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等價交換×

　　[毀滅為你開啟夢寐的門，

　　無止境的分叉路口，

　　重複出現著兩條路，

　　一條通往過去，

　　一條通往現在，

　　行走在黑與白中間的人啊，

　　被你拋棄的天使在微笑中流淚，

　　最後的時刻，

　　你把生的希望留給紅髮魔術師，

　　他會失去，

　　而你將獲得。]

　　西索將厄洛斯的預言詩拿在手中反覆地看，他的預言詩上完全沒有提到厄洛斯，而厄洛斯的命運又明明與他牽扯。

　　飛船接近荒原，穿黑袍的男人在等著誰。茫茫的天地間，彷彿又只剩下那一抹黑。

　　「小愛在等我嗎~」西索跳下飛船，勾唇，「真是讓人感動~」

　　「我的預言詩。」厄洛斯黑色的眸子裡出奇的冷漠。

　　「小愛是不是誤會了什麼~」西索靠近厄洛斯，飛船也已經落到地面上。

　　「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小愛冷漠得讓人心寒呢~」西索把預言詩遞給厄洛斯。

　　厄洛斯接過，看過後揉成團，扔掉。「這是你的創作吧——『最後的時刻，你把生的希望留給紅髮魔術師，他會失去，而你將獲得』。」

　　「我也很想知道我失去的是什麼，小愛獲得的又是什麼~」西索笑道。他並沒有篡改預言詩，只是刪掉了「被你拋棄的天使在微笑中流淚」那一句。而厄洛斯也知道西索就算篡改了他的預言詩也不會全部改掉，從一開始擺出完全不會相信的態度才不會讓西索那麼得意。

　　如果預言詩沒有被改過，那麼就暗示著厄洛斯將在西索和以默之中做選擇，最後厄洛斯可能在危險中喪命，西索會失去什麼他不清楚，但如果是獲得，很可能是以默。這樣一來就可以彌補預言詩在前面沒有暗示厄洛斯最終會選擇誰的漏洞。

　　「小愛不要一副『這就是我所想要」的表情，我會忍不住想要改變小愛的命運~」天使被拋棄，厄洛斯最終會選擇西索。

　　「怎麼，這不是你從一開始打算好的。」厄洛斯冷笑。

　　「我的預言詩裡沒有提到小愛，但是預言詩的中間留有大片空白。我在想，我會不會失去小愛的記憶，就像小愛從來沒有出現過~」西索瞇起眼。

　　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啊。如果真的是這樣或許也很好，厄洛斯本來就沒打算讓誰記住自己。而且是西索的話，不需要做什麼多餘的事，他也遲早會忘記他。

　　「聽說身體的記憶是最深刻的~」西索一邊說著，一邊靠近厄洛斯。狹長的鳳眼中流露出興味，他伸出手打算環住厄洛斯的腰，但是卻被厄洛斯冷漠地抓住手腕。

　　「小愛要拒絕我~」西索的話還沒說完，厄洛斯鬆開西索的手腕，伸手摟住他的腰，輕輕往前一扣，西索就被迫貼上厄洛斯的唇。

　　被厄洛斯含住柔軟的唇瓣，西索在心底好笑，索性張開唇瓣讓對方順利侵入自己的口腔。熱情回應的過程中西索幾欲反客為主，但每次都會被厄洛斯強制駁回。待他稍微安分了些，警示才變成細細的舔吻。

　　持續纏綿到動情的吻讓厄洛斯幾乎忘記這個主動投懷送抱的男人是誰。厄洛斯掀起西索的衣服，撫摸著緊致光滑的肌膚從腰際游移到後背，然後狠狠往自己的方向按，強行讓已經與自己貼合的身體再緊密幾分以感受自己下身鼓起的地方。

　　終於，他錯愕地推開他。

　　「這就是你的目的。」厄洛斯盯著意猶未盡的西索。

　　「沒能和庫洛洛打一場真的很遺憾。如果是小愛的話一定可以彌補~」西索舉起就在兩人糾纏之間拿到的天使項鏈，滿足地舔了舔嘴唇，「說不定不僅是彌補，還能得到更多~」

　　大概是真的被西索惹怒了，厄洛斯一掌拍掉西索手中的天使項鏈，嘴角噙著嘲諷的笑，「你想被虐，我成全你。」

　　西索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後興奮地狂笑：「嗯哼哼哼哼~小愛果然是最可口的禁果~」

　　厄洛斯跳開，連冷漠也懶得給西索，只見鮮紅的薔薇花瓣勢如破竹，朝西索的方向飛過去。

　　西索臉上掛著興奮到扭曲的妖冶笑容，「真是太棒了~」

　　精準的攻擊讓反應力超常西索滿身傷痕，只要稍微判斷失誤，西索就可能因為來不及躲過致命的攻擊而喪命。

　　厄洛斯的眸子平靜如水，一邊不斷朝西索攻擊，一邊朝他的方向迅速移動，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下顎被西索用[伸縮自如的愛]粘住，他沒有躲；撲克牌劃傷了他的眼角，他沒有躲；馬上要陷入自己攻擊的包圍圈中，他也沒有躲。

　　厄洛斯說：「如果你以為只有這種程度，未免太天真。」

　　西索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他將厄洛斯拉入花刃的漩渦中，而厄洛斯被迫穿越花牆後的一瞬間西索竟然消失不見。等厄洛斯反應過來，已經撞在西索的拳頭上。

　　花牆消失，厄洛斯在空中翻躍，還未落地又被西索拉了回來。

　　但這一次，厄洛斯沒有再挨西索一拳，他用薔薇切斷西索的手臂。

　　西索一愣，隨即笑開。「的確是一個擺脫[伸縮自如的愛]的好方法~」

　　「這一次，可沒有人幫你縫合。」厄洛斯的聲音裡沒有任何感情。

　　西索一愣，盯著自己手臂消失的地方，良久，抬起頭對厄洛斯一笑，「雖然看起來手臂被你切斷，但是我感覺不到疼痛，失去的手臂也好像還在身體上~所以，我的手臂根本沒有消失，只是自己看不到了而已。」

　　「呵，不愧是你。竟然可以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西索的斷掉的手臂落在地上，只是一朵薔薇花。待薔薇枯萎，西索消失的手臂隨之顯現，上面多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厄洛斯說：「接下來，你就真的感覺不到手臂的存在了。」

　　話音剛落，西索就發現自己感覺不到雙臂的存在了。

　　「真是有趣~」常人若是被奪去知覺定會陷入驚恐，也只有西索在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

　　「我可以留下你的視覺，其他的，都將被我剝奪。」

　　「聽起來很可怕的樣子~」西索嘴角上揚，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厄洛斯的絕招被他找出破綻後出乎意料的模樣，「要做到讓我失去五感，僅僅是觸摸還不足夠吧~那麼究竟還需要什麼條件呢~」

　　「還需要等價的交換。」不等西索猜下去，厄洛斯直接將其中的秘密告訴了西索，「我剝奪你的五感，你所有的痛楚都由我來承受。」

　　所以出乎意料的是西索。但是他很快笑開，本來彼此就決定了不惜一切要對方的性命。

　　「所有的痛楚將由你來承受？那麼到達一定程度，就會死吧~」西索移動到厄洛斯身後，用自己還能控制的腳攻擊厄洛斯的腿。

　　嗅覺失去，荒原的氣息西索已經無法感知。

　　西索的攻擊讓厄洛斯的腰腹多了一條口子。汩汩的血液從傷口流出。

　　觸覺失去，西索的左胸被薔薇花瓣刺穿，但他沒有感覺到疼痛。

　　「還沒有到極限嗎~」西索不能掌握自己攻擊的力度，只是憑藉著本能一次次在厄洛斯身上留下傷口。

　　哪怕一邊承受著西索攻擊帶來的傷害，一邊感受著西索的疼痛，厄洛斯卻始終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厄洛斯好像說了什麼，但是西索已經聽不見了。除了視覺之外最後的聽覺也失去。感覺不到自己，也感覺不到外界，空虛像潮水一樣湧來。

　　西索倒在荒原上，他笑了，還好思想不會消失，他擁有了一場完美的戰鬥，代價僅僅是生命。鮮紅的血液如一條條毒蛇蜿蜒爬行，西索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厄洛斯也好不到那裡去。可是，厄洛斯怎麼可能一個人承受那樣巨大的痛楚？

　　西索狂笑著，他聽不到自己的聲音，感覺不到自己的發聲的聲帶。直到厄洛斯走到他身邊。

　　西索愣住，厄洛斯身上的傷口奇跡般地消失。

　　厄洛斯冷笑，然後把奄奄一息的西索抱起來。

　　「你以為傷口真的癒合了嗎？不過是被皮肉遮住，爛在骨子。一個人承受所有的痛楚多划不來，所以還是還給你好了。」厄洛斯說著，西索只看到他的口型，恍恍惚惚間他不知道厄洛斯在說什麼。

　　厄洛斯將西索扔在飛船的床上，就在觸碰到柔軟的床褥的那一刻，五感回到身上。痛覺恢復的一瞬間，西索幾乎要暈過去。但是西索覺得那並非是厄洛斯所承受的，雙倍的疼痛。

　　「還是一副享受的表情？」厄洛斯捏住西索的下巴，嘲諷地說著。

　　「小愛的聲音真好聽~」西索看著厄洛斯，身體的每一寸都被疼痛佔領。

　　「你想說的只有這個？」厄洛斯用指腹摩挲西索的嘴唇，眸中的迷戀不再遮掩。

　　「小愛把我殺掉吧~」西索瞇眼笑著。

　　無名火一下子竄上心頭，厄洛斯粗暴地撕開西索的衣服。天使項鏈被遺忘在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