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薔薇與撲克牌×

　　見奇犽仍舊不敢相信，伊爾迷道：「還不走，小奇是捨不得大哥嗎？」

　　奇犽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

　　「我讓厄洛斯在門口等你。走吧。」伊爾迷說完，轉身離開了奇犽的房間。

　　直到出了揍敵客的家門，看到門口等著的厄洛斯，奇犽才相信伊爾迷真的放自己離開了。

　　但厄洛斯卻戳了戳奇犽的臉，道：「你不是伊爾迷易容的吧。」

　　奇犽正要說話，厄洛斯卻自己否認了這個猜想：「伊爾迷沒有這麼矮。」

　　「喂！」奇犽炸毛，這個時候明明要抓住機會好好解釋一下吧。

　　「逗你的。走吧，小傑已經跟我說過了，我們去友克鑫。」

　　小傑想去找金，金除了給他留下了錄音帶，還有貪婪之島的記憶卡和一枚戒指。雖然金說過了在貪婪之島中找不到他，但小傑還是想去看看。

　　貪婪之島其實是金和十一位夥伴開發的遊戲。友克鑫的地下拍賣會上將有7台貪婪之島被競拍，所以小傑和奇犽打算去友克鑫。

　　「能不能借點錢給我們。」貪婪之島的最低標價是89億戒尼，而奇犽和小傑在天空競技場賺的錢一共還剩下8億，完全不夠。

　　「不能。」厄洛斯拒絕得很直接。

　　「為什麼？」

　　「這種時候要靠你們自己吧。」厄洛斯親自開車，雖然是山路，竟出奇的平穩。

　　「切。」雖然很不滿，但奇犽還是默認了厄洛斯的說法。「你不會和我們一起吧。」

　　「嗯。我還有事，到了友克鑫之後你就去和小傑會合。」枯枯戮山的景色快速後退，根本來不及捕捉。

　　奇犽沒有再說什麼。沒有問起厄洛斯把他送回來是否真的是為了保護他，也沒有問以後什麼時候才能再見。

　　如果奇犽不主動和厄洛斯說話，厄洛斯也沒有打破沉默的意思。厄洛斯臉上總是淡淡的，開車也說不上專心，在遇上急彎時會很隨意地轉動方向盤，彷彿車上只有自己一個人。

　　奇犽下車的時候也沒有和厄洛斯打聲招呼，雙手抄在兜裡，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背影有些冷酷。

　　厄洛斯想著這樣也好，奇犽也能趁早對他死了心。

　　送走奇犽後，厄洛斯把車開到西爾維婭在友克鑫的住處。

　　「小愛，你終於來了～」仍舊被綁著的西索看到厄洛斯進屋，心花怒放地笑道。

　　厄洛斯環顧了一下四周，根本一片狼藉，地上有蜈蚣和蜘蛛的殘肢，西索的臉上有血跡，衣服也破了，很狼狽。

　　「怎麼回事，被強盜打劫了嗎？」厄洛斯皺眉。

　　「因為被綁得很不爽，剛好有人來就想逗一逗～然後～他就被嚇跑了～」西索仍舊笑得燦爛。

　　「所以你就餓到現在。」厄洛斯踢開腳邊的桌子，走到西索身邊蹲下，「活該。」

　　「人家還以為小愛馬上就會來～」西索鼓起包子臉。

　　其實本來可以來的很快，因為奇犽的事才耽誤了。「看來我來早了，竟然還沒死。」

　　「小愛快幫我把繩子解開～難受～」

　　「想得美。」把西爾維婭的房間弄得這麼亂，到時候負責的人可是厄洛斯。

　　「小愛不會想趁著我不能動然後～」

　　「然後個鬼。」厄洛斯給了西索一個爆栗，「早知道讓西爾維婭把你的嘴巴也封起來。」

　　「～」

　　厄洛斯的確還想趁西索不能動彈的時候欺負一下他，但是被西索看出來後就放棄了，無視西索的包子臉，轉身離開房間。

　　西索瞇起眼，並不著急。

　　沒過一會兒又來了人。來人拿著掃把擋在胸前，盯著西索：「我是來打掃的，如果你殺了我，我我我我……我們老闆不會放過你的！」

　　西索撇了來人一眼，閉上眼，算是表示自己沒興趣動手。

　　厄洛斯找來的自然不是普通清潔工，而是念能力者。只要被來人的掃把碰到的物品就會立刻歸位，恢復原樣，多餘的垃圾則被分到一邊。西索覺得很有趣而睜開了眼睛，很快房間就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被看得毛骨悚然的清潔工立刻逃出了房間。

　　「本來還想問問能不能把我也弄乾淨點呢～」西索成為房間裡唯一的「垃圾」。

　　厄洛斯出去買了菜，回來看到一切復原很滿意，然後徑直從西索面前走過。

　　「小愛要為我親自下廚～」西索很高興，語調上揚，「可是能不能先把我放開～好想洗澡～」

　　雖然厄洛斯到西爾維婭這裡一般都是自己做飯，但西索也不算說錯，畢竟他想到西索餓了很長時間所以多買些了食材。

　　「給我安分點。」厄洛斯幫西索解開繩子。

　　終於自由的西索活動了下筋骨，然後想起了什麼似的，瞇起狹長的鳳眼。

　　「不要打西爾維婭的主意。滾去洗澡。」厄洛斯粗暴地說完，起身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似乎覺得身上真的太髒，西索也沒有再纏著厄洛斯，乖乖跑到浴室去洗澡。

　　西爾維婭的房子不大，但正因為這樣才像一個小家。廚房是最乾淨的地方，如果厄洛斯不來，西爾維婭是不會到廚房去的，冰箱裡也很少有食物。正如西爾維婭所說，厄洛斯把她當妹妹看待，兩個人哪怕同處一室也不會有什麼其他的事情發生。

　　「小愛～」洗完澡的西索從背後環住厄洛斯的腰，語氣裡竟有些撒嬌的意味。

　　「滾。」厄洛斯將最後一道菜裝盤。

　　「不要～」

　　剛洗完澡的西索身上帶著沐浴乳的軟香，厄洛斯竟有些捨不得把他推開。

　　「吃完飯立刻給我離開。」厄洛斯還是冷著臉推開了西索，把菜端到桌上。

　　夕陽的餘輝灑進來，木質的地板泛著柔和的金光。

　　西索的吃相很優雅，完全不像餓了很久的人。厄洛斯卻對滿桌的菜餚無動於衷。

　　「小愛是覺得我比食物更可口嗎～」西索突如其來的話打破了寧靜的氛圍。

　　厄洛斯卻沒有接話，他的視線在庭院裡。他想著，院子裡或許有個抱著貓的女孩在夕陽下微笑。

　　奇犽也好，庫洛洛也好，厄洛斯都不曾真正放在心上。西索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吃醋了。因為一個未曾謀面的女人。

　　厄洛斯換上黑袍，席地倚在紫檀案幾邊，端起通透的月光杯，右腿屈膝，一隻手臂隨意搭在膝上，庭院吹來的風撩起厄洛斯銀白色的發。深邃如夜的黑眼中無波無瀾。

　　西索當然沒有聽話地離開，死皮賴臉地跟著厄洛斯來到郊外的別墅。別墅內有一個很大的庭院，野草不久前被清理過，可能是特地為了迎接厄洛斯的到來。

　　「竟連酒都備好了。」正在厄洛斯感慨這麼多年沒白疼西爾維婭的時候，西爾維婭的留言在庭院裡兀自響起。

　　「老闆，你可能要自己處理那些傢伙了，天一亮我就回來負荊請罪。祝你擁有完美的一夜。」

　　「完美的一夜」這幾個字被西爾維婭故意咬的很重。

　　「小愛被放鴿子了嗎～」身旁的西索笑問。

　　「看來我是時候換個秘書了。」怎麼可能有完美的一夜。厄洛斯前不久才一句話一口血的吐，好不容易在康復，又被自己的絕招傷了個體無完膚，真要靠他一個人活得過今晚才怪。

　　英雄末路，竟沒有美人誓死相隨。

　　「西索，你走吧。」

　　月明如練，牆邊的長明燈焰開始搖曳，庭院深處發出「沙沙」的聲響，枝葉糾纏而已。那些人還沒有來。

　　「雖然這個時候小愛還在擔心我真的很讓人感動～但是，小愛竟然認為人家會在這種時候拋下你～」西索說著，發出一個鼻音以示不悅。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玩！我是讓你快點去找人來。」厄洛斯忍不住暴走，雖然西索沒受傷，但是好歹餓了這麼久，就他們兩個人留下來應付即將到來的敵人著實有很大風險。

　　「小愛說話真是傷人～」西索瞇起眼，勾唇，「可是我走了的話小愛一個人能撐多久。貌似這一次，小愛的傷更嚴重了～」

　　「雖然聽起來很蠢，但是我的確是被自己所傷。所以，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滾回去找人來。

　　「可是，能和小愛死在一起似乎很誘人啊～」

　　厄洛斯扶額，跟這貨說了也白說。可是他真的不想明天及之後的一個月內新聞頭條變成『厄洛斯竟然和變態魔術師殉情』。

　　「小愛就像一個巨大的謎題，讓人忍不住想要解開～」

　　「少女漫看多了吧你。」厄洛斯覺得自己心態真好。

　　兩人正說著，突然都沉默起來。

　　來了。

　　「真是龐大的隊伍，雖然都是一群要爛掉的大蘋果～」西索說著，扔出幾張撲克牌。沒有聽到插上東西的聲音，看來是被接住了。

　　厄洛斯給自己重新倒上一杯酒。第一波殺手出現。

　　好戰的某人自然來者不拒，異國風情的曲調響起，西索跳上某個殺手的刀尖上，對方還未反應過來，就被西索手裡的撲克牌割喉。

　　美酒入喉，滾燙得連體內的血液也開始升溫。

　　西索一張撲克牌始終未離手，還不等對方使出自己的能力就被一擊斃命。換做平時，玩弄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第一批只是被派來打探的人，解決起來並不費力。只是最後一個人倒下的瞬間，第二波又出現。

　　「為了殺我，倒是下了血本。」厄洛斯冷笑，玩弄著手中的酒杯。依舊不打算動手。

　　殺手中有人撒出一張大網，想將西索控制住，西索卻用撲克牌切斷。

　　「怎麼可能？我明明注入了大部分念力在其中！」

　　西索躍到撒網之人身後，撲克牌將他的頭顱切下。圍在一旁的殺手立刻跳出西索的狩獵範圍，不要命似的一起衝向西索。

　　西索起跳的瞬間受到殺手們不分敵我的攻擊。他們都被下了令，只要能殺了厄洛斯，用什麼樣的手段都可以。西索在閃躲間竟然故意令不少殺手死於同伴之手。

　　接下來又是接連不斷的攻擊，死了一批下一批接著上，無窮無盡，似乎早就早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但這也不過是孤注一擲。其實與其將所有手底下的念能力者派來刺殺厄洛斯，倒不如將其派去保護拍賣會的會場。

　　西索身上血跡斑斑，有敵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終究不是最好的狀態，他一個人撐不到天明。可是，在戰鬥中，西索完全將厄洛斯的存在忽略，他很享受這場搏命的豪賭。

　　血液的腥甜與美酒的香醇交融在一起，不斷倒下的屍體堆積成山，厄洛斯那一處沒有人能靠近。

　　西索的的小丑服在戰鬥中已經被撕裂得所剩無幾，嘴角，眼角，胸口，腹部被染上誘惑的紅。他張狂地笑著，所有到來的人都在拼上性命與他戰鬥。太多的人死去，主動攻擊的人總說不上無辜，但究竟該不該死在西索手裡已經不重要了。

　　冰冷的刀刃插進胸口，艷麗的花朵緩緩綻放。

　　玉杯已碎，黑色的身影鑽入人群中，漫天薔薇在夜空中拋灑。

　　厄洛斯將手插進西索耀眼的紅髮，粗暴地將他的頭往自己的方向按。冰冷與火熱相撞，美酒與鮮血交融。他探入他口中，瘋狂地掠奪。

　　西索發出享受的□□，任對方柔軟而靈巧的舌直抵在喉嚨深處。

　　厄洛斯摟著受傷的西索，輕易躲過四面八方的攻擊，口中交纏卻不曾停息片刻。

　　為了躲過側面突然襲來的攻擊厄洛斯不得不暫時推開西索。西索卻踩在某個殺手身上，借力垂直朝厄洛斯的方向飛去。

　　厄洛斯伸手，順勢將他拉入懷中，待西索勾住他的脖子又低下頭去吻他唇，一寸一寸將他的口腔侵佔。

　　「喂！我們在這拚命，你們竟然玩起了花式接吻！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暴怒的埋怨，厄洛斯暫時將西索放開。西索的神情已經有些迷亂，在他懷裡微微喘息，紅唇泛著瀲灩的水光，嘴角滲出銀絲，卻不知死活的故意蠱惑道：「小愛技術真好，想要更多呢～」

　　話音剛落，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出來的撲克牌與鮮紅的薔薇花瓣交纏在一起，像一堵奇異的牆將兩人圍起來。卻又在一瞬間朝著四面八方散開。

　　厄洛斯俯身舔去西索嘴角的銀絲，絕美的表演中，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