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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宅生存手札》第54章
第54章 提親

  “啊?”謝凌雲一呆, 不料謝萱一大早找她竟為了此事, “我……”

  謝萱看她神情, 已然猜出了幾分,面色微變:“阿芸, 你, 你沒有是不是……”她有些急切:“我不過是托你做這麼一件事, 你……”

  別的太難,謝芸做不到, 不肯做, 也就罷了。可這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明明答應得好好的, 怎麼能說話不作數呢?

  謝凌雲只得道:“我沒跟她說上話。”總不好說,孫婉柔壓根瞧不起謝家的姑娘吧?她想,若是謝萱聽到孫婉柔的話,不知要難過成什麼樣。

  “怎麼會說不上話?去公主府的總共才幾個人?你若有心,什麼話說不上?”謝萱又是失望, 又是憤怒,語氣也不由得沖了幾分。早知道謝芸指靠不上的話, 還不如去求謝蔳, 或者另想他法。虧她還巴巴地等著盼著,誰想竟等來這麼一個結果。

  也是,她自己的親爹親姨娘親哥哥都指靠不上,更別說謝芸這種隔母的妹妹了。可她仍是止不住難受。

  謝凌雲聽謝萱這話不對,像是在抱怨她不肯盡力似的。她笑道:“也不是啊, 人挺多的。我跟那個孫小姐本來就……”

  “說來說去,還是你不想幫我。”謝萱打斷了妹妹的話,頗為苦澀,“我就知道……”

  謝凌雲一噎。事實上她在見到孫婉柔前確實想過帶話的。一句話而已,確實不是大事兒。只是她沒想到孫婉柔態度那般惡劣。

  謝萱仍在說道:“既然不願意幫我,又答應我做什麼?”

  謝凌雲動了動唇,終是忍不住道:“是,我見了她,我也沒打算跟她說那句話。你說你跟她情同姐妹,可是,她當著你親妹妹的面,張口就說你勾引她叔叔,說你不要臉……她真沒當你是姐妹。”

  “什麼?!”謝萱瞬間面色蒼白,“不可能?!”怎麼會呢?她記得孫婉柔對她挺和善的啊,而且怎麼會說出是她勾引孫叔寧這樣的話?明明是孫叔寧,是孫叔寧藉著酒意欺負她!

  謝凌雲看她一下子紅了眼圈,也有些惻然,輕聲道:“我說真的,她沒拿你當姐妹,而且還挺瞧不上咱們的。所以,你要我帶的話,我也就沒再帶了。我想,說了也沒什麼用。”

  謝萱深深地看了妹妹一眼,心裡亂糟糟的,只隨口問道:“是嗎?”對阿芸的話,她似信非信。她不知道是阿芸故意騙她,還是孫婉柔真的這麼說了。她只知道,她很失望。

  之前她還隱約想過,能不能通過孫婉柔來與孫家對話。現下看看是不大可能了。

  已經六月底了,謝家和孫家把婚事定在了八月初,她沒多少時候了。——她當時也只是想試一試的。雖然沒抱太大的希望,可聽到這樣的結果,還是抑制不住失望的情緒。

  謝芸說什麼,她都聽不清楚了,慢慢地站起身來,自顧自地說:“我回去了,就當是你說的那樣吧,就當你說的是真的……”

  “你沒事吧?”謝凌雲看她神情不大對勁兒,“你不要往心裡去,那個孫婉柔本來就混賬……”

  謝萱沒聽清她的話,搖搖擺擺離去,深一腳淺一腳如在雲端。走出許久之後,她才清醒過來,伸手摸了摸臉頰,濕漉漉的。

  她咬了咬牙,她早該知道的,所有人都不可靠。她沒別人那般好命,她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

  清早起來,就遇上這麼一遭事,謝凌雲難免不大自在。她去向阿娘請安時,也蔫蔫兒的,提不起精神來。

  薛氏便問道:“怎麼了?沒睡好?還是昨兒在公主府受了氣?”

  謝凌雲不欲讓阿娘擔心,笑道:“沒什麼,大約是昨晚睡得遲了,有些沒精神。”

  薛氏本來還想問一問她昨日的見聞,聽她說沒精神,就隨便說了幾句,便讓她回房休息去了。

  謝凌雲一笑,略坐一坐,就起身回房。她沒辜負阿娘的好意,回了房,稍微收拾後,就歪在榻上休息。

  她原想著她睡不著的,然而意外的是,閉著眼睛的她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夢鄉。再醒來時,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謝凌雲自行梳洗,丫鬟碧玉一臉神秘地告訴她:“姑娘,我方才聽說,有人來咱們府提親呢……”

  “提親?”謝凌雲正梳頭的手抖了一抖,桃木梳拽下來一綹長發,“跟誰提親?我嗎?”

  謝家現下未許親的姑娘,只剩她一個了吧?

  碧玉笑嘻嘻道:“對啊,就是來求娶姑娘的。”

  謝凌雲愣怔之餘,也不感到慌亂羞窘,只覺得好笑,又有點好奇,她笑問:“誰家來提親?”

  碧玉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去太太那邊找玲瓏姐姐玩兒的時候,無意間聽到的。也有可能是聽錯了……”

  謝凌雲笑了一笑,不再理會此事。老實說,她還真沒做好嫁人的準備,而且,這輩子的男子都這樣,她又能嫁給誰呢?——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都說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個世界似乎比上輩子更能體現這一點。

  傍晚謝凌雲去看阿娘,阿娘並未提起求親一事,神色也無一絲異樣。謝凌雲心說,那麼只有兩種可能了。一是碧玉真的聽錯了,二是阿娘已然推拒了這親事,沒必要跟她提起。不管怎麼樣,她都不用多想。

  謝凌雲沒有猜錯,薛氏確實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這樁婚事。到了晚間,她才與丈夫謝律提起此事。薛氏笑道:“阿芸長大了呢,又有人來提親了。”

  謝律一愣,繼而一喜,笑問:“誰家?”他心說,這一家挺有眼光的。

  薛氏收斂了笑意,說道:“是朔平伯家。”

  “方家?”謝律很意外,臉色不大好,“怎麼是他家?”

  薛氏點頭道:“是方家,不過我沒同意,打發走了。”她知道朔平伯家後宅很亂,不適合阿芸。

  謝律道:“是該打發走。真是什麼人都敢來提親了。”

  朔平伯家他很清楚,世子只有一個兒子,已然娶妻。朔平伯的次子、三子一個比一個荒唐,俱是白身,他們的兒子也每一個成器的。就這樣的,也敢肖想他女兒?

  “以後若再來,就打出去!”謝律兀自說道。

  薛氏嗔道:“這種事情本來就是要兩方你情我願的,咱們不同意,拒絕就是了,打出去做什麼?倒顯得咱們不講道理了。”

  謝律哼了一聲,半晌又道:“還有件事……”

  “什麼事?”

  謝律道:“鴻臚寺卿李大人遞了摺子告老還鄉。今日皇上把我叫去,勉勵了一番。我估摸著,我這位置多半是要動一動了……”

  “是嗎?”薛氏笑盈盈道,“那要恭喜相公了。”

  謝律擺一擺手,強忍著笑意道,“也不一定就是我呢。皇上找我說話,並不能說明什麼,只是皇上顧念舊情罷了。他還提到阿芸了呢,說阿芸穿男裝好看,像我,得了空,還讓阿芸進宮去陪公主玩兒……”

  他說到興起,薛氏的臉色卻變了幾變,她疑心自己聽錯了:“阿芸,男裝?阿芸什麼時候穿的男裝?難道她面聖時穿的是男裝?”

  謝律瞧了妻子一眼:“這有什麼?皇上都沒怪罪她,沒事的……”

  若是在今日之前,他聽說阿芸男裝面聖,自是要將阿芸教訓一頓的。但是聽了皇上的一番話後,他對阿芸著男裝也沒那麼大反應了。——皇上都誇了,他若還計較,不是違背皇上的意思麼?

  薛氏低了頭,沒再說話,心裡卻想著要好好說說阿芸,不能讓她胡鬧。至於皇上說的讓阿芸得了空進宮,聽聽就行了。阿芸雖然學過規矩,但是以阿芸的性子,進宮可不大安全。

  又想到阿芸的婚事,薛氏不免頭疼。她越愛惜阿芸,對阿芸的親事就越慎重。按說回京以來,也有人或含蓄或直白的說起親事,可她總是不滿意。不是對方太好,唯恐齊大非偶,就是對方家庭複雜,她不想阿芸就趟渾水。

  好在阿芸還小,陳家的事又暫時擱下,還能再仔細挑幾年。

  轉眼間就到了七夕,謝家的幾個女兒在謝蔳的帶領下於院中賽巧。誰穿針引線快,誰就得巧。

  女紅鍼黹不是謝凌雲的強項,不過幸而她耳聰目明,手上動作也快。比賽穿針引線,她輕而易舉便拔得頭籌。

  聽著姐姐的誇讚,謝凌雲汗顏,這一雙手以前拿針是當暗器的,即使在賽巧中得了第一,她也不會給人縫衣啊。

  但是阿娘很滿意這個結果,又喜滋滋地賞了她一根簪子,嘆道:“阿芸,你既得了巧,今年女紅肯定能進步很多。”

  謝凌雲不想潑阿娘冷水,連連點頭:“阿娘說的是,阿娘說的是……”

  可她心裡清楚,她的女紅估計也就這樣了。天賦不行,再多的努力,成果也有限啊。

  然而阿娘似乎不這樣認為,乞巧節過後,數次提出讓謝凌雲做荷包、做香囊。想看看女兒的女紅是不是進步了。

  謝凌雲應了,也認真去做。幾十天過去,她做出來好幾批了,可惜仔細觀察,進步不大。說好的得了巧,就會有織女娘娘保佑呢?

  這一個月,她潛心鑽研女紅,直到謝萱婚期已至,她才驚覺時光飛逝。原來,謝萱這就要出嫁了啊。近來她很少見到謝萱,也不知道謝萱都在做些什麼。

  謝萱瘦了很多,嫁衣喜帕等物是繡娘繡好的,最後讓謝萱象徵性地繡兩針,被她拒絕了。

  衛氏對此不以為意,不管怎麼樣,嫁了就行。這婚事糟心,她也不想多花心思,直接讓兒媳婦們一起負責就是。

  薛氏提心吊膽,眼皮也一個勁兒地跳。她擔心會出意外。不過好在直到謝萱上花轎,都一切順遂。薛氏終於放下心來。

  可惜到了次日,天還沒大亮,孫叔寧便帶著謝萱上門了,吵吵嚷嚷要見忠靖侯。

  忠靖侯謝老爺子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孫叔寧道:“老爺子,您問問您孫女,問問她是怎麼回事!”

  謝老爺子看謝萱身形瘦削,面色慘白,沒施脂粉的她,眼下一片青黑。他心裡微微一軟,卻是板著臉問:“萱丫頭,你來說,到底怎麼一回事?”

  “沒什麼,就是拿簪子刺了他,沒刺中。”謝萱桀桀而笑,“我準頭不大好呢……”

  “還說沒刺中!”孫叔寧氣急敗壞,舉著手道,“老爺子,您看看我的手。要不是用手擋著,我指不定就沒命了。”

  謝老爺子果然看到他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他眼皮跳了一跳:“這是怎麼了?”

  孫叔寧暗想,這老頭子翻來覆去,只會說一句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這不明擺著的嗎?謝家的女兒洞房花燭夜想謀殺親夫,幸虧他英勇神武,又沒真的醉死,眼疾手快,用手擋了一下,才避免了死於洞房花燭夜的噩運。

  他當時怒氣衝衝就想休妻來著,可這個謝萱竟然怪笑出聲,似是趁了她的願一般,他脾氣上來,反倒不肯休妻了。

  ——他就知道,謝萱瞧不上她。上回在謝家,她不是還試圖去勾搭唐頌麼?失敗了又想新招了?她現下想逼他休了她,可他為什麼要如她的願呢?——休了她,他得招多少罵名,老頭子也不會放過他。

  孫叔寧想了想,他不會休妻,也不能白白地受了委屈。別人遇到這種事,肯定遮著掩著。他偏不,他非要教人知道,他受了委屈還寬宏大量。——雖說家醜不可外揚,可至少得教她娘家知道。他這回,可沒對不起她。即便是日後真的休妻,那也是他被逼無奈。

  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忠靖侯眉毛皺的死緊,他倒沒看出來,這萱丫頭還是個烈性的,卻也是個沒腦子的。他皺眉道:“那你打算如何?”

  孫叔寧挑了挑眉:“我還能怎麼著?她心裡有氣,那就讓她撒氣唄。當初要娶她的時候也說了,不會教她受了委屈。我是男子,皮糙肉厚,刺一下也刺不死……只是我想著,得讓祖父您勸勸她,一回刺不死,十回八回的,我這小命也難保,是不是?”

  “你……”謝萱驚訝,他不休妻麼?婚事定下後,她一直渾渾噩噩,思來想去,不知該如何是好,竟放任時間溜走,一天一天直到婚期,才知道是真的躲不過去了。

  昨夜,她身心冰冷,到洞房花燭之際,暗暗打定主意,不能讓他近身。這是她最後的底線。

  她心裡只有一個聲音:讓他休了她吧!她回了娘家,過得幾年,也許會像現在的謝蔳一樣。

  她已經無路可走了,隨便哪一條都不會比嫁給孫叔寧更糟糕。

  孫叔寧靠近她時,她不受控制地便刺向了他,腦海一片空白:她是殺人了嗎?還是她這輩子也沒了?

  再後來是低吼,是咒罵,她麻木地按照孫叔寧所說,給他包紮傷口。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稀里糊塗這麼做了。明明她那麼討厭他,恨不得他去死。

  一夜未眠後,她被孫叔寧拉到了謝家。她不知道會怎樣,也不在乎會怎麼樣。反正無論如何,都不是她能決定的。她試過努力去更改自己的命運,卻以失敗告終。不是她不努力,是老天不幫她。不能怪她的……

  孫叔寧不顧謝老爺子在場,壓低聲音在她耳畔道:“讓你失望了,我不會放你走。”

  謝萱身子一震,難以置信,又看向祖父。

  謝老爺子咳了一聲,說道:“萱丫頭也是一時害怕,好在沒有大事,以後好好過日子,不要再胡鬧了……”

  他知道謝萱對這樁婚事不滿意,不過婚前鬧過一回,成親當夜又鬧了一次,這丫頭又沒有以死抗爭的勇氣,時日久了,除了認了,還能怎樣?

  他只希望這丫頭能早日想開,好好過日子。有英國公壓著,想必孫叔寧不會太出格。好好過,日子也是人過出來的。

  謝萱搖頭,她眼睛澀得厲害,卻已無眼淚可流。她覺得自己就像是漂流的小船,受人擺佈,身不由己。這不是她想要的。

  可是這個家裡,沒人幫她,一個人都沒有。

  她被孫叔寧帶走時,一句話都沒有說,她緊緊握著簪子,似乎只有這簪子才能給她安慰和支持。

  孫叔寧與謝萱成親第二日便上門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

  謝家旁人更關注的是其他姑娘的事情。

  二太太李氏的娘家嫂嫂吳氏來看望小姑,提到了娘家侄子吳二郎。吳氏嘆道:“當初這倆孩子也算是陰差陽錯。如今繞了一圈兒,不知道能不能回到原點去。原本也是不敢再奢想的,只是聽說二姑娘近來不再長待佛堂了,那是不是有了再走一步的打算……”

  二太太李氏眯了眯眼睛:“吳家二郎雖說沒了媳婦兒,可畢竟年輕,還有官職在身,前面范氏又沒留下一男半女,續絃不難吧?”

  吳氏點頭:“是不難,可咱們不是想著‘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嗎?二郎心裡頭苦啊。當初要不是那一遭……妹妹,問一問吧。要成了也是一樁好事……”

  二太太李氏輕聲道:“要我說,這事兒難成。”

  “怎麼難成?二姑娘不再嫁啦?”吳氏道,“她既出了佛堂,又外出做客,多半是還想再醮的。她要是再嫁,還能有比二郎更合適的?”

  “這我不清楚。”李氏老實說道,“吳二郎是好,可是,不是所有人都吃回頭草的。嫂子可能不知道,大房蔳娘,性子古怪,未必就會同意。”

  吳氏聽她三番兩次說成不了,心裡微微有氣,說道:“不管成與不成,你都試著提一提,嫂子自會記得你的好。”

  李氏無奈,只得點頭應下:“那我就試一試吧。”

  隔日李氏向大嫂王氏提起此事,王氏一聽便道:“唉,這事我也想過。她不願意呢。弟妹不知道,蔳娘原本就不打算再醮。若不是我強逼,她就想這麼一輩子呢。我說起吳二郎,她直接就冷了臉。說若如此,還不如一輩子死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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