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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宅生存手札》第57章
第57章 親暱

  豫王慌亂之下, 向右邊閃避。

  謝凌雲意識到突發的變故, 暗叫不好, 她身邊並無趁手兵器,乾脆再一次取了冪籬, 向那詭異的孩童擲去。同時飛身而起, 兩腳踢落孩童手裡的利刃。

  她出手迅疾, 謝懷良還沒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見那孩童仰面倒在地上, 兩柄利刃插.入青石板的縫隙中, 兀自顫抖, 還發著幽幽寒光。

  那怪異的孩童忽然捂著臉, 鮮血順著手的縫隙汩汩直流。他從喉間溢出一兩聲低吟。

  謝懷良臉色煞白:“怎……怎麼了?”

  謝凌雲早就落回地面,她彎腰撿起冪籬。看到其上沾染的點點血跡,她皺眉,待要扔掉,卻又想起前事, 下意識看了豫王一眼。

  豫王眼中情緒複雜,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在不可置信之餘, 竟隱約還有些慶幸和失落?

  謝凌雲略一思忖,手上暗暗用勁兒,將冪籬扯做兩半,低聲道:“可惜了……”

  又損了一個冪籬。

  涼亭外的侍衛此時才迅速躍上涼亭,手持兵器將謝家兄妹以及那倒在地上悲鳴的孩童團團圍住。

  謝懷良回過神來, 下意識道:“做什麼?做什麼?”

  這哪兒來的人,要對他們兄妹倆做什麼?!

  然而他一開口,兵刃離他更近了。

  太子紀恆緩步而來,皺了眉,口中說道:“這是做什麼?快收了,躺在地上的才是刺客。”

  豫王也道:“快去看刺客,千萬別讓他咬舌自盡了。”

  紀恆聽到此話,看了兄長一眼。

  謝凌雲已然應道:“不會的,他下巴脫臼了,沒法咬舌自盡。”

  她方才使力時刻意控制力道,直直打向對方面門。現在他面頰高高腫起,用手捂著臉頰,悲鳴卻不怒罵,多半是下巴脫臼了。

  不過豫王提醒之後,她確實也不大放心,矮身越過侍衛,幾步到那詭異的孩童面前,出手迅疾,點了他身上幾處大穴,這才道:“好了!”

  她身手利落乾脆,做完這些不過是在短短數息之間。於她只是尋常舉動,而於涼亭眾人而言,卻彷彿是出現了幻覺。

  也只有太子紀恆因為之前見過她動武,對此尚能接受。而其餘諸人,無一不是目瞪口呆,懷疑自己眼花了。

  謝懷良喃聲道:“阿芸,你……”

  他是看錯了吧?是看錯了吧?怎麼可能呢?她一個才十三歲的小姑娘,是怎麼變戲法一般做出這些事的。那些凶神惡煞的侍衛,都沒攔住她?讓她在包圍圈中如入無人之境?!

  謝凌雲看看仍對著堂哥的利刃,忙道:“這是我七哥,他不是壞人。”說著看向太子紀恆,示意他讓人放了謝懷良。

  紀恆點一點頭:“我知道。”他當即對幾個侍衛做了個手勢。

  圍繞在謝懷良四周的兵刃這才撤下。

  謝懷良理理衣裳,小跑到堂妹面前,低聲道:“你沒事吧?”

  堂妹用以遮面的冪籬已經不見了,她美麗而略帶稚氣的臉上毫無惶恐之態,一雙眼睛亮得驚人。

  謝懷良又看一眼太子紀恆,暗暗猜測其身份。他心中著實好奇,看這些隨從訓練有素,也不知作為主人的少年,究竟是誰。

  謝凌雲瞧瞧堂哥,想了一想,輕聲道:“哦,七哥,我跟你說過的,我舅舅教過我武功。所以,我……”

  謝懷良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這是武功?”這真不是變戲法?武功都有這麼厲害嗎?!他以為就是騎馬射箭啊!三哥也跟著薛家舅爺練武,沒見到會“變戲法”啊!

  謝凌雲點頭,一臉認真:“是啊,我舅舅教我的……”

  謝懷良回想了一下薛家舅爺,暗暗吃驚,阿芸已經這般厲害,那薛家舅爺得厲害到什麼地步?!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側,他真想問問阿芸,能不能再使一遍,給他看看?他方才沒看清楚。

  “那薛家舅爺,也會這些?”謝懷良問道。

  謝凌雲笑得甚是單純:“是啊,是啊,都是我舅舅教我的……”

  他們兩兄妹在這邊說著話,那廂豫王黑沉著臉,命人將刺客帶下去,特意叮囑:“一定要留住他性命,不要讓他自殺了。”

  紀恆看了兄長一眼,問道:“不在這裡審問麼?”

  豫王道:“不了,他現在受了重傷,恐怕也問不出什麼,待他能說話了,再問也不遲。”

  謝凌雲插口道:“他傷看著嚴重,實際上不算很重的。”

  這是人,不是馬,她一開始沒想要他的命。

  豫王有些尷尬,繼續說道:“他現下不能說話……”

  太子“唔”一聲,不置可否。

  侍衛拖著刺客往外走,忽然有人驚呼一聲:“咦,他不是小孩子!”

  謝凌雲小聲道:“當然不是了。”那個人看著個子低,但是眼角有細細的皺紋。她最初沒有注意,可是去點穴時,看得清楚,刺客眼角皺紋細細,想來是侏儒,而非孩童。也是,誰家會讓孩童去做刺客,自然是用侏儒迷惑人,讓人降低警惕。

  豫王喝道:“先帶下去!”

  侍衛應下,拖著刺客離去。

  謝凌雲瞧一眼太子,奇道:“你們不趕緊回去嗎?外面危險得很。”

  她心說,皇子貴胄活得也不自在,是不是出門老遇刺客啊?

  太子輕笑道:“怕什麼?不是有你在麼?”

  謝凌雲後退一步:“我有什麼用?”她想,難不成你還能幸運到每每遇刺都被我碰上?她搖頭道:“不成不成,你的人,本事不大好。一次兩次的,他們都察覺不到危險。”

  “……是嗎?”太子皺眉,有些為難的樣子,“怎麼辦呢?他們已經是頂厲害的高手了。總不好讓阿芸一直陪著我啊……”

  謝懷良重重地咳嗽了一聲,他聽這話不對啊,一次兩次,莫不是阿芸真跟這少年認識?這少年竟然還叫阿芸的小名,他們的關係竟親近到這地步了嗎?

  他狐疑地看看堂妹,再看看這少年,內心頗有些焦急不安。若真有些什麼,他可不好回去跟四叔四嬸交代。可是,要他去管管小堂妹麼?他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身板,又猶豫了。

  謝凌雲後退一步,我怎麼能一直陪你?我爹爹阿娘肯定不會要我去給人做侍衛的!

  豫王緩步踱至謝凌雲面前,目光沉沉,澀聲問道:“謝九姑娘?”

  “啊?”謝凌雲點頭,“是我。”她佯裝不識得豫王,也不施禮。

  紀恆笑道:“怎麼了?大哥。”說話間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擋住了兄長的視線。

  謝凌雲呆了一呆,心說這樣甚好。太子倒也罷了,她不想與豫王有絲毫牽扯。——她可還記得因為那個冪籬,老太太要她禁足。萬一這回豫王再有什麼古怪想法,或堅持要做個好人,而跑到謝家說些什麼,那她豈不就要倒霉了?

  正好太子在身前,她也下意識往他身後躲了躲。

  紀恆一笑。

  豫王看看弟弟,緩緩說道:“沒什麼。只是很好奇,一個姑娘家,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本事。”

  謝家兄妹剛進涼亭時,他並未多注意,只當是來歇腳的遊客。直到太子紀恆與謝凌雲攀談,他才心念微動,多看了她兩眼。她用冪籬覆面,他也不知道是誰,以為是弟弟年紀到了,青春萌動,沒有多想。

  他與謝懷良交談,得知對方是二房庶子,又聽謝懷良喚謝凌雲妹妹,便想當然地以為她是二房的姑娘。豫王對謝家的人物關係不陌生,知道謝家二房尚有一個還未出閣的庶女。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個戴著冪籬的姑娘就是他曾經打聽過的,曾經以一個冪籬打死一匹驚馬的謝九姑娘!

  直到她再次用冪籬打到刺客,顯示出不同於常人的能力。他才驚覺,這姑娘就是他曾經想收為己用的姑娘!

  只是那時他剛打聽出了她的身份,還未有任何動作,他的王妃鄭氏就知道了。她素來癖性古怪,又愛拈酸吃醋,疑神疑鬼,還以為他是想納小,差點尋死覓活。他雖然與王妃關係一般,但還真沒心冷到能平靜看她去死。——況且是為了一個不知本事究竟如何的小姑娘。

  豫王當時想著,天下能人異士肯定不止她一個。而且她打死一匹馬也不知道是不是偶然。畢竟他打聽到的結果是這個小姑娘平素並無任何特殊之處,甚至還有些憨直愚笨。他就沒再繼續在這人身上耗費耐心,而是到旁處去尋找能人異士。

  他蒐羅到的人不少,但是絕對沒有如她一般讓他這樣驚駭的。

  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所擁有的能力!可看她的模樣,分明還是個稚氣未脫的小姑娘!

  “啊?我嗎?我舅舅教我的,我舅舅可厲害了,還說我是練武奇才呢。”謝凌雲站在紀恆身後答道。——自她跟舅舅學武起,她就打定了主意,日後顯露武功。不管誰問起,就說是舅舅教的。她也沒撒謊,舅舅的確教她了啊。舅舅也說了她是練武奇才,沒毛病。

  “是嗎?”豫王沉吟,“你舅舅?”他一琢磨,謝九姑娘的舅舅不就是苑馬寺卿薛裕嗎?他聽人說過,薛裕原本身上並無官職,是武平伯家的旁支子弟,不知怎麼,練就一身好本事,救過先帝,也救過父皇。若說他武功高強,倒也有可能。只是,竟然已經厲害到這種地步了嗎?

  不對呀,他見過薛裕,薛裕的身手,跟這個小姑娘不一樣。而且,據他所知,謝九姑娘去年才隨其父回京,跟著舅舅學武,最多不過一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豫王接觸過不少習武之人,知道練武不易,非一朝一夕所能練成。謝九姑娘這個,不對,她必然是對他有所隱瞞。

  謝凌雲點頭道:“對啊,我舅舅教我的,不過我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她心裡清楚,她的武藝比舅舅高出許多來,也唯有這說法能應付過去了。

  太子輕笑:“怎麼了?大哥,有什麼不對的嗎?父……父親上次見她時,也聽說了她習武的事,很高興,還誇了她呢……”

  “她見過父……親?”豫王怔然,“她如何見得?你帶她……”

  太子笑道:“是啊,那次機緣巧合,我帶她見了父親。父親很喜歡她,還賜了玉珮給她……”

  謝凌雲連連點頭,沒錯沒錯,皇上挺喜歡她,也知道她習武的事情,還賞了她玉珮,允她被人欺負了,就能拿玉珮揍人,誰都可以。皇上金口玉言,說話算數。等等,好像有一點不對啊?不是紀恆帶她見的皇上,是皇上自己要見她的!怎麼說的跟是紀恆為她引見似的?

  她也不好當面戳穿他,只輕輕點點其脊背,小聲道:“怎麼是你……”

  太子卻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笑道:“好了,別鬧,我大哥看著呢……”

  謝凌雲一呆,心說,我沒鬧啊,明明是你在鬧啊。

  豫王見這二人舉止親暱,又聽太子說帶她見過父皇,還得了父皇的賞賜,他看他們的眼神便有了些異樣。

  他的這個太子弟弟,今年十五歲,還沒有太子妃。謝九姑娘的父親謝律,又是父皇的舊交故友,深得其信任。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暗暗嘆一口氣,莫名有些煩躁。這人不能為他所用麼?若不能,留著做甚?!

  豫王咳嗽一聲:“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吧,我看這山也不必再爬了。”——今日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也沒了爬山的心情。

  太子點頭,正色道:“大哥說的是。”然而緊接著,他又笑道:“不過大哥能否先走一步,我有幾句話要與,要與,謝姑娘說。”

  豫王皺眉,說道:“好,我在外面等你。”言畢拂袖離去。

  謝懷良呆呆的,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已經什麼見過父親了?這是私定終身,還是四叔四嬸悄悄給小堂妹定了親事?這般明目張膽相會,當著他這個堂哥的面也不知避諱的,應該是後者吧?只是這人是誰,他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謝凌雲奇道:“你要對我說什麼?我方才還想問你呢,為什麼要說是你帶我見的皇上?是皇上說要見我的!”

  謝懷良大驚,誰?!皇上?!小堂妹口中提到兩次的人,是皇上?!是姓黃名上?還是就是皇上?!若是皇上是他們父親,那這兩人豈不是,豈不是太子殿下和豫王殿下?!他初時還不敢相信,但細細一算年紀,可不正是?

  他瞪大了眼睛,掐了自己一把:阿芸救了太子和豫王?!而且阿芸還見過皇上,皇上還賞賜了阿芸玉珮?!

  謝懷良再看向小堂妹時,總覺得她瘦削的身形變得高大起來。

  謝凌雲接連問出幾個問題,太子含笑聽著,待她說完,才將她拉到一邊,說道:“別鬧,因為我大哥在啊。”

  “那有什麼關係嗎?”謝凌雲不解。——紀恆是太子,可他在她面前,也不顯太子的架子。是以她雖然知道該行的禮節,可跟他說話還是你你我我,並不像回答皇帝的問題時那樣,句句都加一個“回皇上”。

  “我大哥不會武,但是好武,他見了奇人異士,就想養在府中。我想,你大概不想去他府上……”紀恆回道。他這個哥哥的一些事情,他還是知道的。豫王門客眾多,其中半數以上是習武之人。

  謝凌雲愣了愣,她的確不願意去豫王府。可是,這跟她怎麼見皇上有關係嗎?她心裡想的是另外一件事:“你是說,那刺客有可能是你大哥的人?”豫王愛好養奇人異士,那個行刺的侏儒刺客不就正好符合嗎?是不是豫王自己養的?

  “我何曾說過這話?”紀恆失笑,繼而又正色道,“不要亂說。”

  謝凌雲“哦”一聲,尋思著這的確是大事,不可空口白牙直接說的。她點頭:“那我不說了。”

  紀恆道:“我下回帶小南小北見你。”

  “啊?”謝凌雲微怔,“什麼下回?”

  “要不,你今日隨我進宮?畢竟你今天可是立了大功的。一舉救了兩個皇子的性命,我父皇這回肯定會感謝你。”

  謝凌雲急道:“是嗎?會賜我尚方寶劍嗎?”或者會封她個女將軍噹噹?

  小姑娘眼神中流露出的興奮教紀恆一愣,他忍不住伸出手來,想摸摸摸她的腦袋。但是手剛伸出,卻又停了下來,他只笑道:“不會。”

  “誒?”謝凌雲道,“那我不去了,我還要跟我七哥去臥佛寺,我們跟我姐姐們約好了的。”想到此事,她面上飛過一絲不安:“哎呦,倒把這件事給忘了,我們還得跟姐姐會合呢。”

  “那你趕緊去。”紀恆說道,“我也回宮。”

  謝凌雲點一點頭,忽的又想起一事,說道:“不如,你自己學武吧!你身邊的人,就那小南小北,功夫不算很好。你又常常遇到危險,學了武,可以自己保護自己,就不怕別人行刺了。”

  ——她見到太子紀恆也不過幾次,但是有一半時候,他都是處於危險之中。幸好這兩次都有她在,不然還不知道怎麼樣呢。她皺了眉,認真道:“我說真的,你還是學武吧。”

  旁人的武功再高都不如自己會武來的好,誰還能永遠跟著他不成?她想,怪不得舅舅曾經救過先帝,救過今上,看來不管是過去還是將來,當皇帝的人都活得不大安全啊。

  紀恆愣了愣,笑笑:“好啊。”

  謝凌雲思忖她和七哥在這裡歇的時候也不短了,她還惦記著與兩個姐姐之約,不好在此地久留。她便招呼謝懷良:“七哥歇好沒有?咱們走吧!”

  謝懷良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聽到小堂妹的話,下意識答道:“好。”他看看太子,終是沒有上前正式廝見,與堂妹一道離去。

  直到謝家兄妹的背影消失不見,紀恆才慢慢轉身,走向遠處,與豫王等人會合。

  豫王見了他,沉聲道:“方才侍衛來報,說那刺客死了。”

  紀恆收斂了笑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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