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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皇邪帝》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深淵

  「南宮辰。」夏清銘驚駭的大叫。

  南宮辰握住手裡的劍,緩緩抬了起來,對著自己的左臂,「我可以答應你們自斷手腳筋脈,但是你們必須現在就放了他。」

  「哼,你斷了自己的手腳筋脈,我們自然會放了他。」

  「我憑什麼信你們?」

  「你信與不信都無所謂,只怕是這人快要撐不住了。」

  南宮辰生怕夏清銘有事,藉著月光,見夏清銘臉色蒼白如紙,衣服下擺被血染紅,一時心痛如刀割。

  再也不猶豫,「好。」

  手起,森冷的劍身泛出耀眼的色澤。

  那黑暗中陡然乍現的光芒,一瞬間耀花了眾人的眼,那些黑衣人不由得微微閉了下眼,也就是這一瞬間,一聲慘叫,過耳及止。

  再看原地,哪裡還有南宮辰的影子,一枚暗器紮在了那黑衣首領的手背上。

  那人一驚,這種暗器是千年玄冰所致,沾者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身體從內臟開始凍結成冰,然後碎裂而死。

  黑衣首領再也不敢大意,甚至是連猶豫的功夫都沒有,右手執刀,眼也不眨的砍掉了自己的左手。

  血噴濺了一地。

  而此時,一陣掌風,那黑衣首領被強勁的掌風逼著狼狽的連連後退了好幾步,南宮辰趁此機會虛空一抓,將夏清銘扯到了自己的懷裡。

  左手攬著夏清銘的腰,右手的劍麻利的斬下了一個黑衣人的頭顱。

  抿唇,望著那黑衣首領冷冷一笑,「本尊討厭被人威脅,想要讓我自斷手腳筋脈,你就得要付出代價。」

  手腕翻轉,劍氣破空而出。

  凌厲的劍氣,刺破了前來圍攻的黑衣人的脖子,又是一具屍體倒地。

  「給我殺了他。」那個斷了一臂的黑衣首領,陰沉著臉,狠辣的命令道。

  接到了命令,這些黑衣人一個個不怕死的撲了上來,南宮辰挽出幾個劍花,將自己週身護的水洩不通,銀光乍寒,一顆頭顱被拋上了天。

  夏清銘的身體還在不斷流血,南宮辰知道此時不能隨便移動夏清銘,猛然凌厲的隔空揮出一掌,震飛了幾個黑衣人,打出一條路,足下一掠,凌空而起,向著一邊停留的馬兒掠去。

  剛坐到馬鞍上,夏清銘疼的渾身一激靈,蒼白了唇,「疼。」

  南宮辰一閃神,還來不及安慰夏清銘,一枚暗器狠狠的扎入馬臀。

  馬受了驚,嘶鳴一聲,前蹄飛離地面,南宮辰一個不慎被甩了下去,吃痛的馬兒狂奔而去。南宮辰心下大驚,在落地的瞬間調整了姿勢,穩穩的落下,那些黑衣人再次不屈不撓的圍了上來。

  目光追隨夏清銘而去,卻見夏清銘的身體被馬顛地搖搖欲墜,然而卻又似乎還保持著一絲清醒,始終沒有落下馬來。

  南宮辰長舒一口氣,握緊了手裡的劍,殺意頓起,這些人一個也別想活著回去。

  劍光凌厲,透著森冷的寒氣。

  在對方劍影刺來的同時,迎身而上,招招狠毒,毫不留餘地的刺向對方的命脈,一時劍影流唆,刀劍碰撞到一起,砰砰的響聲刺激著人的耳膜。

  寒光中,一聲慘叫,血劃出一道魅力的弧線,又一個蒙面的黑衣人被南宮辰一劍挑斷了動脈,其餘的人,也個個面露驚訝之色,心下驚駭,齊看一眼,同時出劍封住了南宮辰的行動,向著他的幾處要害刺來,南宮辰凌空一躍,避了過去。

  暗夜裡飛沙走石,南宮辰的黑袍都染上了血,在月色下猶如地獄裡來的修羅般,薄薄的劍身還在往下滴血。

  南宮辰腳下躺著無數屍體,最後一劍挑斷了那個黑衣首領的手腳筋脈,封住了那人的穴道,南宮辰冷哼一聲,「回來,再找你算賬。」

  提了口氣,朝著夏清銘的方向追了過去。

  那馬兒受了驚,邁開四蹄,沿著山路,發了瘋似地奔跑。

  夏清銘在馬背上被顛的難受,五臟六腑都在翻騰,卻緊緊的拽住馬韁繩,生怕一不小心把自己甩了下去。

  若是這次真的甩了下去,那麼他腹中的孩子……

  夏清銘用殘留的意識,牢牢的的控制著自己的身體。

  馬兒發瘋似地狂奔,南宮辰運用輕功,努力的追趕,終於是越來越近,近到能看清楚在馬背上搖搖欲墜的夏清銘。

  以及距離夏清銘不遠處,那陡峭的深淵。

  南宮辰的心都提到了噪子眼,將自己生平武學發揮到極致,腳不沾地,如飛燕般飛掠而去。

  就在南宮辰的手快要抓到夏清銘的肩膀的時候,那馬兒忽然「吱」地一聲止住奔騰的腳步,在地上滑出一道深深的痕跡,停了下來。

  然而,夏清銘卻毫無預警地向前飛,一頭栽了下去。

  前面,是一道深不見底的懸崖。

  南宮辰的瞳孔陡然放大,毫不遲疑,一瞬間加快了速度,像流星一般飛快向懸崖墜去。

  一邊下墜,一邊抽出自己的佩劍,南宮辰再次一沉身,向眼前飛舞著髮絲和黃袍的夏清銘追去。

  夏清銘知道自己在下沉,一直一直的往下墜,沒有停止,呼吸在這一刻都顯得困難,腦海裡陡然想起了南宮辰的面容,夏清銘知道自己捨不得,捨不得棄那個人而死。

  「把手給我!」忽然,一個急切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銘兒,快把手給我!」

  這聲呼喊,宛如一縷陽光,從海面升起的時候照亮了淨化了粘膩的黑潮,灑在了夏清銘的眼前,然後,將他溫柔托出水面。

  夏清銘抬起手臂,向著他的光源和希望伸去,然後冰冷的手被溫暖而乾燥粗糲的手握緊。溫暖和寬闊的手掌,似乎有一種讓人安心依靠的魔力,夏清銘知道,他已經安心地對他交出了自己的生命。

  他們年少相識,恩恩怨怨已經說不清楚,從相遇,他們一直一直互相為伴,一同成長著,一同嫉妒著對方,然後互相拆對方的台,那份愛慕在不知不覺中,在心底生了根發了芽,直到有一天破土而出。他們兩個人的命運糾纏在一起,至此一生,誓死相隨。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握緊夏清銘的手,用力向上一扯,夏清離就被抱在懷裡,隨即南宮辰將手中的劍奮力插進筆直的石壁。劍在石壁上摩擦出了火星,然後,穩穩地釘在了石壁。二人便像掛在懸崖的風箏,懸掛在石壁的半中央,一副搖搖欲墜,隨時等待著被風吹落的模樣。

  「銘兒,你沒事吧?」南宮辰由於和黑衣人大戰,受了些許內傷,此時只覺胸口血氣奔騰,一股腥甜窒息咽喉,南宮辰強自壓了壓,然而一開口,一股鮮血就順著唇角流下。南宮辰瞥了一眼下面看不清底的深淵,瞳孔收縮了一下,長長地倒吸了口涼氣。

  「我沒什麼,你呢?」夏清銘強撐著精神回答。

  「我還好,你的肚子……?」

  南宮辰露出擔憂的神色,眼角無疑瞥了眼夏清銘的腹部。

  身下已經不再流血,然而一路顛簸,卻鬧騰的厲害,腹中的孩子一直在動,疼的夏清銘只抽氣。

  一滴血順著南宮辰的嘴角濺落在夏清銘的下巴,血腥之氣撲面而來,「你受傷了!」夏清銘忽然提高聲音迅速道,腦中也似乎清醒了些。

  「呵呵……沒事的。」南宮辰聽出絡熏語氣裡的真切擔心,看著眼前清俊蒼白面容上微蹙的眉,心裡微暖,滿不在乎的道:「沒事,就是受了點內傷,調息一下就會好。」

  南宮辰緊了緊環住夏清銘腰身的手,「累了就先靠著我睡會兒。」

  夏清銘將直起的頭悄悄地靠在南宮辰的肩上,指尖隔著紗衣傳來淡淡的溫暖。夏清銘滿足的笑笑,彷彿深淵傳來的寒冷也不是那麼冷了。

  南宮辰不敢多耽擱,夏清銘下身一直在流血,他要盡快調理好內息,好帶著夏清銘上去,找蕭月白醫治。

  深淵的下,傳來呼嘯的冷風,捲起兩根人的衣袂,兩人緊緊的依偎在一起,彷彿互相纏繞著的兩根籐蔓,即使死亡也難以將他們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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