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走水了
這軒轅靖安以為他南宮辰被禁足在將軍府,他就望塵莫及了嗎?
居然還將他家銘兒拐帶出了宮,南宮辰蹙著眉頭,沉吟片刻,「此次與軒轅靖安一起來的軒轅國使團可還在驛館?」
李濤不明白南宮辰為何忽然提起了軒轅國使團,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回稟將軍,這軒轅國使團就住在宮外南郊的驛館內。」
南宮辰眼底閃過算計的光芒,抿唇一笑,「那甚好。」
水天成一色,通紅一片,宛若燃燒至天際的幽幽冥火,這楓葉紅似火,連綿成一片,遠遠望去,視覺效果甚為驚人。
軒轅靖安止不住吸口氣,「果然是難得一見的美景,真是名不虛傳。」
彷彿是為了印證軒轅靖安這勾話。
風起,葉落。
紅葉漫天飛舞,猶如翩然起舞的蝴蝶般,妖嬈多姿。
夏清銘從御攆上下來,腳下踩著片片落葉,心內不由得感歎造物主的神奇。
「一重山,兩重山,
山遠天高煙水寒,
相思楓葉丹。
鞠花開,鞠花殘,
塞雁高飛人未還,
一簾風月閒。」
或許是被這壯觀的美景感染,夏清銘隨口吟了一首詩。
有侍從將小桌搬了過來,婢女端著酒壺,甜點,小菜,在那小桌上熟練的布菜,不大功夫兒,就將那不大的小桌擺的滿滿的。
腳下踩著紅似火的楓葉,每走一步就發出簌簌的響聲。
夏清銘撩起衣袍,席地而坐,地上軟軟的,讓人覺得愜意而舒爽。
端起酒壺,往白玉琉璃杯裡滿上,湊到唇邊,一股甘甜的香味直衝口鼻,含了一口酒,緩緩嚥下,夏清銘近乎貪婪的用舌尖舔了舔淡色的唇,那唇齒留香的餘味,讓夏清銘頗為回味。
軒轅靖安盯著夏清銘,看見他那一臉愜意享受的模樣,彷彿喝下的是瓊脂玉液般,不由得也端起一杯,湊到唇邊。
楓葉在上空飛舞著,似乎也被那美酒吸了,飄揚著落到了小桌上。
這情景,旖旎而絢麗,連那糾纏紛飛的紅葉也似乎變得曖昧不清起來。
若是此地有對男女,必定會當下許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誓言。
軒轅靖安如是想著,唇角彎起一個弧度,配上那飛揚的眉角,極為邪魍而魅惑。惹得守在不遠處的幾位小宮女不由得**萌動,微微紅了臉頰。
「這酒,真是不錯呢。」軒轅靖安的目光落在夏清銘那淡色的唇上,剛剛因著沾了酒的緣故,唇色**欲滴,誘的人真想撲上去咬一口。
軒轅靖安凸起的喉結嚥了口唾液,喉結聳動了一下。
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極為輕浮,「當然,酒香,人更美。」
這種隔三差五就上演一次的戲碼,夏清銘已經見怪不怪,白了軒轅靖安一眼,「太子殿下不覺得無聊麼。」
「有夏帝這樣的美人相陪,怎麼會無聊。」
兩人正聊著不相干的話題,遠處一騎駿馬飛奔而來。
軒轅靖安皺皺眉頭,這人不是自己的隨身帶來的侍衛麼,怎麼跑這兒了?
那人越過層層侍衛的阻攔,直接跪倒在軒轅靖安腳下,「殿下,不好了。」
軒轅靖安不悅的咒罵:「沒規矩的奴才,大呼小叫什麼。」
那通傳的侍衛見太子殿下語氣不善,慌忙跪地叩頭,「奴才知罪。」
軒轅靖安淡淡的應一聲,稍緩了臉色才問:「何事這麼大驚小怪。」
那侍衛面露難色,遲疑著上前一步,伏在軒轅靖安耳畔小聲道:「我們的驛館被兵馬包圍了。」
軒轅靖安眸色一沉,「怎麼回事?」
「帶兵的人是禁衛軍統領,說是有個夜闖皇宮的小毛賊藏到了咱們府上。」
「那可搜出來人沒有?」
「沒有,那些禁衛軍包圍了府邸,手持箭羽,硬要我們交人,若是不交出就只能以武?解決。屬下見此事關係重大,所以前來稟告殿下。」
好好的閒情逸致被打攪,軒轅靖安臉色不善,「本宮去看看,到底是哪個敢如此大膽。」
「皇太子殿下可是有事?」
畢竟這軒轅靖安是外國使臣,在他夏國有個什麼事,對兩國形勢都不利,夏清銘客氣道。
軒轅靖安勾起唇邪肆的笑笑,「本宮可否理解為夏兄是在關心我。」
「當然,太子殿下在別處我不管,但是在我夏國若是有什麼閃失,致使兩國矛盾加深,這個責任朕可擔不起。」夏清銘一本正色。
軒轅靖安笑的輕浮,「多謝夏兄關心,本宮去去就回。」
不就幾個禁衛軍嗎,他軒轅靖安一個人就能搞定。
軒轅靖安飛身跨上了一匹馬,一揚鞭,馬兒甩開四蹄,飛馳而去,留下一片飛揚的塵土。
夏清銘百無聊賴之際,斜肘著腦袋,酒壺在右手間被高高抬起,望著滿天的紅葉,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腦海裡能想到的,還是南宮辰。
想著想著,不由得昏昏欲睡。
小雪也不知打哪飛來,落在了夏清銘的肩頭,在夏清銘臉上親暱的融了融,然後歡快的跳到桌子上,吃著那剩下的糕點。
夏清銘用那圓潤的指腹在小雪順滑的羽毛上摩挲。
最近總是犯困,胃口也是出奇的好。
對於這些異樣,夏清銘並未放在心上。
等了約摸有兩個多時辰,軒轅靖安一去不復返,沒人打攪,夏清銘落得清靜,一個人趴在楓葉上,渾渾噩噩睡了片刻。
一陣馬蹄聲響,軒轅靖安去而復返,似乎事情已經解決,軒轅靖安一臉神采奕奕,從馬背上縱身而下,大大咧咧的坐到了夏清銘面前。
夏清銘吊著鳳眸,懶懶的看他,「可是解決了?」
軒轅靖安端起小桌上的酒壺,仰頭往嘴裡猛灌一口,甚為豪爽。頗為自大的道:
「我軒轅靖安出馬,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軒轅靖安剛想提議,來點詩情畫意,或者是攜夏清銘之手去楓林裡散步,順帶著好好聯絡一下感情。
先前那個稟告的侍衛卻又匆匆趕了過來。
「報太子殿下,咱們後院存放的布匹金帛走水了。」
這事可非同小可,要知道軒轅國向來注重商業,最富盛名的就是絲綢布匹,那可是頂尖工藝,在四國無可比擬。
軒轅國將布匹生意掌控到了皇家手裡,一手控制布匹價格走勢。
所以這次軒轅靖安來夏國,一是為了提議兩國和親之事,再者也是為了將軒轅國的布匹生意發展到夏國。
這布匹要是被火燒了,那他這一趟豈不是白走一遭,回去他父皇還不知道怎麼懲治他呢。
軒轅靖安心下大驚,慌忙起身,一躍翻上了馬背,一甩馬鞭,狂奔了出去。這次去的匆匆,連招呼也來不及打。
就這麼反反覆覆折騰了好幾次,軒轅靖安略帶疲憊的返了回來。
盤膝坐下,悶悶的喝了口桌上的酒。
「殿下,殿下,不好了……」
再次聽到這催命似地聲音,軒轅靖安頭頂青筋根根直冒,怒叱:「又怎麼了?」
「殿下,不好了,又起火了。」
夏清銘心裡也覺得挺納悶,怎麼今日好端端的,這火專燒軒轅靖安所在的驛館,總覺得這火起的有點詭異,像是人為的呢?
就聽得軒轅靖安憤憤的起了身,狠狠的磨牙,「欺人太甚吶,欺人太甚。」
然後再次風風火火的騎著馬,趕了回去。
直到黃昏,丹霞映照了半邊天也見不著軒轅靖安的影子,夏清銘休憩了一會兒,頓覺得精神大好,踏上了御攆,浩浩蕩蕩的回了宮。
第二日,就聽聞眾臣議論,昨日,軒轅靖安所在的驛館著了六七次火。
而將軍府貌似昨晚半夜,也走水了,火勢還挺大。
不就是欣賞一下幽冥業火麼,怎麼還牽連上了將軍府和特使的驛館,夏清銘鬱鬱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