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神祇×

　　庫洛洛看著酷拉皮卡，「你被控制了。」

　　「仇恨讓我苟活到現在。」

　　「那小傑他們呢？」沉默許久的厄洛斯終於開口說話。

　　聽到小傑的名字，酷拉皮卡微微一愣。西索卻趁機添油加醋：「別忘了小傑他們可是為了幫你復仇才差點死在蜘蛛手裡~」

　　「西索你——」「都冷靜點，先別打斷他們。」俠客把聲音壓得很低，只有周圍的幾個人能聽到。

　　「早知如此，小傑，奇犽，雷歐力他們也不必為你捨命冒險。」

　　「還猶豫什麼，殺了庫洛洛~」

　　「如果你真的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乾脆殺了庫洛洛。」

　　西索和酷拉皮卡在一條線上，西索勸酷拉皮卡殺了庫洛洛並不奇怪，令人驚訝的是厄洛斯竟然和西索一唱一和。

　　「如果你不動手那麼我幫你好了~」

　　撲克牌從眼前飛過，酷拉皮卡一愣，驚訝地轉過頭去看笑著的西索。四目相對的瞬間，有什麼東西重新回到腦子裡。

　　酷拉皮卡正要說話，結界的另一端響起清脆的笑聲。

　　迷霧散盡，結界的另一端是血紅的地獄。一望無際的荒原上，僅僅覆蓋著殘肢斷骨。成千上萬的惡鬼漫無目的地行走著。他們擁有人類的體型，擁有人類的骨架，卻沒有人類的皮膚。黑洞洞的眼眶沒有眼珠，□□出森森白骨。

　　黑髮女孩從遠處走來，從容不迫。腳下污穢卻宛如足踏聖壇，笑容清麗卻可以在談笑間生殺予奪。竟然連惡鬼畏懼她的存在一般，自動給她讓出一條路。

　　「老闆，好久不見了。」

　　「西爾維婭？」厄洛斯微怔。

　　厄洛斯話音剛落，女孩停在結界面前，眼波流轉，紅唇微翹，黑髮卻褪了色一般，逐漸變成紅色。

　　「阿雪？」飛坦認出了纏著他的那個美艷女人。

　　「都不對呢。」

　　隨著清脆婉轉的聲音落下，從西爾維婭變成阿雪的女人逐漸改變體型。

　　「竟然是個男人！」信長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剛才被阿雪的美貌所驚艷，現在卻眼睜睜看著美女變成男人。

　　「驚喜嗎？」

　　這就是「神祇」。一個和西索一樣擁有紅髮的男人。只是他的紅髮不是像西索那樣妖冶的火紅，而是詭秘的暗紅。但是這個男人著實英俊，像古老王族裡優雅的紳士，聲音低沉迷魅，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會為他駐足。

　　厄洛斯沒有想到西爾維婭竟然就是神祇。

　　「酷拉皮卡，我選中的天使，已經馬上要變成惡魔。」神祇欣賞藝術品一般打量酷拉皮卡，「可是現在還不到時候。回來吧，到我的身邊來。」

　　鎖鏈從庫洛洛的胸口抽出，那一抹鮮艷的紅標誌著曾有什麼侵入過他的心臟。酷拉皮卡的眸子很冷，並為表現出對神祇做出言行計從的姿態，只是冷著臉朝地獄走去。

　　庫洛洛伸出手想拉住酷拉皮卡，卻被西索扔出的撲克牌將手臂切斷。

　　鮮血濺到臉上，心臟好像驟然停止。酷拉皮卡繼續邁開的步子，眼底掠過一瞬迷茫。

　　庫洛洛站在原地看著他決絕而冷漠的背影，任由鮮血從傷口流出。

　　酷拉皮卡終究穿過結界走到了神祇的身旁，再不看庫洛洛一眼。

　　「厄洛斯，原本應該是由你來擔任惡魔的位置。」

　　厄洛斯沒有回應，只是伸出手將身旁的西索困入懷中，不讓他有機會離開。

　　「如果我原來的天使能夠再乖巧一點，現在你就能和她永遠在一起了。我花了很多的時間留在你身邊引導你去尋找我的天使，可是你卻拋棄了她。她一直在等你。」神祇對厄洛斯笑道，「在沒有遇到西索之前，你不知道我有多迷戀你。我可以不做神，我可以臣服在你的腳下。可是作為『神使』必須要純粹，你不符合要求，我只能放棄。」

　　「純粹的善或者惡？」厄洛斯懷中的西索勾唇，酷拉皮卡是天使那麼他就是惡魔咯。

　　神祇好笑，繼而娓娓道來：「當然不是。沒有人符合『純粹的善』或者『純粹的惡』。總之老闆不符合標準。老闆不能成為『神使』中的『惡魔』，我的天使也會很難過。那麼天使一定不會乖乖留在我身邊。所以我決定重新挑選。

　　「被抹去記憶後的酷拉皮卡很符合『天使』的標準。我想了又想，要一個純粹的天使太無趣，不如乾脆將『天使』變成『惡魔』。

　　「因為太瞭解老闆，所以只要我把失去記憶後的酷拉皮卡送到你身邊，你就會將他帶到他的仇人跟前。這樣一來，『天使』就可以順利地變成『惡魔』。

　　「不過你放心好了，我捨不得將西索改造成『天使』。」神祇的語氣一直很輕鬆，說出的話卻讓人止不住膽寒。「在漫長的歲月中，我已經很厭倦。想著有什麼能夠讓我覺得愉悅。直到有一天我發現了兩個世界可以打破界限，融為一體。於是我想創造一個屬於我自己的世界，隨心所欲的世界。究竟怎麼做呢？不如把所有人都變成惡鬼好了。

　　「其實也沒什麼原因。因為我高興，所以這麼做。這是神祇的權力，不是嗎？」

　　如此瘋狂的想法讓幻影旅團也不得不為之驚訝。如果神祇成功地佔有了兩個世界，那麼繼續打破界限去佔領其他世界也並非不可能。所以他才被稱為「神祇」。

　　「比小愛更迷人的新玩具~」西索在厄洛斯耳際呢喃，目光卻在神祇身上，嘴角勾起的弧度也全部都是因為他。

　　「到我身邊來。我將給你一切。不，我們將共享一切。」神祇朝西索伸出手，做出邀請的姿勢。

　　西索聞言，對厄洛斯挑眉，口氣有些慵懶。「放開我吧~」

　　「你……」

　　「我膩了~」

　　厄洛斯不再說話。當初說好了，西索說膩了他就離開。

　　「厄洛斯你在做什麼！別讓西索到那邊去！」

　　「厄洛斯！」

　　無論其他人如何勸阻他還是眼睜睜地看著西索走向另一個男人。為什麼不拉住？如果能拉住的話。

　　神祇當著厄洛斯的面拉起西索的手，在他紋著青色圖案的手背落下一吻，「多麼希望神能夠和神使有更親密的接觸。很快我就會改寫規則。」

　　厄洛斯一拳砸向結界，驚天動地的震動讓神祇都微微一怔。而西索只是瞇起眼，並無太多動容。

　　「別白費力氣了。除了我的神使沒有人能跨越邊界。當然，我也不能。」神祇對厄洛斯露出遺憾的神情，「不過，馬上我們就能見面了。等我的神使開啟了天堂的門。」

　　厄洛斯聞言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握緊拳頭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走！」

　　「什麼？」眾人完全沒弄清楚狀況，厄洛斯已經轉身離開邊界往回走。

　　「挑選神使就是為了打開通往我們世界的通道。一旦失去限制，惡鬼就會被放出來。」同樣明白過來的庫洛洛也跟著厄洛斯轉身離開。剛才厄洛斯嘗試打破結界，但是顯然沒有作用。而且神祇也說了，連他自己都無法穿越結界。

　　所以在異世內阻止神祇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們必須趁著異世之門開啟之前趕回去做好應對的準備。

　　「時間來不及。」厄洛斯凝眸，「我們到達邊界就耗了兩個多月，就算沒有任何阻攔，回去也至少需要一周時間。」

　　「如果分開尋找捷徑冒的風險太大。力量分散的話也很可能落入圈套。」庫洛洛的傷口已經止住了血，失去一隻手臂後的他仍然比其他人行動得更加迅速。

　　「別無選擇是嗎。」厄洛斯突然很想停下來抽支煙。

　　「說不定西索和酷拉皮卡不會幫助那個什麼神開啟『異世之門』。他們也不會希望毀掉整個世界吧。」俠客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並沒有底。

　　「前提是他們能夠自我控制思想。」飛坦一語戳破俠客的擔憂。

　　幾個人正說著，帶頭往回趕的厄洛斯突然停下。

　　「我還是不放心，你們走後沒多久我就嘗試著尋找你們。」小薰竟然在等他們。

　　「有能讓我們回去的捷徑嗎？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厄洛斯對小薰道。

　　小薰猶豫了一會，抬起頭對眾人道：「有，但是你們要做出一些犧牲。」

　　「已經沒有什麼犧牲是我們不能承受的了。」瑪琪已經恢復，認真地看著小薰，

　　「那好吧。其實每個領域之間都是互通的。這是領主才知道的秘密。為了不破壞每個領域間的獨立性，這條通道幾乎是不通的。我曾因為好奇跟著父親去看過，總之我不會嘗試穿越那個通道。」小薰想回起來彷彿還有些後怕。

　　「你的意思是我們可能會因為走捷徑而失去同伴？」

　　「是。」

　　庫洛洛沒有發表意見。

　　厄洛斯沉默良久。

　　「走捷徑。」飛坦開口。

　　「我也同意走捷徑。左右不過一死，我們之中還會有人怕死嗎？」信長附和。

　　「再猶豫就來不及了。」俠客一笑。哪怕整個世界曾經選擇拋棄了他們。到最後的時刻，卻是他們來守護這個世界。

　　所以說，這世上，哪有純粹的善，純粹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