域都有非凡成就的女博士穿越到前朝末期那個動盪的年代,成為青樓裡的頭牌。

 因救治一個重傷的男人而與對方陷入愛河,兩人渡過了好一段幸福的日子,女博士不想一身的醫術被埋沒,依舊堅持治病救人。

 雖然說因為她是女人而傳出好些流言蜚語,不過有愛人的保護,再加上每一個被她醫治好的病人感激的笑容,讓她能繼續堅持下去,而她的名氣也漸漸地響亮起來。

 只是,在一次給一個貴人家的孕婦進行剖腹產手術時,被孕婦的家人貿然闖進來,導致一屍兩命,而結果就是,無論她怎麼解釋,她依舊被砍了右手的食指和拇指,而她的愛人更是因此重傷差點就沒能救回來。

 看著不能再拿手術刀的手還有奄奄一息的愛人,這樣的打擊對於女博士來說,令她所有的仁愛之心在這一刻消失無蹤,將愛人救活後,兩人就隱居山村,即使是後來村子裡人病得要死,她能救也是冷眼看著對方死去。

 許是女博士心裡到底不甘心,無事的時候就用鵝毛沾著墨水,將她的一身所學寫了下來。

 又是一個讓人感嘆的故事,也讓柳青青再一次認識到,這個社會上有許多淳樸善良的好人,但也有各種各樣令人噁心的壞人。

 好吧,無論如何,她都要感謝這位穿越同仁,而且她這個時候不應該感嘆,瞪大眼睛再次翻過簡介,看著用簡體字寫下的目錄,終於找到中風的那一頁,看著上面消息的記載,柳青青整個人高興得蹦了起來。

 在心裡歡呼,“常笑,太爺爺有救了,有救了!”

 看著自家小姐笑得這麼開心,常笑也跟著傻笑起來。

 “恩人,你能看懂?”老漢驚訝地看著柳青青,問道。

 柳青青回頭,看著老漢的眼裡充滿了感激,想也不想就跪在老漢面前,常笑自然是跟著,“老爺爺,太謝謝您了,有了這書,我太爺爺就有救了。”

 說完就真心實意地開始磕頭。

 這下輪到老漢被嚇一跳,又聽了柳青青的話,上前將柳青青扶了起來,笑眯眯地說道:“能幫到恩人是再好不過的了。”

 柳青青情緒本來就很激動,在聽著老爺爺如此說,感動得都想哭了,“老爺爺,您家在哪裡?這書你們看不懂,我抄寫一份你們看得懂的,給您送過去?”

 老漢連連搖頭,“不,這書你們用著就行,我們祖先留下話,讓我們老老實實地做農民,原本小老兒的祖輩們都有疑惑,可看著村子裡那些人的起起落落,好些家的血脈早已經斷了,我就覺得很有道理。”

 柳青青估計不僅僅是那女博士是有故事的人,就他男人恐怕也是有傷心事,所以才會留下這樣的話,“那要不,我抄寫一份之後,把這本還給你們,你們繼續當著傳家之物。”

 “不用,”老漢看著柳青青的模樣似乎也很固執,“恩人,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說完,動作迅速地跑了,和他來時一樣。

 柳青青抱著書,看著老爺爺離開的地方,心想,撿了這麼大的便宜,一定要想個好辦法,讓這本書發揮它應有的作用,這樣救治的人越多,老爺爺得到的功德也就越多,也算是她對老爺爺的報答。

 將厚厚的書本包好,放進木盒子裡,柳青青對著常笑說道:“常笑,走,回家。”

 柳青青回到家裡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她關在房間裡,並且在這之前,十分嚴肅地告訴她爹和爺爺,她現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沒做完之前不要打擾她。

 看著她這副模樣,柳全貴和柳元吉在心裡笑得暢快,面上卻同樣認真地點頭,並且告訴她,好好地做事,絕不會有人打擾你的。

 柳青青最先抄錄的就是他們家現如今最需要的關於中風的醫治方法,需要喝的藥,泡的藥,還有飲食方面的注意事項,以及護理和之後的恢復,按摩穴位等等,用了整整十頁紙才抄寫完成。

 只有放下筆,將那本厚厚的醫書放好,懷裡揣著她剛剛抄下來的東西,“爺爺,我去一趟三爺爺家。”

 “去吧。”柳全貴這個時候正在給柳大山捶腿,看著聽了他話後一陣風似的跑出去的兩人,笑著說道:“這丫頭,是越來越野了。”

 三大爺看著衝進他家院子的人,一陣頭疼,這些天這丫頭總會來一趟,問他想到法子了沒有,“青青丫頭,我還沒想到。”

 “三爺爺,你跟我來,”柳青青拉著三大爺的手進了堂屋,兩人坐到凳子上,這才將懷裡的東西掏出來,“你看看,這些有沒有問題?”

 三大爺狐疑地接過,慢慢地看了起來,由最初的不以為意變成認真鄭重到最後一張張翻過,拿著紙的手都在抖動,“青青,你這是哪裡弄來的?”

 柳青青搖頭,“不能說,三爺爺,你覺得這個對太爺爺的病有沒有用?”

 “看著這方子,還有各種的治療,我覺得應該是有用的,”三大爺也不勉強,對於這娃的本事柳家村的人是見怪不怪了,為了保持長輩的尊嚴,他努力掩飾心裡的震動,臉色平靜地說道:“只是沒試過,我也不敢確定。”

 “三爺爺,我太爺爺的情況你也知道,你都覺得有用的話,我認為就該試試,這可比靠我那運氣的餿主意要靠譜得多。”柳青青看著手在不斷抖動的三大爺,她就更覺得以後太爺爺再站起來的希望很大。

 “恩,我這就找你爺爺商量去。”

 柳全貴的房間內,那紙上寫的什麼他看不懂,反正是青青找來的方子,“三哥,你覺得有用我們就試,需要什麼我們也會全力配合,越早治效果應該會越好。”

 “不用跟你大哥商量?”三大爺笑著問道,“他現在可還在難受之中。”

 柳全貴搖頭,“先不用,等到確定爹的身體真的有好轉後,再告訴他,給他一個驚喜,現在有多難受,到時候就會有多高興。”

 當然還有一點柳全貴不願意去想,若是治不好,這麼急著告訴大哥,那麼他不確定大哥不一定還還能再承受一次打擊。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柳大山突然發覺他忙起來了,每天三頓的藥就不用說了,飯食也精緻了不少,背出去曬太陽等等這些是以前就做的。

 只是,現在是怎麼回事?趴在床上的柳大山心裡是充滿疑惑又臊得慌,老二這是怎麼回事?還有外人在呢,就把他的衣服脫光了,只留下一條內褲,這是要幹什麼?

 “先用被子把四叔的下身蓋上,老二,我們從背上開始。”三大爺是大夫,對穴位還是瞭解的,看了一遍那方子,就脫了鞋爬上床。

 “以後我每日來按一次,老二,你也仔細看著,有空的時候就給四叔按按,力道什麼的有也會給你說的,有什麼不明白你就問。”三大爺說完,柳全貴在一邊嚴陣以待,“三哥,放心,我會用心記下的。”

 於是,柳大山就感覺到老三的手從他的背一直按到腳底板,就是手心這些地方都沒有放過,不過還挺舒服的,害臊過後的柳大山如此想著,完全沒有看見下床的三大爺滿頭都是汗水。

 “藥水準備還了嗎?”三大爺一邊擦汗一邊問道。

 “應該好了,我這就去提進來。”柳全貴說完,走出去,很快就將一桶桶散發著濃濃藥味的熱水倒進給柳大山洗澡的木桶裡,等到所有藥水都到完後。

 三大爺上前試了試水溫,點頭,“可以了。”

 原本看著兩人的動作,柳大山就知道還沒完,剛剛被按摩的時候他也是出了汗水的,以為是洗澡,可聞著藥味他覺著又不像。

 “爹,我抱你去桶裡泡一泡,這個藥水對你身體好。”柳全貴說完,也不管柳大山,把他抱起後放進木桶裡。

 而柳大山也從最初的埋怨老二家的太愛乾淨也太能折騰到後面慢慢地習慣,就這麼二十多天后,距離柳大山發病已經一個多月,天天看著的柳全貴一家子雖然怎麼看都不覺得柳大山只有不到兩個月的命,但也沒看出其他。

 只是,因為農忙的到來,柳元冬想著二伯的話,覺著這樣能省下勞力,他們將趕緊將活幹完再去幫二伯家,便將養傷的柳全富用輪椅推到柳全貴家。

 這些日子,柳全富心裡自然是很想見他爹的,只是又害怕看到他爹骨瘦如柴瀕臨死亡的模樣,所以猶豫掙扎外加難受,就一直沒出現在柳大山面前。

 而近日大兒子的提議讓他有了藉口,不過,害怕的還是害怕,原本一路上都在做心裡準備還覺得不夠的柳全富,又在他二弟的院子門口待了好一會,想像了各種他爹如今的身體狀況,這才深吸一口氣,“進去吧。”

 柳元冬聽話地將柳全富推進去,這個時候已經不早了,已經是柳大山吃飯早飯,喝了藥,在院子裡曬抬眼的時間。

 所以,柳全富一進來,就看見他爹的模樣,與他想像中的簡直是天差地別,於是一句話脫口而出,“爹,你好像胖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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